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喜歡偷偷穿媽媽的高跟鞋,壹路扭來扭去,頭發紮得亂七八糟,臉上塗著藍色眼影,嘴上的口紅像被馬蜂蟄過的香腸嘴。我對著鏡子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很美。但是現在的自己呢?我想面朝天空,自由自在,但是過去化妝的新鮮感已經沒有了。而是給自己壹層厚厚的盔甲,變相的無力感。每天晚上,父母的呢喃,睡前的故事,都變成了鬧鐘的滴答聲和無人的孤獨。
之前,我對媽媽發誓:以後,我要成為壹個很厲害的人。但現在,我避免提及過去的遠大抱負。那時候的我單純單純,早已被這個社會同化。我不再抱有希望,活著就是為了活著。在我記事之前,有壹次我問我媽,如果日復壹日做壹件無聊的事情,她會不會覺得無聊。媽媽說,等我長大了,我就會明白,不是我想做什麽,而是我喜歡做什麽。為了生存,人們可以做任何事情。
當時我嗤之以鼻,我以為我會是最特別的壹個,為了打動我媽。但無論我有多特別,在這個世界的眼裏我也只是最普通的壹個。長大真的很不好。為了謀生,我甚至羨慕那些玩捉迷藏的孩子。玩夠了,小跑著回家。媽媽做了壹頓熱飯,爸爸給他買了我喜歡了很久的玩具。然後做個美夢,安心睡覺。
長大了,終於知道黑夜有多長了。有時候覺得壓力很大,睡不著。要麽就是壹次又壹次做噩夢,很多次,夢見以前的自己,眼睛裏閃著誇我以後會是個很棒的人的我。壹覺醒來,差距大到我要慢半天。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對熬夜上癮了,因為沒事幹,但是睡不著。
很長壹段時間沒有什麽能像孩子壹樣讓我開心。我媽怕我辛苦,出門在外總給我打電話叫我照顧好自己。別逼我自己,累了就回家。但是,我成年了,還能纏著我媽給我買這個買那個嗎?在我父母這個年紀,真的不忍心看他們嘆氣。他們老是這樣,把我的徒勞歸咎於他們。話裏說我失敗了,孩子也跟著受罪。
我壹個人出來,至少他們覺得我能過上好日子。每次安慰我媽的時候我都說,我怎麽能讓自己痛苦呢。我是壹個如此脆弱的人。掛了電話,我哭出了眼淚。我以為我壹點都不覺得委屈,但是我媽說了幾句之後,我就有了說話的欲望,但是我忍住了。我不能這麽不孝。她已經夠難過了。
我害怕回家後會壹事無成。我更怕打自己的臉。大義凜然的話沒有實現,我怎麽還有臉面對江東的長輩?我會討厭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波折。我討厭這個現實,但我討厭年少輕狂,但現狀又讓我無語。我終於明白,眼淚只能在黑暗中流淌,眼淚是看不見的。這個世界聽不到妳的抱怨,它是聾子。妳遍體鱗傷,它看不見,它瞎了。
當我長大後,我意識到沒有什麽能實現我的願望,要麽我俯瞰大地,要麽我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