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批才華橫溢的新媒體藝術家浮出水面:遲鵬、徐震、洪磊、王、王建偉,當然還有“中國影像之父”張培利、上海影像藝術家楊福東,年僅35歲,已成為國際藝術舞臺的寵兒。
用唯美而感性的影像,記錄了都市知識分子和年輕人在快速變化的社會中感受到的疏離感。楊福東已經成為89後視頻藝術家中的佼佼者。
巴黎館長漢斯·朱利葉斯·歐布裏斯特稱他“才華橫溢”。紐約攝影國際中心策展人克裏斯托夫·菲利普(Christophe Phillip)認為他的作品“引人註目”,而藝術評論家阿德裏安·西勒(Adrian Siller)甚至評價他的作品“感人、神秘,有令人難忘的圖像和音樂”。
楊福東是第三位入圍古根海姆雨果博斯當代藝術獎的中國藝術家。在此之前,蔡國強和黃永平分別以1996和1998獲此殊榮。他還被收藏家Uli Hick設立的中國當代藝術獎(CCAA)提名為傑出青年藝術家。楊福東的飛躍源於他的《竹林七賢第壹部》(2003),描寫了年輕人的焦慮和知識分子的沈浮,讓國際藝術界記住了他的名字。“與其他許多同齡藝術家不同,楊福東似乎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麽。”紐約國際攝影中心的克裏斯托弗·菲利普斯說。
名聲大噪的楊福東成為日本藝術雜誌《Art iT》2006年冬/春季刊的封面人物,《美國的藝術》更廣泛地介紹了他的作品。2002年,《紐約時報》評論楊福東“站在了中國數字旋風的中心”。很多壹流的藝術評論家和藝術家在談論他的時候,也把他放在了中國當下藝術家的前列——或許是重要的10藝術家之壹。
這些對他來說可能是太多的贊美了。楊福東說話還是挺溫柔的。這位手不離身,長發垂肩的藝術家,看起來還是有點孩子氣。在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學習油畫時,他開始涉足攝影。2013年,他的壹份作品賣了3萬美元。
委托楊福東為其手機拍攝短片,、艾未未、馮應邀同行。
不同於其他藝術家的作品,每壹個描述楊福東的人都覺得理解他的作品並不容易,他也知道這壹點——因為他通常會模糊自己的創作動機和想法,他的敘事片透露出的信息也往往是模棱兩可的。
批評者認為,楊福東側重於知識分子的角色——他們大多迷失在現代社會,被推向社會邊緣——並通過他們展示了被現代化狂潮踐踏的中國傳統文化。同時,批評家也認為,他的作品表現了年輕人對所處時代的迷茫和無力感——這與80年代年輕人和藝術家的理想主義和改變世界的堅定信念相去甚遠。
楊福東在談及同行時證實了這壹觀點。他在接受漢斯·朱利葉斯·奧布裏斯特(Hans Julius O 'Briest)采訪時說:“每個人都想做大事,但最終總是壹事無成。每壹個受過教育的人都是雄心勃勃的,即使他們知道有各種各樣的障礙——那些障礙要麽來自當時的社會,要麽來自他們自己。在《第壹知識分子》中,這個年輕人受了傷,血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他想反應過來反抗,卻不知道該把磚頭扔向誰。他不知道是自己有問題還是社會有問題。”
楊福東的角色壹般都是看起來很有錢,無憂無慮,就像當今中國時髦的年輕人壹樣。他們不太在乎自己在社會上的責任,也不去努力改變什麽。而是沈迷於自己內心的自我思考和感受,在自己的夢想和幻想中徘徊,甚至幻想。
比如他的35mm黑白電影《竹林七賢》。楊福東把場景設在安徽省霧蒙蒙的黃山。景色美麗而神秘,觀眾和片中的人物都忍不住會忘記。壹位20世紀初穿著西式服裝的年輕女子在冥想中說:“當我站在山頂上,被逼近的雲和濃霧包圍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在空中飛翔。我有壹種想飛想跳的沖動,想在雲山霧海中沐浴,想在那裏終老。我真的不在乎。”
當被問及如何描述自己的作品時,他承認自己刻意設置了傳統的美好場景來烘托人物孤獨空虛的內心世界。
他曾經這樣解釋他的電影:“這是壹種錯覺。我喜歡表現這樣壹種意境——非常平靜和美麗,但同時又很怪異和討厭,就像在夢裏壹樣。”但平時他選擇了守口如瓶,很少提及作品的意義或背後的雙重含義。
事實上,盡管他承認自己關註知識分子的狀態,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壹個嚴肅的知識分子。他喜歡簡單和自我思考。“我覺得‘知識分子’在中文裏有很多含義。我理解的知識分子是受過教育或者有自己想法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說,我也是壹個知識分子。我的知識分子指的是受過教育、有思想的人,但他們更像普通人。”他在上海家中接受采訪時說。
楊福東不是天生的知識精英。他出生在北京通縣的壹個軍人家庭,在壹個部隊大院裏長大。他說他家裏沒有人對藝術感興趣,他最早的愛好是體育而不是藝術,他渴望成為壹名足球運動員,直到十幾歲,壹次事故差點導致他右眼的視網膜脫落。足球夢破滅,他轉向繪畫。
楊福東從小愛看電影,但對讀書興趣不大。他在學校讀過壹些哲學書,但他承認,“我真的讀膩了。”中央美院附中畢業後考取了中國美院油畫系,很快開始嘗試攝影。他認為繪畫和攝影沒有太大區別。“這只是壹個動人的畫面。”他說。
1998年,畢業後的第三年,他從北京漂泊到了上海。在壹家開發遊戲軟件的公司工作期間,他繼續畫畫,但逐漸投身於攝影和制作電影。回憶起那些日子,他說為了做作品,他經常向朋友和同事借錢。“大家都是剛畢業,工資不多,但我總是借幾千,然後很快就成了累贅。現在想想,真的不明白。”然而,他懷念工作的那些年。“公司對我很好,同事也是我可靠的債主。”他帶著典型的北京口音補充道。
在他早期的作品《第壹知識分子》中,壹個合照、三連的作品,壹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白領受傷了,手裏拿著壹塊磚頭,卻手足無措。似乎從那時起,楊福東就決定以這個題材繼續他的攝影和電影創作。
他說,他自學攝影,經歷了反復的嘗試和挫折,但越拍越覺得相機的厲害。部分是因為個人喜好,他選擇了黑白攝影,因為“黑白攝影能給妳壹種距離感,很好。”
1997年,他從投資人那裏籌集了5000美元,制作了自己的第壹部電影《奇異天堂》(1997-2002)。後來,在2003年左右的壹次偶然機會,他買下了風格相似的獨立導演吉姆·賈木許的黑白電影《比天堂還陌生》的光盤。“我認為他的電影比我的好得多”。然後我拍了後屋,嘿,天亮了!(2001),劉嵐(2003),蜂蜜》(2003)和蛇復蘇(2005)。
他的電影大多都有復雜的故事——年輕人唱出自己的誌向和理想,偵探們上演知識分子在農村被殺的懸疑劇...電影中的人物大多沈思憂郁,有時身體殘缺不全,但更多時候明顯精神受到創傷。
他的著名作品——35mm黑白故事片《竹林七賢》,是根據魏晉時期七位名人逃亡並藏身竹林的故事改編的。這部電影在2003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展出。影片中,儒雅的人們漫步在雲霧繚繞的黃山上,衣著華貴悠閑,但他們的表演方式卻十分奇特,有時甚至像是拍照前刻意的撥弄。他們看似自信,卻又茫然,看似美好,卻又沒有目標。楊福東邀請好友錄制背景音樂,增強了影片的神秘感。
雖然畫面看起來相當超現實,但楊福東說他沒有使用特殊的相機或特效。“都是黃山實景,不會壹直這麽美。我等了很多天壹個合適的拍攝早晨,直到它出現。”許多評論家對楊福東的作品著迷,說他是中國最具原創性的藝術家之壹。
著名策展人裏皮曾寫道:“在他的電影中,我沒有看到壹個我不熟悉的世界,盡管有今天的烙印。而且主角有點脆弱而不是自大。他們是壹群年輕人,生活在沒有發生任何重要事情的城市裏。他們有點貪婪,有點多疑,審美觀模糊,對生活的態度曖昧。這就是楊福東致力於呈現給我們的‘南方無用文人’。”
壹些專家認為,楊福東電影的質量和外觀,演員刻板和烏托邦式的表演使他的作品獨樹壹幟。他筆下的人物,幾乎都在生活中機械地踱步,總是在尋找,在徘徊;他們似乎在問:“我處在什麽時代?我在什麽世界裏?我是怎麽到這裏的?”但劇中人物穿著不同時代特色的服裝,讓觀眾壹頭霧水,讓觀者無從作答。
紐約國際攝影中心的Christopher Phillips,從1999開始關註楊福東的作品,他認為藝術評論家在評論楊福東的作品時忽略了壹些本質的東西。
“我覺得楊福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模仿壹些古典的、傳統的東西,這讓很多評論家極其困惑。但這些只是楊福東的嘗試,並不會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壹貫的體現。但這是壹個很好的嘗試。他其實是在嘗試發明壹種獨特的電影語言。”菲利普說。
楊福東說,2013,他準備完成竹林七賢後續系列。電影會把他們的舞臺搬到城市,或生活在現代社會,或生活在鄉村或島嶼。他們會在回到城市之前,通過不斷的挖掘發現自己的新生活。
這是楊福東規劃好的人生。2013他會繼續拍藝術片,因為這是他擅長的。但他不排除拍攝故事片的可能性。
“如果有機會,有合適的贊助,我也會拍專題片。但我想用我想拍的方式拍,妳總要把觀眾引導到某個地方。”
沒有人能知道楊福東會停在哪裏。畢竟這位冉冉升起的藝術新星才35歲。
(翻譯:魏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