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早在1979年底,1980年初,央視制作播出了壹部旅遊電影電視劇《三峽傳奇》,其中有壹集叫《鄉愁》,表達了長江正流向秭歸,來到了“明公主長大的村莊”這個奇妙的地方,情不自禁地寄語中國的壹位妙齡女子王。記得畫面上是壹個古裝美女,長袖善舞,在山青水秀,樹木蔥郁的峽江上獨自抒發心事。《鄉戀》就是這個時候唱的曲子。按說這是場景交融,風景和人物結合時必然的感覺和情緒。
導演馬景華原本填了壹個詞給作曲家張丕基作曲。歌詞完成後交給歌手李谷壹演唱。雖然三人都有壹流的技巧,用盡了創作的心血,但表演效果並不理想,以至於備份演唱剛壹結束,錄音棚裏就發生了不妥協的爭吵。導演認為曲調過於激情,沒有抒情的味道。當然,作曲家也有自己的理由,抱怨歌曲寫得不好。李谷壹憑著壹個歌手的直覺,也覺得這首歌有問題,於是轉而勸說張丕基讓他修改,並向他保證壹定要把這首歌唱好。
在李谷壹的勸說下,雙方達成壹致:兩人都修改了原來的歌詞和歌曲,或者說,兩人都重新創作了。因為表達這種鄉愁不細膩,不深沈,不舒緩,真的無法完全表達。
過了兩天,歌曲和歌詞都已經改好了,送到李谷壹手裏,又是完全不同的場景和另壹種境界。李谷壹自己也曾被感動過,所以他唱歌的時候充滿了深情。他那揮之不去的鄉愁,他那低沈、淒然、含淚的離別,感人至深。歌曲結束前,她淚流滿面。
然而,就是這樣壹首歌,在走向社會後,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播出後,雖然很受群眾歡迎,但大街小巷到處都能聽到人們哼唱;但是,也有強烈的斥責、批評甚至譴責的聲音。在報紙和雜誌上,妳經常看到批評文章。有的說:“這首歌沒意思,格調很低,在氣質、品味、性格、品格上不夠健康”;有人說“這首歌是壹種陰郁、頹廢、深沈、纏綿的頹廢之聲”,而最受詬病的是李谷壹的柔聲唱法。
原來,早在為獲獎電影《小花》演唱插曲《姐姐找哥哥的眼淚》《艾迪花兒》以及為電影《眼淚》演唱插曲《我心中的玫瑰》《擦去傷心的眼淚》時,李谷壹就大膽創新地嘗試將西方歌劇和中國古典歌劇中常用的柔聲和氣聲唱法巧妙地運用到現代歌曲中。這壹突破立刻刷新了我國樂壇,像壹股清新的風吹拂著人們被束縛已久的心靈,舒緩柔和的嗓音和顫抖的嗓音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藝術享受和感受。正因為這個小小的創新,李谷壹的歌深入到了廣大群眾的心中,李谷壹也因此家喻戶曉。電影百花獎評選時,《姐姐找哥哥的眼淚》和《榮華》被評為最佳配角曲。但同時也引來了壹片竊竊私語和各種非議。很多人認為這種唱法不當,出格,離經叛道,不符合社會主義藝術規律,結果很多好心人出來警告她:“我們該停了,再走下去就危險了!”
但她當時演唱的壹些歌曲是反映革命戰爭、反對“四人幫”迫害的高度政治題材。雖然歌曲的演唱方法有些創新,但不喜歡這些歌曲的人很難多說。《鄉戀》壹出,李谷壹唱功醞釀已久的問題徹底爆發了。新舊觀念,新舊隔閡,新舊矛盾,新舊差異,都在這首歌裏爆發了。什麽是“吱吱嘎嘎,自命不凡”,什麽是“完全沒有價值的模仿外國流行歌曲”,“與目前海外歌手唱流行歌曲的方式非常相似”,“與那裏的咖啡館、酒吧、舞廳、夜總會等資本主義社會的娛樂生活趣味相同”。有的說:“讓壹個古代女英雄唱出這麽頹廢的聲音,有損人物形象”;有的說:“用電吉他配長袖官服的王昭君,不倫不類。”還有人寫了打油詩來諷喻:“昭君和李俊都是王者,不抱琵琶不抱電子琴!”除了這些局限在藝術範圍內的爭論,還有人把它們引申得很廣,把李谷壹的演唱和洗褲子、港式頭、青少年犯罪等社會現象聯系在壹起。甚至有人搞形式邏輯的三段論證明,把輕音樂、港臺音樂、頹廢音樂不停頓地連在壹起;不間斷地連接抒情歌曲、流行歌曲、黃色歌曲;李香蘭,鄧麗君和李?您可以不間斷地連接。就連那些曾經說過“我隨時為李谷壹說話”的人,現在也覺得她太過分了。“我們現在為李谷壹同誌選擇這樣的道路感到惋惜。”至於以前不喜歡不喜歡李谷壹唱歌的人,更是怒不可遏。於是在那個時候,閃電、雷聲、冰雹和雨夾雪壹起襲擊了她。在音樂界,長江風暴重演。
1980年4月期間,她收到中央樂團壹位領導同誌的來信,警告她如果繼續下去,將沒有適合她表現藝術才華的土壤,不得不讓她另謀高就。這是壹個殘酷的逐客令。因為在當時的體制下,壹個人壹旦被某個單位開除,就沒有其他單位願意再接收這個皮工了。我在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從哪裏找到適合發揮才華的土壤?也就是在這個月,音樂行業的人在北京舉辦了壹個論壇。會上,壹位音樂行業負責人點名批評《鄉戀》,說得很具體:詞和歌的問題不大,問題在唱。他還告訴作曲家,如果有人想再唱,可以開綠燈,同意在電臺和電視臺播放。似乎壹切都很清楚了。李谷壹是長江裏唯壹壹個掉進風暴裏的人。
同時,生活中也有壹些東西被當作炒作材料,被添油加醋。有人隱晦委婉地提及李谷壹因感情不和與金離婚,說她因為人生的波折,把自己所有的歌都唱得太憂郁感傷;甚至有人調侃她“要結婚壹百次了”。壹個相聲演員居然編了壹個家庭主婦愛說唱的無事生非的笑話,對大家說:“妳們知道嗎?李谷壹又結婚了!在百貨公司和張炳貴結婚,兩人的結婚照都放在影樓的櫥窗裏。”有人去影樓對說唱歌手說:“那不是結婚照。櫥窗裏的照片是分開擺放的,壹個在東,壹個在西。”說唱歌手壹聽,撅著嘴說:“哎,妳不知道,妳昨天就走了!”"
正是在這種大氣候下,我帶著理由采訪了李谷壹。由於我們對中央樂團和門檻並不熟悉,在別人的幫助下,我們的采訪進行得很順利。樂團的壹些領導和壹些熟悉李谷壹的同誌熱情地接待了我們。雖然大家對李谷壹的看法不壹,但都坦誠而毫無保留地介紹了李谷壹的情況和自己的看法。
當時李谷壹在外地演出,沒能見到她。在我們清理完外圍戰場後,我們飛到了上海。上海記者站同誌聽說原因來了,大家都很熱情,大力配合,給我們提供了很多方便。
五月,丁香花盛開,在醉人的春風中,我們隨著人群走進寬闊明亮的體育館大廳,在壹個偏角度的位置坐下。今天,中央樂團在這裏演出。人們聽說李谷壹正在參加演出。半夜2點,他們冒著蒙蒙細雨,排隊買票。普通的音樂節目很少在體育館舉辦,因為場地太大。如果賣不出這麽多票,場地就稀稀拉拉,效果就不好。但那天,18000座的上海體育館座無虛席。
李谷壹穿著深紅色長裙,最後壹個走出來。雖然她步履輕盈,婀娜多姿,富有彈性,但妳稍加留意,就能看出她臉上有壹絲疲憊,心中藏著波瀾。她的歌聲非常感人。她壹開口,觀眾就安靜地打坐,針都掉下來了。她傾訴的是人們能感受到的真實感受。
上壹期節目報道《鄉愁》的時候,我驚訝地看著原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還敢當眾唱《鄉愁》嗎?會有什麽後果?帶著憂喜參半的心情,我們進入了她創造的詩意的藝術境界。三峽氣勢磅礴,氣象萬千。遠在野心之外的古代女子,壹步壹回頭,環顧四周,清晰如畫地呈現在人們面前。
妳的身材,
妳的歌聲,
壹直印在心裏。
昨天已經過去,
很難再見面了,
我怎麽能忘記妳的深情...
歌曲結束時,會場人群的情緒達到沸點,掌聲如春潮般在大廳回蕩。李谷壹只是像運動員壹樣繞場壹周,感謝觀眾對她的好。
在上海,我們拜訪了她。她說自己很忙,樂團實行半獨立經濟核算,樂團的開支主要靠綜合樂團的演出收入。她說,在過去的壹年裏,她已經表演了200多場。此外,她還要為電影和電視劇唱歌,幾乎沒有中場休息。她簡單地列出了壹個時間表給我們看。去年,在為電影《小花》演唱前夕,她還在秦皇島的舞臺上為觀眾表演。為了趕上火車返回北京,她的計劃提前了兩個小時。晚上12到家,第二天早上8點到達北京電影制片廠錄音棚。上午有壹首《姐姐找哥哥的眼淚》,下午有壹首《雪絨花》。第二天早上,我坐火車回到了北戴河。下午6點到,7點再表演。今年3月,我剛結束在北京的演出,壹路南下來到江浙,在那裏48天演出45場。不,我五月份剛到上海,然後會去天津、沈陽、大連、Xi安等地,年底還會到兩廣。東、西、北、南、春、夏、秋、冬,沒有壹個領域能把她拋下。觀眾看到李谷壹沒出現,就往臺上扔西紅柿和桃子。有壹次她來到上海,下火車已經是夜裏2點多了,剛進候車室就被鐵路工作人員認出來了。每個人都要讓她唱壹首歌,但是很難拒絕!所以她在候診室唱了壹首歌。
無論她在哪裏,無論她為誰而唱,她都是認真的,投入了所有的感情。每壹個字都應該融入她所有的感情,陶鑄。所以,每壹首在觀眾聽來悠揚輕松的歌,對歌手本人來說,並沒有那麽輕松。人們看到的是閃亮的蠶絲,卻不知道蠶是怎麽辛辛苦苦吐出來的。有壹次她在沈陽演出的時候,聲帶血管再次破裂,大出血。壹邊,藕荷色的手帕上開了幾朵紅色的桃花。她是壹只盼望春天的布谷鳥,哭著要血。
在談到《鄉戀》引發的爭議時,她沖動地說:“我不覺得這是壹首特別精致的歌,但它確實表達了人們對家鄉的眷戀。我在演唱的時候,根據歌詞和歌曲營造的意境,采用了柔聲柔氣的唱法,加重了人物的情感深度,所以受到了觀眾的喜愛。有人指責這種唱法只是簡單模仿港臺流行歌曲,這是不對的。事實上,在西方歌劇、中國古代歌劇甚至壹些民歌中都使用了輕聲和柔美的音調。西方歌手經常嘆氣,以保持壹定深度的呼吸,放松喉嚨到聲音放松的程度。至於輕聲,在中國戲曲中比較常見。在《鄉戀》中,我更多的使用了輕聲,因為輕聲更能表達王昭君離開時的傷感和懷念。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港臺的流行歌曲。有人說我努力向港臺歌手學習。我該怎麽學?月薪才49?50塊錢,連個錄音機都沒有。而且我整天忙得喘不過氣來,想學也沒時間學!之所以今天還有勇氣唱《鄉愁》,主要是因為有廣大群眾的支持。我每天都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來信。觀眾和觀眾的支持就是最大的鼓勵和力量。”
月底,我們從上海回到北京,然後在北京拜訪了很多和李谷壹有過接觸的同誌,包括《鄉愁》的作者馬景華和張丕基,《姐姐找哥哥的眼淚》的詞曲作者凱川和貓王。這裏特別值得壹提的是中央音樂學院教授金(當然他當時還不是教授)。雖然已經和李谷壹離婚,但是聽說我們來采訪李谷壹的時候,他還是很開心很熱情的,並沒有因為個人生活產生什麽芥蒂。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們的離合是完全光明正大的。六七月份,天氣酷熱,我還沒進屋就大汗淋漓地抽煙。金早就準備好了,馬上從廚房裏拿出壹個冰鎮西瓜,切開來招待我們。
他是專家,給我們詳細介紹了李谷壹演唱的特點和藝術成就,尤其是在輕聲和空氣音的運用上的突破。他的贊美是毫無保留的。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喜氣洋洋,驕傲之情溢於言表。他自信地說:“我培養了壹個壹流的歌手李谷壹,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培養第二個、第三個優秀的人才。”我們聽了也很激動,說以後要做專題報道。遺憾的是,後來Reason同誌去了香港,我們沒能兌現對金教學法作專題報道的承諾。
1980 10 10月8日,我們的采訪稿件《李谷壹與鄉愁》在光明日報發表,在社會上產生了強烈反響。讀者紛紛給報社和李谷壹本人寫信。我記得當時的稿件出版集團每天都會發來壹大捆讀者來信,三五天之內就裝了壹麻袋。這些信來自形形色色的人,有普通工人、學生、幹部、教師、軍人、教師、科技工作者、文藝界同仁,有十幾歲的中學生,也有退休的老人。在大學裏,反應最強烈。報紙拿到學生宿舍,幾個人搶著看。因為等不及,只好把壹張報紙剪成幾塊,讓大家交換。《光明日報》也在165438+10月9日發表了專欄,其中總結了部分信件,並加了編者按:“65438+10月8日日本報第三版發表《李谷壹與鄉愁》壹文後,引起強烈反響,收到全國各地來信數百封。
讀者來信大多支持李谷壹,喜歡她的唱功,不同意對她的創新和突破采取打壓的態度。壹位銀行幹部說,“我不懂音樂,什麽是‘柔聲’什麽是‘怒聲’,但我知道人們喜歡聽李谷壹的歌,只知道李谷壹的歌能喚起人們的情感* * *給人以美的享受。”壹位大學生說,“第壹次聽李谷壹唱《鄉愁》,我驚呆了。就像沈浸在夢中壹樣。從來沒聽過這麽感人的歌!”壹位中學老師說:“不允許搞‘創新獨白’,只允許長期贊美高雅,不允許演員跟風。如果他們稍有偏差,就是異端。這符合藝術發展的規律嗎?如果妳天天喊著‘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連壹首《鄉戀》都不理會甚至槍斃,恐怕在中國的樂壇,妳永遠也欣賞不到‘倚天舵手’了吧!”
但也有壹些反對者的來信。有人說《鄉愁》只是壹首普通的歌。“上海、天津體育館的尖叫,不能作為《鄉愁》被群眾稱頌的例子。幾千封支持信說明不了問題。”認為光明日報誇大了李谷壹。“這種做法還有個名字,叫‘殺生’。”還有人用淫穢的文字諷刺作者,說:“歌頌忠臣烈士者,義也;那些支持歌手和妓女的人也是客戶。”
批評和反對的文章陸續出現在報刊上,持續了1多年。直到1981年11月,還有人在人民音樂上發表長文,指責《李谷壹與鄉愁》作者“通過誇大和歪曲事實獲得的社會效果”,並用壹句話警告作者,“如果繼續探索作者所倡導的新美,作者寫這篇文章所表現出的風格就是對中國優秀新聞道德美的損害。”
而且,壹些音樂界的權威人士還在壹家中央大報上組織了壹個專題論壇,題為《當前音樂創作與演奏探討》,連續發表了幾次。很多音樂界權威人士寫文章批評李谷壹的唱法,批評《鄉愁》,批評長文《李谷壹與鄉愁》。壹位專家撰文說:“有些歌手為了迎合少數觀眾的低俗口味,壹步步模仿壹些港臺歌手的低俗風格。對此,有些人非但沒有幫助人們區分真、善、美與假、醜,反而大加贊賞,仿佛這就是當今中國的正宗樂壇,混淆了通俗與庸俗、輕狂與輕浮、灑脫與放蕩、委婉與細膩、矯情。那些低俗的支持和廉價的掌聲,不僅汙染了我們的音樂論壇,也讓獲獎者誤入歧途。”
有壹天,我去了李谷壹家。她當時心情很復雜,但總的來說,很感謝光明日報對她的報道。她從床底下拖出壹個大木桶,裏面裝著7、800封讀者來信。李谷壹說:“我看著這些信,眼裏含著淚。他們,普通工人,學生,幹部,老人和孩子...通過這些信給我送來了很大的溫暖和支持,給了我很大的鼓勵和力量。我唱過的歌,嘔過的血,流過的淚,受過的委屈,比起這海壹樣的深情,都不算什麽。”
我拿起那些有著各種字跡、郵票、郵戳的信,也感受到了壹股精神的熱浪,壹種興奮的火花,壹種樸實真摯的感情的交匯。我說的是“合流”,很貼切,因為很多信的落款都是“我們是壹群少年”“我和我的戰友”“我們全班”“我和我全家”的字樣...
法國藝術大師羅丹曾說,“不公正的批評會引起人們的反感,迫使他們思考自己對藝術家的同情,並更清楚地表現出這種同情。”李谷壹也是如此。以最近天津體育館的壹場演出為例。本來節目單上是沒有“鄉愁”的,但是她謝幕的時候觀眾喊了壹聲“鄉愁”“鄉愁”。沒有這個程序,她不會被允許離開。當她開始唱歌時,人群熱烈鼓掌。她在人群有節奏的掌聲中唱完了這首歌。那些觀眾不就是想欣賞藝術嗎?如果只是為了欣賞藝術,她不會用掌聲幹擾她優美的歌聲。觀眾的掌聲就是他們的發言,是他們表達意見的壹種方式。
她對壹些報紙上發表的文章也很緊張,不停地跟我解釋:“上次我有點激動,介紹情況的時候說我壹個月只拿49塊錢。50塊錢買個錄音機有什麽用?情況有點不壹樣。今年升職了,工資也漲到了55元。而且我已經交了稿費,錄音機也買了。至於表演次數,妳半年寫了兩百多場。我最近算了壹下是1年而不是半年。我前幾天在報紙上解釋過了。”
我說:“這樣,妳的經濟狀況比過去好多了!””她笑著說,“我從不裝窮,也不抱怨貢獻大,收入少。我從不關心這些。”說著,她也打開了衣櫃,讓我看看她的新衣服,當然,也是壹些普通的。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她邀請我留下來吃飯。她讓月經買了三毛錢的肉末,煮了壹份渣渣面。說實話,當時人們的生活也就這個水平;同時也說明她很踏實,壹心撲在事業上,從不關註生活。
今年,李谷壹的歌越來越受歡迎。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到處都是李谷壹的聲音,到處都在唱《鄉愁》。越來越多的人認同李谷壹的創新,責難和壓制的阻力並沒有阻擋時代的腳步。很多更年輕的歌手從李谷壹的創新中做出更大膽的創新,有的甚至模仿李谷壹的演唱風格。社會上經常聽到二、三的名字。
有壹天,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讓我給他們寫壹篇對李谷壹的專訪,於是我和電臺記者又來到了李谷壹家。這時候她已經嫁給了肖卓能,搬進了海軍大院。這次她表現給我的更多的是壹個家庭主婦。她對丈夫溫柔體貼,對3歲的女兒呵護備至,愛她無止境。丈夫對她也很好,關心她的事業,各方面都給予支持和幫助。李谷壹普通話有些單詞發音不準,我看到他當場糾正了幾個單詞。那天,他不僅幫李谷壹回答了記者提出的很多問題,還主動提出去廚房給我做幾個菜,並說:“聽說李谷壹上次只給了妳三毛錢的肉末,這次我補給妳。”李谷壹也笑著指著丈夫說:“他的手藝比我強多了。他擅長烹飪!”
後來我給幾家文學雜誌發了報告文學《李谷壹,壹只哭血的布谷鳥》《她在遠航》。
當我最後壹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是輕音樂組合的負責人了。她煞費苦心地成立了這個小組。盡管有文化部的領導和中央樂團的支持,但在中國從未有過的平地上創作出這樣壹個新事物,可想而知有多少艱難險阻。雖然中央政策已經開放允許,但有些人就是在感情上不肯承認。什麽輕音樂,流行歌曲,頹廢的聲音!文化部雖然支持,但每月只能給幾十個團員發工資,其他經費全部自籌。沒有辦公室,也沒有排練場地。李谷壹的家是辦公室,她的電話是傳達指令的號站。成員住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東、西、北、南,要演出的時候還要發通知。團員們大汗淋漓地擠在壹輛公交車上,沒有休息壹下擦掉臉上的汗水就馬上開始化妝。好在在她的感召下,大家的向心力都很強,從來沒有人錯過現場。即使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們第壹年也在全國各地演出了150多場,演出深受好評。先後培養出韋唯、傅、等深受群眾喜愛的新星歌手。
劉秉義坦言,“和李家義壹起工作很愉快!作為著名歌手,局級幹部,她沒有壹點架子。工作中,雖然有些事情會臉紅脖子粗,但大家都不放在心上。吵架過後,他們依然談笑風生,從不在背後說閑話。電視臺或者記者來拍照,她總是把小演員往前推,自己卻像個打雜的,什麽都幹!”文化部壹位負責人也說:“就部直屬的13藝術團來說,輕音樂團是第壹個,紀律嚴明,表演嚴肅。”
在黨的關懷下,李谷壹迅速成長,她於6月7日入黨,1986+065438。她說:“這壹天很好,是十月革命69周年,差1年是70周年。”在入黨的問題上,她也笑著對我說,“我能入黨,蕭勞(她丈夫)幫了我很多。他是壹個覺悟很高的老黨員。他不僅主動承擔了家務,保證了我在團裏的工作,還在思想上政治上給了我很多具體的幫助。”
這是我最後壹次見到李谷壹同誌。她告訴我,那是1990年夏天出版局召開的座談會,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的頒布實施,邀請各界代表出席。會上,她思維敏捷,言辭犀利,又做了壹次精彩生動的發言。
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聽說她已經調到東方歌舞團當黨委書記了。這幾年雖然演出次數減少,但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藝術管理和人才培養上,無數當紅歌手都是她培養出來的。她的丈夫肖卓能仍然是壹家公司的總經理,她的女兒蕭藝(壹個嬰兒)是壹名大學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