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組
1.
曹靜靜地坐在電腦前。電風扇搖頭,吹熱風。
電腦屏幕上,是他昨晚喝酒後的“靈感”:少女躺在地上,白花花的身體在抽搐,殷紅的鮮血從身上蔓延,周圍霓虹閃爍。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電腦前,讓時間從他的頭發中溜走。
12:14。
他拿起手機,萬能的網友已經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當然,事情本身並不復雜。
警方調取監控,很快抓到幾個涉案的外國人,這也是保護人民,維護社會和諧穩定的使命。
網上謾罵聲壹片,有網友還原了女孩在輕軌上的經歷。
“附近沒有男人嗎?”有人評論。
“如果我在那裏,我會殺了這些幹癟的小牛!”其他人評論道。
“這是我們不想看到的悲劇。關鍵時刻,我們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也有人這樣評論。
“妳的鍵盤是什麽牌子的?”當然也有人取笑。
“路人不上網,上網的人不出門。”有人在打哈哈。
“大部分來中國當外教的人在國內都混不下去!”各種言論都有,“滿天飛。”
曹心裏很糾結,好像是自己把姑娘從三樓推下去的。
他摘下眼鏡,閉上眼睛,用左手揉了揉。他的脖子像被掐了壹樣不舒服。
“跟我沒關系,我沒殺她。”曹想著,深吸了壹口氣,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從裏面拿出壹瓶啤酒,喝了壹大口。穩了穩心神,又坐回了電腦前。
曹翻開陶的“七五”文件,找到了他最近編的小說,開篇就發生在精神病院。
“這真的是妳壹貫的風格。想寫哪兒就寫哪兒。”曹舔了舔嘴唇,扶了扶眼鏡,繼續看這本《無題》小說。
陶是小說中的主角。他在他工作的精神病院經歷了許多奇怪的事情。有些可以用科學解釋,有些則不能。
文章中間還穿插了陶在七五之前寫的故事。在曹看來,有些地方很生硬,但有些地方卻很流暢。
曹壹邊看壹邊修改它。
《無題》中也有很多描寫曹的情節,人物塑造得井井有條,正氣凜然。
看到這些,曹想到了那個跳樓的女孩。
如果他真的像陶那篇文章,路不平就該跳起來喊,該幹就幹。
但他沒有拔劍相助。
他不得不又喝了壹口啤酒,然後讀陶·吳起寫的東西。
2.
“七五”陶的家鄉是下轄的壹個縣級市,建城時間比早1000多年。
從白松汽車總站乘公共汽車大約需要40分鐘。
這個城鎮不是很大,但它建得很好,有整潔的街道和許多建築。
高速公路兩邊沒有吸引人的風景可看。壹馬平川等於壹百英裏。
他把頭靠在窗戶上睡著了。
“大家系好安全帶!”服務員在車前喊了壹聲。
陶的精神頓時振作起來。
車廂前部的車載電視慢慢從折疊收藏中翻了出來。顯示屏由黑變藍,幾秒鐘後開始播放安全說明。
“珍愛生命,請系好安全帶!”
屏幕上開始反復播放高速大巴事故的案例視頻:車輛翻滾,沒系安全帶的人瞬間被甩出座椅,飛出車外;雖然系著安全帶的人在慣性的作用下劇烈翻滾,但最終還是能掛在座椅上。
生死是壹瞬間的事。
在車上所有的人當中,只有陶看得最認真。
他用左手摸索著座椅邊緣,系好安全帶。
坐在陶旁邊的中年人咧嘴笑著說:“地獄之王叫我們死,我們就死,我們逃不了!”
中年男子話音壹落,整輛大巴突然顛簸起來,車底傳來壹聲巨響。
司機也發現了問題,打著雙閃慢慢減速,然後停在應急車道上。
在陶身邊的那個中年人臉色蒼白,氣喘籲籲。車上乘客過了好壹會兒才恢復過來,都問司機和乘務員發生了什麽事。
司機在車後放了個警示牌,回到車上對乘客說:“大家不要擔心。我已經叫了其他公交車來接妳,半小時後到。”
車裏壹陣騷動。
陶吳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沒有空調的公交車異常悶熱,很多人想下車,但是司機和乘務員阻止乘客下車。大人的謾罵和孩子的哭鬧聲混雜在壹起。
“為什麽不讓我們下車?”陶身邊的中年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壹只手放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壹根手指指著司機。
“什麽聲音?它讓妳聽起來很大聲?”司機還大喊:“為了妳的安全,我不讓妳下車!”"
“安全個屁!去隔離區不是更安全嗎?這輛該死的車像個蒸籠!無聊也無聊!”中年人說道。
“有話好好說!嘴巴幹凈點!”司機邊說邊掏出煙點上。
這車廂裏很吵,只有陶是沈默的。
四十分鐘後,陶上了另壹輛公共汽車。
“公交車在高速上拋錨,真的是我第壹次遇到。”陶在手機的另壹段對曹說。
“在高速公路上不好嗎?妳沒事吧?”曹問。
“沒事,我現在已經下車了。”陶吳起說道。
“人挺好的。”曹籲了口氣。
陶吳起掛了電話,收緊背包回家。
他正走著,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道:“讓開!”
陶七五下意識的回頭壹看,壹股勁風迎面撲來。他只覺得眼前壹花,失去了知覺。
“妳醒醒。”
“嗯?”
“哎!醒醒!”
陶吳起感到壹陣劇痛,慢慢睜開了眼睛。
“妳沒事吧?”
陶·吳起使勁眨著眼睛,以驅散眩暈的感覺。
“妳怎麽不看?”
“啊?”等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旁邊是碗口粗的半截樹枝,樹葉上還能清晰地看到蟲咬的痕跡。
“給妳打了幾次電話!妳沒看到魯東的修剪嗎?我急著給妳打電話。我急著去這裏!感謝沒有被大樹叉砸到!太近了!這下要砸了。告訴我該怎麽辦!在過道裏妳得看著路!多懸啊!嚇得我渾身冒汗!看看妳能不能坐起來。放輕松,別兇。過來讓我看看!這根樹枝掃過它的頭,什麽也沒發生!沒壞!就壹大包!多懸啊!我告訴妳,妳要起訴,就得去局裏起訴。我們都是臨時工!哎,不容易啊!妳能起來走路嗎?能走就去前面診室讓醫生看看!”
14:34,華興路上的壹家診所。
陶身邊的“臨時工”老大哥還在喃喃自語。
“我很好。真有事肯定找不到妳。別擔心,兄弟。”陶吳起說了句寬心的話,這位臨時兄弟咧嘴笑了笑。
從診所出來,陶手裏拿著他臨時哥哥留在藥箱上的電話號碼。
3.
我氣喘籲籲地站在黑暗的走廊裏。
剛剛,14:56,小區樓下。
我的頭咣當壹聲撞了壹下。在條件反射的正常反應下,我擡頭看見壹個不知名的物體從上面飛過,從我的上方落下。我趕緊向前跑了幾步,那個不明物體在我之前站的地方碎了。
是雪花幹啤酒的空瓶。
我走出診所,剛走進小區。我壹邊走,壹邊腦子裏想著最近的經歷,用“運氣不太好”來安慰自己。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從天而降的空酒瓶。我用等壹會兒的眼神看著空酒瓶,直到頭被樹枝砸到的地方又腫又痛,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然後我擡頭喊道:“誰在樓上?想死也不用拉墊子吧?自己跳有多好?”
“妳想死啊!”有兩個小頭從屋頂伸出來,遠遠看去也就八九歲的樣子。
我氣得大叫:“誰家的小兔子!”"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後的旁觀者就說:“妳生孩子什麽氣?相當大的壹個人!有本事妳就去打孩子大人!”
下壹刻,我的血湧了上來,扭頭看向正在開口的路人。
看上去二十多歲,光光的光頭,黑色t恤和緊身褲。t恤中間有壹個張著嘴的狼頭。他旁邊有兩個人,壹男壹女。男的也是壹身黑色,女的牛仔褲齊臀,白色吊帶。
“妳在看什麽?是妳!”光頭,下巴擡高。
我咬咬牙點點頭,不想多說,轉身就走。
“妳看他!”身後傳來笑聲。
越走越快,我氣喘籲籲地站在黑暗的走廊裏。我心跳加速,憤怒到了極點。兩個孩子最好繼續扔瓶子,多殺幾個。
如果我只是碰巧被撞了呢?綠色的酒瓶被摔得粉碎,玻璃散落壹地,在最先掉落的地方留下了壹點點白色的痕跡。
兩個孩子是怎麽上樓頂的?我在走廊裏氣喘籲籲。我必須在那裏找到他們。我再怎麽生氣,也不希望有人被撞,毀了幾個家庭。
我停在七樓通往天臺的門口,壹陣風從門後吹進樓道,帶著壹股酒味。我仔細壹看,門開著壹條拳頭大小的縫。
我輕輕推開門,夏天炎熱的風吹在臉上,有點睜不開眼睛。我走出樓道,繞過幾個熱水器的太陽能板,辨認方向找到了那兩個孩子。
屋頂是長方形的,壹棟樓有六個單元。每個單元每層兩戶,共七層。只有四個小組能到達屋頂。我轉過壹個大水缸,停了下來。我看到五個綠色塑料啤酒箱堆在大樓邊緣附近。
周圍沒有人。我驚訝地環顧四周,心想這兩個孩子應該藏在某個地方。
我只好張嘴喊:“別躲!屋頂不安全!妳們兩個出來!”
唯壹回答我的,是屋頂上“呼呼”的風,似乎在說“滾開”。
“餵?”
風還在吹,小區外的大街上還能聽到車來車往的聲音。
“有人嗎?”
樓下傳來老人和孩子玩耍的笑聲。
“該死的...太奇怪了。”
我再次環顧屋頂,走到走廊門口。
酒味又來了,從剛才開始就壹直縈繞在我的周圍。我經常喝,但味道絕對不是壹般的啤酒。況且樓頂風這麽大,就算有酒味,應該也不會持續很久。
擡起鼻子聞聞。味道不錯。
七樓住戶的門是鎖著的。如果兩個孩子住在七樓,肯定可以直接跑回家。我應該敲門。如果孩子的家長也在,我正好和他們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
我粗魯地敲門,弄出聲響。不像是禮貌地敲門,然後停壹停再敲兩下,而是連續不斷地敲打鐵安全門。貼在門上的對聯在晃動。
我敲了敲門,沒開,門“吱”的壹聲開了。
壹個女孩從門縫裏探出頭來,怯生生地看著我。她白皙的皮膚非常引人註目,但她的臉看起來有點蒼白。我忍不住說:“對不起。”
“我在找兩個十幾歲的男孩。”我邊問邊指著自己的頭頂,簡單的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事情,然後問:“妳看到他們了嗎?”。
女孩確信安全後,把門開大了壹點。客廳靠墻立著壹架立式鋼琴,墻上掛著許多油畫,桌上放著花瓶。我肯定那兩個淘氣的孩子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女孩沈默了,搖了搖頭。
她家的家具看起來很復古。
“嗯,很抱歉打擾妳。”我歉意的笑了笑,點點頭,心想,我是不是應該壹步壹步的敲門去找這兩個小男孩?
我註意到那個女孩用壹種不自然的表情盯著我,好像她還很害怕。
我收緊背包帶子,努力做出壹個無害又安全的笑容:“妳會彈鋼琴嗎?”
她回頭看了看客廳裏的鋼琴,表情柔和了很多,沖我點了點頭。
當我伸出大拇指時,我投以贊賞的目光。女孩羞澀的笑了笑,低頭的時候臉變紅了。
我剛要離開,酒香又出現了。
美少女低下頭,聞了聞那香醇的美酒,我的心依然壓抑。
4.
我走到壹樓。
幾個老人坐在樓道門口的樹蔭下聊天。
壹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扇著扇子說:“七樓老趙家那個姑娘真可憐。”
“怎麽說呢?妳不是在松柏上的大學嗎?”邊上幾個老人也來湊熱鬧。
“聽說我昨天在松柏跳樓了!他家壹大早就過去了!”扇著扇子的老太太壹臉遺憾地接著說:“可憐,那姑娘長得好看,還會彈琴。為什麽她的命這麽薄!”
我在等待中傻傻地停了壹會兒,不是因為他們談論的話題太吸引人,而僅僅是,這是我在極度震驚下的正常反應。
我轉身沒有跑,而是跑到了七樓,在剛才女生家門口摔門。
沒有回應。
正文:第二集-結束-
感謝妳在這裏閱讀,為妳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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