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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的資料

晏殊(991~1055)

北宋政治家、文學家。字同叔。撫州臨川(今屬江西)人。7歲應神童試,真宗召他與進士千余人同試廷中,他神氣自若,援筆立成。賜同進士出身。從秘書省正字官至知制誥,進禮部侍郎。後因事出知宣州,改應天府。又任禮部、刑部、工部尚書,同平章事兼樞密使,病卒於家,仁宗親臨祭奠。謚元獻。《宋史》本傳說:“自五代以來,天下學校廢,興學自殊始。”他平居好賢士,範仲淹、韓琦、孔道輔、富弼等都是他提拔推薦的。

晏殊是北宋文壇上地位很高的文人,《宋史》說他“文章贍麗,應用不窮。尤工詩,閑雅有情思”。和北宋前期大多數文人的作風壹樣,晏殊的詩文詞都是繼承晚唐五代的傳統,他“贍麗”之中有沈著的內容,所以不流於輕倩、浮淺,故為當時所重。他的詞今存130余首,風格上既吸收《花間》溫(庭筠)、韋(莊)的格調,也深受南唐馮延巳的影響。他壹生顯貴,宜其善於寫旖旎風光,歡愉情趣,但他的作品並不單純如此,而孕育著深厚的悲戚之感。如他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這種人的意誌所不能挽回的情景,即使只是個人壹時的無名的悲感,也含蘊著人類永恒的自古以來即無可奈何的悲感,由此而感到人類普遍的永久的無可逃避的命運。由這種主觀的悲哀推而至於客觀世界的運轉,又何嘗不如此。“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這就不能不得出“珍惜現在”的結論:“不如憐取眼前人。”(〔浣溪沙〕)這比起《花間》溫、韋的清詞麗句來,就看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珠玉詞》中沒有長調慢詞,全是小令。由此也可知:壹方面當時慢詞尚未流行,晏殊篤守《花間》的成規;同時可見晏殊這些詞大都是在酒席或壽筵上臨時即景之作,不是仔細用心推敲出來的。其次,晏詞集中沒有朋友之間的和作,沒有壹首是“次韻”之作。這可見晏殊填詞,純為抒寫自己的性情,不是為應酬而作(替歌女寫作不是普通所謂“應酬”)。因為不是敷衍朋友,故有真性情。不象南宋時以詞作為進身之階或交友之贄,沒有把詞當作“敲門磚”,所以有好作品。

晏殊詞中也沒有遊山玩水或羈旅愁苦如柳永、張先諸人的作品,這是由於他壹生富貴,自然無愁苦之詞,但他也並非全無悲戚,不過他所悲所戚的是人生中***有的“無可奈何”的***悲,而非個人為某事的小悲小痛,又因為他壹生歷任各級大官,縱有兒女之情也不能象柳永、秦觀那樣表達出來,所以他詞中又似乎有壹種潛伏的風情,不能傾瀉出來,只能在壹定範圍內隱約地表達,適可而止。

《東都事略》說他有文集240卷,《中興書目》作94卷,《文獻通考》載《臨川集》30卷,皆不傳。傳者惟《珠玉詞》3卷。汲古閣並為1卷,為《宋六十名家詞》之首集,計詞131首。

作者: 塰姳城主 2006-4-30 21:37 回復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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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回復:〖♂HaPpY♀〗晏殊~~~嘎嘎~~~~~

晏殊,字同叔,北宋臨川縣文港鄉(今屬進賢縣)人,著名詞人。

晏殊自幼聰明,七歲能文,被稱為“神童”,十四歲中進士, 歷任太常寺奉禮郎、光祿寺丞、集賢校理、太常寺丞、戶部員外 郎、翰林侍讀學士、三司使、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等職。五十三 歲時,任樞密使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官居宰相位。第二年罷相, 被貶為工部尚書,接著又出任穎州(今安徽阜陽)、陳州(今河 南淮陽)、許州(今河南許昌)等地的地方長官,後升任兵部尚 書。六十四歲病逝,宋仁宗親臨喪事,死後贈司空兼侍中,謚號 元獻。

晏殊知人善任,當世名人範仲淹、孔道輔都出其門下,韓琦、 富弼、歐陽修、宋祁等人均被重用,他庭前“門前桃李重歐蘇, 堂上葭莩推富範”的對聯,是他選賢任能的真實寫照。晏殊還很 註意培養人才,熱心教育事業,1027年,他留守南京(今河南商 丘)時,“大興學校,以教諸生”,使五代以來荒廢了的教育事 業,很快由衰復興,體現了他為國興學,培養人才的戰略眼光和 實幹精神。

晏殊善長詩詞尤工小令,他的詞,承襲南唐風格,追宗“西 昆體”,以情致勝。文詞典麗,雍容華貴,妙語天成,韻味獨特, 又不失清新雅淡,含蓄委婉,溫潤圓融,意趣橫生的藝術風格。 有“導宋詞之先路”,“為北宋倚聲家之初祖”的美譽。“無可 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和“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 淡淡風”等佳句,為千古傳頌。作品有《珠玉詞》、《晏元獻遺 文》傳世。

傳世名篇

浣溪沙

題解

見《珠玉詞》。此詞巧借眼前景物,吐露抑郁情懷。是《珠玉詞》中之代表作。《浣溪沙》,唐玄宗時教坊曲名,後用為詞調。

原文

壹曲新詞酒壹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浣溪沙

題解

見《珠玉詞》。此詞系酒筵歌席即興之作,內容為傷春惜別之意。

原文

壹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蝶戀花

題解

見《珠玉詞》。詞調《全宋詞》作《鵲踏枝》(《蝶戀花》之異名)。此詞為詞人托閨中人之意抒秋夜閨情。

原文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雕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清平樂

題解

見《珠玉詞》。此詞寓寂寞幽獨之感於秋景之中。

原文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綠酒初嘗人易醉。壹枕小窗濃睡。

紫薇朱槿花殘,斜陽卻照闌幹。雙燕欲歸時節,銀屏昨夜微寒。

踏莎行

題解

見《珠玉詞》。《花庵詞選》題為“春思”。內容寫暮春景色以寄愁思。基調哀婉,愁思纏人。

原文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陰陰見。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

翠葉藏鶯,珠簾隔燕。爐香靜逐遊絲轉。壹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

破陣子

題解

見《珠玉詞》。《花庵詞選》題為“春景”。晏殊作詞,多以富貴氣象為背景,傷春惜別為主題。此詞卻以春日郊原景色為背景,描寫采桑少女的語言神態。

原文

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壹兩聲,日長飛絮輕。

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裏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原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晏殊《浣溪沙》四首賞析

浣溪沙 ·晏殊

壹曲新詞酒壹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此詞雖含傷春惜時之意,卻實為感慨抒懷之情。詞之上片綰合今昔,疊印時空,重在思昔;下片則巧借眼前景物,著重寫今日的感傷。全詞語言圓轉流利,通俗曉暢,清麗自然,意蘊深沈,啟人神智,耐人尋味。詞中對宇宙人生的深思,給人以哲理性的啟迪和美的藝術享受。

作者: 塰姳城主 2006-4-30 21:38 回復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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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復:〖♂HaPpY♀〗晏殊~~~嘎嘎~~~~~

起句“壹曲新詞酒壹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寫對酒聽歌的現境。從復疊錯綜的句式、輕快流利的語調中可以體味出,詞人在面對現境時,開始是懷著輕松喜悅的感情,帶著瀟灑安閑的意態的。但邊聽邊飲,這現境卻又不期然而然地觸發對“去年”所歷類似境界的追憶:也是和今年壹樣的暮春天氣,面對的也是和眼前壹樣的樓臺亭閣,壹樣的清歌美酒。然而,在似乎壹切依舊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覺到有的東西已經起了難以逆轉的變化,這便是悠悠流逝的歲月和與此相關的壹系列人事。於是詞人不由得從心底湧出這樣的喟嘆:“夕陽西下幾時回?”夕陽西下,是眼前景。但詞人由此觸發的,卻是對美好景物情事的流連,對時光流逝的悵惘,以及對美好事物重現的微茫的希望。這是即景興感,但所感者實際上已不限於眼前的情事,而是擴展到整個人生,其中不僅有感性活動,而且包含著某種哲理性的沈思。夕陽西下,是無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於它的東升再現,而時光的流逝、人事的變更,卻再也無法重復。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壹聯工巧而渾成、流利而含蓄,在用虛字構成工整的對仗、唱嘆傳神方面表現出詞人的巧思深情,也是這首詞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這壹聯所含的意蓄。花的雕落,春的消逝,時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雖然惋惜流連也無濟於事,所以說“無可奈何”,這壹句承上“夕陽西下”;然而在這暮春天氣中,所感受到的並不只是無可奈何的雕衰消逝,而是還有令人欣慰的重現,那翩翩歸來的燕子不就象是去年曾在此處安巢的舊時相識嗎?這壹句應上“幾時回”。花落、燕歸雖也是眼前景,但壹經與“無可奈何”、“似曾相識”相聯系,它們的內涵便變得非常廣泛,帶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在惋惜與欣慰的交織中,蘊含著某種生活哲理:壹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無法阻止其消逝,但在消逝的同時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現,生活不會因消逝而變得壹片虛無。只不過這種重現畢竟不等於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動地重現,它只是“似曾相識”罷了。

此詞之所以膾炙人口,廣為傳誦,其根本的原因在於情中有思。詞中似乎於無意間描寫司空見慣的現象,卻有哲理的意味,啟迪人們從更高層次思索宇宙人生問題。詞中涉及到時間永恒而人生有限這樣深廣的意念,卻表現得十分含蓄。

浣溪沙 ·晏殊

小閣重簾有燕過,晚花紅片落庭莎。曲欄幹影入涼波。

壹霎好風生翠幕,幾回疏雨滴圓荷。酒醒人散得愁多。

吳處厚《青箱雜記》卷五記載:“晏元獻公雖起田裏,而文章富貴,出於天然。嘗覽李慶孫《富貴曲》雲:‘軸裝曲譜金書字,樹記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兒相,未嘗諳富貴者。’故公每吟詠富貴,不言金玉錦繡,而唯說其氣象。若‘樓臺側畔楊花過,簾幕中間燕子飛’,‘梨花院落溶溶月,楊柳池塘淡淡風’之類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語人曰:‘窮兒家有這景致也無?’”這段話頗能道出晏殊富貴詞的獨特風格。這首詞前五句描寫景物重在神情,不求形跡,細節刻畫,取其精神密契,不在於錦繡字面的堆砌,而在於色澤與氣氛上的渲染,故能把環境寫得博大高華,充滿富貴氣象。詞中所表達的思想既不是傷春女子的幽愁,又不是羈旅思鄉遊子的離愁,更不是感時憫亂的深愁,而是富貴者嘆息時光易逝,盛筵不再,美景難留的淡淡閑愁。

劈頭“小閣重簾有燕過”點出環境與時令。此句看似平淡,實乃傳神壹筆,有破空而來之勢。這匆匆壹過的穿簾燕子,莫非是遠方使者,給簾內入傳遞了春將歸去的消息。像在平靜的水面投下壹枚小石,立刻泛起層層波瀾。壹下子打破了小閣周圍寧靜的空氣,起著溝通重簾內外的作用。閣中人目隨燕影,看到 “晚花紅片落庭莎” 。原來時已暮春,庭院滿地落紅。“晚”,壹指傍晚,朝花夕謝,形容落花的時間,壹指晚春,花事雕零,形容落花的節令。春末多雨,更兼庭中少行跡,滿庭莎草已是壹派濃綠。“紅片”與“庭莎”,綠肥紅瘦,相映成趣。“曲欄幹影入涼波”,庭院中池邊的曲曲欄幹,倒影於池塘碧波之中。“涼波”的“涼”既是時已入暮,池水生涼的真實寫照,又是個中人此時此地心境淒涼的折光反射。

作者: 塰姳城主 2006-4-30 21:38 回復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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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回復:〖♂HaPpY♀〗晏殊~~~嘎嘎~~~~~

以上三句寫的是簾外景物,從視覺所及落筆。“重簾”、“過燕”、“晚花”、“庭莎”、“曲欄”、 “涼波”諸意象所組成的畫面,其色澤或明或暗,或濃或淡,或動或靜,使整個庭院呈現出壹片淒清冷落。雖然主人公尚未露面,但他的處境、心曲,已躍然紙上了。片兩句由簾外轉入簾內,從聽覺著墨,寫閣中人的感受。“壹霎”、“幾回”乃互文。雖說是 “好風”、“疏雨”,小閣裏的人卻聽得分明,感得真切,可見環境是何等的靜,人是多麽孤獨。上句 “翠”、“生”二字,壹為冷色,壹為動態,這種化虛為實的描寫,把周圍的景物寫活了,給人以質感。好風入檻,翠幕生寒,孤身獨處,情何以堪。下句“圓荷”即荷葉。疏雨滴在嫩綠的荷葉上,聲音本是極細極微,但偏偏閣中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簾外之淒清冷落如彼,簾內之空虛寂靜如此,這壹切本是足以生愁了,何況又值“酒醒人散”之後。末句以情語作結,總束全詞,興起感情波瀾,似神龍掉尾,極有跌宕之致。

此詞表現了作者優越閑適的生活,卻又流露出索寞悵惘的心緒。結句抒發的亦是富貴閑愁。前人評晏殊詞圓融平靜,多富貴氣象。晏殊自雲:“余每吟詠富貴,不言金玉錦繡,而悅其氣象。”此詞可見壹斑。

浣溪沙 ·晏殊

玉碗冰寒滴露華,粉融香雪透輕紗。晚來妝面勝荷花。

鬢亸欲迎眉際月,酒紅初上臉邊霞。壹場春夢日西斜。

此詞寫夏日黃昏麗人晝夢方醒、晚妝初罷、酒臉微醺的情狀。全詞婉轉有致,猶如壹幅別具韻味、濃墨重彩的油畫。

首句寫室內特定的景物—— 玉碗中盛著瑩潔的寒冰,碗邊凝聚的水珠若露華欲滴。古時富貴人家,嚴冬時把冰塊收藏在地窖中,夏天取用,以消暑氣。壹 “寒”字正反襯出室中的熱。接著,作者筆觸寫到室中人的身上:她粉汗微融,透過輕薄的紗衣,呈露出芬芳潔白的肌體;晚來濃妝的嬌面,更勝似豐艷的荷花。二、三句設喻。用意用語均似“花間”。“粉融”,謂脂粉與汗水融和。不點出“汗”字,正是作者高明之處。“香雪”借喻女子肌膚的芳潔,雖亦古詩詞中常用之語,但在本詞中卻有特殊的意義,它跟 “冰寒”句配合,在盛夏中得清涼之意。以“玉”、 “冰”、“粉”、“雪”之白,襯托“妝面”之紅,寫夏日黃昏女子妝罷的情景,真如壹幅優美的彩照。過片寫她那下垂的鬢發,已靠近眉間額上的月形妝飾;微紅的酒暈,又如紅霞飛上臉邊。兩句寫女子微醉的情態,艷而不俗,細而不纖。古時女子的面飾,有以黃粉塗額成圓形為月,因位置在兩眉之間,故詞稱“眉際月”。李商隱《蝶》詩之三“八字宮眉捧額黃”,似即指此。“欲迎”、“初上”,形容絕妙。不獨刻畫之工,且見詞人欣賞之情。“月”與 “霞”,語意雙關,既是隱喻女子的眉和臉,也是黃昏時的實景。可以想象這位美艷的姑娘,晚妝初過,穿著件單薄的紗衣,盈盈佇立,獨倚暮霞,悄迎新月。

“壹場春夢日西斜”,方始點明,原來上邊五句所寫的,都是晝眠夢醒後的情景。女子睡起,粉融香汗,重理明妝。“春夢”,謂剛才好夢的短暫。慵困無聊,閑愁閑恨,全詞之意,至此全出。末句倒裝, “日西斜”三字,與上片“晚來”接應。

浣溪沙 ·晏殊

壹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此詞慨嘆人生有限,抒寫離情別緒,所表現的是及時行樂的思想。全詞在章法結構上下關合:下片 “滿目”句照應上片次句,因離別而念遠;“落花”句照應上片首句,因慨嘆人生短暫而傷春。結句借用《會真記》中的詩句,即轉即收。

“ 壹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來,語甚警煉。 “壹向”,即壹晌,壹會兒。片刻的時光啊,有限的生命!詞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無法抗拒的自然規律,誰不希望美好的年華能延續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這雖是《珠玉詞》中常有的慨嘆,而本詞中強烈地直接呼喊出來,便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緊接“等閑”句,加厚壹筆。詞中所寫的,不是生離,更不是死別,而只不過是尋常的離別而已! “等閑”二字,殊不等閑,具見詞人之深於情。在短暫的人生中,別離是不只壹次會遇到的,而每壹回離別,都占去有限年光的壹部分,詞人唯有強自寬解: “ 酒筵歌席莫辭頻”。痛苦是無益的,不如對酒當歌, 自遣情懷吧。“頻”,謂宴會的頻繁。葉夢得《避暑錄話》載,晏殊“惟喜賓客,未嘗壹日不宴飲,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樂相佐”,“日以飲酒賦詩為樂,佳時勝日,未嘗輒廢”。“酒筵歌席”,即指這些日常的宴飲。這句寫及時行樂,聊慰此有限之身。過片二語,氣象宏闊,意境莽蒼,以健筆寫閑情,兼有剛柔之美,是《珠玉詞》中不可多得的佳句。兩句是設想之辭。若是登臨之際,放眼遼闊的河山,徒然地懷思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語本李嶠《汾陰行》:“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作者不欲刻意去傷春傷別,故要想辦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吳梅《詞學通論》特標舉此二語,認為較大晏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勝過十倍而人未知之。吳氏之語雖稍偏頗,而確是能獨具慧眼。此處“滿目山河”二語,“重、拙、大”兼而有之,《晏殊》中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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