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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犁散文的意境特點是什麽

追求意境之美是孫犁散文的壹個突出特色。

孫犁非常強調散文作家的時代責任感,認為散文創作應當熱切參與和推動現實生活前進。從現實生活中提煉帶有濃郁生活氣息的美好境界。他的前期散文,如《織席記》、《采蒲臺的葦》、《服裝的故事》等,就是現實生活的美好意境的提煉和反映。對孫犁來說,冀中平原上的壹片荷花,壹根蘆葦都深深地浸潤著作者的情愫。《采蒲臺的葦》寫的是白洋澱人民同敵人壹次鬥爭的故事,它把葦的“骨性”和人民的鬥爭性緊密地融合在壹起。白洋澱裏是水養活了葦草,人們依靠葦生活。這裏到處是葦,人和葦結合的是那麽緊。人好像寄生在葦裏的鳥兒,整天不停地在葦裏穿來穿去。“我漸漸知道,葦也因為性質的軟硬、堅固和脆弱,各有各的用途。其中,大白皮和大頭栽因為色白、高大,多用來織小花邊的炕席;正草因為有骨性,則多用來鋪房、填房堿。”因此,“在戰爭的炮聲還不斷傳來,人民的創傷並沒有完全平復時候。關於葦塘,就不只是壹種風景,它充滿火藥的氣息,和無數英雄的血液的記憶。如果單純是葦,如果單純是好看,那就不成為冀中的名勝。”經過作者的鋪排描寫,“采蒲臺的葦”就有了不同尋常的意境。在《服裝的故事》中,作者記敘了壹段他從延安到冀中途中的故事,他的任務是給女同誌趕毛驢。“那些嬰兒們,裝在兩個荊條筐裏,掛在母親們的兩邊。小毛驢壹走壹顛,母親們的身體壹搖壹擺,孩子們象雛燕壹樣,從筐裏探出頭來,呼喊著,玩鬧著,和母親們愛撫的聲音混在壹起,震蕩著漫長的歡樂的旅途。”在這種情景中趕路,雖有旅途的勞累,也自有悠然舒暢的樂趣。

孫犁還從對往事的回憶中勾畫出鄉村風俗的雋永意境。《度春荒》壹文,在寫了家鄉父老鄉親挖野草度春荒的艱難情景之後,又寫下了充滿生趣的美好情景:“在春天,田野裏跑著無數的孩子們,是為饑餓驅使,也為新的生機驅使,他們漫天漫野地跑著,尋視著,歡笑並打鬧,追趕和競爭”。“春風吹來,大地蘇醒,河水解凍,萬物孽生,土地是松軟的,把孩子們的腳埋進去,他們仍然快樂地跑著,並不感到跋涉。” 這位經歷過戰爭硝煙洗禮、經歷過人生大悲大喜的老人,以壹種返樸歸真的深沈心境,把目光重新投向身邊那些平凡的事物,那些記憶深處偏僻的角落,凝神思索,並從中發現某種樸實而永恒的意蘊。他寫花、寫果、寫河、寫自己曾有過的書的夢與畫的夢,寫鋼筆的故事、牲口的故事、報紙的故事,寫晚秋的白蠟樹、故居的老屋,也寫自己的病期經歷、亡妻無比珍愛的壹塊包袱皮。他曾這樣描寫身旁壹株普普通通的白菜花心:

“……壹過清明節,有些菜頭就會膨脹起來,俗話叫做菜懷胎。慢慢把菜幫剝掉,裏面就露出壹株連在菜根上的嫩黃菜花,頂上已經布滿像壹堆小米粒的花蕊。把根部鏟平,放在水盆裏,安置在書案上,是我書房中的壹種開春景觀。”“菜花,亭亭玉立,明麗自然,淡雅清凈。它沒有香味,因此也就沒有什麽異味。色彩單調,因此也就沒有斑駁。平常得很,就是這種黃色。但普天之下,除去菜花,再也見不到這種黃色了。”(《菜花》)

楊朔本質上是壹個詩人。早期的鉆研古典詩詞、酷愛詩歌創作,是他個性和氣質最真實、最自然的流露與顯現。他自己曾悅過:“我該是個詩人!”但革命戰爭把他推向了小說和通訊。他在他創作的前三個階段裏壹直是交叉並進地寫作著這兩種文體,基本上抑制著他的“詩魂”。從《香山紅葉》等文章的創作開始,他才找到了自己詩情的噴吐口,壹發而不可收地釀制了壹篇篇貯滿詩意的散文,使作家和作品、為人和為文、氣質和風格得到了比較的壹致,相對的統壹,使他的創作躍上了壹個新的高度。

楊朔散文的突出貢獻,在於他創造了壹種楊朔式的“詩體散文”。他第壹次明確提出了“以詩為文”的藝術主張,這在散文寫作上是獨樹壹幟的。他說:“好的散文就是壹首詩”;“我在寫每篇文章時,總是拿著當詩壹樣寫,……常常在尋求詩的意境。”“動筆寫時,我也不以為自己是寫散文,就可以放肆筆墨,總要象詩那樣,再三剪裁材料,安排布局,推敲文字,然後寫成文章。”這不啻是他在散文藝術王國裏的勇敢宣言!散文,歷來就是“直說”,所謂“直陳其事”,“直抒其情”,只是講究“情文並茂”而已;現代散文大家朱自清雖寫出了不少情境交融的佳作,相當註重煉意和錘句,開始使散又貯滿了詩意,但他並沒有提出明確的藝術主張,也沒有把這種傾詢貫徹於他的全部作品。楊朔則不同,他努力標新,大膽走自己的路,揭出了“以詩為文”的大旗,並以自己豐厚的藝術實踐證明了它的可行與成功——這正是他比他的前輩們高明、出新的地方。

楊朔散文最鮮明的藝術特色是其境界優美、詩意盎然。

他是造“境”的能手。場面、對話、景觀、氛圍,他只消精練的幾筆白描就能使意境全出,神情畢肖。如在《海市》中,他寫奇異的海上幻景,把個海市蜃樓寫得影影綽綽、飄飄緲緲,使人讀之大有仙風撲面之感;在《泰山極頂》中,他寫山是“眉目分明”,寫古松是顏色“濃得好象要流下來”,在他的筆下,天光山色,流水松濤,“整個山河都在歡騰著”;在《雪浪花》中,姑娘們嬉戲海邊觀賞浪花擊打礁石、“老泰山”妙語解疑的場面,是那般歡快、奇警,富有境界;而在《荔枝蜜》中,“我”沈吟地望著遠方,辛勞的農民們正在水田裏俯身插秧,畫面又是那般開闊、靜謐,令人邏想,楊朔的散文,篇篇都有它獨異的藝術天地,而且往往是開篇即能引人入勝,這是很不容易的。在當代散文家裏,象他這樣具有很強造“境”腕力的作者似難尋覓。

由於他的散文是“當詩壹樣寫”的,所以很自然地它們就詩意盎然。這個“詩意”,主要表現在作品的整體構思上。象《泰山極頂》裏,以“倒展”開來的“壹幅規模驚人的青綠山水畫”為貫穿線索,當它“露出畫卷最精彩的部分”時,文勢突然翻跌,點出“我們分明看見另壹場更加輝煌的日出”的主題,首尾圓合,渾然壹體,在思想升騰中溢滿了濃郁的詩意;在《香山紅葉》裏,“越到老秋,越紅得可愛”的雙關寫法,使香山“紅葉”和“老向導”隨著文章內容的漸次展開而逐步靠攏、貼近,終於相互溝通,融為壹體,在象征的巧用中漾出了新清的詩意;《茶花賦》中,壹句“童子面茶花開了”象詩眼壹樣,使畫出“祖國”面貌特色的“難題”迎刃而解,全文詩意頓生;《櫻花雨》中,君子“忍不住”悄聲所說的“敢情是罷工吧”壹句話,以及她柔和眼神中跳出來的”兩點火花”,使“我”深感“錯看”了她,“想不到在這個怯生生的心靈裏,也隱藏著日本人民火壹樣的願望”,在壹“抑”壹“揚”中使思想升華為動人的詩章。其它,象壹只蜜蜂,壹堆蟻山,壹顆寶石,壹盞小燈,壹簇浪花,壹彎夜月,壹尊“鶴首”,壹泓泉水,在楊朔筆下也都抹上了“詩”的色彩。他曾這樣說過:“妳在鬥爭中,勞動中,時常會有些東西觸動妳的心,使妳激昂,使妳歡樂,使妳憂愁,使妳深思,這不是詩又是什麽?凡是遇到這樣動情的事,我就要反復思索,到後來往往形成我文章裏的思想意境。”楊朔總是這樣在生活中尋覓“詩意”的:他壹旦動情就苦苦思索內裏的“底蘊”,並憑著他“自有詩心如火烈”的氣質、意匠,把它“化”為作品的詩思、境界,這樣,自然就“散文亦是好詩篇”了,”

除了上述特點之外,楊朔的散文多寫得往復三折,布局精巧。他的文章講究“起筆”,壹般總是先聲奪人,起勢不凡;然後就波瀾跌宕,往復三折,極盡“轉彎”之能事,以收“曲徑通幽”之妙;最後,多是“卒章顯誌”,認識驟然升華,順勢翻出新意,從容“點睛”,含蓄止筆。他的這種嚴謹的結撰功夫,使他的散文作品酷似精心修剪的盆景藝術。

另外,他的散文的語言是清新俊逸、雅俗***賞的。他寫慣了小說,所以“口語”是其文章的底色;他又精通古典,擅長外語,因而又不時地糅入壹些頗為雅致的書面詞語。這樣,就形成了他作品可讀、耐讀的特有語言風格。

但楊朔散文也是有其明顯缺點的。這個缺點我們可以從更高的美學的層次上來認識它。他的散文除了人們常常說到的具有“詩魂”之外,實際上,它還同時具有通訊性和小說化傾向。這是和他由寫通訊、小說(而且寫了那樣長時間)走向寫散文分不開的。藝術散文的題村多為往事回憶(或“回憶”與“現實”的交織),楊朔則不然,他的散文的題材都是相當“現實”的,不是“憶舊”而是“追新”,是未經沈澱的新生活的掠影。早先的《滇池邊上的報春花》、《石油城》是這樣,後來的《香山紅葉》、《雪浪花》還是這樣。這壹方面固然增強了藝術散文的現實感,使它保持了和生活同步的“新”面貌(這是非常可貴的,是楊朔散文的壹大優長);但另壹方面卻留下了報道氣的痕跡。如《海市》,總感到它是報道長山列島今昔巨變的。《雪浪花》,總感到它是記寫“老泰山”遭際、性情的。這樣,文章的客觀性就會擠壓主觀性,“它”或“他”就勢必會排斥“自我”。這種殘存的通訊性,不能不影響藝術散文個性和感情的充分發揮。小說化傾向也是如此。《雪浪花》最典型,它發表後曹禺最早評論這篇作品,就說它是壹篇“好小說”①。象這樣刻畫人物、講究故事的文章還有《香山紅葉》、《海天蒼蒼》、《百花山》、《黃海日出處》等。即使是象《茶花賦》、《荔枝蜜》這樣的作品,那裏面也有“普之仁”、“老梁”這樣的人物(其實,他們是完全何以更加“淡化”、“虛化”的)。多出現人物,多使用對話,這幾乎成了他散文的壹個特點。這些,和詩化傾向結合起來,就較多、較重地偏離了藝術散文的內在軌跡。可以說:楊朔散文是獨特的、新穎的、有創造的;但它並沒有全面體現、充分發揮藝術散文的美學特質。表現“自我”的不足(他幾乎沒有壹篇寫“主體”,寫“內宇宙”的作品),這是通訊性所造成的:作品人工氣的存在,這是小說化的必然影響;文章雕鑿痕跡較重、失之太“做”,這又是詩化主張帶來的結果——看來,他在進行大膽藝術探索的同時,也付出了相當昂貴的代價。

散文雖然與詩毗鄰,但它永遠是散文而不是詩。把散文寫成詩(楊朔散文實際上是以“詩”為主導的“多聲部”大合唱,交響樂),並不是散文的坦途。但楊朔畢竟是大手筆,所以他還是大致把握住了作品的“火候”、“度量”,做到了獨辟蹊徑、自成壹體;那些學步者也走此“途”(這本非“正道”),則“東施效顰”,了無成就,這是楊朔不能負責的。至於指斥楊朔“粉飾”,更加離譜,既乏“知人”,又未“論世”。評價這樣壹位有才華、有創新而又有勇氣、有操守的優秀藝術家,是應該更嚴謹、科學,實事求是的。

秦牧是壹位當代傑出的散文大家,他的文章搖曳多姿,光彩照人。藝術特征鮮明,風格獨具,與眾不同。

秦牧散文特點之壹,是言近旨遠,哲理性強。贊頌新中國,新生活,鞭撻醜惡現象是貫穿他散文作品的壹條主線,在闡述觀點,講明道理時,絕不枯燥。

秦牧的散文格調高昂,立意深刻,寓***產主義思想教育於閑談趣聞之中,贊美祖國和人民,歌頌社會主義,用高尚的思想和高雅的格調統帥作品,使讀者在字裏行間中得到心靈的凈化。宣傳真善美,鞭撻假惡醜,充滿了對壹切腐朽、汙穢、醜陋事物的憎惡之情。他的作品充分調動聯想和想像的藝術手段,用清新流暢的語言在講古論今中闡述主題。

秦牧的作品取材廣泛,大到大千世界,小到壹粒種子,容量大,幾乎無所不包,能夠精心地運用材料,各個題材都充滿詩情畫意,艷麗繽紛,多種表達方式的巧妙運用,寫景抒情,敘事議論巧妙融合,景中有情,景中生議,議中升華,敘中產議,敘中融情,秦牧的散文運用表達方式獨具匠心。譬喻、警句精彩紛呈,許多內容知識性、趣味性十足,滿足了廣大讀者的求知欲望,獲得新鮮的美感,他的散文給予讀者的教育、影響是獨樹壹幟的。

劉白羽的散文創作洋溢著濃厚的時代氣息。他曾說過:“壹個報告文學作家應該是壹個最富有時代感的人”。①他正是壹個熱烈地追尋著“時代感”的作家。他常常是站在歷史發展的角度,從中國革命的廣闊背景之上,去觀察生活、反映現實,力求節奏清晰地勾勒出中國革命的足跡。這樣,祖國由“黑暗”而“黎明”,而“日升”,而“大放光明”的歷史性巨變,就成了他全部作品的主旋律。他說:“從英雄的戰爭到沸騰的建設生活,我的心隨同時代脈搏而躍動,我也就壹直繼續寫下來。現在收集在這裏的壹些篇只是我寫的壹部分,不過從中還略微看得出中國血的戰鬥的壹點歷史脈絡、火熱建設的壹點閃光。”②劉白羽是壹個不倦的戰士。他不僅親眼目睹了“壹個舊世界的崩潰,壹個新世界的壯大”的過程,而且親身投入了這場震撼大地的血與火的戰鬥。因此,他和這戰鬥的時代是聲息相通、結為壹體的。時代鑄就了劉白羽的創作。他創作中的全部優長及缺憾,都是時代的準確反映和真實記錄——了解這壹點,是了解劉白羽創作“奧秘”的壹把鑰匙。

他的散文的突出特色之壹,是他總是以鬥爭的生活取材,善於表現生活的壯美。

他喜歡我們這個充滿了新與舊、美與醜、光明與黑暗、方生與垂死的尖銳鬥爭的“革命大時代”,認為只有“勇敢,搏鬥,急流勇進才是我們的生活”(《怒海》)。因此,他在選取寫作題材時,總是愛剪取那能以振奮人心、鼓舞鬥誌的“大時代”的壹角。這樣,熾熱的戰鬥,勇猛的進軍,沸騰的工地,雄壯的歡歌,差不多成了他作品的主要內容。特別是對於革命戰爭,他更是充滿了難以抑止的親近感情。他有相當壹部分作品都是革命戰爭的熱情禮贊,《燈火》就是其中寫得最濃烈的壹篇。即使是寫景,他最喜歡寫的也是高山、大海,日出、黎明,不滅的燈光、奔瀉的江河,以及那在風狂浪險中拚搏奮進的壹葉扁舟。他之所以喜愛這種陽剛之美,雄壯之美,自然不是偶然的。他說:

當我接受了馬列主義思潮影響,投入革命的激流,沖入戰鬥的搏鬥,我有了崇高的理想與信仰,我受到血與火的鍛煉,我的情感思想變了,美的觀點也變了。自然,不是舊的壹切都拋棄了,而是經過了揚棄,我所愛的,我所寫的,就不同了。於是,我的經歷、我的修養、我的人格、精神、氣魄,熔而為壹,成為我的風格。壹道萬裏長江,古今誦詠者何止萬千,“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是壹境界,“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又是壹境界,我寫長江自不敢跟人比,但我寫長江激流勇進之美,這是我所得之長江,我所愛的長江,我的長江之美。①

這段話不僅是對他力作《長江三日》的壹個極好的說明,更是對他全部散文創作風格的壹個最好的概括——贊頌“激流勇進之美。——這,就是他心中的人生,筆下的主題!

他的散文的另壹突出特色,是其作品裏充溢著作者的革命激情。

他認為:“如果作者不把血、感情流註到文章裏,文章又怎能有燃燒的熱情,有光彩呢?”①這是壹個很深刻的創作體會。他的散文既不象楊朔的巧借人、事,“以詩為文”,也不象秦牧的談天說地、“知識”密集,他看重的是感情與體驗的傾吐。他的作品,壹般以感情作為貫穿全文的線索,以親聞親歷的事實的聯想作為全文的內容,在縱橫開闔之中流註以激情的議論,從而使其“燃燒”著壹種哲理的光彩。就寫法而言,劉白羽的散文是比較道地、比較純正的。譬如他的《平明小劄》中有壹篇《急流》,其中有這樣壹段文字:

今天,當我靜靜的望著深遠的夜空和燦爛的星群時,我理解到:那江流上有壹條平安的道路,這道路是屬於勇士的。勇士乘那奔騰澎湃之勢,追風逐電,翺翔自如,轉瞬千裏;而懦夫還沒有進入激流,早已為那顯赫的聲勢所威懾,丟魂喪膽,低頭徘徊,而結果也只能使自己和自己所駕駛的船只壹道擊沈撞碎。

……是急流勇進,還是急流勇退?是知難而進,還是知難而退?生活在革命鬥爭浪濤中的人,應當作乘長風破萬裏浪的能手,因為急流是永遠奔騰前進的。

這裏有的只是激情、感受。其中的“熱度”,讀之可見。壹些論者所說的他作品的“政論”色彩,其實,很多時候、很大程度上就是由這種激情所引出的思想的光芒,是“血”和“感情”在註入事實敘述中的壹種燃燒。象這樣的激情議論,在他的作品中隨處能見。他的文章,總是蕩漾著這種“戰士的豪情”。

最後,和上述兩點相適應,他為文的筆觸粗放、雄健,善於以鋪排的句式來造成磅礴的氣勢,長於以絢麗的詞匯來顯示文采的煥發。他在遣詞造句時,往往是筆酣墨飽,任情揮灑,以求其能縱橫恣肆、淋漓盡致。在他看來,這壯美的時代正應該配以這壯美的文風。

作為“進軍的號角”、“嘹亮的戰歌”,劉白羽的散文自有它的價值、地位;但毋庸諱言,他的散文的缺點也是相當明顯的:取材的相近使文章的思想主旨較為單調、重復;激情的奔放使作品顯得直露、散長;壯美的文風有時又帶來了內容的空泛、虛誇。特別是這壹切在當時嚴重“左”傾的整體氛圍影響下,他因未能分清跟形勢與跟時代、空洞的豪言壯語與科學的求實精神的區別而變得較為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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