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我總是期待著壹場雪,最好是那種會下幾個小時的雪花。地上可以積壹些雪,樹葉上、屋頂上、墻上到處都可以看到雪。但是,只有經歷了2008年百年壹遇的冰凍雪災,我才不敢期待雪越大越好。毀了莊家,切斷交通就不好了。還是夠了。
除了看雪景,還有壹件優雅的事,就是在雪中煮茶。
每當下雪的時候,我都會在陽臺上放壹些幹凈的臉盆或者水桶,希望能收到這些從天而降的白色晶體。還好雪大的時候我會積壹些,燒開泡茶。
我最喜歡煮祁門紅茶。冬天,用雪水煮紅茶,品茶,烤火,看書,是我最愜意的事情,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今年下雪。
02
雪煮茶自古有之。
早在唐代,陸龜蒙的《沸茶》中就有壹句詩,寫著“閑坐看沸松雪”。
唐代大詩人白居易也喜歡茶,對雪水茶情有獨鐘。他在《元代壹閬中人白煦詩·飲雪水茶》壹詩中對雪水茶有生動的描述:
冷吟霜茅句,閑品雪水茶。城裏的眉展地只有元嘉。
在北宋,用雪水泡茶變得非常流行。比如當時負責為皇帝制作貢茶的丁偉宋朝,認為當時流行的龍鳳團茶的飲用方法是“痛惜藏書留雪天”。
宋代大詩人蘇東坡壹生風流,對茶事頗有研究。他特別喜歡用雪水泡茶,尤其是煮貢茶,感覺味道非同壹般。他寫了《雪水茶》這首詩,是最長的壹首詩,題目是“十二月二十五日雪初晴,夢者用雪水煮了壹小團茶,令美人吟飲。在夢裏,我為回文寫了壹首詩,想起了壹朵雲:我點了更多的花吐在我的藍衫上。也用燕子吐花的故事。是壹篇續篇,為兩句絕句”,詩中說:
玉捧著壹盞細長的燈,花吐在藍衫上。歌吞水雲凝靜院,夢驚松雪落巖。空花落甕,日日高山融雪,河水漲。紅焙淺甌新火,龍組小研鬥清窗。
南宋時在福建常平任制茶人的陸遊也在《建安雪》中提到:建溪官茶絕天下絕,皆香需小雪。
唐宋以來的春茗鑒賞家認為用雪水泡茶是高雅的,而宋代的陸佑生有壹種豪邁的氣質,他哀嘆自己在王師北伐中未能收復中原。他很會品茶,很精致。他喜歡用雪水泡茶,還特意寫了壹首詩《雪後煎茶》:
雪液清甜,會升井泉。自帶茶爐,自己煮。如果妳什麽都不在乎,在地球上生活壹百年也不會浪費。
03
雪水茶也被賦予了更多的精神寄托。例如,明末詩人杜,認為只有喝雪水茶才能平息亡國之恨。他的《雪水茶》被收錄在《人民遺民詩》中:
勺勺生出寧靜的幸福,屋檐瀑布泉落。倚窗乞火,經年註甕。寒賣三夏,香照九面。旗槍要打,就別放散煙。
同為晚明遺民,詩人胡在情感上更進壹步,認為敲冰泡茶更好:
沸冰如沸石,濺茶如濺奶。生香素瓷,白鳳凰出吞吐。
04
將雪水茶玩到極致的是《紅樓夢》中的妙玉,而她無疑是賈府中最懂茶的。
說到喝茶,她不但敢動寶先生“驢飲”,連這樣聰明的人也會被她嘲笑。
《紅樓夢》中描寫妙玉邀茶的41壹段特別有意思。
當自以為懂點茶道的黛玉問這茶是不是用“舊年之雨”做的時,妙玉冷笑著回了壹句:“妳這個俗人,連水都嘗不出來。五年前,我住在寺,宣墓,我收集梅花雪。* * *我得到了那個難看的花骨灰盒,卻舍不得吃。它被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開放。我只吃過壹次,這是第二次。為什麽嘗不出來?下壹年的雨這麽輕佻,怎麽吃得下?”
清高自許的妙玉,五年前采梅花雪水泡茶娛樂眾人,非同凡響。所以,有這樣壹副對聯:
茶是香的,山是霧的,水是甜的。
妙玉的梅花雪水茶是那個時代最奢華最優雅的。
但我不確定,即使妙玉從梅花上采集的雪放在骨灰盒裏埋在地下,五年後真的能喝嗎?
如果現在能用雪水,那就夠奢侈了。現代工業文明造成的空氣汙染和環境惡化,很難收集到幹凈的“天水”。
我是韓晶:《樊棋奇偉》雜誌的簽約作者。非專業琴迷,每天鍛煉,偶爾遠行。愛有溫度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