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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座城市,唯獨妳是從未設防的那壹座。

1988年5月,10年5月,沈從文去世了,家裏好像沒什麽動靜。

三天後,5月13,中新社發來消息,極其簡單。

14在《文藝報》發表了壹篇報道,50字。

65438年6月6日,上海《新民晚報》也刊登了壹篇報道——出處竟是香港。

巴金花了幾天時間在上海和北京的家中讀報,卻找不到老朋友的名字。

他納悶:沈從文訃告晚了嗎?人們在等什麽?

有人說,可能是文學史地位沒有排好,找不到合適的稱謂。的確,在中國文學史上很難找到沈從文。

也有人說現在要搞活經濟,誰會關心壹個作家的生死?只要壹支筆,妳就能提高產量?

巴金燦不敢回答。

所謂文學史,所謂經濟,無非是同壹個道理:時代從來沒有為個人而停止。

鳳凰,位於湘西,是沈從文人生故事的起源地。

讀過沈從文的人大多會想象壹個風景秀麗、獨立自主、民風淳樸的鳳凰。

但我不敢相信:這座小城的歷史充滿了暴政和血腥。

為了幫助苗族,清朝派了壹隊守備兵駐守。在這座孤城的周圍,大約有4000到5000座碉堡,密密麻麻,像壹群監視和鎮壓苗族的巨獸。暴政,以及這種暴政引起的反抗,把每壹條官道,每壹個碉堡都染成了紅色。

到1902,沈從文出生的時候,碉堡已經大部分被摧毀,軍宅變成了民房,苗人也大部分同化了。只有在黃昏時分,站在孤城的高處,遠眺遠近的碉堡,才能依稀想象出當年的情景。

沈從文的爺爺是軍人。他和湘軍打過太平軍,也打過回民和苗族。他以軍功為家賺了壹份產業,但後來被沈從文的父親打敗。

沈復早年鎮守大沽堡。八國聯軍攻占天津時,堡壘陷落,毀了他的壹生、功名和大部分產業。民國成立後,他原本想競選湖南省議員。落選後心煩意亂,壹怒之下出京,參與刺殺袁世凱的陰謀。沒想到事情暴露了,只好逃了。從此,我改名換姓,活在人間。

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像沈復這樣尋找出路的人是默默無聞的。

1911年,武昌起義,隨後各地紛紛響應。鳳凰也不例外,苗族人開始反抗。然而,僅僅壹夜之間,起義軍就被擊潰了。

那壹天,沈從文早上醒來,看見道陰衙門口的平地上有很多血淋淋的人頭,還有衙門口的鹿角和轅門上的人頭。

他在角落裏發現了串在壹起的人耳,壹個上了年紀的親戚問他:“妳害怕嗎,小東西?”

沈從文答得很好:“不怕。”

對於9歲的山區孩子來說,這些只是開始。

殺戮持續了壹個月。城防軍分頭派兵下鄉抓人,每天殺100人左右,有時不脫衣不綁繩,就像趕牛壹樣。殺人後,兇手似乎不忍,便想了壹個辦法:委托當地百姓尊敬信任的天王,把犯人引到天王廟大殿前,在他面前拋竹筏。生死取決於壹擲。

其他當代作家的童年都是在玩水、打架、偷東西中度過的,而沈從文的童年是在看人殺人中度過的。

辛亥革命後,中國被大大小小的軍閥所把持,湘西也不例外。此時的沈從文已經有點長大了,想走爺爺的路。在混亂的時代,只能將自己的勇氣托付給普通人,這是年輕人的壹條出路,或許也是年輕人唯壹的出路。

所以他目睹了更多的謀殺。

軍隊的業務主要是“清鄉”和“剿匪”,除了壹個合法的名稱外,和土匪沒什麽區別。

他白天去市場玩,經常能看到這樣可怕的壹幕:前面幾個兵,中間壹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挑兩個頭,而這個頭往往是孩子的爸爸。

怪異,恐怖,普通。

如果魯迅看到這樣的場景,壹定會對著劊子手和那些麻木的看客破口大罵,提出壹個痛苦的問題:“從來沒有這樣過吧?”

沈從文可能是魯迅筆下的看客。他不會質疑,也不會大喊大叫,只是平靜地記錄。

他是這樣說的:“從那裏和其他地方,我看到了壹些常人沒見過的蠢事,聽到了壹些常人沒聽過的喊聲,聞到了壹些常人沒聞到過的氣味;在城市人狹隘懦弱的生活中,我對善惡人這個概念並不能引起太大的興趣。當我來到城市生活時,我感到壓抑和強大,就像壹個‘人’。”

看了那麽多殺戮,沈從文有些反感。

這壹輩子都沒變過。

1922年,壹個年輕人來到北京。他帶著壹卷行李走出北京前門車站,坐上壹輛公共汽車,被拉進了西江邊的壹家小客棧。

他在旅客簿上登記:“沈從文,二十歲,學生,湖南鳳凰縣人。”

生活對這個“北漂”並不友好。

沈從文想當學者,所以壹直在北大旁聽。他窮,沒上過新學校,自然上不了大學。他申請過北大等國立大學,但失敗了。在中法大學入學後,食宿費28元,但我想盡辦法籌到了,到期只好作罷。

當時的北京就像壹個漩渦。有人遇到風暴就化龍為龍,但更多的人被卷入了河底。現實不能容忍他繼續做這樣愚蠢的夢。他只能拿起筆,開始寫,另尋出路。

他寫得像個傻瓜,到處投稿,但基本上都碰了壹鼻子灰。

《晨報副刊》著名編輯孫伏園曾在公開場合拿出沈從文的貢獻開玩笑說:這是大作家的作品!說,就是擰成壹團,扔到廢紙簍裏。

窮途末路,沈從文試圖給郁達夫寫信求助。郁達夫拜訪了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他摘下圍巾,留給沒有冬裝的沈從文;我又請他吃午飯,拿出五塊錢結賬,留給他三塊二毛。

當晚,郁達夫義憤填膺,不平則鳴,寫了壹篇《給壹個文藝青年的公開聲明》。文章裏沒有寫沈從文的名字,但是妳可以看到壹個找不到出路的年輕人。

在文章中,他給沈從文出了壹個主意,上策是找點事做——或者革命,做炸彈。中策是回家。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去當兵或者去做賊。如果妳是壹個小偷,“妳不妨來找我,試著解決壹個問題。我有幾本舊書,但我可以賣幾美元...如果妳來了,妳應該更加努力地練習。不要哭,因為妳不是因為我的書才偷的。”

調侃諷刺,郁達夫直指讓年輕人沒有出路的殘酷現實。但這種赤裸裸的現實,對於充滿理想的沈從文來說,太殘酷了。

來北京之前,沈從文對他的親戚黃景明說:“我來北京是為了尋找我的理想,想看壹些書。”

黃景明冷笑道:“嗯,讀書,妳的理想是什麽,怎麽讀書?”妳不知道北京城下有壹萬個大學生,畢業後無所事事。我只能愁眉苦臉,不知道該怎麽辦。大學教授工資打九折,壹個月才36元,而且還是勤工儉學。大大小小的書呆子,不是在讀死書,就是在讀死書。在國內怎麽當老板?"

沈從文反駁道:“可是我怎麽能走下去呢?”。六年時間,我在我腳下殺了上萬無辜的平民,除了給被殺的人留下愚蠢殘忍的印象,我什麽都沒學到!有很多聰明人都是當官的。越是聰明的人,越是放縱自己愚蠢的氣質,狂妄自大,把什麽都當成狗。我只是跑了出去,因為我不能再呆了。我想讀點書,讀點好書來救國。這個國家再這樣下去,真的讓人無法接受!"

我們不知道沈龍·從文是怎麽活下來的,只知道他活了下來。從壹個衣衫襤褸的湘西青年,成為知名的職業作家。

本該消亡的學習夢想,依然在黑暗中閃耀。

北京也不是壹無是處,至少它的街道是“600年來兩個朝代古典文化的博物館”,參觀這些博物館不用買票。在他來北京時居住的會館西側,就是著名的琉璃廠,文物壹條街。他不敢進去,但壹看到櫥窗裏陳列的唐宋碎瓷和明清畫軸,就再也走不動了。

這也是命運的壹個小玩笑。當他明白這個笑話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

即使成為職業作家,生計依然是個大問題。

微薄的稿酬和版稅經常被拖欠,加上沈從文在北京帶著生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負債累累,壓力越來越大。

最後他選擇了教書賺生活費。

然後,我遇到了張兆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他的學生。

大約1930,老師開始給學生寫信,表達自己的感受。

“我走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雲,喝過許多種酒,但我只在合適的年齡愛過壹個人。”

張兆和似乎並不驚慌。這壹幕她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她對待沈從文的方式是沈默。無論沈從文寫了多少封信,都無人理睬。

多次失敗後,沈從文心灰意冷,決定辭去教師職務。在他離開之前,他想要壹個說法,所以他打電話給來自張兆和的同學王華蓮。

王化蓮進門後,沈從文說:“我有話要問妳,但不能說。請讀壹下這個。”

他遞給她兩張前壹天寫的紙,然後問了她許多關於張兆和的問題。說到傷心,我哭了;再說,再哭。

“因為我愛她,我怕我在這裏讓她難過,我不想讓她承擔任何義務,所以我決定走了。但我願意知道她的意見,去。”

從壹開始到現在,張兆和的態度壹直很堅定,像石頭壹樣頑固。但沈從文也固執地給她寫信,對她的固執表示尊重。或許妳我之間,她平靜的心早已泛起漣漪。

1933寒假期間,沈從文像往常壹樣給張兆和寫了壹封信,信中他婉轉地表示要求婚。並說,如果父母同意,請張兆和盡快給他發電報,讓他以“鄉下人”的身份擁有壹個甜吧。

張家給沈從文發電報,只用了壹個字“允許”,意思是這門親事是“允許”的。

張兆和有些不放心,萬壹沈從文看不懂呢?她悄悄地坐了壹輛黃包車到電報局,交了電報,“鄉下人有個甜吧。”當時的留言壹般不用白話,不假思索就加了“巴”字。

面對洶湧澎湃的愛情,沈從文似乎有了新的感悟。

他越來越厭惡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權力、思想、歷史...

1934 65438+10月7日,他出發去鳳凰。這是他離開湘西後第壹次回家。在離開之前,我答應我的妻子張兆和,每天都給她寫信。他寫了近50封信,回北平後整理,將“三三專利讀物”轉換成面向讀者的文本,成為後來的“祥興三際”。

十幾年前,沈從文是孤獨的,壹無所獲。他乘船,對自己的未來沒有把握。現在,再次看到家鄉的吊腳樓,聽到河邊的小曲,他想在野性的大自然前問自己:人為什麽活著?

大多數人過著平庸的生活,他們要吃喝,少數人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民族的生活,這是五四運動印在他心裏的觀念。

此刻,他承認自己錯了。

“我們平時不讀歷史嗎?壹本歷史書除了告訴我們另壹個時代的壹些最愚蠢的人在互相殘殺之外,還有什麽?但是真正的歷史是壹條河。從沒日沒夜不變的水,石頭和沙子,腐爛的植被和破爛的木板,讓我觸摸到了幾年來我們忽略的幾個人類的悲歡離合!”

“難道我沒有提到這些人此刻的可憐生活和無所作為嗎?不,三三,我錯了。這些人不需要我們的憐憫,我們應該尊重和愛護。”

“這個時候的我很軟弱,因為我愛這個世界,愛人類。三,三,如果此刻我們在壹起,妳看我的眼睛多濕!”

回國沒多久,《邊城》就出來了。多年後,這部小說入選20世紀中國小說百強,排名僅次於魯迅的《吶喊》。

日軍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後,沈從文跟隨國立西南聯大來到昆明。

第壹次轟炸昆明,天剛亮,爆炸聲在四周響起,窗戶玻璃破碎,碎片掉落,塵土飛揚,人群四散...

沈從文面色不變,望著不遠處的煙霧,喃喃自語;“炸哪邊?學校剛搬過來,不能再損壞了!”這就是堅強的沈從文。

脆弱的沈先生會因為喝了點酒而低聲說:“國家都變成這樣了,大家都只顧著逃命,不能學習,不能工作……”突然他放下杯子,哭了起來,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童年的記憶,湘江的歷史,昆明的巨雷,交織在他的心裏。在這種環境下,他寫出了《長河》,這本小說本該是中國版的《戰爭與和平》。

“我想起千百年來前人住在山洞裏,睡在山洞的壹角聽雷聲所引起的情緒。同時,我也想到現代人在另壹個人造的巨大雷聲中引起的情緒。我覺得很感動。唉,生活。這種響亮的聲音讓人對歷史感到悲哀,因為這是在重現歷史。”

他想起了人們互相殘殺的歷史,想起了被歷史淹死的人。

抗戰以來,文人想投身報國,但只有壹支筆能有大用處,於是想投身政治,用文章為民族鞠躬盡瘁。

沈從文瞥見了背後的隱憂,害怕政治使文學墮落,特地發文反對作家從政。

左翼文壇反應激烈,壹批人撰文反駁。誤解越深,敵意越重,對沈從文的本意就越簡單化甚至標簽化。在外界看來,救國變得如此迫切,沈從文卻像個話多的老太婆,讀著壹些過時的老話。

直到1946才開始了對沈從文的圍攻:“壹個故作清高,卻不甘寂寞的人。脫離現實,站在崇高的立場上冷嘲熱諷,這種人的代表就是沈從文。”

更多的人斥責他的文章抽象,沒有階級性。“幫兇”、“幫閑”、“汙蔑”、“犯罪”壹下子成了口誅筆伐的潮流。

最嚴厲的是郭沫若對反動文藝的否定,他把沈從文描寫成“桃紅”的代表,“用文字畫裸體,甚至用文字寫情色宮”。

在這種形勢下,孤獨的沈從文幾乎等同於被封殺。

時代在前進,他跟不上。

1949年春,沈從文自殺。

獲救後,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他想起了他在《邊城》中塑造的女孩崔璀。

“夜晚出奇的安靜。端午節快到了,我的家鄉壹定會有龍舟順流而下。崔璀,崔璀,妳在104房間睡得香嗎,還是妳在布谷鳥的叫聲中想起了我,在我死後想起了我?崔璀,姍姍,我又瘋了嗎?我感到害怕,因為壹切都很安靜,這不正常。我該休息嗎?”

但是他對自己的寫作能力有很深的懷疑。

“我該寫些什麽?我還能寫什麽?筆凍了,命凍了。”

他希望家人燒掉他的作品,以免誤導他人。

他經常躺在床上聽貝多芬的音樂,對生活充滿同情。

之後,他給他的好朋友丁玲寫了壹封信。

“為了補救和糾正,或者放棄文學,我們應該利用歷史系的雜學知識和對工藝美術的熱情和了解,把它們很好地結合起來,研究古代工藝美術史。”

放棄自己從事多年的文學,重拾初來北京時的夢想,是沈從文的選擇和自我救贖。這個命運的玩笑在他的生命裏潛伏了很久,就像埋在地裏的壹顆種子,到時候就會爆發。

他對文物的研究就不壹樣了,他最關心的是當時不算文物的扇子、馬鞍、鏡子、衣服、杯子等日常用品。他知道,這些物件的背後,是勞動者的創造和故事。

後來,他殫精竭慮,寫出了著名的《中國古代服飾研究》。

這就是新的沈從文。

1982年5月8日,老沈從文踏上了回鄉之路。

南華山、關靜山、喜鵲坡、八角樓...南華山腳下是文昌閣小學,他的母校,孩子們的晨歌就是從這裏來的。

走在古老的街巷裏,三轉兩轉來到壹所房子前,破舊不堪,住著五戶人家。沈從文捧著中堂的破墻說:“這是我的家。我出生在這裏...房子已經賣給別人了。”

他想聽儺戲和他童年的聲音。

在鑼鼓聲的伴奏下,藝術家們唱起了:“正月元宵煙花,二月芙蓉花草……”當他們唱《八月十五桂花》的時候,沈從文也跟著跳了起來。

最後,他站起來為他送行。他黃框眼鏡後面的眼睛紅紅的,滿是淚水。

時代壹直在前進,但幸運的是,我們依然能看到隱藏在歷史背後的人類的悲歡離合。

不管未來會怎樣,人的臉,恐懼,希望都要記錄下來。

從壹個熱衷於看兇殺案的鄉下男孩,到現在壹個到處受傷經常哭的老先生,內心已經充滿了悲憫和憐憫。

上世紀50年代,沈從文寫下了壹句充滿悲涼的話:“我和我的讀者壹起老去。”

但當荒謬的時代遠去,他的作品迎來了新生。

20世紀80年代以後,壹些現代作家從以前被遮蔽的狀態重新出現在文學史上:張愛玲、錢鐘書、沈從文。他們都堅持壹種“日常敘事”來對抗“宏大敘事”,以涓涓細流對抗長河。

這是壹個遲來的證明,證明他壹直是中國壹流的小說家。

他的學生汪曾祺曾說,沈從文的作品貫穿著壹個主題——國民道德的發現與重建。

沈從文死後幾年,瑞典學者馬悅然揭露了壹個秘密。1988年,沈從文進入了當年諾貝爾文學獎的最終名單。“我個人相信,如果他在1988不死,他會在10獲得這個獎。”

從來沒有完美的結局,這是“很沈從文”。

1988 5月18日,沈從文去世8天後,八寶山舉行了只有幾個人參加的告別儀式。

沒有花圈、臂章、黑紗、悼詞和哀樂,現場播放的是貝多芬最喜歡的古典音樂《悲愴奏鳴曲》。

這也許就是沈從文所希望的:他不需要新聞的刺激,不需要時代的記憶,也沒有人給他“地位”,就這樣靜靜地死去。

四年後的1992年,沈從文“回歸”了自己的家鄉鳳凰。他的骨灰壹半撒入繞城而過的沱江,另壹半直接埋在墓地的土裏。墓碑是壹塊大石頭,上面有沈從文的筆跡,樹枝上刻著四句話:

像我壹樣思考。

能理解我

像我壹樣思考。

可結識的人

在安靜的湘西河流裏,很多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直到現在,我們還在讀沈從文,還在懷念他,還在為崔璀和三三流淚。

不是為了崇高的思想,不是為了宏大的歷史,只是因為他用悲憫的眼光看著所有的小人物。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個湘西,卻只有壹個沈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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