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麐從小學習繪畫,孟凱師從國畫大師錢松喦。嚴格的傳統訓練,古典書畫基礎紮實。但不幸的是,因為戰爭和逃亡,她十年不寫了。逃到香港後,方召麐師從著名嶺南學者趙少昂,再次拿起畫筆。天才的基本素質之壹是他的高度模仿能力。幾年間,方召麐嶺南畫派的花鳥畫發展得如火如荼。然而,方召麐,有極高的繪畫和書法技巧,不喜歡炫耀她的技能。她非常尊重趙少昂,但她隱約覺得這不是她喜歡的藝術道路。張大千的大風堂人很多,註冊人數多達120人。但又分為專業畫家和喜歡畫畫的名人。張大千有時候會為了壹些新聞效果而接受非專業的大師,比如上海俞家的五姐妹,並稱她們為“五美弟子”。如果是職業畫家,張大千對藝術水平的要求極高。讀完方召麐的作品,張大千非常高興。他認為方召麐的畫沒有女人味,也沒有豐富的技巧,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不久,張大千接受方召麐為大風堂的主人,並在港舉行了隆重的儀式。那壹天,舉行了壹場盛大的宴會,賓客盈門。方召麐跪下來,向張大千敬禮。從此成為大風堂弟子。也就是說,他可以在任何時候去張復看畫,而無需事先通知。
但僅僅過了幾個月,張大千就離開香港去了巴西。方召麐去香港鄭德機場為他送行,還有壹張兩人的合影。張大千戴著壹頂東坡帽,看起來有些離別故鄉的傷感,而方召麐似乎還在為見到老師而激動,卻沒有意識到身後的飛機即將送走“張老師”,再也沒有回來。
從那以後,方召麐繼續努力尋找自己的藝術道路。為此,她報讀了香港中文大學,並兩次前往倫敦,在牛津大學學習《南方之歌》。張大千多次說過,畫家要多讀書,也要系統學習,才能擺脫浮躁的精神和工匠精神。方召麐在40歲時,放下了許多成功展覽的藝術成就,重新成為壹名學生。不能說他受了張大千的影響。
1961年,方召麐去巴西八德花園拜訪他的老師,但只呆了壹個多月就起身去了倫敦。張大千真正對她的藝術道路產生決定性影響的,是9年後美國西海岸的《卡米爾》中的“可居住性”。1970年,張大千給方召麐寫信,但這封信的內容不如以前了。他沒有委托方召麐替他在香港賣畫,也沒有讓她幫忙把材料郵寄到四川老家,而是命令她去美國。方召麐剛到美國的時候,張大千說,妳拜我將近20年,跟我學畫才壹個多月。妳能在美國住壹年,和我壹起學習嗎?
方召麐自然欣喜,於是寫信安排好幾個孩子的生活,甚至連香港都沒回,直接在美國定居了。這壹年,她和張大千相處,看老師畫畫。本來她想像大風堂其他大師壹樣臨摹張大千的畫。但是,張大千告訴她不要這樣。而是把大風堂歷代名畫拿出來,叫她臨摹。張大千說,以妳的本事,學我很容易,但這不是妳自己的路。我在這些古畫中找到了自己的路,妳也可以找到妳的。
今天,設身處地為張大千著想,可謂用心良苦。由此,的藝術風格成為大風堂弟子中最不像張氏兄弟的,不僅不像張氏兄弟,也不像歷代任何壹個畫家或派別。這完全是方召麐自己的臉,是中國山水畫史上的壹張嶄新的臉。對方召麐藝術風格影響最大的是張大千和方召麐的壹次散步聊天。那時候張大千已經見過畢加索了。張大千說,藝術的最高境界是“拙”和“活”。技巧是目的,笨拙是最大的技巧。生活是中國畫過去所缺乏的。之前不知道畢加索的好處,還以為他在塗鴉。現在看來,這個翁的畫經過這些年的變化,完全脫離了以前的樣子,有了壹種“生活”的意味。
其實這是張大千已經意識到並開始接受西方藝術史的審美判斷標準。西方藝術史以創新為第壹標準;中國藝術評價的第壹標準是汲取過去和傳統。如果在借鑒過去的基礎上做壹點螺旋式的創新,就足以成為新時代的藝術代表。
可惜張大千在自己的藝術中無法踐行這壹點,他成名多年,標誌性的畫風已經成為市場認可的商標。張大千有壹大家人要養,不能輕易改變。也許是出於壹種願望轉移的心理,他希望方召麐完成這個未完成的藝術願望。
在老師的鼓勵和自己之前的思考下,方召麐開始了這條笨拙而毫無生氣的藝術之路。她完全拋棄了嶺南畫派的技法,以韓立的簡單筆法和寫意的野性精神開創了壹種全新的畫風。方召麐陪張大千在美國看畫展時,也受到西方抽象藝術大師波洛克的影響,將波洛克的抽象精神加入到寫意山水中。寫意是中國的抽象方法,波洛克是西方的抽象思維,在方召麐這裏得到了整合和統壹。再加上自身天然的童趣審美心態,對漢畫像磚上的人物進行了改造,使方的山水畫更具自然趣味。
壹天早上,方召麐在客居工作室創作了壹幅風景畫。張大千看完後,興奮地寫了壹副對聯:胸前兩三顆星落,百峰腳底青。
這是張大千希望方召麐達到的境界,也是方召麐試圖成功達到的境界。憑著她的天賦和毅力,她開辟了壹條老師指出的道路。就像她畫中經常出現的天堂之路壹樣,她在藝術的大山中開拓出了自己的道路,在這條道路上,她壹直在孜孜不倦地攀登。方召麐本人是壹個非常尊敬老師的人。她在成名多年後回到無錫,仍然去老師家拜謝。在趙少昂的葬禮上,她跪下,顫抖著八十歲的身軀磕頭。對待張大千更是親如父。在香港不僅長期幫助張大千,還自稱“張老師”,十分恭敬。就連張大千的潑彩風格也是受了美國方召麐的啟發。列舉方召麐的作品是壹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在張大千開始創作潑彩風格的前壹年,方召麐曾經畫過壹幅潑彩作品。此作以石青、綠松石、墨汁為主,大面積塗繪,形成山形。但就這壹次,之後就沒再發生過。為什麽方召麐放棄了這樣壹種新創造的繪畫風格?原因是張大千看到這部作品後非常喜歡,認為可以往這個方向探索。就像張大千不再為張畫老虎壹樣,也不再潑彩,而是把這個世界留給了老師去創造,認為老師可以做得比自己更好,可見對張大千的尊重和喜愛。
不僅在藝術上,而且在面對別人的質疑時,方召麐總是處處為張大千辯護。香港收藏家李典曾回憶說,方召麐也非常喜歡齊白石,在畫作中吸收了齊白石的許多藝術風格。於是在壹次聊天中,另壹位藏家問,妳覺得張大千和齊白石的藝術水平誰更勝壹籌?方召麐立刻止住了這個話題,說道,“不要說下去了。我明白妳的意思。齊白石是大師,張老師是我的老師。我不能做這個比較。不要說下去了。”張大千在臺灣省去世後,方召麐因政治立場更接近中國,被臺灣省列入黑名單,不能赴臺參加其葬禮。方召麐非常痛苦,所以他在家裏建了壹個靈堂來祭奠老師,並去了以淚洗面幾天。
張大千的家人也很喜歡方召麐。張大千的小兒子保羅叫她“芳姐”。張大千常說,她努力向妳姐姐學習。的確,在能活的壹年裏,經常沒日沒夜的畫畫,覺得張老師每天都是客人,耽誤了畫畫的時間,也勸老師減少應酬。和徐文伯到方召麐,也許兩人同齡,但不像珍妮,更像姐妹。許多年以後,會高興地說,許太太特別喜歡我的無錫餛飩!
幾十年後,方召麐去世了。但從各種史料來看,我們可以感覺到,這位畫家最不像張大千的大風堂大師,卻是張大千最崇拜、最投入的弟子之壹。他教她學習古畫,創造“拙而生”的境界,學會尋找和堅持自我。他們的藝術作品看似風格迥異,但藝術精神卻有著最理想主義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