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失誤,有時候無法彌補。
考古是為了探索人類文明的步伐,搶救性考古挖掘更是為了還原歷史真相。考古不僅僅是科學性的壹次伸展體現,而且還是技術性很強的壹項高強度體力和腦力的完美結合。從考古中,我們不僅了解當時各個歷史的民族文化風情,還從中看到中國歷代人民的智慧和偉大藝術性的創造。也讓我們新壹代中國人更深層體會到中國勞動人民最璀燦的文化和行進中的文明結晶。
西漢廢帝,江西南昌海昏候大墓的考古發掘工作最近成了媒體和全國人民的關註焦點。在這次考古中,國內首次使用了低氧技術,以求最好地保護墓室中的文物。但回首以往考古挖掘,屢屢出現了發掘即摧毀的考古憾事。由於功利主義思維作用,文物保護意識不足等原因,許許多多的文物永遠消失在人類文明的長河中。
1955年,周恩來總理批復同意了時任北京市副市長吳晗申請挖掘埋有明成祖朱棣的長陵。吳晗是明代史學家,他不僅邀請了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還請到了文化部部長茅盾。但憂心重重的考古所副所長夏鼐因害怕沒有考古經驗毀了文物,考慮再三還是從規模較小的陵開始試掘。兩年多的考古發掘,從定陵出土珍貴文物3000多件,包括600多件袍服,布料。其中,皇帝的龍袍,袞服更是巧奪天工。然而,在定陵地宮開啟後,這些原本絢麗多彩的絲織品沒有得到很好保護,以致被空氣侵蝕而褪色,變脆,並留下黑斑。剛剛寫完歷史劇《武則天》的郭沫若也躍躍欲試,提議發掘合葬唐高宗,武則天的乾陵。對於陜西省提交的乾陵挖掘計劃,周恩來考慮當時條件落後沒有同意。1973年,郭沫若第二次請求開陵挖墓,又被周恩來否決。此時,定陵的考古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可惜的是不少文物已經面目全非了。帝後屍骨,頭發,牙齒毀於文化大革命,帝後服飾,織品幾經翻動殘損更甚。現今我們所能看到的,只能是壹些復制品,而不是文物原件本身。
1972年,定陵的悲劇依舊在上演,參與挖掘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的徐蘋芳發現壹個離奇的現象。漂在水裏的壹片藕看上去很美,可拿出來壹見陽光就全爛掉了。對此,他們毫無辦法,也是無可奈何。對於這些技術性很強的問題,除了考古人員自身的問題外,外行對發掘的幹預也常常導致文物受損。1989年,在江西省新幹縣出土了壹批商朝青銅器,由於礦化嚴重,腐蝕厲害,表層有壹種粉狀銅銹,保護難度非常大。對此,有人提議盡快把文物運至南昌進行文物全面保護處理,但是,新幹縣領導否定了考古人員的看法,只希望這批文物留在縣裏,他遲遲不肯同意文物運往南昌。
眼看著文物壹天壹天腐蝕壞掉,讓考古隊員心急如焚。這些質量,數量罕見的青銅器如果不能進行有效保護就要毀於壹旦。江西的考古專家彭適凡不得已只好向時任省長的吳官正求助,吳官正急了,聽了匯報後趕忙給新幹縣縣委書記打了壹個電話,並由副省長張逢雨出面,召見了該縣縣領導,宣布了省政府關於文物全部運回省城統壹修復珍藏的決定。1990年2月,在嚴密護衛下,這些青銅器全部運抵江西省博物館。
1993年,在江蘇東海縣溫泉鎮漢墓群六號墓中,出土了壹批記有西漢郡政府文書的簡牘,價值巨大。當文物清查結束後,考古隊向東海縣,溫泉鎮的領導匯報工作。鎮裏的壹位領導伸出手就從桶裏取出壹片木牘觀看。沒想到,就是這壹拿壹看,給考古的釋讀留下了永遠也解不開的疑難。他取看的那片木牘正是24方木牘中最為重要,最關鍵的記有這片案簿名稱的字給抹掉了。當考古人員要將這批木牘盡快運走修復時,又遇到了另外壹個問題,由於支付給村民的開工補償費沒有到位,村裏的民工不讓他們帶走木牘。事情拖了壹周才告解決,當考古人員回來時,看到塑料桶中浸泡的簡牘已經發黑黴變,原本閃著油光,金黃的簡牘已經變的十分模糊了。
如今,還有人提出了開挖秦陵的想法和建議。神秘誘人的秦始皇陵地宮壹直令世人關註,有人給算了壹筆經濟帳,如果能打開秦始皇陵,每年僅門票收入就可達25億元人民幣。他們把開挖帝陵當成了收錢的項目,卻不知要把整個帝陵毀於貪婪之腹。秦始皇陵是不是打開?怎麽打?不是由經濟學家,或是部分民眾的意願所能決定。考古,畢竟是壹個專業性很強的行業,發掘也是非常復雜的工程。所有以帶動當地經濟發展的理由和借口都是錯誤的,愚蠢的,野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