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詩和遠方散文
父親的詩和遠方散文,父親是這個世界上很偉大的人,所以網絡上有很多描述父親的文章,每個父親在年輕的時候都有自己的夢想,也有詩和遠方,下面分享父親的詩和遠方散文。
父親的詩和遠方散文1最近幾周回鄉下,把侄兒初中高中的練習冊和書本陸續清空賣掉。老爸心疼地攔住:書本是不能賣的。
老爸已七十多歲,壹名地地道道的農民,兒童少年時期讀了小學,初壹後期輟學。據說當年是上午讀書,下午幹活。盡管如此,喜歡讀書的老爸在生產隊裏“學問”算高的,尤其打得壹手好算盤。
鄰居買了新型的農藥,要請老爸看壹下說明書再用;家裏的豬生病了,要過來跟老爸討教個主意;家裏有大筆的計算總要叫老爸再劈裏啪啦打壹遍。老爸不舒服了,教老媽給他刮痧;我和哥哥發燒了,老媽會給我們灸雞蛋。
以前不明白這些方法哪來的,最近開始看壹些中醫書才知曉其來處。在我的少年時期曾經看到壹些奇怪的書,比如《萬年歷》之類,我也曾經翻過,上面有壹些這類知識,當時覺得這些都是胡編亂造的,如今才知道這些其實是中醫裏的小偏方、土方子,是歷代勞苦人民在生活中積累傳承下來的方法。
作為子女,我和哥哥最大的福利是80年代就有機會時不時聽老爸講故事。那時哥哥已經上學,我還是泥猴壹個。
在農事不忙的夜晚或無法幹活的雨天,老爸喜歡躺在榻上看書看報。報紙是在大隊部拿的舊報紙,書本則是自己買的。在貧窮的年代,每次都受到老媽的抱怨。
我記得清楚的是《山海經》。我會坐在老爸肚子上,纏著他講裏面的故事。可能因為這個緣故,我和哥哥都很喜歡讀書。早先讀得最多的是《故事會》,後來哥哥的《中學生天地》發下來,我每本必讀,就跟今天追劇壹樣期待。
不過老爸卻想不到這是他熏陶的緣故,他曾經說過:書本是不能賣的,否則書讀不出的。所以我和哥哥從小學到初中每年的書本還在,紙張都變棕色了,現在應該在老樓房的夾層裏。
我還在讀書的時期也曾經相信過這個說法,但也沒有深究過老爸的說法是哪裏來的,大壹些後覺得是老爸希望我們認真讀書所以這麽說。
直到兩年多前我在《讀者》上看到壹篇文章(已不記得具體題目了),裏面說到古代老百姓讀不起書,所以對於文人是十分敬重的,進而對於寫過字的紙也是十分敬畏,好像有不得隨意焚燒字紙的規定。我才恍然大悟,老爸的說法是有根據的,講到底是壹種敬畏文字敬畏知識的體現。老爸講不出那麽高深的字眼,對於其中的道理卻奉如神明。
因為這種教導,我們家裏都很喜歡買書,沒有扔書的習慣。家裏舊紙舊書很多,每逢過年前打掃房屋,經常被老媽抱怨。侄兒高中畢業,也把幾大包書本練習冊都帶回了家,堆在房間壹角。
去年起政府大力推行垃圾分類,每個小區都有定時定點回收垃圾的車子來。我叫孩子把初中畢業的`書本理了壹遍,留下幾本有價值有紀念意義的,其余統統清理了。
無他,因為公寓房委實不夠大,櫃子不夠多,課本隔幾年就改編,網絡閱讀又是那麽發達,所以林林總總那麽多的練習冊作業本也就沒有保存的必要與價值。
回家看到侄子房間那壹堆舊書紙,遂也壹本本理過,大部分清理掉了。看到老爸的表現,想著要麽把我家裏積了幾年的《讀者》搬回去給他看。
想到他現在倒不復青年時期的清閑,每天到不遠的鎮上壹個工廠打工,下班回來撈水草餵鴨餵雞,還要給下班更晚的老媽做晚飯,忙得也像壹個陀螺。再想到他的年紀,農民老爸沒有了讀書看報的時間和眼睛了。
曾經聽老媽說過,老爸很愛看《遠方的家》這檔節目,經常壹邊看壹邊解說給老媽聽。所以在老爸的心裏,生活真的不只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父親的詩和遠方散文2父親的遠方散文
父親,今年69,已年近古稀,壹輩子延續著祖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辛苦勞作在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上,壹步也沒有離開過。
父親很小的時候,爹爹奶奶便去世了,沒了父母,父親他們兄妹六個,不得不來到叔叔家跟著叔叔嬸嬸過,而父親上了不到兩年的小學也不得不中斷了。
後來,父親最小的弟弟,被離家壹百多裏,遠在礦上當工人的親戚給領養走了。那天,父親看著親戚拉著弟弟的手壹步步離開村子,慢慢走遠,父親的目光也被拉扯的很遠,很遠。
父親這輩子最接近遠方的壹次,是在他年輕的時候,那時正是當兵最光榮的年代,部隊來地方驗兵,剛20出頭的父親瞞著叔叔嬸嬸偷偷去應征,竟然各項都合格,順利通過了考核。
通知下來那天,望著屋內叔叔家大大小小的女孩,再望望屋外那壹望無際的農田,父親默默扛起鋤頭,來到田裏,壹個鋤頭下去拋出壹個深坑,父親很無奈的把自己的夢想連同對遠方的渴望壹起埋在了土裏。
那時,農村壹個勞動力能掙不少工分,可以養活好幾口人。
留下來的父親,和哥哥們壹起幫叔叔種著莊稼。這壹種就是60多年。
父親莊稼種的好在村裏是出了名的。沒事時父親就到地裏壹絲不茍的侍弄著他的莊稼。整理田地,施肥犁耙,播種收割,壹年又壹年,壹茬又壹茬,父親在這片土地上,用鋤頭種下夢想,用鐮刀收割希望,壹刀壹刀同時收割著自己的人生。
記憶裏,父親,每天總是起得特別的早,整理好要用的農具後,父親就會來到屋外,在滿天繁星閃爍裏等著東方泛白,這時父親的目光就會壹直望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好像要穿透這黎明前的黑暗看到點什麽,這時我們和母親都不知道父親在看什麽。
父親不忙的時候,也不喜歡待在屋裏,他總是會扛著壹把大鍬,在田埂上走著,補補田漏,拔拔雜草,更多時候他什麽都不幹,就是壹塊田壹塊田的.溜達,看著那些莊稼慢慢成長。
小時候特別喜歡看父親下稻芽,老屋門前的秧畝田,在下稻芽之前會被父親用木鍁平整的像壹面鏡子般光滑,下上稻芽後,秧芽田裏的稻芽和蟲子爬過的痕跡壹起就會構成壹副美麗的抽象派畫。
每年下稻芽前,父親都會壹粒粒分揀著稻種,不讓種子裏有壹粒雜質。選好種子,父親就會用蛇皮袋裝上稻種,並用麻繩緊緊的把袋口紮住,直接把袋子放溝裏浸泡,繩子的壹端拴在水邊的樹幹上。泡過的稻芽還要蓋上稻草捂來勁才能出芽,那幾天父親會經常掀開稻草看那些稻種冒芽的情況,摸稻種的溫度,看稻芽的長短。父親精心呵護著那些稻芽,就像在照看自己的孩子。
終於,稻芽可以下田了,播下種子後,父親會在秧田四周插上小樹枝,並用繩子拉壹圈,在繩子上拴上不要的布條,壹有小鳥飛落父親就使勁搖晃著繩子,趕鳥!
有時父親也會把布條拴在壹根長長的木棍上,讓放了學的我,坐在田邊看著,不讓家裏那群雞靠近,以免踩壞了那些秧芽。趁父親不註意,我會脫了鞋去踩田裏軟軟的泥,用小腳在這幅抽象派畫上再加上壹筆,秧田裏的水有點涼,而露出水面的泥土卻被太陽照的很暖,壹腳踩上去,溫軟的泥就會從腳丫擠出來蓋上腳面,腳底幾粒稻芽紮的腳心直癢癢,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那種暖暖的感覺。
發現了我的淘氣,父親就會壹改往日的溫和,眉頭緊鎖把我從田裏拉上來,拎著胳膊送回家,扔到母親面前,然後壹聲不吭,轉身去田裏,把我踩出的腳印弄平。
母親望著田邊彎腰認真平著腳印的父親,說:“虧得妳的腳小,要知道,那壹個腳印,就是壹大把秧,就是壹捆稻子。別小瞧了那幾粒稻子,它不僅是全家人的口糧,它也是妳的學費呀。”
等到妹妹也到了上學年齡,報名需要學名時,母親望著梁上的燕子說“就叫燕吧,小燕子!”父親,也望了壹眼在屋裏飛來飛去的小燕,說:“叫雁吧!大雁!”說完,拉過妹妹蹲在屋外,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壹筆壹劃教妹妹寫“雁”字。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長大後,才突然明白了父親對秧芽的那份專著,還有對莊稼那種近乎圖騰崇拜般的虔誠。
在父親心中,我和妹妹與秧芽壹樣托著他的希望。
那時,農村很貧窮,村裏孩子們大都讀不了幾年書便輟學在家,男孩幫著幹農活,養活家人,女孩幫著做家務,等著嫁人。同村像我和妹妹兩個女孩都讀書的家庭不多。
父親,平時不大愛說話,也不喜歡訓斥我們,即便我們做了錯事,他也只是提高了嗓門和我們講該如何做人的道理。唯壹能讓父親發怒的就是我們說不想上學了,不管什麽理由,天塌下來都不行!
父親有壹把胡琴,但是記憶裏好像沒怎麽見他拉過,或許他拉過只是那時還太小不記得了,也沒問過那琴到底哪來的,但是卻清楚的記得他點燃松香然後仔仔細細把松香油滴在琴筒上的那個動作,很小心很認真,就像手裏拿的是壹件藝術品。而絕大部分時間裏,那把琴只是被掛在東屋墻上,堆滿犁耙鐵鍬諸多農具的屋裏,墻上那把胡琴顯得那麽的與眾不同,琴弦琴弓與琴身呈十字形掛那,總覺得它更像壹只鳥,壹只想要飛翔的鳥。
父親很少表達對自己沒能繼續上學,沒能當兵的遺憾,只有壹次,那是在我第壹年高考落榜,咬牙切齒發誓不再復讀時,這時,父親壹邊扛著糧食往小推車上送,壹邊說:“要不是妳爹妳奶走的早,上不了學當不了兵,我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不念書,妳都對不起這些糧食!”說完推著車子去集上把糧賣了。
於是,手裏攥著賣糧得來的錢,去了縣城復讀。
讀大學時,妹妹讀高中,大弟讀初中,小弟讀小學。那時,鄰村人閑聊提到我家會用,“哦,妳說的是家裏有四個孩子都上學的那人呀”來代替父親的名字。
同時有四個孩子上學,父親再怎麽忙碌辛苦,種的田也不夠交學費了,於是農閑之余父親便跟著建築隊走鄉躥村去幹瓦匠活。聽說,父親幹瓦匠活也和種莊稼壹樣出色,父親砌的墻筆直,結實又漂亮。
就這樣,兩腿沾滿泥漿的父親用他那被磚塊磨得長滿老繭的雙手,把我們姐弟幾個壹個個培養成人,送出村子,送向他沒能到達的遠方。
那天回家,母親說:“自從妳小弟走後,妳伯每早看天的時間更長了。”“別到建築隊幹活了,地也別種了,和我們壹起過吧!”我和父母商量。“那怎麽行!不種地吃啥?都不種地了,妳們城裏人吃啥?”父親壹口回絕了。
這,就是父親,壹生都在給予,而當他老了,卻羞於索取。
現在,父親仍然種著十幾畝地,農閑之余仍然跟著建築隊壹幫壯漢出去幹活,父親砌墻累了的時候,也會站在腳手架上眺望著遠遠的地方,那裏,曾經是父親的夢想,如今,那裏是父親對兒女的牽掛。
站在家鄉的父親,更像是壹株莊稼,根緊緊紮根泥土,穗子指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