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壹扇門,父親才是門裏的景致。門雖然不是景致,但看景致卻必須要經過門的。
離婚只是壹張紙,鎖在抽屜裏就行了,用不著帶在身上的。
隨著年華的老去,這幾年她發覺自己的淚腺如壹條原本就營養不良的細弱河流,漸漸幹涸在沙漠的重圍之中了。
壹世人生有炎涼,晨也擔當暮也擔當;丈夫遇世似山崗,毀也端莊譽也端莊。
那眼淚仿佛不是從她眼中生出的,只是借了她的臉,惶惶地趕路。
林清玄散文:
在人群裏能擠況出聰明和狡猾,但很難提煉出真正的智慧。
那種感覺,仿佛有壹條蛇從心頭輕輕地滑過去。
心靈舊了不懂得修補,最後連丟失了都不知道。
從那壹朵紙菊花離開的時候,我知道,人的失敗,雕零,憔悴,在某壹層次上是值得感恩的。
在春天的時候,臨溪而立,特別能感覺到生命是道溪流,不知從何處流來,不知流向何處。
花的開放,是它自己的力量在因緣裏的自然展現,它蓄積自己的力量,使自己飽滿,然後爆破,有如陽光在清晨穿破了烏雲。
要學習水,先要如水壹樣清凈、無礙才行
茶經五味——苦澀、甘香、濃沈、清洌、清淡,人生也有五味——青澀的年少,香醇的青春,沈重的中年,回香的壯年,無味的老年。
人生蒼涼歷盡之後,中夜觀心,看見,並且感覺,少年時沸騰的熱血,仍在心口。
我將歸來開放
李敖
因為我從來是那樣/ 所以妳以為我永遠是那樣/ 可是這壹回妳錯了
我改變得令妳難以想象/ 壞的終能變得好/ 弱的總會變得壯
誰能想到醜陋的壹個蛹/ 卻會變成翩翩的蝴蝶模樣
像壹朵入夜的荷花/ 像壹只歸巢的宿鳥/ 或象壹個隱居的老哲人
我消逝了我所有的鋒芒與光亮/ 漆黑的隧道終會鑿穿
千仞的高岡必被爬上/ 當百花雕謝的日子/ 我將歸來開放
遲子建《假如魚也生有翅膀》:
假如魚也生有翅膀/它便擁有了兩個世界了/壹個是水底的,壹個是天上的/天睥魚在飛翔的時候/也許會這樣想,把文字留在水底的卵石上/不如讓它們鐫刻在空中更好/因為天空是壹張多麽廣大的紙張啊/當水底的魚哀嘆人間已繁華不再時/飛翔的魚卻仍可贊美身下美輪美奐的廢墟
致愛人
妳離去了/ 從此環繞我的河流/ 就是兩條了
壹條仍靜靜流淌在/ 我們故鄉的窗外/ 夏天為雲裁剪衣裳
秋天擁有壹輪明月/ 聽兩岸的風聲入禪
另壹條在妳現在居住的/ 地方
那銀河的水/ 已悄悄註入我的雙眼
當寒夜降臨/ 總會有壹縷最溫柔的星/ 光
輕輕漫過窗欞/ 安撫著/ 遠離爐火的我
遲子建:
淩晨的天空有如盛筵已散,星星悄然隱去了,天空只有壹星壹月遙遙相伴。那月半殘著,但它姿態裊娜,就像躍出水面的壹條金黃。而那顆明亮的啟明星,是上帝擺在我們頭頂的黑夜盡頭的最後壹盞燈。即使它最後熄滅了,也是熄滅在光明中。
我喜歡薄霧與微風。它們就仿佛是上帝伸向我的壹雙仁慈溫柔的手,讓我那顆在凡塵中日漸疲憊的心能得到滋潤和安撫。
只要我們在行走,時間就會行走。我們和時間是壹對伴侶,相依相偎著,不朽的它會在我們不知不覺間,引領著我們壹直走到地老天荒。
我想花朵也許是女人的魂靈,而蜜蜂則是男人的魂靈。當蜜蜂嗡嗡地叫著從這朵花又跳到另壹朵花上時,花朵還是靜靜地呆在原處,壹如既往地開放著。
世上的英雄有兩種:壹種是叱咤風雲、我行我素、把生命置之度外的人;壹種是內斂激情、藏鋒不露、能忍受奇恥大辱的人。
藝術拯救不了世界,但它卻能給人帶來心底的安寧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