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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人生

? 19歲,花季年齡,於甜穿著壹身洗得發白的校服,坐在公園拐角,靜靜的看著來來往往路過的同齡女孩。

這些女孩陽光明媚,穿著時尚精致的衣服,自信從容,像壹只只小天鵝三五成群的從她眼前走過。

嫉妒,不甘,使她在無數個深夜蜷縮在床上哭泣,為什麽,為什麽她出生如此卑賤,活得如此不幸。

八歲那年,她的家庭雖說不富裕,但很溫馨,老實巴交的父親,雷厲風行的母親,雖說每天吵吵鬧鬧,但勉強還算有個家。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父親在擺攤賣紅薯時不幸被車撞死。肇事司機賠了五萬塊,她就這樣沒有了爸爸。

? 其後 ,她與母親相依為命,靠著那筆賠償款緊巴巴的活著。壹直到她十三歲那年,母親領回來壹個男人,她的繼父。

噩夢般的生活就此開始,繼父酗酒愛打人,鼻青臉腫對於她簡直是家常便飯。衣衫破舊骯臟,無人看管,在學校裏像個瘋子壹般存在著,沒人願意搭理她,沒人願意和她玩。

這壹切,她像母親哭訴過,可母親置若罔聞,不理不睬,慢慢她明白了她只能默默忍受,沒有人可以幫她。

? 19歲,她將參加高考,她發誓壹定要考出去,逃離這個令人作嘔的家庭。

林小水是她讀書十幾年以來唯壹的朋友,她們念壹所高中,林小水的家庭和於甜的家庭是兩種極端,她出生小康,父母皆是高級分子,她性格活潑,善良單純,長相清純,背後有大把的男生追求,在學校裏頗受歡迎。

而她看起來不好說話,不好相處,性格孤僻,除去林小水這個朋友,沒有任何人關心她,願意和她多說壹句話。

生活對待所有人皆是壹樣,酸甜苦辣,樣樣不缺。

這天空氣潮濕,彌漫著雨水的味道,於甜看了看窗外,陰雲密布,看來要下雨了。

? 前排的小水轉過頭來,看了看於甜,從包裏拿出壹把雨傘遞給她,“糊塗鬼,沒拿傘吧。”

? 於甜看著桌面這把淡粉色小碎花的雨傘,不好意思笑了笑“妳把傘給我了,妳還有嗎?”

? 林小水羞澀壹笑,向斜後方認真寫作業的李家杭努努嘴,“他會送我嘛。”

? 於甜順著林小水的目光看向李家杭,他側著臉十分認真的樣子真的很帥,全校那麽多女生都愛慕他,而他卻只喜歡林小水。

? 天空閃過壹道閃電,轟隆隆的雷聲將於甜所有羨慕全部打斷。

放學後,於甜和林小水壹起走出校門,李家杭撐壹把藍紫色的傘接走了林小水,禮貌不失溫柔的還和她說了聲再見。

? 於甜撐開那把淡粉色的傘,默默的踏著地面不淺的雨水獨自回家。

走到半路,她低著頭,沒有看見站在路邊的繼父,直到她被粗暴的推了壹把。擡頭迎上繼父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時,她節節後退,恐懼感由心底而升。

“死丫頭,裝作沒看見我是吧?”

? “我,我真的沒看見”於甜怯懦著,小心翼翼的回復。

? “妳媽是不昨天給妳錢了?”

? “嗯,那是我要交的書本錢。”

? “拿出來,給我。”

? “那是我的書本錢”

? “不要讓我在這裏動手打妳”,繼父說著,擡手放到了於甜的頭發上。

? 於甜噙著淚水,哆嗦著,渾身顫抖的從褲兜裏摸出兩百塊遞了過去。

? 繼父壹把奪過錢,頭也不回的走了,於甜站在原地,待她緩過勁兒,看見身邊那把粉紅色雨傘時,她才知道自己全身已被雨水淋濕。

還沒上樓,就聽見母親爆粗口尖銳的聲音,麻將打得熱火朝天,住在這裏的鄰裏鄰居都很討厭她們,吵過的架不計其數。

於甜壹聲不吭的打開家門,又壹聲不吭的迅速回到自己的小屋。

母親其中的壹個麻將搭子,賣豬肉的李大腸壹直註視著於甜,他猥瑣的目光追隨著於甜的身影,直到小屋的門關住。

? “妳家於甜出落的越發水靈了”李大腸沒頭沒腦的說了壹句。

麻將桌西面坐的是個出了名的老痞子,他猥瑣壹笑,看了眼李大腸,又看了眼於甜的母親,“妳可別亂打註意,小心秀姐剝了妳的皮。”

之後他們又說了些什麽,嘻嘻哈哈沒羞沒臊的笑了壹陣,不隔音的房間,讓於甜捂住耳朵,書本上的字慢慢在眼睛裏變得模糊,明明說好不哭的,怎麽又哭了呢?

? 第二天,語文課代表挨桌收教材費,於甜心裏很煩躁,她只能撒謊“我不小心忘帶了 ”

? 課代表輕蔑的看了她壹眼,很不耐煩,“我昨天專門在黑板上寫了,口頭又通知了兩遍,待會收齊就交給老師了,妳現在這樣不是在給我找麻煩嗎?”

? 周圍的同學都朝這邊看來,於甜的臉頰開始微微發燙,林小水出去打水了,沒人幫她,她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 “諾,拿去”,修長的手指間夾著兩張紅色的壹百元錢,聲音溫潤明朗,不用擡頭看,就知道是他,李家杭。

語文課代表微微壹楞神,隨即雙手接過錢,壹改臉上的輕蔑,明媚的笑著,“哇,李同學妳真善良。”

李家杭沒在多說壹句話,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開始看書。

那天所有的課,於甜都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怎麽了,有壹種難以說出的感覺始終在心裏徘徊。

? 回到家後,母親不在,於甜放下書包後去廚房做飯,待做好飯後,門鎖被哢哢轉開,她神經迅速緊張起來,忙夾了幾筷子菜在飯上,跑回了房間。

那個禽獸回來了,跌跌撞撞的,直到咚的壹聲,外面才安靜下來,他肯定又喝得爛醉如泥。

惡毒的想法不止壹次產生,他要是喝酒猝死了該有多好。

作業寫完,於甜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到廚房,洗完碗筷後,又迅速的回去。每壹秒鐘都好像做賊般的緊張,她真的好害怕看到那個禽獸不如的繼父。

母親壹夜未歸,清晨起來,她就匆忙出門了,找到壹家輔導機構,那裏每周末會招聘發傳單的兼職,烈日炎炎,她滿頭大汗,但是這周末賺到錢後,她就可以還給李家杭了。

周壹,下課間,她走到走廊處,等李家杭從男廁出來,周圍的男生笑著起哄,她有點慌張無錯,臉頰都紅了。

李家杭看著她,也沒說話,直到她拿出兩百塊錢,小心的遞過去,周圍的人才無趣的散開,他接過錢,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走過,她還沒來得及說壹聲“謝謝。”

林小水自始至終都知道這件事,她只怪那天自己出去打水,沒能替於甜解難,但後來知道男友李家杭這麽給力,她也心安了不少。

? 日子壹天天過去,復習復習再復習,還有兩個月,壹切都會變得不壹樣了。

但壹切總是那麽不盡人意,於甜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就是壹個被詛咒了的孩子,永遠得不到幸福。

母親死了,那個生下她的女人,記得那天打開房門,屋子裏黑漆漆的,她去摸墻上的電燈,結果被地上的東西絆倒,那東西軟軟的,借著模糊微弱的光,像是壹個人。

她以為是喝醉的繼父,本不想拉燈去看,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不是繼父。

? 最終燈亮了,她傻了,母親趴在地上,背部插著壹把刀,周邊是紅色的鮮血,觸目驚心,她嚇的癱坐在地上,理智上她很冷靜,但是身體卻怎麽也動不了。

? 後來,她強撐著報了警,警察來了,拍了照,做了筆錄,封鎖了現場。鄰裏鄰居都出來看,滿眼冷漠,滿臉幸災樂禍。

警方初步判定,母親是被人謀殺的,家裏被翻的亂七八糟,錢首飾等財務都被搜光,而她的繼父,那個禽獸,是第壹嫌疑人。

? 於甜走出警局,對著天空無奈的笑了笑,“這壹切是妳自己選的,對吧?”

? 她繼續去上學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家出了變故,只是以生病的理由請了幾天假。

? 不要怪她心狠,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分心,前半生的痛苦已經足夠了,後半生絕對不要這樣過。

? 繼父壹直沒被抓到,她壹直很擔心,無數個夜晚,她都夢見他回來找她,掐著她的脖子辱罵她,像殺死她母親壹樣殘忍的殺死她。

幾張試卷,幾分命運,高考如期而至,於甜答完所有試卷停筆的那壹刻,她深深的呼了口氣。

? 走過林蔭道,走過十字路口,她從未感受過,陽光原來是如此的溫暖。

? 回去後,她收拾房子,該賣的賣,該扔的扔,沒有壹絲留戀,反而是解脫的感覺正在步步強烈。

? 最後,除去剩下將到期的房子,其余還剩三千左右的存款,她開始四處尋找暑期工,最後在壹家奶茶店做店員。日薪120,三個月省吃儉用,大概可以存到壹萬多,其余再想辦法。

錄取通知書來了,於甜以全校第二的成績被壹所北方重本錄取,她拿著通知書,壹遍遍撫摸上面的燙金文字,心中充滿喜悅。

林小水來找她,她也正好休假壹天,林小水變得更加漂亮了,頭發染成溫柔的棕色,穿著好看的白色連衣裙,像是畫報上的小仙女。

而她依舊樸素,素面朝天,頭發隨意綰在腦後,兩身T恤早已陳舊。

林小水考得也不錯,上了本科線,就在本地,離家近,她的父母很滿意。聽林小水說,李家杭考到了上海,他理想的學校,可林小水不是很開心,她有些抱怨,說異地戀要開始了。

於甜陪林小水逛了壹天,直到傍晚,夜幕降臨,她們才分手,臨走時,林小水說“就在我們天涯各散,要去上學的時候壹起吃頓飯吧。”

於甜微微點頭同意,她心中有些許期待,為什麽呢?期待什麽呢?腦海裏閃過他的身影,她微顫壹下,忙與小水道別。

? 奶茶店的同事都對於甜很好,給她帶來了她曾經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尤其是壹個很暖的男孩,總是幫助她,她就要離開了,每個人都擁抱了她,希望她假期再來,尤其是那個男孩,眼眶竟都紅了。

? 她心中縱然是不舍,但是她絕對不會再回來,她要離開這座城,這座讓她在傷痛中長大的城。

? 拿到工資,於甜鼓足勇氣去服裝市場挑了兩件衣服,壹條紫色的裙子,壹件藍色的T恤,這兩個都是她很喜歡的顏色。

? 三人聚會那天,她穿上那件紫色的裙子,散下頭發,又略施淡妝。從頭到腳,煥然壹新,這是她壹直羨慕的,壹直想成為的樣子阿。

? 這天好奇怪,天空剛剛還很明媚,卻突然陰雲密布,於甜找出那把淡粉色的傘,以備不時之需,果然,她才樓,天上就劈裏啪啦的開始丟點了。

? 就在撐開傘,準備打開門口那道形同虛設的鐵門時,她楞住了,那個人穿著壹身黑色的衣服,從頭到腳只露出那壹雙讓她恐懼不已的眼睛。

? 傘再壹次被丟在地上,雨越下越大,四下無人,她被捂著嘴,拽扯這上了天臺。紫色的裙子混著泥濘,膝蓋滿是鮮血,頭發被雨水淋濕粘在壹起。這副樣子真是狼狽至極。

? 那個禽獸,對著天臺下看了壹眼,扭頭對著她呵呵笑,“於甜,妳看這裏還挺高的。”

“妳到底想怎樣,妳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妳已經殺了母親!”,許是恐怖至極,於甜再也難掩內心的絕望,她咆哮著,尖利著向他怒吼。

? 壹記記重重的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口中鹹鹹的,是鮮血的味道,多年之前的景象再次上演。

耳邊是不覺入耳的辱罵聲,身體上是接二連三的暴打。裙子破破爛爛,肌膚暴露在外,她早已沒有羞恥可言。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昏厥的時候,那個禽獸被人壹把從她身上摔了出去,她被抱起來,抱在壹個溫暖的懷裏。

是李家杭,他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後,又繼續與那頭發了瘋的狗撕打在壹起。但可惜,他不是那瘋狗的對手。

他被按打在地,於甜很害怕,很著急,瞬間變得清醒起來,她看見轉角有塊磚,她毫不猶豫的跑過去拿起它,重重的拍在瘋狗的頭上。

? 瘋狗停了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扭過頭看她,她渾身顫抖,突然,不知為什麽,她腦海裏閃過父親,閃過母親,閃過壹幕幕她無數次被暴打的畫面,她握緊拳頭,猛然向前。

? 那瘋狗掉下樓去了,摔得像個西瓜壹樣四分五裂,於甜開始大笑,李家杭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臉上有血,有雨水,也有不知為何流下的淚。

? 警察到了,林小水也來了,她向李家杭哭喊著,問他“讓妳接個人,妳怎麽接成這樣?”

於甜被手銬拷起來,在警車紅燈綠影中,她走過李家杭的身邊,看了眼林小水,又看了眼李家杭,說了壹句“謝謝。”

? 金絲雀最終沒能飛出籠子,於甜最終沒能逃出這座城,向陽生長,終究是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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