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與魯迅先生的正式認識,始於1927的風雲變幻時期。當時魯迅辭去廣州中山大學教務長,剛到上海。豐子愷從日本回來後,經常去四川路的內山書店買書,並與書店老板內山萬藻結下了友誼。魯迅當時是內山書店的常客。經內山介紹,兩人相識。他們只見過幾次面,沒有深談。
豐子愷和魯迅有過壹次親密接觸和深入交談,那次是陶陪豐子愷去魯迅家。陶向魯迅請教編纂陶著作的問題。陶是魯迅的同鄉和學生。他曾多次為魯迅作品設計裝幀封面。因為陶和魯迅是熟人,那天早上10後,許廣平領著他們到了樓上魯迅的床邊(此時魯迅還躺在床上)。魯迅蓋著被子坐在床上,和他們聊了起來。
魯迅壹開口就幽默地說:“人家說我寫字就罵人,我躺著不寫,是為了讓他們舒服壹點。”豐子愷和陶袁青相視壹笑。這是豐子愷第壹次拜訪魯迅先生。魯迅生於1881,豐子愷生於1898,相差17年。豐子愷當時還是個年輕人,但他仰慕魯迅先生已久,之前也讀過不少魯迅的作品。
當時豐子愷翻譯了日本廚師白川方明的《憂郁的象征》壹書。後來他才知道魯迅也翻譯了這本書,兩個版本“撞車”了。豐子愷譯本作為“文學研究會叢書”在商務印書館出版,魯迅譯本在北新書店出版。豐子愷翻譯這本書是因為他不知道魯迅翻譯過。為此,豐子愷通過陶的關系向魯迅的家人解釋了這壹含義。魯迅對豐子愷說:“這有什麽關系?在日本,壹本書五六個版本的不多。”魯迅的話打消了豐子愷的顧慮,兩人壹下子親密起來。
兩人壹見如故。當天魯迅和豐子愷談了很多藝術,魯迅先問豐子愷對日本藝術界的看法。豐子愷說,他很佩服武久留美和魯顧鴻兒的畫風,尤其是武久留美,往往只有寥寥幾筆,既以造型之美打動了他的眼睛,又以詩的意味打動了他的心。魯迅同意豐子愷的觀點,說:“魯顧鴻兒的畫也是這樣,用幽默的筆描繪了美好的心靈...而竹久Yumeji的畫有很濃的東方味,而魯谷弘兒的畫有很多西方味。”魯迅悲嘆“中國美術的沈寂、貧乏和幼稚”,希望陶和豐子愷“多做些工作,提倡新藝術”。
魯迅還告訴他們,為了讓中國的青年藝術家向他們學習,他正在編輯壹套《面向中國的藝術園地》,他準備把《魯顧紅兒繪畫選》作為系列之壹介紹到中國...魯迅謙虛地說,他對藝術界知之甚少,但他壹直認為,新藝術要發展,必須突破兩個枷鎖:第壹是堅持。二是整體歐洲化的新枷鎖。創造新的藝術,必須與世界的時代潮流融合,但又不能失去中國固有的民族性...
“聽君壹席話,勝讀十年書”,亦師亦友的魯迅先生的這句話,對年輕的豐子愷啟發很大,使他終身受益。晚年,豐子愷先生謙虛地說:“我是在魯迅先生的鼓勵下,更加有信心地從事‘子曰漫畫’的創作的。”
從桐鄉石門鎮走出的青年豐子愷,通過自己的努力和不斷探索創新,最終成為了壹代具有中國特色的漫畫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