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陶瓷浩如煙海,上下五千年,那我們講哪件陶瓷呢?想來想去,我們就從?瓷母?講起。
我們說的這個瓷母是個俗稱?瓷器的母親。這件瓷器是乾隆鼎盛時期創燒的,它集結了十多個陶瓷品種於壹身,這在陶瓷燒造中是個特例。
我第壹次在故宮看見瓷母的時候,旁邊壹個人都沒有,心裏激動啊,眼睛不夠使,腦子也不夠使,圍著它轉悠,心裏默默地說了壹句:好看!然後就詞窮了。連我都詞窮了,它得有多好看呢?!
我當初戲說了這壹句,說可能還有壹件瓷母,好,它真的出現了,在哪兒出現的呢?在美國。
(瓷母的?姐妹?)
哪天出現的呢?2014年9月17號,美國斯金納拍賣行。其實在開拍前3個月,大家就陸續看到了它的拍賣宣傳海報,但普遍認為那是個假貨。
正當大家猶疑的時候,這拍賣公司找到了壹個重要證據,這證據是什麽呢?就是這件瓷母拍賣過壹回。那是個1964年的拍賣資料,當時還沒有彩色照片,但它有壹黑白照片。這個記錄非常清晰,在1964年的11月5日,紐約的通運公司,當時這件瓷母以3500美金起拍,沒叫兩口,就以4000美金落錘成交了。
1964年,距這次拍賣的2014年,整整過去了50年。50年前是沒人造假的,那時候的中國瓷器不值啥錢,造假都是近30年才陸續有的,造假最兇的就是近十幾年。50年前為什麽沒人造假呢?將來的故事裏慢慢都會告訴妳們。
我們回到2014年這場拍賣。斯金納拍賣行也逐漸知道了這件瓷器的重要性,怕宣傳效果不夠,開拍前又把這瓷母帶到了紐約,在紐約最富有的區?曼哈頓進行了宣傳預展。
於是大家紛紛猜測這件瓷母的成交價,開始認為壹定會是個天價,它應該比雞缸杯還貴。因為在這件瓷母拍賣前不久,壹件成化鬥彩雞缸杯剛剛以2.8億港幣成交,創下了中國陶瓷的新世界紀錄。結果呢?這件瓷器成交還真沒那麽貴,它以2200萬美元落錘,加上傭金折合人民幣約1.5個億。
價錢沒有想象的那麽高是什麽原因呢?是因為它的品相不是很好,這是句行話。什麽叫品相?品相不好,就是說這人長得挺漂亮的,但臉上有壹疤,品相就不好了。
這件瓷母其中壹個耳朵殘缺有修補,瓶身上至少有3處長深的裂紋,行話叫璺。什麽叫?璺?呢?
這字寫起來比較復雜,寫出來妳未準認得,妳要是願意,就去查查字典,有句歇後語是這麽說的,叫?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問就是諧音,意思就是說把砂鍋打破了以後,那條璺壹直裂到底。嚴格壹點說呢,這件瓷母,可以算是壹件殘器,能賣1.5億人民幣,已經算是天價了。
這拍賣場上壹落錘,所有的人都回頭,左顧右盼的,都問誰買的、誰買的、誰買的?沒有人知道。可我知道,但我不能說,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