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青銅器的大量遺存主要來源於地下發現,其中有壹些是古代發現並保存至今的,也有不少是近代科學考古發掘後出土的。後者對於我們了解古代青銅藝術的整體面貌和發展具有更重要的認知價值。
古人把珍貴的青銅器埋在地下的原因有以下幾種:壹種情況是祭祀後埋在地下(如山河葬);壹個是戰爭爆發時,家裏的祭祀器皿和財物被埋在地下。例如,陜西周元地區歷年來發現的許多窖藏青銅器,都是在西周末年社會動蕩時,西周貴族家庭逃亡之前埋藏的。後來,當他們未能返回故土時,這些陪葬品就成了無主財物而留存下來。更多時候是貴族人物死後的陪葬品。壹座墓葬中的大量隨葬青銅器等器物,往往能集中全面地展示特定歷史時期的藝術面貌和水平,具有斷代研究的價值。可惜歷代盜墓之風很猛,能完整保存下來的陪葬品並不多。從西漢開始,出土了三代青銅器。吳晗帝姬:丁原元年(公元前116年),在汾水河畔,當時被視為國家的吉祥象征,“赦天下五日”,故改為元。西漢與商周分離了十幾個世紀。由於社會環境的變化,對商周青銅藝術的認識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古代青銅器的研究是壹個長期的學術積累過程,宋代和清代的金石學家都做出了重要貢獻。宋代大量出土和收藏青銅器,形成了青銅器研究的鼎盛時期,出現了呂大臨的《考古圖》、《王符的博古圖》等專門的描述性書籍。現在使用的青銅器名稱和紋飾,大多是宋代學者考證的,但也有不少謬誤。清代學者也留下了大量關於青銅器的描述和研究著作。
對夏商周青銅藝術發展的全面認識和微觀把握,主要歸功於1928安陽廟遺址科學發掘以來歷年來的重要考古發現和研究成果。現代考古發掘和研究在繼承前人學術成果的基礎上取得了突破,通過對重要墓葬和窖藏青銅器的個案研究和綜合研究,特別是斷代研究,為藝術史研究提供了堅實的基礎。當代人對夏商周時期青銅藝術的整體面貌、器物種類、造型和紋飾的演變規律、發展狀況的認識,比以往任何時代都更加全面和準確。然而,地下考古有了新的驚人發現,人們的知識不斷更新和擴展,使青銅藝術研究成為壹個前景廣闊的學術研究領域。
從藝術史的角度來看,對青銅器藝術的審美表現及其所體現的藝術規律的研究要晚得多,學術積累相對於青銅器的其他方面如銘文來說也比較薄弱。郭沫若的《彜器意象探源》(1934,見《兩周金文考辨》)可以說是青銅藝術研究的開山之作。
中國青銅藝術的發展與冶金鑄造技術的發展密切相關。青銅是銅和錫或鉛的合金。紫銅中加入錫(鉛)後,熔點降低,硬度增加,變成青銅。青銅具有良好的可塑性、高耐磨性和化學穩定性。古代工匠在創作實踐中非常註重銅和錫的合金比例,並總結出春秋時期適合制作不同青銅器的理想合金比例:“金有六氣”。正是由於東周時期在失蠟鑄造、焊接、鑲嵌等方面鑄造技術的提高,才可能產生曾侯尊盤等作品,使楚人的浪漫激情和放飛想象附著在各種青銅器上,震驚世界。
作品的研究和評價需要對比:與同時代不同材質的器物對比;與同期同類作品比較;對比前後作品。從比較中可以詳細深入地了解藝術設計思想和審美觀念的進步過程;從比較研究中,我們可以分辨出藝術創造力。正如後世對書畫作品的評價分為神、妙、能、易。古代青銅器作品也有神器品和功能品之分。有的作品結構嚴謹,鑄造精密,氣度不凡,如泗陽尊、龍虎尊;有些設計在幻想與現實的交織中別出心裁,比如壹個帶鶴的方壺;有的靠結構巧妙取勝,如金銀龍鳳的錯圖。但有的過於賣弄技巧,使得過多的裝飾顯得累贅,有的則顯得簡單粗糙。
雖然青銅時代早已成為歷史,但青銅藝術的生命力依然流淌在民族的血液裏。有些現象值得深思。如夏商周盛行的青銅酒器中,宋、爵在東周以後被耳杯取代,逐漸消失。所以孔子感嘆“曲不為曲,曲為曲”。但幾千年後,宋、爵等酒器的造型,在玉器、陶瓷、犀牛角等材料的工藝創造中,作為傳統藝術中完美而成功的創造,重新煥發生機。在民族藝術發展的長河中,青銅藝術的學習和傳承絕對不僅僅是藝術風格的借鑒,更是壹種強大的文化精神和鮮活的創作力量,從歷史的源頭奔湧而下,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