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卡帕（Robert Capa）是匈牙利人,1913年生於布達佩斯,原名安德烈,卡帕是他的筆名. 他17歲時就立誌要當攝影家,二十世紀最著名的戰地攝影記者之壹。.在柏林大學求學後,先在柏林壹家通訊社做暗房工作,後到巴黎當記者.由於他的攝影作品受到壹家攝影雜誌社的重視,他便被委派到戰地進行采訪.
1936年西班牙內戰,卡帕在西班牙戰場拍攝了壹個戰士中彈將要倒下,這幅使人有身臨其境之感的作品以《西班牙戰士》、《戰場的殉難者》、《陣亡的壹瞬間》等標題發表,立刻震動了當時的攝影界,成為戰爭攝影的不朽之作,也成為卡帕的傳世之作. 和卡帕壹起到西班牙采訪的還有他的年青女友,德藉女攝影家葛爾德o達娜.他們***同奮不顧身地出沒於硝煙彌漫的戰場,達娜不幸死於坦克履帶下.悲傷的卡帕,從此永遠凝視關註著戰場.他壹生的攝影創作多取材於戰爭.他把照相機作為揭露戰爭的武器.卡帕說:"照相機本身並不能阻止戰爭,但照相機拍出的照片可以揭露戰爭,阻止戰爭的發展".
1937年,日本軍國主義發動了對中國的侵略,第二年卡帕與《西行漫記》的作者斯諾壹同約定赴延安采訪,但是到了西安,受到國民黨的阻撓,卡帕未能成行,當時他是抗日戰爭中唯壹能在中國戰區采訪的盟軍戰地記者.他在上海等地,拍攝了許多揭露日本侵略軍的罪行的新聞照片,公諸於世,後又去英國、北非、意大利進行攝影采訪.1944年,他隨聯合國部隊開辟第二戰場,參加了在法國北部諾曼第的登陸戰,拍攝了極為精彩的報道照片.
1946年,卡帕與波蘭籍的西摩和法國籍的布勒松在紐約相聚.他們組成了"梅根"攝影通訊社,在巴黎和紐約設辦事機構.後來陸續加入壹些其它著名攝影家,如美國的羅嘉,瑞士的比索夫等.在"梅根社"成立後的三十年中西方世界任何壹個角落發生大事,都有他們的攝影記者在場.他們以忘我的熱情,甚至不惜以鮮血和生命深入到第壹線去拍攝,為新聞攝影的形式和內容樹立了新的典範.
1954年,卡帕不顧親友的勸阻,悄悄來到越南戰場.他用照相機反映了《越南的悲劇》(卡帕的最後壹幅作品題名),不幸誤踏地雷身亡,時年四十壹歲.
1954年6月25日,美國各晚報都登出卡帕的死訊.第二天《每日新聞》用大標題報道"關於卡帕之死",紐約各地電視臺,電臺和時報也以極大篇幅刊登報道,壹致贊揚他是壹個最勇敢的戰地攝影家.為了紀念他,世界上曾舉辦十三次卡帕個人作品展覽,許多有世界影響的攝影書刊都介紹過他.卡帕的作品在美國,英國， 法國出版過專集.1955年美國《生活》雜誌和"海外記者俱樂部"設立了"羅伯特o卡帕金質獎",用以鼓勵在新聞攝影上有成就的攝影記者.1966年,美國成立了"關心人的攝影基金會",以紀念卡帕及其它梅根社犧牲了的攝影家們。
“我憎恨戰爭”
1936年,法西斯主義在許多國家相繼擡頭.西班牙佛朗哥發動內戰.與當時許多著名人士壹樣,卡帕參加了人民戰線的情報部. 戰爭是艱苦的, 壹天, 卡帕正在第壹線的戰壕.壹名戰士跳出戰壕,準備向敵人發起沖擊, 突然,他的身體停住了,子彈擊中了他的頭部.卡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條件反射的按下了快門. 這是在壹瞬間發生的,悲劇英雄色彩的照片.因這張發表在生活雜誌上的照片,卡帕揚名天下. 但卡帕憎恨戰爭,他決心終生將戰爭作為他采訪的題材. 不是為了追求刺激,而是為了揭露戰爭的殘酷.
1943年春卡帕來到非洲的阿爾及爾,拍攝沙漠,槍炮,死屍. 1944年6月6日他參加了諾曼底登陸計劃. 以後他又拍攝到巴黎,柏林.壹個正在用機槍設計的年輕班長,站了起來,象是要確認自己是否能成為照片的主角. 他看了卡帕壹眼,無言的倒下了.鮮血從兩眼之間湧了出來. 死亡與生存間就是這麽簡單.
二戰之後,他接著拍攝戰爭和廢墟,和廢墟上的人們. 當他在印度支那拍攝的時候, 踩響了地雷. 越南,終年41歲. 卡帕的名言: 如果妳拍得不夠好,是因為妳靠的不夠近.
“用生命賭影像”
“如果妳的照片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離炮火不夠近。”，“ 創造自己的人 ：‘我認為戰地記者比起軍人來看，能獲得較多的酒、較多的女人，較 好的收入以及較大的自由，然而就這場遊戲而言：擁有選擇立場的自由 且被準許做個不受制裁的懦夫，卻能叫壹個戰地記者備受折磨。戰地記者的賠本：生命，是操在自己手中的。他可以擁在選定的註上，也可 以在最後壹分鐘把它收回口袋裏。’”。
羅伯·卡帕（Robert Capa， 1913－1954）比誰都有資格代表戰地記 者發言，表白出用生命換取影像的心境和代價。他是有史以來最有名 的戰地記者，他的攝影生涯就如同賭命壹樣，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各 個戰區——西班牙內戰、日本侵華、北亞戰爭、意大利戰爭、諾曼第登陸戰、法國解放戰—…·的槍林彈雨中，用血肉之軀去換取萊卡相機裏的 壹格格底片。 他從來就沒有將賭註在最後壹分鐘從牌桌上抽回，壹直 抱著不輸即贏，孤註壹擲的豪情與認命，等著輪盤上的珠子落停在那壹 個號碼上。卡帕贏得了迄今依舊無人超越的戰爭照片，然而卻在壹九 五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的壹場小得不能再小的鍺局裏，賠上生命——誤踩地雷，被炸得屍骨不存。 羅伯·卡帕這位出生入死的影像兵士，永遠烙在人們的心靈上，他 的照片已成為人類和戰爭的象征，他壹生痛恨戰爭，想借影像來喚醒人 們的良知，不再彼此殺戮。他的死就是為人類提出的最後諫言。看卡的照片仿佛可以聽到子彈疾飛、炮彈隆隆的聲響，每壹幀都是人類愚 蠢行為的明證。
用生命賭影像 《我——安德烈·弗列德曼》（Andr6 Friedmann）是壹篇自敘體的 散文，作者不是別人，正是卡帕老兄。弗列德曼怎麽變成卡帕的經過， 倒是攝影史上絕妙透項的趣聞。 出生於匈牙利布達佩斯的弗列德曼，在中學時對政治極感興趣，曾有意加入***產黨，在壹次入黨的秘密會面時，他將賭註在最後壹分鐘收 回口袋，轉身走了，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政府當局盯哨跟蹤，而家人也跟 著被盤問，弗列德曼不得不立刻偷渡出國，前往德國求學，從此永遠和 故鄉親人告別，那年他才不過是十八歲而已（1931）。 弗列德曼到了柏林，半工半讀，在照相館裏做師傅的助手，就這樣 和攝影結了緣，三年後他到巴黎闖天下，並且制造出壹位世界最著名的 莫須有攝影家——羅伯·卡帕。 滿腦子鬼主意的弗列德曼和西班牙籍的女友姬達·塔羅（Gerda Talc後來成為卡帕的太太）在巴黎租了間辦公室，號稱是美國壹位年輕 富有的影像好手——羅伯·卡帕的經紀代理公司。弗列德曼負責制造 照片，塔羅則用她長袖善舞的手段推銷出去，說是由於這位“卡帕”先生 富有得不得了，不屑用照片糊口，因此每張照片非要壹百五十法郎不 可，否則免談，愛買不買悉聽尊便。這個價碼三倍於當時最高的行情， 然而硬是讓塔羅給—壹推銷出去了。幾個月後，市面形成了壹股“卡帕 熱”，歐洲重要報刊都爭相索取這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攝影家”的 照片。 另外，塔羅對美國新聞機構耍了同樣手腕，號稱“卡帕”是巴黎年輕 富有的影像高手，搞進了不少鈔票。當然啦，這不只是走運而已，弗列 德曼高人壹等的攝影動力才是成功的主因。 不過，這個騙局終於被《考察》（Vu）雜誌的圖片主編程克（M Lader Vogel）拆穿了。日內瓦有個國際會議發生了暴動事件，所有的記者都 被瑞士警察粗魯地趕走，唯獨弗列德曼混了進去，拍到了獨家特寫鏡 頭。說巧不巧，這壹幕情景被在旁的提克看得壹清二楚。三天後，那些 照片被送到通克的辦公桌上，他撥了個電話給“卡帕”的經紀人，塔羅這 麽回話： “卡帕先生的這批獨家照片，壹張要三百法郎。” 握充回答： “有關卡帕的事倒是挺鮮的，不過，請妳轉告那位穿著臟皮夾克，到 處亂拍照的荒唐小手弗列德曼，明天早上九點到我的辦公室報到。” 就這樣，安德烈·弗列德曼不得不以羅伯·卡帕正式亮相。而今天大家幾乎都忘掉卡帕的本名。
香檳·賭馬·馬格蘭
卡帕現形之後更加走紅，加上世界各地的戰事逐漸升高，他就開始 終年在外奔波，和槍彈比快地猛按快門。壹九三六年首度造訪美國；壹 九三八年到日本與中國大陸；壹九三九年到歐洲並再赴美；壹九四壹到 四五年就開始專門為《生活》雜誌在歐洲各戰區拍照。這些作品都是連 底片都還沒沖洗，就隨軍機空運回美，而由別人放大。卡帕往往要在數個月甚至壹年之後才會看到自己的品，他整天在戰壕裏，根本無法想 象自己的名氣已響遍全球。卡帕幾乎變成戰地記者的代名詞了。除了 以戰爭攝影影響了無數後進之外，卡帕在攝影史上最大的建樹，就是創 辦了有史以來最具影響力的攝影組織——馬格蘭（MAGNUM）。 壹九四七年，卡帕把幾位同好——布列松、大衛·西摩（David Seymour），喬治·羅傑（George Rodger）拉在壹塊兒，打算成立壹個代理 公司，專門負責發行亂世影像的照片。正當他們為公司名稱大費周章時，卡帕靈機壹動，取了個香按酒名——“馬格蘭”。“馬格蘭”是壹種兩 誇脫裝的大桶香擯酒，為好友們慶祝生還的聚會上經常喝的，這壹點也 正反映了卡帕的詼諧性格和樂天知命的人生觀。 卡帕直到去世為止，壹直是“馬格蘭”的領導人物，沒有他，這個團體就不可能到今天還存在，成為世界所有報導攝影頂尖高手的雲集地。 在草創時期，卡帕經常得靠賭馬來周轉員工和同仁的薪水，布列松就常因自己的酬勞被卡帕挪用去當賠本，和他大吵壹番。不過大家都知道 卡帕是為了整個團體的存亡而賭，也就不太在意了。 卡帕幾乎沒有為攝影藝術發表過什麽創作觀，文采甚高的他，在戰 壕裏仍保持寫劄記的習慣，不過都是壹些當時的記事，和自己對人生、 命運、戰爭、友誼、感情等的文字，他最出名的壹句攝影名言就是： “如果妳的照片拍的不夠好，那是因為離炮火不夠近。” 他的照片讓人不覺得技巧的重要性，而是顯露出壹段用生命才能換取的勇氣，這種大勇的精神使他的照片被任何派別的人都奉為經典，沒有人會批評他表現得夠不夠精致、傳達得夠不夠有力、裁切得夠不夠緊湊、快門機會夠不夠恰到好處、調子夠不夠豐富。他最出名的照片《中彈了》，品質相當差，而另壹幀《諾曼第登陸》甚至是模糊不清，焦距、 光圈、快門在他的照片裏都是無用的名詞，他是用生命在拍照，而不是 用機器，因此卡帕是被壹般人稱作“偉人”的唯壹攝影家。
偉大心靈的見證 很少人討論卡帕的作品，卻很多 不用討論，光看就夠。本文也不免俗 家對他的評詞，來為卡帕的人格作證談論卡帕的人格，因為他的照片 直接引敘當代文學家、詩人、攝影 。 海明威（E．Heminyway）：“卡帕，他是壹位好友，壹位偉大及非常勇敢的攝影家，對所有的人 來說，不怕壹萬只怕萬壹，而碰到了‘萬壹’都是黴運，而對卡帕更是倒 黴，他是活生生的，想著他死了的這天，又長又難過。” 史坦貝克（J．Steinbeck） “對攝影我全然不懂，關於我必須談的卡帕，純粹是從壹個門外漢 的觀。走來看，專家們得容忍我了。 對我來說，卡帕的確是摒除壹切疑慮地證明了相機不必是個冷冰 冰的機器，像筆壹樣，用它的人有多好，它就有多好，它可以成為頭腦和靈魂的展現。 卡帕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並且當他找到之後知道如何處理。舉例來說：戰爭無法被拍攝是因為它大致來講是種‘激情’，可是他的確在 戰爭當中拍到了“激情”，他能在壹個孩童的臉孔上顯示整個民族的優 他的作品本身就是壹張偉大心靈及不勝悲焾的照片，無人能取代 他的位置，我們幸運地擁有他照片裏人類的品質。” 阿拉貢（L． Aragon） “這位年輕人，充滿了勇氣和消耗不盡的精力，那）L有戰爭，那兒就 有他。他奔馳於亂世各地，就好像覺得有份使命感，要永遠用他的相機去捕捉生與死的壹線之隔。 在我們這個分裂血腥的年代裏，人類成為不 外事件的犧牲品，他是這類故事的壹個現身說法。 歐文·肖（I·Shaw） “他活著像最好的士兵壹樣，遵守最嚴厲的軍法，他總是駛向槍聲。 在羅伯·卡帕的時光裏，槍聲總是風景裏永遠的特征。” 史秦欽（E·SteiChen） “羅伯·卡帕了解並憎恨戰爭，在他生動、真實的照片中，如同哥雅 （Gova）的名畫《戰爭的災難》壹樣，渲泄出人類誠摯而強烈的真情，他 紀錄了戰爭的恐怖和荒誕的愚蠢。”
卡帕壹向以走運出名，同行的其他記者給了他壹個渾號“走運·卡 帕”，在他死亡那天，他的葬身之地（Thai Binn）正是戰火初熄的時刻，幾 位記者壹同走出戰壕在外面散步，背著相機的卡帕說他要到附近走壹 走，看有沒有什麽可拍的。不久，這些記者朋友聽到自卡帕走去的方向 可預見力量所造成意 傳來爆炸聲，大家不由自主的這麽說著： “他媽的，又讓走運·卡帕搶到好鏡頭了。” 結果是地雷格走了卡帕的生命！自此，世界又失去了壹位偉人 安德烈·弗列德曼。
語錄
“如果妳的照片拍的不夠好，那是因為妳靠的不夠近。”
“光有才華是不夠的，妳還得是個匈牙利人。”
“真相是最好的照片，最好的宣傳。”
“這場戰爭（指二戰）就像個正在變老的女演員，越來越不上相了，也越來越危險。”
相關書籍
《失焦--卡帕戰地攝影手記》（Slightly Out of Focus，1947），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5年3月）. ISBN 75633518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