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遊走於聖賢與世俗之間。
相約鵲橋,占鵲巢,攀枝頭,似眉(梅)尖,花鵲長尾,娶媳婦忘母...喜鵲作為離我們最近的鳥,已經滲透到我們的生活、傳說和文化表達中。他們“世俗”而高尚,甚至成為“聖賢”的模板。
在整個華北平原,或者說在中國北方,路邊最容易看到的鳥巢,就是喜鵲窩。環境作家徐剛說,有壹次他在西北沙漠采訪,看到壹棵不到壹米高的小樹上有幾個喜鵲窩。他認為這是不尋常的,這顯示了環境惡化導致的“行為需求的減弱”。因為喜鵲最喜歡的是“壹躍而上”,所以它們的巢壹般都選在高大的楊樹上。然而,喜鵲是最接近人類的鳥類。它們可以吃拾荒者,人類的排泄物正好成為它們最豐富穩定的食物來源。因此,它們很早就進入了人類的言語系統,成為文化表達的重要元素。
■聖人之聲
如果妳讀壹些古代儒家的雜文,妳會發現喜鵲的地位其實是很高貴的,被譽為“聖賢”。如果妳繼續追問,妳會發現原因很簡單,因為古人認為,喜鵲無論是歌唱還是歌唱,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無論是在地上還是在枝頭,無論是幼小還是腐朽,無論是垂死還是新生,總是用壹種聲調發出聲音。在儒家眼裏,聖賢君子應該像喜鵲壹樣,行為恒定、穩定、明確、堅定、始終如壹。所以儒家往往要求人們向喜鵲學習,把喜鵲當成聖賢的某種模板。
為什麽會這樣?我想古代的北方人也是天天有喜鵲相伴,甚至本能地把喜鵲視為出門求物成敗的標誌。但是,恐怕很久沒有人真正研究過喜鵲了。他們看到的是“大概”,定義的是“意境”,用的是它的“輪廓”。所以,喜鵲進入傳統文化的眼睛、頭腦和心靈的,是那種單調、嘶啞、聽起來不好聽但“穩定如常”的呱呱叫聲。
■喜悅從何而來?
同時,喜鵲是最“世俗”的鳥類,因為它與人類日常生活過於接近,容易被借用。中國古人取的鳥名不多,能成為今天鳥類學名的就更少了。喜鵲因為“大眾認知度高”,所以壹直被使用。古代鳥類的名字大多不是科學定義,而是“文學定義”,喜鵲的“喜”就是壹個明顯的例子。有人說“喜鵲”的組合可以在宋代程鵬的《墨客行犀牛》中找到:“北方人喜烏鴉,恨喜鵲,南方人恨烏鴉。烏鴉的聲音有好有壞,喜鵲的聲音有好有壞,所以叫喜鵲。”後來又叫“靈雀”。
喜鵲既然叫“幸福”,必然有壹個附帶的故事。我在古籍裏找了又找。最後,在唐代張坤的《朝野實錄》卷四中,我發現了這樣壹個傳說:“鵲聒噪獄樓”,故事與《夜啼》頗為相似:“貞觀末年,南唐李靜怡住在壹座空堡裏,附近丟布之人後來誣告敬儀偷去,在南康監獄壹關就是壹個多月,於是非法拒收。如果妳想聽聽,它的喜鵲停在監樓,歡喜在景邑,這似乎是壹個信息。對它的日本傳播是有原諒的。這場官司來了,正如見到宣時說的。經過三天的寬恕,景怡回到了山上。就是知道神秘衣服的那個,也是喜鵲傳下來的。”
這是中國非常傳統的鳥獸報恩的故事類型。喜鵲對人很感激,因為它總是吃鄰居餵的食物。它的主人有難時,不僅親自到監樓報喜,還化身為人,假傳聖旨,幫助恩人脫困。“玄服素服”是喜鵲的服裝形象。
■喜鵲攀枝
“花喜鵲,長尾巴,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句順口溜,其實與喜鵲的特性無關,只是出於中國傳統“比興術”對最接近人類的鳥類“打氣”的本能,為了說明人類母親的壹種狀態:兒子娶妻成家的失落感。
當然,如果非要這樣,那就這樣,因為喜鵲喜歡“翹尾巴”。當它們從某個地方飛來,落在樹枝上時,它們經常翹起尾巴來保持平衡。沒事的時候,經常用尾巴協調身體。所以用“翹尾巴”這個動作來形容壹個人的自滿。
畫家經常畫的“喜鵲登高枝”,表示壹個人在往上爬,壹家人在往前走。如果打開中國古人畫的“喜鵲爬枝”,往往會發現這裏的喜鵲其實是灰喜鵲,而不是“花喜鵲”。最接近人的喜鵲有兩種。從科學分類來說,壹種叫喜鵲,壹種叫灰喜鵲。喜鵲比灰喜鵲大,相對來說喜鵲經常在地上溜達。喜鵲的身體是白色和鋼藍色的混合體,所以常被稱為“花喜鵲”。我們看到最多的鳥巢是喜鵲的巢,灰喜鵲搭建的巢要倉促簡單得多。所以五月風雨急,很多灰喜鵲雛鳥都會被吹到地上,無助地死去。
■鵲巢酒棧
現在,城市裏的灰喜鵲多了,布谷鳥也多了——布谷鳥。四音杜鵑在灰喜鵲的巢上產卵,靠它孵化繁殖;壹旦杜鵑花的蛋落在灰喜鵲的巢裏,它自己的孩子就會丟失。它努力工作了壹年來幫助其他鳥類繁殖。自然,這時候就有人問了,這是“喜鵲窩”的出處嗎?我們打開《詩經》來對比壹下《叫南子》中的“鵲巢”詩:“魏鵲有巢,魏兌居之。公子之子歸,壹百零二禦。”這是古詩中常用的比喻,大概是婚禮上用的詩。“子之子歸家”是指壹個人結婚;“百良禦”就是用壹輛多馬的大車作為她的“婚禮車隊”。自然,前兩句的意思是這個女人像鴿子壹樣,嫁給了她的男人“喜鵲”,住進了他的家“喜鵲窩”。
但是,毛恒《列傳》上說:“布谷鳥不做自己的窩,喜鵲做自己的窩”——這是典型的文人註解。因為中國的文人對自然只有壹種淩亂的感知,在解讀事物、名稱、對象時往往會有成堆的謬誤。從古至今,做筆記的人壹直在重復壹個問題,就是靠推測和思辨來解釋科學。儒家經典中的很多詞語,在世俗生活中發生了變化,按照人們的“自然理解”進行了扭曲和靈活運用。時間久了,很容易被人從字面上認可,有些人用不那麽光明正大的方式,占據了別人的位置或“房子”。
■雀音橋
有壹個美麗的傳說叫“喜鵲印”,在晉代幹寶的《尋神》中就有記載。據說,漢朝的章昊把鵝卵石變成了山鵲,並得到了壹枚刻有“忠孝”字樣的金印。章昊把它獻給皇帝,“隱藏的秘密房子”,後來章昊成為官員。此後,“喜鵲印”就被用來指代公爵的職位。唐代岑參因此借用這個典故寫了壹首詩,《獻印為醫,破不朽勝之歌》第三篇說:“鳴鼓破社稷,聞所未聞。夫鵲印月,將軍龍旗拉海雲。”明代徐渭《辨詞》十九也說:“執手為何念龍濤?喜鵲印自然掛在手臂上。”明代陳汝元《金瓶梅物語》說:“李廣難封,不忘鵲印;馮唐雖然老了,但還是更喜歡當領導。”
有壹個詞叫“名”,大概出自莊子。他家老先生說:“得時必行,失時必起。”北齊劉周《新論辯》中說:“昆山之下,玉抵烏;在栗鵬海岸,魚可以餵狗。不愛它的人,不是性輕,就是有錢。”“玉對烏”或“玉對鵲”比喻有才能但無用處。
當然,最美的傳說是“鵲橋相會”。因為這個傳說,銀河系也被稱為“闕河”,中國的“情人節”也定在農歷七月初七。這壹天,織女穿越銀河與牛郎相會,喜鵲貢獻自己的羽毛和身體,把河水填成了橋。以至於過了這壹天,很多喜鵲都光禿禿的。唐代黃桃《鷗頌》說:“因輕侮朱虹,蓋春去了秋來;笑看鵲江,日久必興。”《全宋詞·鷓鴣天》說:“織女初秋渡闕河,十余年後蟾園聘嫦娥。”
喜鵲傳奇
人們把喜鵲視為“好運”的象征。關於它有許多美麗的神話和傳說。
傳說喜鵲能帶來好消息。有這樣壹個故事:在貞觀之末,有壹個名叫李靜怡的人。他家門前的樹上有壹個喜鵲巢。他經常餵鳥巢裏的喜鵲。很長壹段時間,人和鳥是有感情的。有壹次李靜怡被錯誤地監禁了,這使他感到痛苦。突然有壹天,他餵的那只鳥停在了監獄的窗前,壹直叫。他心想壹定會有好消息。果然,三天後他被無罪釋放。這些故事證明,畫喜鵲以求好運的習俗非常流行,品種繁多:如兩只喜鵲面對面,被稱為“喜迎”;雙喜鵲加壹枚古幣,叫“幸福在望”;壹只獾和壹只喜鵲在樹下對視著,喊著“快樂”。流傳最廣的是喜鵲登梅枝頭報喜的畫面,也叫“喜氣洋洋”
該物種已被列入國家林業局2000年8月1發布的《國家重點保護或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