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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古代歷朝歷代有出版管理嗎

1、印制書籍出現前的書籍生產方法

我國印制書籍大約起於唐,成於五代,盛於兩宋,旁及遼、金、西夏,沿襲於元、明、清。但在唐以前,我國書籍的制作方法大概依書籍的制作材料而定,先後有過刀刻、鑄造、筆寫等不同的方法。

初期書籍之壹的甲骨文書,從現存的甲骨文片看,其上面的文字都是用刀刻的。為什麽非要用刀刻?這大概取決於這種材料的質地。我們知道,骨頭是有壹定硬度的,而吃墨的能力卻不怎麽強,如果用筆寫,可能不會保存很久,因而只好用刀刻。用刀刻可能還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刀刻的筆道纖細勻稱。如果用筆寫,那時有沒有那麽細的筆還是個問題。壹塊龜甲或壹塊獸骨,沒有多大的平面。除掉占蔔時形成的蔔兆裂紋,能著字的地方所剩無幾,如果筆尖稍粗,根本無法寫下。這大概也是采用刀刻的原因之壹。刀刻的字跡既能保持久遠,又能筆道勻整,又適應甲骨僅有的空余平面,又有壹定的硬度,所以我們見到的甲骨文書絕大多數都是用刀刻的。有的刻得十分纖細,像陜西周原地區出土的西周甲骨,其字跡要用五倍的放大鏡才能看清,可見那時的微雕技術已經相當精湛了。

初期書籍之二的青銅器銘文,據現在所知道的,其上面的文字有兩種形式:壹種是凸出來的陽紋,壹種是凹進去的陰紋。兩種紋路不同,它們的制作方式也不同。凹進去的陰紋文字比較好理解,那就是在事先設計制作好的青銅器上,如果什麽時候想在上面鐫刻文件或事件,都可以隨時請人操刀鐫刻就是了。這種用刀在青銅器上直接鐫刻陰紋文字,比在青銅器上鑄字要方便得多,自由得多。在青銅器上鑄字,事先就要有周密的計劃。有的在設計時大概就不想當作器具用,而是想鑄字,以文字意義為主的。例如鄭國、晉國鑄造的刑鼎,目的就是為了公布法律,曉諭全國。這類青銅器物上面的文字,在制造澆鑄模子時就要考慮周詳。壹份文件,壹個事件,壹***有多少字,如何布局,乃至每個字的鎪〔sou搜〕鋟〔jian堅〕,都要精心設計,精心制作。而且模子內壁的陽陰紋字跡必須是凹進去或凸出的反字,澆鑄出來的才是凸起或凹進的陽紋或陰紋正字。這就牽涉到模子內壁上陰陽紋反字究竟是怎麽弄上去的問題。正寫反貼雙勾再鎪鋟,自然是我們現代人的思維。古人是不是這樣做,不敢肯定。考古學界有人根據青銅器銘文中常用虛字的酷似,推測青銅器鑄模內壁的陰陽紋反字,可能是壹個壹個事先做好的陽陰紋正字壓擠出來的。這種推想十分大膽,假如這種推想能夠成立,那就表明我們的祖先老早就懂得制造活字的原理了。當然這種活字尚不是為了排版印刷,而是為了鑄造青銅器銘文。

初期書籍之三是石質文書。我國自周秦以來,以玉片、石片、石鼓、摩崖、碑、碣、套帖等形式刻、寫的石質文書,也可以說是浩如煙海。歸納起來,往石質材料上著附文字,就現在所知也只有兩種辦法:壹種是書寫,壹種是刀刻。書寫者見於侯馬盟書。1965年在山西侯馬春秋晚期晉國遺址出土的盟書,都是以朱色或墨色書寫在玉片或石片上。其中最大的長32厘米,寬3.8厘米,上尖下方,形態規整。這種盟書為什麽要用筆寫而不用刀刻,道理說不清楚。也許因為侯馬盟書是社會急劇變化的產物。在中國古代,大凡需要發誓定盟,總是事有急需,發於義憤。並且盟書要壹式兩份,壹份留作證據,藏於盟府,以備查驗;壹份沈於河底或埋於地下,以示永不背盟。事急,又要兩份,刀刻可能不適應,故采用手寫。不過這只是推測,不能算是科學結論。除侯馬盟書以外,傳世的所有石質文書,包括摩崖石刻、碑、碣、歷代所刻儒家石經、釋家石經、道家石經等,全部都是用刀刻的。這些刀刻的石質文書,不同於侯馬盟書的壹份要藏於盟府,壹份要沈於河底或埋於地下,而是要立在光天化日之下,或本來就是依山刻石,風吹日曬自是家常便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用筆在石質上寫字而不是用刀在石質上刻字,時間壹長,或經過雨水的沖洗,字跡就會模糊不清,甚至是字跡全無。所以古代的石質文書絕大多數都是用刀刻成的。

隨著書籍的發展,特別是隨著正規書籍的出現和發展,以前的甲骨、青銅器、玉、石材料等都不再適應需要,竹木簡便廣泛地被采用為書籍的制作材料。這種材料不同於以前的甲骨、青銅器和石頭,究竟采取什麽辦法將文字著附在竹木簡上,這是書籍生產方法上的重大課題。歷來出土的大量竹木簡,證明了竹木簡書都是用筆寫成的。過去有所謂“刀筆吏”的說法,說竹木簡書是用刀刻成的,這完全是壹種誤解。事實上刀、筆、墨、硯要預備齊全,才能書字於竹木簡上。筆、墨、硯的功能不言而喻,誰都知道。唯有刀的用途,過去說法不壹。壹種說法,刀就是筆,用刀筆在竹木簡上刻字。這早已為事實所推翻。還有壹種說法,道破了刀的用途。我們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小學生,甚至包括初中學生,每天上學,他們的書包裏所帶的鉛筆盒中,必帶有鉛筆、筆刀和橡皮。 目的是當寫了錯字時,就用橡皮將錯字擦掉,而後改成正確的字。竹木簡書盛行時期,之所以要把刀、筆、墨、硯同時備齊,同樣是各有各的用途。其中的刀的用途就類乎今天中小學生所用的橡皮。當在竹木簡上寫了錯字時,就及時用刀子刮去,然後再寫上正確的文字。過去人將“刀筆”連讀,解釋為刀子筆,進而說竹木簡書是用刀子刻的,是完全沒有根據的。事實上竹木簡書都是用筆寫成的。

在竹木簡書盛行的同時,絲織品中的縑帛也是書籍的制作材料之壹。用這種材料制作書籍,就無法像甲骨、青銅器、玉石那樣,其文字可以鑄造,可以刀刻,而只能是用筆書寫。這道理很簡單,用刀在縑帛上刻字,那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同樣,像後世印制紙書那樣,將文字印在縑帛上,也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帛書只能是用筆書寫而成,不可能用其他的辦法將文字著附上去。事實上,歷來出土的帛書,也確實都是用筆書寫而成的。

紙張取代竹木簡、縑帛而成為書籍的普遍制作材料之後,不但改變了竹木簡笨重,縑帛貴重的弊病,而且由於紙張比竹木簡、縑帛更易於著墨,所以自東漢至五代上千年的時間裏,紙書多是用筆抄寫而成。又由於紙張具有特殊的吸墨能力和柔軟,所以又承擔起自唐代開始的印制書籍的任務。雕版印制書籍中經五代的緩慢發展,至兩宋而極盛,標誌著書籍的生產方法發生了劃時代的變革,人類文明也跨進了新的歷史時期。

(2)印制書籍的出現與發展

我國用雕版印刷的辦法來印制書籍,大概在唐朝已經開始。這無論從文獻記載或實物留存都能得到證實。但印書之始,絕不意味著雕版印刷的技術到唐朝才發明,反而表示這種技術在唐以前應該早已出現。到了能夠印制整部的書籍,則應該是這種技術的進壹步發展了。但長期以來,參與討論中國雕版印刷術發明問題的中外古今學者,卻多以印書之始來論證雕版印刷術的發明,結果不是提前,就是靠後,始終得不出壹致的意見和科學的結論。早的有東漢發明說,東晉鹹和(公元326—334年)發明說,六朝(公元222—584年)發明說,隋朝(公元581—617年)發明說,唐朝(公元618—906年)發明說;晚的有五代(公元907—959年)發明說,北宋(公元960—1126年)發明說。時代跨度上千年。這些說法,有的因論據不足固然不能成立,有的以流存的實物為證,但不符合事物發展的自然法則,因而也不能成立。好在我們這裏不是討論印刷術的發明,我們註意的是用這種技術來生產書籍在唐朝則是史不絕書了。

明朝有位史學家叫邵經邦(公元1491—1565年),他寫了壹部歷史著作叫《弘簡錄》。在《弘簡錄》卷四六記載唐太宗李世民的皇後長孫氏,洛陽人,年僅36歲就不幸夭亡了,唐太宗很是悲痛。當宮女們將皇後生前所編纂的《女則》10篇呈獻給皇帝時,唐太宗撫物生情,“覽而嘉嘆,以後此書足垂後代,令梓行之。”這裏的“梓行”二字,指的就是雕版印行。這是迄今所知關於印制書籍的最早記載。長孫皇後卒於貞觀十年(公元636年)的六月,印行《女則》應當就在這壹年的下半年或稍後壹點。表明在7世紀的上半葉,中國已經懂得用雕版印刷的辦法來生產書籍了。而且生產的第壹部書就是婦女著作。

馮贄的《雲仙散錄》記載“玄奘以回鋒紙印普賢像,施於四眾,每歲五馱無余”。我們知道,唐玄奘到印度取經出發的那壹年是貞觀三年(公元629年),貞觀十九年(公元645年)取經回國,前後經過了17年。再過19年,即麟德元年(公元664年),唐玄奘涅槃圓寂。所以他用回鋒紙印刷普賢菩薩像,施於四眾,應當在貞觀十九年他取經回國,到麟德元年他涅槃圓寂之間。這件事情的發生,距雕印長孫皇後的《女則》僅10多年的時間,說明7世紀的上半葉,中國不僅懂得雕版印制書籍,也懂得雕版印制佛畫了。

此後,關於唐代雕印歷書、字書、韻書、文集、道書、陰陽雜記等書的記載,屢見不鮮。流傳於世的實物也不只壹兩件。像唐懿宗鹹通九年(公元868年)王玠〔jie 介〕為父母祈福而雕造普施的《金剛經》、西川成都府樊賞家雕印的歷書、成都府成都縣龍池坊卞家印賣的梵文《陀羅尼經咒本》等,就都是至今還留存在世的雕版印刷品。特別是那件被斯坦因攜走,現在庋〔gui 鬼〕藏於大英圖書館東方部的《金剛經》,可以說是世界上現存最早最完整而又相當成熟的印刷品。它用七張紙粘連而成,全長15.2尺,完整無損。卷首有釋迦牟尼佛坐蓮花座上,對長老須菩提等僧眾說法的扉畫。妙相莊嚴,栩栩傳神。經文字體端莊凝重,刀法穩健。印紙精良,墨色精純。古樸大方,賞心悅目。說明到9世紀中葉,我國的雕版印刷技術已經進入相當成熟的時期了。

進入五代之後,雕版印制書籍的方法已被政府正式采納,並且用來印制儒家經典了。從後唐長興三年(公元932年)起,到後周廣順三年(公元953年)止,中原地區的四個不同朝代唐、晉、漢、周,在22年的時間裏,由國子監連續不斷地完成了《九經》的校勘和雕印工程。這是儒家經典第壹次用雕版印刷的辦法生產出來。或者說儒家經典的第壹代版本,就是五代時期國子監出版的,監本之稱也就開始於此。與此同時,《五經文字》、《九經字樣》以及解釋儒家經典的《經典釋文》,也先後被雕版印制出來。鄆州須昌(今山東東平縣)人和凝,不顧別人指責,自己主持雕版印制了自己的文集,開創了版本學史上“自刻本”的先河。後蜀宰相毋昭裔,不但主持雕刻了《蜀石經》,還主持雕版印制了《九經》,還讓自己的門人句〔gou勾〕中正、孫逢吉主持雕版印制了《文選》、《初學記》、《白氏六帖》等。地方政府以及民間雕印的佛經、佛畫更多,道家的某些著作也被雕印出來。整個書籍的生產方法,已面臨全面改革的前夜。

進入宋代以後,書籍的生產方法便以雕版印刷為主流了。南北兩宋刻書之多,雕鏤之廣,規模之大,流通之寬,版印之精,都堪稱前所未有,後世楷模。上自中央各殿、院、廊、司、局、監,下至地方各府、州、軍、縣,各路茶鹽司、安撫司、提刑司、轉運司、公使庫,各府學、州學、軍學、郡齋、郡庠、學宮、頖〔pan 盼〕宮、學舍,各縣縣學、縣齋,各地書院,私宅、家塾、書棚、書坊、書肆、書籍鋪,各地寺院、道觀、祠堂等等,都競相刻書,形成了廣泛的刻書網絡,使書籍生產出現了空前未有的高潮。兩宋以後,叠經元、明、清,旁及遼、金、西夏,書籍的生產方法多是采用這種雕版印刷,為今天留下了十分豐富的文化典籍。

(3) 活字印刷術的發明與發展

雕版印制書籍,比起用手抄寫書籍,有無可比擬的優越性。只要雕刻壹套版,妳想印多少,都可以隨心所欲。但這種技術必須是每壹種書籍雕壹套版,每套版只能印壹種書籍。它只能在部數上增加,不能在種數上生新。若要生新,就只能再雕壹套版。這顯然是工本極大,勞師費時。這種固有的弱點,在兩宋雕版印制書籍充分發展的同時,也就充分暴露出來。能否克服這種弱點,使之既省工本,又能隨意生新?這是擺在當時書籍生產者面前的新課題。北宋慶歷年間(公元1041—1048年),平民畢升用自己的天才和實踐圓滿地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就是活字印刷術的發明(圖5)。

關於畢升發明泥活字印書法,北宋沈括在他所著《夢溪筆談》卷十八中有翔實的記載。沈括說:

板印書籍,唐人尚未盛為之。自馮瀛王始印《五經》,已後典籍皆為板本。 慶歷中,有布衣畢升又為活板。其法用膠泥刻字,薄如錢唇。每字為壹印,火燒令堅。先設壹鐵板,其上以松脂蠟和紙灰之類冒之。欲印,則以壹鐵範置鐵板上,乃密布字印,滿鐵範為壹板。持就火煬之,藥稍熔,則以平板按其面,則字平如砥。若止印三二本,未為簡易。若印數十百千本,則極為神速。常作二鐵板,壹板印刷,壹板已自布字,此印者才畢,則第二板已具,更互用之,瞬息可就。每壹字皆有數印,如‘之’、‘也’等字,每字有二十余印,以備壹板內有重復者。不用則以紙帖之,每韻為壹帖,木格貯之。有奇字素無備者,旋刻之,以草火燒,瞬息可成。不以木為之者,文理有疏密,沾水則高下不平;兼與藥相粘,不可取。不若燔土,用訖再火,令藥熔,以手拂之,其印自落,殊不沾汙。升死,其印為余群眾所得,至今保藏。

這段記載,從制字、排版、常用字的儲備、生辟字的臨時制作、不用時的收藏方法,以及不用木料制字的原因等,都說得清清楚楚。我們從中可以認識到,畢升發明的泥活字印書法,除了稍顯原始古樸之外,其余關乎現代排字印刷的基本原理,那時幾乎都已具備了。這是書籍生產方法上的又壹次重大革新,閃現了現代書籍生產方法的最早火花,比德國人谷騰堡用活字排印書籍大約要早400年。可惜的是,畢升用這種泥活字排印過什麽書,不見記載。實物更無流傳。但按照畢升泥活字排版印書的原理,仿制泥活字,用它來實踐印書,卻是代有其人。周必大在南宋紹熙四年(公元1193年)根據沈括《夢溪筆談》中的記載,在潭州(湖南長沙)仿制成了泥活字,用它排印了自己的《玉堂雜記》二十八事。這是現在所知關於用泥活字印書的最早記載。元朝定鼎前夕,忽必烈的謀士姚樞,在河南輝縣教弟子楊古根據沈括的記載,也仿制了泥活字,排印《小學》、《近思錄》、《經史論說》等書,用來化民成俗,提高百姓的文化水平。直到清朝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蘇州人李瑤仍仿制出泥活字,並用它排印了《南疆繹史勘本》和《校補金石例四種》等書。道光二十四年(公元1844年),安徽涇縣翟金生及其家人,經過30年的努力,仿制了10多萬個泥活字,並用它排印了自己的集子《泥版試印初編》、家譜《水東翟氏宗譜》,以及他朋友黃爵滋的集子《仙屏書屋初集》等書。

在泥活字原理啟發下,被畢升當年揚棄了的木活字,到元朝初期又由王楨試制成功。與此同時,還創制了轉輪揀字法。王楨用自己創制的木活字,排印了自己主持纂修的大德《旌德縣誌》。比王楨晚20年,浙江奉化州官馬稱德,在任內也主持制作了10多萬個木活字,並用它排印了《大學衍義》等書。與此同時,少數民族文的木活字也被制造出來,如回鶻文、西夏文木活字都已出現。至今還有西夏文木活字排印的佛經傳世。新疆博物館、敦煌藝術研究院和中國歷史博物館,還分別收藏有回鶻文木活字的實物。回鶻文不同於漢語,每個詞組的字母構成不同,詞組的長短也不同,因而形成的木活字長短也就不同。這種長短不壹的木活字,排版技術要比壹樣大小的漢字木活字復雜得多。可當時被忽必烈譽為神逸俊秀的回鶻人,居然能解決這樣復雜的排版技術問題,不能不說是開了拼音文字活字排版技術的先聲。這是我國少數民族為中國書籍史發展做出的壹大貢獻。

到了明朝,使用木活字印書的地區已普及到蘇州、杭州、南京、福州、四川、雲南等地。明朝用木活字印的書,有書名可考的,至今仍有百余種。崇禎十壹年(公元1638年),由於形勢的需要,朝廷發布的邸報,也叫作朝報,也改用木活字排印了。這可以說是開了報紙活字排印的先河。清朝,木活字已在全國通行。上至內府,下至各級衙署、書院、書局、書坊等,大都備有木活字。河北、山東、河南、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川、福建、廣東、陜西、甘肅等省,都曾用木活字印過書。清乾隆三十八年(公元1773年),詔求天下遺書,復出內府秘籍,並校輯《永樂大典》所見佚書,開館編纂《四庫全書》。原先打算選擇其中傳世極罕,又足資考鏡者,先行刊印流通。無奈工程太大,於是采納金簡的建議,刻了25萬多個大小不等的木活字,用來排印上述的難得之書。乾隆皇帝以為稱活字不雅,便賜名“聚珍”。又因為這項工程在武英殿進行,所以將用這批木活字所印的相同規格的書,就稱為《武英殿聚珍版叢書》,***收錄圖籍134種。這是我國歷史上最大的壹次木活字印書工程。

金屬活字,包括銅活字、錫活字、鉛活字等。其中銅活字應用較廣,現知最早銅活字印書活動是在15世紀末,即明朝的弘治年間。當時江蘇的無錫、常州、蘇州壹帶都有用銅活字排印的書籍出現。最有名的是無錫的華家與安家。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華燧用銅活字擺印了《宋諸臣奏議》50冊。因銅字難受水墨,印制出來的書葉,墨色濃淡極不均勻,但它卻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壹部銅活字排印的書籍,因而顯得十分珍貴。現知華燧以會通館名義用銅活字先後排印過15種書。華燧的叔父華珵〔cheng成〕於弘治十五年(公元1502年),用銅活字排印過陸遊的《渭南文集》和《劍南詩稿》。華燧的侄子華堅和華堅的兒子華鏡,也用銅活字排印過《蔡中郎集》、《白氏文集》、《元氏長慶集》等。無錫除華氏外,尚有安國桂坡館也用銅活字印書。安國字民泰,是無錫的巨富,有“安百萬”之稱。他用銅活字排印的書,可以考知者也有10余種。其中的正德《東光縣誌》,是國內現存最早用銅活字印制的地方史誌。此外,福建建陽書商也用銅活字排印過《墨子》。清代,福建人林春祺,從18歲開始刻制銅活字,花了21年的時間,耗去白銀20萬兩,制成大小銅活字40多萬個,並用這套銅活字排印了顧炎武的《音論》、《詩本音》及軍事叢書《水陸攻守戰略秘書》等七種書籍。當然,規模最大的還要算雍正四年(公元1726年)內府用銅活字排印的《古今圖書集成》,全書***壹萬卷,目錄40卷。分六編32典,6109部。內容繁富,區分明晰,是我國著名的大型類書之壹。這次銅活字印書活動,構成了我國歷史上最大的金屬活字印刷工程。

錫活字,元朝人的著作中就有記載,但不見實踐。清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廣東佛山鎮有位姓唐的書商,出資壹萬元鑄造錫活字20多萬個。並於鹹豐元年(公元1851年)用這套錫活字排印過馬端臨的《文獻通考》348卷。鉛活字,明朝人、清朝人都有記載,但不知印過什麽書。

用活字排版來印制書籍,在我國出現很早,但發展卻很緩慢。然而它畢竟是壹種新生事物,較之雕板印書具有無比的優越性,代表了書籍生產方法前進的方向,所以到了清朝晚期,隨著西方鉛字排印技術的傳入,中國書籍的制作方法也就走上了世界鉛字排印的***同道路。今天,激光照排、電腦打印等新方法不斷湧現,書籍生產方法又面臨壹場偉大的革命,人類文明將要跨入新的歷史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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