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大凡喜歡藏書的名人雅士無不愛在自己的藏書上鈐上印。印章上除名號之外,往往還留有別的文字,用以反映藏書者的人品和氣質,讓讀者感到妙趣橫生,韻味無窮。最早的藏書印章要追溯到唐代,相傳為唐太宗李世民自己寫的“貞觀”二字連珠印。此後,唐玄宗李隆基“開元”二字連珠印、李泌“端居”寶印,李煜“建業文房”之印等也頗有名氣。
明代以後,使用藏書印的風氣逐漸普及開來,私人藏書尤為重視藏書印的應用。明代文學家黃宗羲的藏書印上刻著“窮不忘買,亂不忘攜,老不忘讀,子子孫孫,鑒我心曲”,愛書之情,盡在其中。 明代“汲古閣”主人毛晉藏書之豐舉世皆知。他有壹方56個字的大藏書印章,印文為“趙文敏於書卷末雲,吾家業儒,辛勤置書,以遺子孫,其誌如何,後人不賣,將至於鬻,頹其家聲,不如禽犢,若歸他屋,當念斯言,恥非其有,無寧舍旃”。 可謂蔚為壯觀。
清代“揚州八怪”之壹的鄭板橋,他的私人印章寓人品於字裏行間,頗具韻味。常見的鈐印有“七品官耳”、“動而得謗,名亦隨之”。初看印文平淡,細究方覺可貴。 藏書大師馬太龍自刻壹藏書印章,印文為“印奴”。由於藏書甚多,他的書常被人盜走。他壹氣之下又刻了“警印”,鈐於書之扉頁:“竊書非雅賊”。
現代許多文藝家藏書印章獨具特色。瞿秋白、楊之華夫婦常合用壹印鈐於書扉頁,印文是“秋之白華”,含二人名字在內,構思巧妙,用意深刻。 茅盾所藏的《莊子集解》上,蓋有他的“玄珠68歲後所讀書”的藏書印記,頗有深意。 鄭振鐸對洋裝書籍,往往只在封面簽個名,線裝書才加鈐“長樂鄭氏藏書之印”。魏建功替他鐫刻了兩枚印章,長形者曰“長樂鄭氏藏書”,方形者曰“長樂鄭振鐸西諦藏書”。都是朱文寫經體,前壹枚每字加框,古風純然,令人喜愛。國畫大師張大千的藏書印章大都自撰自刻,比較耐人尋味的有“大千掌握”“藏之大千”“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等,愛書之情,溢於言表。
魯迅先生藏過不少石刻拓本、古籍和其他書籍。他用過的藏書印章有“周樹人所藏”“會稽周氏收藏”“俟堂”等。魯迅曾結識著名國畫家、金石家陳師曾。陳師曾先後為魯迅刻過“周樹人所藏”、“俟堂”等5方印章。鄧拓先生的藏書印也別有格調。他曾刻有壹枚“書生之氣不可無”的藏書印,形象地表達了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勤勤懇懇做事的學者風度。董必武愛藏書,他所有的藏書均鈐上壹方橢圓形“樂益堂”的藏書印,“樂益堂”是他居室客廳的匾額。
毛澤東壹生酷愛讀書,解放後他的個人藏書達數萬冊。他曾有壹枚藏書章,是1963年委托陳叔通請上海博物館的篆刻家吳樸堂刻的壹方錢線朱文“毛氏藏書”印章。吳樸堂在刻這方印時,妥善處理了“毛氏”和“藏書”四字筆畫疏密和布局的矛盾。這個印章深得毛澤東喜愛,他的所有藏書上均有這枚藏書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