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為壹句話成為狀元的。
王安石是江南西路撫州(今江西)臨川縣人。我的父親王毅是壹個學者出身。他只在江南做過知府、縣令,但所到之處,勤政愛民。王安石自幼隨父生活,受其影響很大。他後來回憶說,當時他還小,不知道父親的政治事跡,但他記得父親的教導。他的父親希望“豐富世界”,也就是為世界上所有的人尋求福祉。壹個普通人不幸福,就應該以當官為恥。
1035年,廣南發生戰爭,西北黨項人趙元昊也背叛了大宋。消息傳來,朝野震動。王安石寫了他現存最早的詩《隱居》。他在詩中寫道:“誰會用壹本詩集來詳細討論世界的安全?”詩以天下安危為己任,充滿對時局的關切。此時王安石才15歲。
第二年,王毅被調到江寧(今南京)作將軍服刑,16歲的王安石也隨父親到了江寧。在那裏,他突然覺得時間飛逝。“年輕人不立,就靠這個窮老兵安身立命”?年輕時不選擇前進的方向,老了就壹事無成。所以,他婉言謝絕壹切世俗娛樂,沈浸於讀書之中,與古聖先賢自期。
俗話說“十年寒窗”,王安石只用了五年時間就順利考上了進士。不過,還有壹個小插曲。考官將前十名考生的卷子呈送給當時的仁宗皇帝。排名順序原本是:王安石第壹,王玨第二,韓江第三。但王安石卷子裏有壹句話,惹惱了仁宗皇帝。”願子為友”出自《尚書·羅旁》。原文是:“願子為友,願子為友。”翻譯成現代漢語,意思是:“妳這個年輕的孩子,以後要和大臣們像朋友壹樣好好相處。”這是周公輔佐周成王時的勸誡口吻。宋仁宗那時已經30多歲了,當皇帝已經快20年了。但是,他被少年王安石比作壹個孩子。自然,他充滿了不快。他說,“這個候選人觸犯了禁忌,不能當第壹。“結果把本來可以是狀元的王安石降到了第四名。
寧願當地方官。
王安石進士後,做了16年的地方官。並不是說他沒有機會留在北京,做壹個舒適悠閑的京官。按照當時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在進士考試中取得較高名次的人,在外省任職期滿後,都可以提交著述,報考史館、集賢書院、秘書省的亭子。入閣也是成為高官的捷徑。所以壹般合格的士大夫幾乎都是效仿的。但是,王安石從來沒有提出過類似的申請。
任(今安徽)宣判時,王安石接到兩個讓他入京的命令。他以“家裏窮,人口在首都生活困難”為由,要求留在當地。周樹任期屆滿後,朝廷再次召他回京。實在沒有他的理由,只好兼任了薊縣校尉(職責是在薊縣醫院收集整理典籍)和牧審官(職責是指導檢查全國各地的馬場和馬監)。
王安石在北京的兩年間,不放心,10多次請洋帖。究其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家裏窮,人口多”,而是希望能像他父親壹樣,做點實事,做點好事。王安石認為,做地方官,才真正有機會實踐利民的理想。他在詩中寫道:“欲見禿頂,夢起東南,不覺慚愧。”閑在北京,他夢見了曾經留下足跡的江南,羞於回去。兩年後,他終於獲得了壹個外國職位,先後擔任常州周知和提幹江南東路刑事監獄。
1058 10,王安石在地方上接到聖旨要調任三司判官(相當於今天的財政部官員)。他不想回京,認為這個職位不是自己的強項,於是寫信給當時的宰相富弼,希望朝廷讓他繼續在地方上做些實事。而北宋各級官員的任用,多是依規而行。王安石等了多日無果,只得進京赴任。
正是在王安石被任命為三司判官的時候,他把自己著名的《語錄》獻給了仁宗皇帝。主要講官員管理的問題,也就是人才培養、選拔和考核的問題,他希望通過人才培養來改造整個官僚體系。王安石讀書、學習、做官,總是抱著學以致用的目的。他做了10多年的地方官,深知百姓生活和行政機構的種種弊端,對如何整頓這些弊端也有自己的看法。這本言傳身教的書,是多年的深刻總結。然而,這樣壹封幾千字的誠意之書,並沒有引起朝廷的重視。
“新法”成了罪魁禍首。
1063年,王安石以母親生病為由,辭官回江寧治喪。仁宗死後,優柔寡斷的英宗即位,多次召王安石進京,但被他以喪母、生病為由拒絕。英宗駕崩不久,新登基的宗申雄心勃勃,試圖改變北宋積貧積弱的局面。壹向主張經世致用的王安石受到重用,被任命為翰林學士。宗申曾問朝鮮元老富弼,富弼答道:“妳登基之初,要做好事,希望二十年內不提‘戰鬥’二字。”這與王安石的論點形成鮮明對比,使宗申更加信任王安石。1069年,宗申任命王安石為副總理,逐步開始實施壹系列影響深遠的改革,史稱“熙寧新法”。
像歷史上所有的政治改革壹樣,“新法”遇到了強大的阻力。司馬光在王安石主持變法後不久辭職以示抗議。蘇軾也撰文反對“新法”,說:“壹個國家之所以生存,是其道德之淺深,不在乎強弱。”到了1070,京中官員開始流傳王安石在宗申皇帝面前提出了三條口號:天命不足以畏,祖宗不足以學法,人言不足以慈。王安石成了得罪天下的人物。
面對人們的言辭,宗申皇帝終於猶豫了,退縮了。1074,王安石罷課;次年復相;第三年,王安石徹底離開官場,隱居南京中山。
哲宗即位後,司馬光做了宰相,立即廢除了“新法”。據說王安石在聽到朝廷廢除仆役法的法令時非常震驚:“連這壹條都廢除了!這是我和始皇帝反復討論了兩年後決定實施的。”
1086,王安石因抑郁癥在中山去世,享年65歲。
菩薩勸不動。
王安石死後,《宋史》對他的評價是:“引兇惡,拒忠直,浮躁剛強。”先不說誰是忠臣,誰是奸臣,就王安石的性格來說,固執似乎是壹種公論。
司馬光是王安石的好朋友。變法之初,他曾三次上書王安石,勸他不要“過於謹慎,過於自信”。眼看自己改變不了局面,就要和王安石絕交。王安石從未動搖,讓他離開權力中心,去洛陽學歷史。北宋文豪歐陽修和王安石都是江西老鄉。他們曾推舉他為互補的接班人,有師友之誼,但最後和司馬光壹樣,成為變法的反對者。
王安石倔強的名聲,因明末學者馮夢龍的小說《怒相公恨半山堂》而廣為人知。小說說他“性情倔強,思想堅決,菩薩也勸他不要轉,大家都叫他“頑固”,“他當權,任性魯莽,做了錯事,惹了不少罵聲”,“後人對宋朝生命力的看法,都被熙寧變法破壞了,所以才有了靖康之災”。
事實上,王安石的“新法”是宋代最雄心勃勃的政府改革嘗試。宋代的稅收、貿易、鄰裏制度、兵役制度、軍官制度和科舉制度都受到“新法”的影響。但“新法”的另壹個後果,似乎應驗了王安石當年卷子裏“做個聽話的孩子,做他的朋友”的話。朝廷陷入了是保守還是革新的無休止的裙帶之爭,改革派和反改革派同病相憐。朝政之亂加劇了北宋的滅亡,王安石及其“新法”成為罪魁禍首。
南宋大學者朱說了壹些關於王安石變法的趣事。他說,變法是時代的結果,但就像醫生治病壹樣,他的初衷是救人,但他開出的藥方卻足以殺人。王安石確實用錯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