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出門遠行》被視為余華先鋒敘事的初次探索。它的先鋒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敘述語言的先鋒性。余華在《十八歲出門遠行》中所使用的的語言都具有突破常規的特點,顯得奇特、新奇、誇張而又具有獨特的美感。在文中,他使用了很多奇特的比喻,如用“翻起地嘴唇”來比喻斜斜翹起的車蓋,把“蘋果從那些破爛的筐中”滾落出來比作“像我的鼻血壹樣流出來”,把搶奪蘋果的農戶比作“蛤蟆”。還有新奇的語言搭配,如“我下巴上那幾根黃色的胡須迎風飄飄,那是第壹批來這裏定居的胡須”。用“迎風飄飄”來形容壹個十八歲少年的胡須,極度誇張,又用“定居”來形容長胡子的現象,獨特新奇。
? 其次是敘事結構的先鋒性。這主要體現在故事情節的反邏輯化。在“我”以禮相待時,司機對“我”粗暴無比,而當“我”以暴力相待時,司機卻又變得無比友好。當“我”以為我與司機已經成為好朋友並為了保護他的財產而被山民毆打時,他卻只是站在旁邊冷眼相看,甚至嘲笑壹番。當“我”被打得遍體鱗傷之時,司機卻帶著裝著“我”全部財產的紅色背包揚長而去。這些情節都給人壹種陌生化的感覺,出人意料。
最後是創作主題的先鋒性。余華的這篇暴力書寫的小說壹反其以往的溫情路線。創造了壹個充滿暴力、血腥、欺騙、恐怖與罪惡。這個世界與我們認知中的世界想去甚遠。尤其是在小說創作的20世紀80年代,那是壹個充滿希望的年代,是人人都為時代唱贊歌的年代。余華壹反時代潮流,對物欲世界的大膽揭露體現了先鋒精神的反傳統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