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五年前家鄉那座佇立在河邊的小城,我發現了五年前那個美麗的身影。現在覺得有點遺憾,也有些感嘆,當年為什麽不去學繪畫或者攝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壹個夏天,那壹條河,那壹種生活,那種被生活翻譯出來的動人風情,就會在我眼前定格成壹道永恒的風景,反映出我年復壹年的心情。
現在我只能靠這些零碎的文字來收集我剩余的記憶。記憶可能是另壹種向往-
古鎮很安靜,石板鋪成的街道彎彎曲曲,很安靜。壹端通向木船擱淺的渡口,另壹端通向雄偉高大的大橋。古鎮的寧靜與祥和被月色般的河岸所取代,岸邊茂盛的蘆葦在這幅古鎮與河流的自然畫卷中最為搶眼。夏天是漲潮的季節,藍藍的河水常常躍出幾朵浪花,浪花漫過沙灘和堤岸,蘆葦叢中溢出成群的野鶴...
我和秦就是在這樣壹個美麗的地方,在這樣壹個美麗的季節裏相遇的。
那壹年秦十七歲,蕭白陽般美麗的身影擁著壹方足以吸引江南水鄉野蝶的情懷,而她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則是夜空中兩顆閃亮的星星,閃爍著迷離的視線和斑斕的夢境...夏天的晨風裏,我們經常壹起去看流動的雲;看野鶴;看河面上裊裊上升的紫色煙霧。或者什麽也不看,只是靜靜的沿著沙灘走,靜靜的感受那份空虛...
在這個夏天之前的幾年裏,我和秦是陌生人。雖然我們的前輩因為患難之交而接過了沒有血緣關系的血緣關系,雖然秦應該以年齡稱呼我為表哥,但我們從未謀面。雖然我們在黑暗世界結過婚,但我對秦小時候的樣子沒有印象。這個夏天我發現了這個有著夢幻眼神的優雅身影。
那時候我是帶著落夢的痛苦來到古鎮生活的(我已經記不清20歲的我為什麽會回到家鄉小鎮壹段時間,只記得當時我很痛苦,很孤獨,很幻滅,事業,愛情,甚至生活對我來說幾乎是壹種面對深淵的絕望),秦因為我的絕望而走進古鎮,走近我。我們的家離這裏很遠。那時候我住在古鎮附近的房子裏,房子也有壹個小窗戶。透過它,妳可以看到河流、沙灘、蘆葦、新建的橋梁和橋上湧動的人群。這壹幕本來很刺激,很刺激,但是對我來說沒有感覺,因為我當時已經失去感覺了。
記得就是在這樣壹個安靜的早晨,窗外壹片綠,偶爾有風從窗外滲進來。我的門被推開,壹個女孩在彩虹般的陽光中倒在我面前-
“妳是毛毛嗎?妳和我想象的不壹樣。妳應該穿牛仔,因為妳的名字讓我想起像飛行這樣的詞...妳應該穿牛仔。”
就這樣,秦走進了我,把我拉了出來。秦的真誠驅散了我精神世界的迷茫和孤獨,秦的活潑開朗讓那個夏天格外明媚,讓我的生活多姿多彩。
我們經常手拉手逛老街,買布,品嘗古鎮的各種小吃。我們經常迎著習習的晚風和野鶴的鳴叫走在蘆葦坡上。此時的秦喜歡把頭發捋開,讓長發隨風飄散,成為壹首歌,成為壹場夢,成為夏日黃昏裏壹束無法解釋的黑色火焰。(多年以後,每次回憶起這壹幕,我的心總像繃緊的弦,隱隱作痛。)
壹個漂亮的女孩,就像當年窗前美麗的蘆葦花。它輕輕綻放,撼動我的孤獨,照亮我的視野,給我飛翔的激情。夏天過後,她隨風飄走,帶著歌聲和夢想飄出我的生活,飄向遠方的天空。
那是我壹生中最浪漫的壹個夏天,都是因為有秦的陪伴。
七月是漲潮的季節,無論什麽夢想都會在這個時候起航。
七月來了,琴告訴我她要離開家鄉了。她喜歡在遠處飛行...
很快,我也隨著潮水開始了漫長的旅程。
這麽多年來,我壹直沒有我喜歡的鋼琴的消息。只能默默祝福,隔著壹段時空去感受。
多年以後,壹個細雨蒙蒙的初夏,峨眉山上突然傳來秦的消息:秦在眉山過得很好,有了壹份滿意的工作,開始談戀愛了。我異常興奮,我以為壹個漂亮的女孩會精心打扮自己。在玫瑰搖曳的日子,她的笑容會燦爛迷人。
我匆忙給秦寫了回信。我說我很想妳,現在想見妳。我也請她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回到自己的家鄉鎮,兩人又壹次手牽手去了海邊。
信發出後,我開始等待,想象著我們相遇的場景和她在等待中的樣子。時隔五年,秦有了壹張成熟的臉,輕盈婀娜,壹定是個22歲的女人了。22歲女人的琴,比單純17歲的琴更吸引人。我們肩並肩走在沙灘上,傾訴著心事,聊著這幾年的生活,聊著感情狀況,聊著心中壹直不想打開的酸楚。還有對未來歲月的憧憬。我們的聲音很小,偶爾會發出壹連串清脆的笑聲,笑聲隨風蕩漾。夏天明媚的陽光會讓我們的身影特別清晰動人。就像我們文學上的友誼,散發著壹種蕭瑟朦朧的美。
在等待中想象,在想象中等待,日復壹日,夏天過去了,七月山來了,琴還是沒有回音。
七月,我的城市到處都是火,秋蟬在窗外,嘶啞而沖動地尖叫著。海浪從窗口湧進來,淹沒了我的全身,讓人感覺沈重壓抑,讓人窒息。那個電話,我姐姐的電話,在這壹刻響起:琴自殺了,昨晚服毒,因為愛情...
吉恩自殺了。我相信這樣的緣分:壹切太美好的東西註定是短暫的,就像劃過夜空的流星,就像雨後閃光的彩虹。驚鴻壹瞥的人生,像那個夏天壹樣炙熱明媚,可能早在五年前的那個夏天就消失了。五年後的這個夏天發生的事只是我的壹個幻覺,而且壹定是幻覺。
但不知何故,放下電話後,我突然覺得渾身發冷,就像做了壹個美麗又恐怖的夢...
吉恩,我的好朋友,安息吧。妳的美麗和青春將永遠留在我心中,和我壹起變老。
那個夏天(散文詩)原本是壹個悲傷的夏天。
纏綿的雨季壹路滴落,許多哭泣的情節飄散。
走吧。
我獨自走在夏日的微笑中,走進藍天,陽光超然。
出生在壹片平坦的小樹林裏,我走進了壹個百看不厭的情節。
壹切都是幹凈的緣分。
妳站在風中,背靠壹棵松樹,手裏拿著壹本書。
場景。我輕輕取下圖片夾,捕捉到妳此刻輝煌的背影。
妳轉身微笑。
所以,那個夏天,我經常整夜失眠。因為妳的背。
影子,我們成了那個小公寓的新主人。
那個纏綿的雨季,那個多愁善感的夏天,終於不讓我。
孩子多留,壹如既往的說再見。我們不悲傷,因為我們的靈魂。
大門已經鎖住了那個夏天的所有風景。
那個秋天的下午,我迎著血色的夕陽走進小平地。荒涼的
被西風吹得發黃的松針沙沙作響,我獨自留在妳常倚的松樹上。
在樹下。
妳沒來。
事實上,我應該已經猜到,從妳越來越蒼白的臉,妳憂郁的缺席
眼睛,知道會有這麽壹天。
鳥兒的影子布滿天空。
我的心開始變得潮濕和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