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12 31 20:57經濟觀察報微博收藏此文。
柳巖
喜歡講“生命經濟”的王堅,不喜歡別人叫他“王老師”,華大基因(以下簡稱“華大”)叫他“王老師”或“老王”。其實他還有另壹個身份:中國科學院博士生導師。
違反常識玩牌
華大的主要業務是處理基因。王堅自稱是遺傳學家。“受精卵結合的那壹刻,生命誕生,父母的基因傳承。別的都不能放大,也不可能從壹變二,從二變四。“他著迷於生命的起源,並把它作為自己的終身事業。他認為生物基因技術將催生農業新革命,人類活到100歲不再是妄想。
當美國宣布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時候,王建正在華盛頓大學,他的使命被喚醒了。王堅和楊(創始人之壹,董事長)仍然決定參與這個宏大的項目。王將以4000萬元作為抵押,回國在北京成立公司。這是華大最缺錢的時候,工資發不下去了。為了完成人類基因組計劃的中國部分,壹些員工甚至向家人借錢尋求臨時援助。項目開始的時候,很多員工都哭了。“我從來不看如果我贏了會怎麽樣,我想的是最壞的結果,破產,坐牢,但是我能不能留下壹篇像《荷塘月色》(這才是我真正在乎的)這樣的文章?”之後,中國參與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歷史被刻在了中華世紀壇的走廊上,也被寫進了教科書。
王建是個天馬行空的人。幾乎不穿正裝,甚至想切斷別人的聯系。此前,記者參加了華大組織的采訪。采訪結束後,某期刊需要拍照,要求華大穿正裝。對方表示無奈。幾經商量,決定讓王健第二天換上領導的工作服,而“催促”王理發的事就落在了華大戰略規劃委員會副主任朱艷梅身上。第二天早上,精力充沛的王健出現在會議室,朱艷梅舉起右手,擺出勝利的姿勢。
已經六十多歲的王建思維活躍。跟他聊天是壹件很耗腦子的事情,會涉及五千年,天文地理,自然人文。在壹些投資人眼裏,王堅可以說是曾經開玩笑說“如果妳突然贏了,妳就能忽悠必勝客[微博]”。
王堅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我問他如何看待2014中國經濟的變化?他直截了當地說:“我不知道。”
他喜歡運動和攝影。在華大茶室的墻上,貼著他和王石[微博]攀登珠穆朗瑪峰的大幅照片以及他拍攝的風景照。在王建的辦公室裏,停著壹輛自行車,吊環掛在車頂。華大的工作人員說:“只要我上班,王老師都是騎自行車來的。”
用大數據揭示人類的秘密
王建自稱吃飽了撐的。“中國發展到這個地步,肯定會有壹批人吃飽了撐的,做出壹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我覺得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之壹就是賺錢,但是要揭示人類的奧秘卻很難。”
基因測序正在“解讀”生命的奧秘。生命的語言是由30億個堿基字母排列組合而成的,對外的表達呈現出人類的各種外在特征。檢測基因的目的是分析這樣的表型是如何通過內部組合操作獲得的。
這是壹個讀和寫的過程。由於大部分表征是多個基因相互作用的結果,判斷基因突變與表型的相關性需要足夠的樣本進行統計分析,因此檢測機構需要大量的樣本來區分正常和異常的基因表達差異。罕見病多由單個基因突變引起,因此我們收集大量不同罕見病的樣本,檢測分析這些人群的基因表達,找到他們與健康人群的差異,積累數據,拼湊出壹張“異常”基因圖譜,進行反向突破。
8月,華大推出了壹個名為“通和連連”的網站,旨在將其打造成為壹個罕見病患者及其家屬與華大這樣的機構、臨床醫生、專家學者、公益人士交流的平臺。華大醫療CEO殷野說,以前他們只要看到罕見病的新聞報道,就去找,然後免費做檢查,想辦法解決。“這有點像拼圖遊戲。如果分析了很多單基因疾病,其實就知道人的很多疾病了。我們應該感謝這些人。痛在這些人身上,科學認知卻是從這些人身上找到的。這是壹個大數據過程。”朱艷梅深深感嘆。
華大最引人註目的是大大降低了基因測序的成本,使這項服務逐漸實現了“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期望。
在王堅講述的生命經濟故事中,他壹直強調“以人為本”。華大掘金也是圍繞“生死產業鏈”。尹野說:“生老病死是剛性需求。如果等不及,得了癌癥基本就倒數了;懷了寶寶,38周就出來了。”
華大7月份批準的無創產前基因檢測價格控制在2000元以內,在美國只有1/10,與診斷唐氏綜合征的傳統羊膜穿刺術價格相差無幾。但傳統方法對胎兒和孕婦都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傷害,甚至面臨流產的風險,而無創方法只需要孕婦幾毫升的血。女性第二大癌癥殺手宮頸癌的基因篩查費用已經控制在100元以內。
巨大的成本降低來自於第二代高通[微博]測序技術的應用。2010年,華大從I-Iumina采購了128測序儀,成為全球最大的基因檢測和數據分析中心。2013,華大收購美國測序技術公司Complete Genomics。從此,測序的核心技術不再受制於人。據悉,華大已經開始結合市場需求研發制造新的基因測序平臺。
基因測序是真正的大數據產業,測序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數據,數據中隱藏著生命的密碼。目前華大正在開發壹款名為Genebook的APP,針對個人健康管理。光是王建的數據就是4T。相比之下,國內信息化水平最高的北大[微博]醫院整個數據容量是60T。華大與天河超算中心建立合作,實現海量數據的運算和存儲。
不是“四不像”,是“像壹切”
華大、騰訊、華為也叫深圳三寶。其辦公地點位於深圳市鹽田區,辦公樓由舊鞋廠改造而成。各部門在壹個“車間”辦公,排列整齊緊密的日光燈懸掛在頭頂。如果不是用藍色隔斷劃分站,這裏顯得有點空曠。王健的站也在其中。墻和門之間沒有隔板。就招手找個同事。
2003年,人類基因組計劃測序工作順利完成,王建和楊在京創辦的華大獲得正式認可。王建即興說了壹串話,“華大基因:建制完備,裝備精良,戰功卓著,與時俱進,接受和平,再創輝煌。”坐在壹旁的朱艷梅脫口而出:“我現在不接受馬具。”
沒過多久,2007年,他們選擇定居深圳。他解釋說:“我們都很固執。我們寧願站著掙錢,也不願彎腰去撿。”華大當時認為有存在的合理性,要做全基因組研究,躲過了功能基因研究的國家戰略政策。
王建臨走時寄語,“背靠青山,面朝大海,四季花開。”他開玩笑說:“我沒有抱怨,只是因為腐敗才選擇在深圳生活。”
脫胎於研究機構的華大,如今已經成為壹個在外界看來很“亂”的龐然大物。到目前為止,華大的壹些機構名稱還是沿用了研究所的名稱。
朱艷梅2012年初加入華大。在此之前,她是同濟大學的學者,專註於戰略科技管理。她曾專門從學者的角度考察過華大,認為華大多盤現象是中國的特例,被稱為“四不像”。王建馬上回應:“我們都壹樣。我哪裏做的不好?”
華大下面有研究機構,有公司,有公益組織,甚至有教育機構。這樣的存在形式被華大稱為“壹種不壹樣的生存方式”。
殷野說:“三位壹體首先必須是科學發現、技術發明和產業發展才能盈利。產業是科學推動的,是人民群眾巨大需求驅動的。單獨做研究是沒有意義的。這是壹種全新的發展方式。”
其中,華大科技和華大醫藥是國內的主要收入來源。通過與全球高校、科研院所、藥廠的合作,華大科技率先實現盈利;華大醫療主要和醫院合作,他們目前的營收貢獻差不多是壹半壹半。華大近幾年年收入約6543.8+0億,不包括運營費用,其余用於反哺華大其他非創收板塊,主要在研發方面。
在王堅的規劃中,華大的路線圖是“四部曲”:科研服務-科技服務-醫療服務-全民服務。華大認為,到“服務所有人”的階段,市場規模將達到萬億。
結合社會需求做科研是華大的特色,將科研快速轉化為應用是華大的強項。“華大壹直在加強針對需求的研發,無論是醫療還是人。未來,華大的整個研發體系將更加開放,成為產業鏈各個環節都可以接入的平臺。”朱艷梅說。
不久前,華大與南科大、哥本哈根大學合作建立特色學院,其中壹個就是產業孵化。華大基因研究院院長王軍表示,合作會根據人類社會壹些非常重要的需求,制定壹些能夠解決實際問題的科研計劃,然後進行產業孵化。
2014 12 17,《中國增刊》發表在《自然》上,分析了2014年中國論文在68種自然科學期刊上的發表情況。BGI在中國科研機構中排名第48位,在生命科學領域排名15。在《自然》和《科學》的發表指數排名中,華大基因排名第五。
問題和答案
經濟觀察報:妳如何看待2014年中國的經濟變化?
王堅:我不知道中國經濟發生了什麽變化。
經濟觀察報:在這樣壹個經濟轉型時期,妳對企業轉型有過哪些思考?
王堅:現在全球工業放緩,我不看好材料生產。未來是生命經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時代已經過去,生老病死,聽天由命也已經過去。我為什麽不評論?因為這些經濟已經過時了。只有圍繞“以人為本”的經濟才是根本。未來人們滿足對財富的需求是沒有問題的,但滿足對幸福、健康、長壽的需求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經濟觀察報:妳如何理解這個時代創新對於壹個企業的意義?妳的公司在創新方面最大的挑戰是什麽?
王建:我們沒有遇到任何挑戰。我們壹直在創新,創新是我們的命根子。
經濟觀察報:根據妳的判斷,妳所在的行業正在發生和即將發生哪些變化?這種變化給妳帶來了怎樣的機遇?
王堅:我們這個行業是壹個新的行業,是我們主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