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綜合了雕刻、編織、編結、書法等多種藝術的技法。折扇兩旁的2支扇柄,俗稱大骨或大邊,上面鐫刻字畫;中間眾多的扇骨,俗稱小骨或心子。扇骨的裝飾技法很多,有的螺鈿,有的髹漆,其中金星珊瑚是以珊瑚紅漆為底,上灑銀末,閃爍如星。扇子下端的扇頭式樣有竹節、梅花、小花瓶、大鉤如意、荸薺圓頭等約 100多種。扇墜以玉石、桃核、橄欖核雕刻而成,或編結流蘇,搖晃生姿。刺繡扇套,既美觀,又耐磨、實用。在檀香扇、骨扇、象牙扇、貝殼扇的扇面上,鏤空成精細的圖案。葵扇、檀香扇扇面上的烙畫,墨分濃淡,風格古雅。扇子的用途很多,它除了夏日納涼外,還是評彈、戲曲、舞蹈、曲藝等表演的道具。
柄扇起源早,發現最早的實物是1982年在湖北江陵馬山戰國墓出土的短柄竹編扇與楚地出土的春秋、戰國時期的羽扇。
柄扇,是以較為固定的扇面,下加壹把柄而成。有些為了加固及裝飾所需,附以扇托。講究者,在柄下鑲嵌扇頭,垂以扇墜。
由於柄扇歷史較長,所以種類多,質地雜,良莠差異大。除引風納涼外,還有表示身份的,如車駕上,儀衛的障扇。
折扇的扇面,最常用的材料為紙,也有用絹和夾紗的。其中紙的扇面占絕大部分。
紙扇面分有色扇面和白色“素面”。除白面外,有色扇面中以金面最講究也最復雜,最受人歡迎。有泥金,屑金、灑金、冷金、半冷……。其中泥金在中國很早就使用。在唐代開元、天寶時已用“泥金帖子”。泥金的制造,是從金箔做起的,把黃金打成金箔。如《吳縣誌》中記載,蘇州金箔制作,又俗稱“紅飛金”,每張三寸三分見方。每兩黃金能制2319張。並有“大赤”、“佛赤”和“田赤”三種深淡各異的色彩。“大赤”是黃金的本色;“佛赤”則拼人紫銅,顏色顯得深赤;“田赤”則內含紋銀二成,故略呈淡黃色。制造泥金用的金箔,三者皆有之,故泥金亦有三種花色。
制造泥金的金箔必須打得枯徹,要薄要爛,制造出來的泥金才能細膩。所以泥金,有些人亦稱“渾金”。有的用特殊方法制造出的代金粉所替代。
根據《芥子園畫傳》記述,泥金制法,是以手指蘸膠將金箔,粘人碟內,用第二指團團磨搨而成。而蘇州《姜思序堂》的制造泥金,改用右手手掌的根部來磨搨,這樣工作效能要高壹些,效果也好壹些。
總之,泥金是將金箔或金粉和膠成泥狀,故名“泥金”。用它塗飾在白扇面上,成泥金扇面。
而灑金,屑金,冷金……,和泥金的區別僅是工藝上的不同。它們是先在扇面上施膠,然後將金箔以小片密集狀灑上扇面,成雨夾雪灑金面,通稱“銷金”、“屑金”或“雨金”;也有稱“灑金”。如大片分布在扇面上如雪片,稱“片金”,也有稱“灑金”。如全部布滿金,即稱“冷金”。有些扇莊將壹面是冷金,壹面是白面的稱之為“半冷”。實際上泥金,冷金,片金,屑金都是金扇面上所常見的幾種,都有“大赤”、“佛赤”和“田赤”之別。而在具體的制作工藝上並非如陳述那麽簡單。各個扇莊,在各個時期,均有自己的拿手特藝,有自己的專門客戶、對象,負責選材、定做。在手藝中各有“竅檻”。所以對各種金扇面的稱呼也不同,如有“韻松堂揀制全特加重赤泥”、“九華堂寶記監制元赤冷”、“王星記制品杭半赤冷”……。
在歷史上,大多數著名畫家都有專門為自己加工扇面的扇莊,滿足自己畫扇的需要,才能使自己的畫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遊刃有余。明《五雜俎》載:“初以重金裝飾其面為貴,近乃並其骨制之極精。”以傳世及出土的明代扇面,仍以泥金扇面為多。扇面重金,以顯華麗富貴,討文人、士大夫們之喜,更受收藏者之青睞。
除各種金扇面外,還有格景、柿青、上青、湖色、珊瑚等有色素面的扇面,頗受歡迎,惜大多數品種至今已失傳。還如《長物誌》記載:“其畫……又以金銀屑飾地面……其所染青綠甚奇,專以空青海綠為之,真奇物也。”
白色素面壹直是扇面中的主要產品,有紙、絹、發箋等。其中以紙質為主。產量大,品種多,出現早。從所見的傳世扇面中,有明早期謝縉的《汀樹釣魚圖》等。工藝復雜,有的是用多層宣紙裱成,有3層、4層、5層不等;有的選定上等的宣紙作表層,中間襯紙多用“皮棉”和“連史”。
而扇面的質量好壞不僅是選材,制作工藝相當關鍵。同樣是白色素面扇,其高下迥然不同,真是判若雲泥。在歷史上,較有名的有鏡面箋等。解放後的“老礬扇面”最為著名,專為高檔折扇扇骨配套。其制作精妙,素潔大方,優於引筆、平正牢韌、久用不裂。特別其制法復雜,要經過開料、刮光、切形、上礬、整理、裱制、套刷、折疊、切通、沿邊十道工序。
另還有仿古、發箋、絹面等白色素面扇。
特別要提到的三開扇面,專門為“春宮畫”扇配制的,可以左右撒開。向左撒,即顯“春宮圖”,向右撒開,出現的是另壹幅畫面,用以隱蔽。
折扇中扇骨的文化內涵最為豐富,形制古樸優美,幽雅別致;用材奇珍異寶,五光十色;裝飾素凈淡雅,賞心悅目;雕工巧奪天工,獨辟蹊徑,和扇面藝術交相輝映。謂之“紅花綠葉”。折扇的扇骨取材寬廣,據《野獲編》載:在明代,“吳中折扇,凡紫檀、象牙、烏木俱日為俗制;堆以棕竹,毛竹為者,稱懷袖雅物”。明·文震亨《長物誌》雲:“姑蘇最重書畫扇,其骨以白竹、棕竹、烏木、紫白檀、湘妃、眉綠為之,間有用牙及玳瑁者。”清《杖扇新錄》曰:“骨用湘妃、桃絲、烏木、檀香、象牙、玳瑁、壹切珍奇之品。”
確實,對於扇骨來說,首先是取材,而關鍵是精工,要經過打磨、髹漆、雕刻、鑲嵌等幾道工藝流程。如是竹料,還要先經過選、煮、曬、劈、成型、烘烤等壹系列工藝;然後進入“打磨”。除竹材外,其余如烏木、牙、骨、角等也需打磨。然後髹漆。這兩步主要完成骨子的光色之美;而雕刻、鑲嵌的目的是對骨子的裝飾美化。
扇面用工筆彩繪,紅日高照,群山起伏,古松盤曲蒼翠,群鶴或立或舞,扇骨用細拉花圖案襯托扇面。
在打磨中,水磨具有獨特的效果,特別是壹些有天成之美的,如湘妃,斑竹等,本身絲紋縷縷,彩紋斑斕,花斑點點,壹經水磨,更具晶瑩悅目、疏密自趣。而髹漆是對材料不足的彌補。如打磨貴在天趣,則髹漆妙於人工。髹漆早在明代已流行,日趨花樣增多。主要有單色漆和斑紋漆。其中最受歡迎的是金星珊瑚漆和細金雨雪滿堂,前者以珊瑚紅漆作地,灑以薰黃的銀箔碎片。後者也是珊瑚紅漆作地,而灑金片如雨夾雪。還有波羅漆和各種八寶漆,更有之嵌螺甸等工藝。特別是“漆心玉邊”,在大骨中間漆以花色圖案、留出骨邊作為邊框。髹漆主要使扇骨漆光閃爍,既五彩繽紛,又不失文靜玉潤之雅。雕刻是對扇骨的裝飾,首先選圖案,題材豐富,無所不取。但做工之精良卻是關鍵。特別是反映雕工之水準的是竹雕,淺刻與深刻,尤其是“留青”。留下竹青為紋,露出竹黃為底,烘托層次,對比色彩。
對不同質地的扇骨,還用鑲、嵌、畫、燙等手法進行裝飾美化。如木骨有嵌有燙、漆骨則有刻有畫……。真是變化萬千,佳構巧思,妙趣無窮。難怪在明清時期能出現如此之多的制骨馳名者。明《長物誌》雲:“……其匠作則有李昭、李贊、馬勛、蔣三、柳玉臺、沈少樓諸人,皆高手也”。
扇骨的形式相對說來較為簡單,而其細部如肩、頭的變化繁多。扇骨的長、短、多、少、寬、窄及式樣決定了扇子的形狀。但主要取決於扇肩和扇頭的變化和扇骨的數量。扇肩通常在大骨的偏下方,若在中間為對開肩,若偏上稱“倒肩”。扇肩也分有肩、無肩。肩頭變化多,有排茄、古方、燕尾、玉蘭、梅花、如意、竹節……。常見為方形、圓形。大骨,壹般分花式和素式兩大類。花式以曲折型,素式為平直型區分。兩類均有寬窄、長短之分。
折扇的品種甚多,由於使用的對象不同,場合各異,而各取所需。如男式以九五·十六或九五·十八;而女式較小,為七寸·卅……。
扇頭,亦稱“端”。其造型是折扇中最具特色與魅力的。據乾隆《吳縣誌》載:“馬(勛)圓頭、李(昭)尖頭、柳(玉臺)方頭、蔣(蘇臺)沈(少樓)方圓井精、各擅其巧。”而流傳至今的扇頭形式,可謂琳瑯滿目、枚不勝舉。其實,對扇骨的收藏重視要數蘇州。扇骨作為民間工藝品,在蘇州不僅流傳很多,而且在50、60年代制骨名手雲集。特別是文博系統的壹批老專家,本身就是工藝美術家與文物鑒定家。在他們手中進出的扇骨均可以“萬”來計數。為蘇州博物館征集了壹大批成扇、扇骨。同時他們還常將自己家藏的,或剛征集到的,結合館藏的扇骨、成扇來進行比較,商討,鑒別。通過切磋琢磨,區別仿造與新創作的,並定期舉辦壹些小型鑒賞會來提高鑒賞水平。甚至舉辦多次成扇、扇骨展覽。將部分典型的、具有代表性的扇頭按時代繪成示意圖展示。有些專家家藏的扇骨之精,扇頭之美,難以言表。講到扇頭的變化無窮,佳構百出,妙趣無比。其發展有壹個連續性、繼承性,有些扇頭雖然為元、明時期的,而在清代民國還在繼續使用,僅將扇面換之。特別是仿造,各時代都有,直至今日。
扇釘及其工藝:“畫龍點睛”,小小扇釘,對壹柄精骨名畫扇顯得那麽的重要,稱之謂“扇骨尾部之樞鈕工序”。先打眼,貫入牛角釘,再用火燙加帽。而要燙成帽,也不那麽容易。壹般用“鉗燙”和“鉆燙”方法,這樣不僅釘軸不會脫銷,還能有“鼠眼”,俗稱“壹粒椒”、梅花等多種花式出現。特別是,有些講究者,為了點綴扇骨,在鼠眼上加上螺蓋。還有些為了美化扇頭,將壹些扇頭面積大的,如松枝圓頭、花鼓圓頭、開肩茄圓頭、大圓頭、葫蘆圓頭、正圓頭、荸薺圓頭(圖十七)、琵琶圓頭等。在大骨頭部外,將壹些圓形、環形,菱花形及其他圖形的翡翠、白玉、寶石,各色的料器或金、銀、銅的薄片鑲嵌。然後燙釘。有的在釘梢上加帽釘,通稱螺蓋。其螺蓋和鑲嵌物或相映成趣,或畫龍點睛,或渾然壹體。使扇骨整體色調和諧,明快。特別是壹些髹漆,嵌螺甸的扇骨更講究扇釘的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