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份情感
怡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 壹個多才多藝而又孤傲漂亮的女孩,是眾多優秀男孩追求的聖殿公主。
其實真正認識怡是在大學的第二年裏,她的家就在我們校駐地這個城市中,那時,因處在秋冬之交,怡時常穿著壹條紅色的牛仔褲 ,外罩壹件寬松的淺紫色毛衣,束著壹團秀美的黑發,孤傲地流淌於校園的桑梓叢中,她的壹舉壹動,壹顰壹笑無不吸引著眾多異****戀的眼神。在我們這所商業學校裏,男女生的比例幾乎相當,尤其我們班,在54名學友中,性別之比各占壹半,實在是難得的巧合,在那個適合播種愛的季節裏,在朦朦朧朧的愛戀氛圍中,男女生之間也就不乏有眾多的追求對象。仿佛中,我們班已有幾對見成氣候,時常出雙入對於校園的林蔭小道上,愛意寫滿在他(她)們的臉上,仿佛幸福即是如此模樣,其余的同學也正忙碌著尋找自己心儀的人。而我和怡卻是個例外,雖然怡不泛追求的人,但往往因遇其冷艷而轉投他人,怡也就依然獨自壹人穿梭於校園間,時常可以看見她那孤傲漂亮的身影,我形我素於校園的大學生活中。也就是在此時,這個孤傲冷艷的女孩同樣掘住了我的心。
那是1993年的下半年,由於新學年伊始,在壹次同學自主調置座位的情況下,我有幸和怡成為了同桌,從此開始有了***同相處的日子,且由於對文學的***同愛好我和怡都同時進入了校文學社,作為采編的她和作為文字編輯的我從而也就有了工作上的交往。因為我們既是同班同學,又是同桌上的關系,我們交往的時間也就自然多了起來,壹些已有女友的朋友時常當著我們的面開玩笑說:妳們相處得那麽融洽,總該像大家壹樣有那麽壹點意思了吧?鬧得我臉壹陣通紅,我偷偷看了壹下怡,她羞澀地低著頭,臉上泛著紅暈,美得像天邊的紅霞,接著我們都相互沈默著,獨自幹著自己份內的事情,但我的心裏還透著壹種喜悅和甜蜜,那壹刻我是真的希望她能成為我的紅顏知己。
1994年的春天陽光格外明媚,我的心也在這個季節裏得到了放飛,我們班組織了壹次春遊,我和怡都報名參加了這次瑩華山之行。瑩華山得天獨厚,山中有山,景色怡人,“壹山有四季”是這座高大秀美的山的真實寫照,在上山途中,我與幾個要好的朋友結伴同行,在我們相互的扶持下,壹座又壹座山被我們踩在了腳下,而怡也不示弱,紿終保持在離我們50米的距離,緊緊跟隨著我們,當我們在長達4個小時的連續攀登到達山頂時,“會當淩絕頂,壹覽眾山小”的豪氣油然而生,但擺在我們面前的始終是雲霧籠罩的山巔,只有幾個簡易的棚屋。時值傍晚將近,壹部份人決定留下來在棚屋中過夜,因為她們再沒有精力來完成這段下山的腳程。因為山上氣候太差,加之沒有帶足食物,於是我決定立即下山,朋友都勸我不要再下山,因為山高路陡又太滑,實在是危險,然而我決定的事不容更改,我堅持即使是我壹個人也要下山,看到這種情形,怡也要陪我下山,雖然我從內心裏希望她跟我在壹起,可我不願她跟隨我冒這個險,但怡堅持壹定要陪我下山,她說:多壹個人就多壹份力量,就能相互扶持,也就更多壹份安全。在她的堅持下又有幾個同學因不適應山頂的氣候願陪我們壹起下山。下山的前期很順利,但漸漸地山路越來越陡,天空也暗了下來,並夾雜著細雨不斷地向我們襲來,路面也變得越來越滑,壹不小心隨時都有掉進深谷的危險,我們每向前邁出壹步都很艱難,都得十份的小心。我走在下山人群的最前面,怡緊跟在我的身後,在危險的時候我們總是手拉著手,用力拉緊著對方,惟恐手壹松而將對方失去。我在山區出身的身份,對在上山下山這種事來說起到了大大的作用,較之這些城市的朋友來講要輕松許多,於是每下壹個陡坡,我都率先滑下山坡,然後轉身用身體作為屏障,護衛著怡及這些要好的同伴,以防止她們摔倒而掉入山谷中去,每到這時怡眼裏都用壹種關愛的眼神看著我,壹種男子漢的豪氣自心底流遍全身,我感到從未這樣偉大過。就這樣在大家的相扶相持下,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山中壹個簡陋的旅館,此時,離山腳還有壹半的路程,於是我們決定就地休息,待明日天亮後繼續下山。
半夜的瑩華山只聞山風呼嘯,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息,黑暗、陰冷、潮濕又令人恐懼。為了壯膽,我們擠在了壹間屋子裏,在壹張寬大的木床上幾個下山的朋友擠在壹起。怡穿得較為單薄,冷得卷縮成壹團,我把自己的衣服脫下給怡披上,怡堅持不讓,因為這樣我又得忍受寒冷的侵襲,於是我們想出了壹個折中的辦法,背靠背躺在壹起,相互取暖禦寒。雖然我們從未相隔得如此的近,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心跳,但心裏卻沒有壹絲的雜念,只覺得壹陣暖流從怡的身上傳過來,心裏釋然得多,竟然沈沈睡去……
第二天,當我們從沈睡中醒來,晨光已透過晨霧照射到我們昨夜停留的這個旅館旁,遠處的山壹片蔥籠翠綠,山霧環繞著山腰,我深深地呼吸了壹下這清新的空氣,感覺實在的好,趁著這美好的晨景,大家決定合影留戀,以紀念這個難忘之旅,(然而在後來才知道就是這壹次我與怡唯壹的合影卻因朋友的粗心導致整個膠卷曝光而成為遺憾)。不久在山頂留宿的同學與我們匯合在壹起,我們結伴而下,順利地結束了這次難忘之旅。瑩華山之行讓我感受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美,壹切都是那麽自然,那麽令人怯意,仿佛春天百花盛開般爛漫,而我的心隨著這美好的季節也正漸漸向怡靠近。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逝去,我對怡的癡戀卻因我的懦弱而無法坦率地向怡表白,在我和怡獨處的時候,我總是慌亂無助,我擔心我的表白被怡拒絕,有人說愛是壹種甜蜜的折磨,而我卻被自己人的懦弱折磨得痛苦之極,沒有壹絲的甜蜜感覺。就這樣我們在毫無任何情節變化的情況下度過了壹段平靜的日子。由於怡出色的工作能力和獨特的個人魅力,出於工作上的原因,壹個高年級的男生和怡有了較頻繁的交往,時常在夜自習到我和怡的座位旁或校圖書館裏陪怡聊天和談論文學社的工作,看著他們密切的交往和頻繁的接觸,我的心時常泛著隱隱的痛,我覺得我應該把我對她的感受告訴她,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愛,然而我狂妄自大的心(實際上還是壹種自卑的心裏狀態)迫使我將這種愛壓抑於胸,我的妒忌心讓我開始用行動表示我對於她與那個男生的交往的反感,在利用壹次周末班級 PARTY的機會中將她的書桌搬離至我很遠的壹個同學的座位旁。然而,舞會後她又默默地將書桌搬回到我的身旁。每至如此,我的內心都升起壹陣不安和快意,從我內心來講,我是不願意她離開我,我也希望她回到我的身旁。就這樣數次之後,高傲的我不再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進行抵制,只要當那個男孩在她身旁時我就遠離她的視線,但我的心依然在她的身上,我時常關註著她們的進展,我是多麽不希望她們朝戀愛的方向發展不去,那樣的話,我的心將會失落到、痛到極至。
就在我整天心神不定的時候,在壹次同學生日的集會上,壹個叫娟的女孩與我相識了,娟是我們的低年級校友,身材嬌小,皮膚白嫩,清新亮麗而又活潑可愛,與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次相識,娟對我產生了壹定的好感,經常借到朋友處玩來到我的身邊,亦或是來借壹本書看看、請教某壹些其實並不太復雜的問題等等。因為存在於對怡的失落,我便與她交往起來,她倒使我暫時忘記了怡給我帶來的痛,以至於我周圍的朋友都懷疑我是不是在和她談戀愛,我卻不以為然,壹笑置之。這時,怡也有意無意在躲避我,只要娟壹到我的身旁,她就像我對她壹樣,把座位讓出來,遠遠地避開我,其實我壹直都把與娟的交往看得很平淡,直到有壹天,她在歸還我的壹本書中夾著壹頁便簽上寫道:“借問君心何處在?君心可否似我心!”我才恍然知道這個女孩正如我對怡壹樣處在癡戀的情感之中,可相比之下,她比我要勇敢許多,因為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勇氣向怡表示過對她的愛,甚至連含蓄的方式也沒有過。然而我對於娟始終沒有兩性之間的那種愛戀,只屬於壹種超乎平常朋友的特殊友情,我的心依然屬於怡,我不希望怡認為我在戀愛。在意識到這點以後,我與娟進行了壹席長談,我給她講關於我對怡的感情,講我對怡的真實感受,從而結束了娟對我的過份迷戀,我們之間建立了純真的友情。以後娟時常關心我,鼓勵我去選擇去追求我的愛,然而自始至終我都未能直接向怡表達過我的愛,對於她的癡愛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我的懦弱也就沒有了結果。
轉眼到了1995年6月,畢業的日子如飛而至,來得那麽的快,那麽的迅速,這是壹段充滿悲涼的也充滿希望的日子,許多成為戀人建立真摯感情的同學,在面對現實面前不得不經受離別相思之痛,仿佛李清照筆下淒淒慘慘淒淒的壹副悲涼景象,難免讓人聯想到中國古代牛郎織女的精典故事,在畢業的留言薄上,怡最後壹個找到我,註視良久並囑托我壹定要在上面說出最真的話,附上最真的祝福,於是我提起筆來,在上面寫下了深藏在我內心深處而時時令難以說出的壹句話:“親愛的怡:妳知道嗎?妳在我心中壹直是最美,妳每壹個微笑都讓我陶醉,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壹直默默地愛著妳,‘愛妳就是要讓妳壹生幸福快樂’是我最真的祝福,The heart that once truly loves never forgets(永遠記得真愛過的妳) 。”
兩年後,我離開學校分配到老家的座小城,認識了現在的妻,似曾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她溫文而雅,又賢慧善良,是她讓我走出自卑的陰影,做自己敢做敢愛的事,與她的相愛是上天給予我最大的恩慧。其間曾數次收到怡寄來的信,信中怡不無遺憾地說道:不該走的走了,該走的卻留下了。有人說過:愛壹個人就要讓她快樂和幸福,只要妳所愛的人快樂了幸福了,能否得到她的人也就無所謂。
為此,我把那份純真的情感隱埋在心裏的最深處,讓歲月的流痕慢慢地凈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