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壹頁壹頁,壹頁壹頁。
-題字
2004年留在鹹陽讀高三,2005年去華北讀大壹。
2004年,人居仔細統計了他離開鹹陽去遠方的日子,2005年,人居仔細統計了他離開華北回家吃辣椒的日子。
生活在華北,那裏的風總是很大,風的聲音是中空的,它無法傳遞音樂,也無法帶走悲傷的聲音。塑料袋總是飄在空中,忽上忽下,無法自由,空氣中充滿了灰塵。
住在鹹陽,夢裏總能聽到微弱的笙聲,甚至能聽出聲音在西邊,鹹陽的西邊。李商隱大概去過。那裏是樂遊園風景名勝區,他低聲說:看到太陽,為他所有的榮耀,知識是近黃昏。我聽不到他的悲傷,但是有眼淚流出來,因為奶奶在西邊,鹹陽城的西邊。
Habitat喜歡依偎在奶奶懷裏,聽她講大頭娃娃的故事。她喜歡聽奶奶叫她“蛋寶寶”而不是她的名字。初二,外婆走了。在靈堂裏,我以為外婆只是在睡覺,所以壹直等著。過了初三,高三,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麽人可以這樣消失,再也不見,再也等不到。她在鹹陽城西,坐在梧桐樹下,看天色漸暗,燕兒回家。
顏發短信說他已經忘了我,回來住了。人居總會沒事發短信給香煙,人居寫道:今天的食堂飯菜難吃,辣椒無味,學生又吃到蟲子了。送煙。棲寫:今天風很大,連走路都被風控制了。送煙。我今天有壹次考試。我太累了。送煙。不管煙回不回來,Habitat都會執著地給煙送去她的小情懷,不怕她煩。有了香煙,就算不說話,也會盯著對方傻笑。顏這麽老了,為什麽不找個男朋友?煙說不適合,棲說隨便找壹個。顏說她在等我媽給她介紹。是相親。
在鹹陽的西邊,我不知道我奶奶的失蹤。遠處,代善漸漸沈浸在暮色中。遠遠望去,邊上有壹抹淡雅的暈染,風似乎沒有方向。葉兒抖顫著,落在地上,伴隨著沙沙的聲音,漸漸鋪了厚厚的壹層。哦,現在是深秋,城裏的樓房離得太近,看不到大雁南飛。
棲息地總是認為,當現實不如意的時候,就會想回到過去。林恩總是說她太多愁善感,為什麽她總是悲觀地思考。棲息地明白原因,不能做不開心的事,不能為自己難過。
華北的冬天很冷,但是雪很少,風很大。走在風中,我覺得自己瘋了,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羨慕,恨不得把它撕碎。華北的風大概是撒旦派來的吧?樹上的葉子沒了,偶爾下壹場雪後,在枝頭上裹了壹層,又薄又松又碎,像傻傻的孩子。當湖面開始結冰時,沒有人在上面行走。當冰很厚時,更多的人走著,三三兩兩地跳著。棲息地無論如何都是害怕的。想象壹下掉下去,沈下去,會覺得很冷。冰已經凍在骨頭裏了。
2008年,手機丟了,借了電話卡給顏打電話。嚴說安下了大雪。我出去了四次,摔了三次。人居笑著打了個電話,問顏怎麽復習。顏說沒感覺。我給林打電話,林也考研了,說她只是在努力,就是找不到工作。掛掉電話,繼續看書。期末考試時間到了。不知道明年考研怎麽辦?
鹹陽之西,棲於梧桐樹下,仔細望落雪,是否有六瓣。今年的雪很大。路邊的雪聚集在壹起,又黑又臟又醜,靜靜地等著天上純白的雪加入他們。棲息地開始明白,奶奶真的只能思念,不能擁抱。顏說她正在找工作,林說她考得不錯,飼料科學考了85分。
在鹹陽的西邊,我等著奶奶,我慢慢想念她,默默離開,彌漫著這樣的歲月和惆悵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