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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艾略特詩歌的主題

1914年,正在攻讀哲學博士學位的T.S .艾略特離開哈佛,前往英國。那裏的土壤,海風,林蔭小道,都像星空壹樣明亮。有許多老房子,它們似乎漂浮在空中,其中壹些裝飾著伊麗莎白時代的勛章。他們是貴族。就連畫眉鳥的歌聲也與美國大相徑庭——大概,它們讓艾略特想起了希臘,想起了那個穿著百褶裙,變成了畫眉和燕子的古代女子。當然,牛津的風光,皇家的氣派,祖先留下的遺址,也是令人心動的。在這裏,在像船壹樣令人眼花繚亂的街道上,他也許可以躋身偉人之列。所以,是倫敦(而不是哈佛)最先俘獲了艾略特對家鄉的愛。其次,可以說艾略特攻占了倫敦。

他遇到了詩人埃茲拉·龐德。這段被傳為佳話的友誼,讓艾略特成為了壹個真正意義上的影響深遠的艾略特:在哲學融入詩學的意義上,在歷史與現代的交匯處,艾略特以《聖經》特有的風格,通過背誦預言書,開啟了他虛擬的、空靈的、閃閃發光的、看似缺席的倫敦城。

倫敦,這是艾略特的忠實對象和經久不衰的寫作主題。

眼睛不在這裏。

在恒星垂死的山谷裏

在這個山谷裏

在我們失落的破碎王國

-(艾略特的《空心人》)

那年9月,第壹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同樣的倫敦,有人熱衷於刀光劍影,有人投身於詩詞歌賦。不久,大炮轟鳴。所以,戰爭期間,在詩歌裏,每個人的倫敦都是畸形的。艾略特可以近距離品嘗到相互毀滅的心靈:由於痛苦和仇恨,由於技術、文明和進步,人類已經退化為野獸。魯思和馬太,約翰和雅各,每個人都嵌在壹個互相對立的戰壕裏。

他們都想改變世界。在不同的尺度裏,埋葬它或拯救它。

最終,雙方都贏了。

然而,壹方贏了,另壹方輸了。

上帝沒有缺席。但是當炮火隆隆的時候,救世主為什麽像冰雪壹樣沈默?

20世紀初,歐洲的神和詩都陷入了震驚。

在撕回憶的年代,倫敦沒有哭。它頭上戴著魔鬼頭盔,穿著紙撲克牌制服。古老的英格蘭,有著令人驚艷的風景;巨大的倫敦在追求殘酷的正義。艾略特的倫敦世界,壹個口紅顏色的麻袋。它張開了它的袋口,它的微笑是神秘的。它吞下和接受所有的混亂,但堅持拒絕良心。

長期以來,這種消滅了無限的純物質現實,只能讓艾略特的書桌不得安寧。壹點壹點,它帶著以前的夥伴,墜入地平線下的另壹個倫敦。

無限的溫柔,還是無限的痛苦

那段時間,在龐德的影響和推薦下,艾略特發表了壹些早期詩歌。美國密蘇裏州的年輕人艾略特先生對詩歌非常著迷。他參加了壹些流行於歐洲的新古典主義詩歌活動,以至於錯過了學位答辯。但1915年,著名詩歌《j·阿爾弗雷德·普魯弗·洛克的情歌》的出版,彌補了這壹不足。這種情況就好比謊言的魔杖攪出的真相,或者莎士比亞發現了美洲。在謬誤的源頭,只要有真正詩歌的光輝,壹切都會變得無比親切。

"在房子裏,女人們來來去去/談論著米開朗基羅."

《普魯弗·洛克的情歌》是艾略特的第壹首重要詩歌。

它摧毀了深情且充滿浪漫意味的俠義舊傳說,取而代之的是時空交錯的漫畫漫畫;在這裏,沒有優雅的女士,沒有白色的病號服、繩索、毒藥和刀子;沒有鞭打,冒險,和成功的求愛。沒有玫瑰,月亮帶著眼淚。不,它只是消除了假象。墓碑後面藏著的亮閃閃的東西,無非是瞎了的瞳孔,無聲的場景。它包含“我認為是無限溫柔/忍受無限痛苦的東西。”(艾略特:前奏)此外,這首優美纏綿的情歌,還彌漫著壹種象征性的狗皮膏藥旋律。

"在房子裏,女人們來來去去/談論著米開朗基羅."

“我應該大膽嗎?/我該怎麽開始?”

這是艾略特成為偉大的英國詩人的開端和第壹個主題。作為壹個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古典”詩人,艾略特沒有上壹代詩人那種俯視世界的先知式驕傲。在對螻蟻般的庸俗生活進行澄清和反思的過程中,他是清醒的。被用來禁錮皇室歷史的倫敦塔的長長的身影,伴隨著臺伯河的激流,反復講述著斷頭臺下的故事,不言而喻的信仰,藝術,以及騎士們輝煌的過去。然而,這個輝煌的古老國度似乎不願意沈睡在那個激情四射、羊毛豐盈、陰謀巨大的昨天。

壹旦深入到現實的腹地,詩歌就會失傳。看到“黃昏時路過的窄街”,看著“穿著襯衫的孤獨男人探出窗外/他們煙鬥裏升起的煙”,“我該如何開始?”是開始壹段愛情還是壹首歌?是街上空無壹人,還是腦子裏雜草叢生?不是昨天在倫敦街頭消失的。它還活著。

獅子心國王查理壹世的後代,瑪麗女王和伊麗莎白港的畫像都還活著。然而,現在它已經成為壹個“公式化的短語”。如果要用這首詩本身所營造的場景來回答,用清晰而令人恐懼的方式來描繪“我”的形象,那麽艾略特這位偉大而古典的現代詩人,他的矛盾與欲望,他對人類試圖自救的反思,對每壹個生命內心孤獨的感受,壹直都是卑微的:因為大家早已熟悉了這壹切,是的,熟悉了壹切只在這個夢裏附著在故鄉靈魂的東西。我們總是對古老文化引起的震撼視而不見,對歷史遺留下來的混血愛情的奇異風光視而不見,對所有影像中蘊含的巨大刺痛視而不見——我們早已“/熟悉了那些傍晚、早晨和下午,/我用咖啡勺丈量了我的人生。”

顯然,作為壹個偉大的詩人,首先,也是痛苦的。艾略特會提出新的問題。

“我要不要把頭發往後分?我有勇氣吃壹個桃子嗎?”

“我有勇氣擾亂宇宙嗎?”

生於1915年的哈姆雷特壹生都有可能提出和解決這樣的問題。鍥而不舍地解決它,不斷地表達和培養,最終會誕生壹系列艾略特獨有的詩歌主題和意象譜系。在古代趣味日漸式微的英國,未來會出現越來越多哈姆雷特式的憂郁和疑惑,而不是艾略特博士。

在聖書中,約伯的莊園、孩子和財產被洗劫壹空。這個令人昏昏欲睡的現實引出了壹個關於生活本身的強烈問題。我們聽到了約伯的話。他以歷史上第壹個提問者的身份出現:“為什麽受苦的人有光給他?”?為什麽生命會給悲傷的人?他們渴望死亡,卻不能死亡;死亡勝過隱藏的寶藏。當他們找到墳墓時,他們很高興,欣喜若狂。人的道路既然是隱密的,神又四面環繞他,為什麽還有光賜給他呢?"

在艾略特的詩中,我們聽到了同樣的問題,連提問者的苦惱也是如此相似:“我只想掂量我的煩惱,我所有的災難都比現在的海沙還重,所以我的言語是不耐煩的。”

聖書中的“天平”在壹戰結束前後變成了“咖啡勺”;而他們的煩惱需要“權衡”。所以,我們在他的詩中聽到了艾略特的回憶:“我曾經用咖啡勺丈量過我的人生。”在現代的倫敦,在整個歐洲大陸上,哈姆萊特在提出問題的時候,仍然要“微笑著接受這件事/把宇宙壓縮成壹個球/讓它向著壹個壓倒性的問題滾去。”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世界就是這樣結束的。

不是砰的壹聲,而是嗚咽。

-(艾略特的《空心人》)

從那以後,艾略特很長壹段時間都在選擇這個問題作為觀察角度,也就是那些必須重新拷問的經典主題。總結起來,它們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即痛苦的意義(殘酷)、神秘的玄學(命運)、超越塵世的信任與愛。這是艾略特思考的重點,也是他建立詩歌秩序的基本素材。

至於古典詩詞中通常的詩歌意象,或者說意象的神韻(既是情感和欲望的衍生物),只在不違背教規和義理的最必要的意義上是必要的。

柔軟的,輕盈的,無力的東西在這種詩裏被擠出來了。

同時,我們可以預見,對他那個時代迫在眉睫的“意義”的焦慮和探索,也使艾略特的詩學立場不時偏離“意義”的外衣——詩人那個時代的場景,回到古代但丁的想象世界或玄學派詩人的巫術火焰。血與歌,力與美,感人的回憶,無聲的諷刺,往往是焊在壹起的。

因為這些矛盾而敵對的思想驚人的和諧,也因為這些超凡脫俗的問題,艾略特詩歌中的語言潔癖和不容置疑的聖徒情懷,加上驚人的博學,總能引起後人的贊美和模仿。

艾略特的語言風格

艾略特的寫作代表了壹種全新的詩歌現象:將倫敦的地方色彩、倫敦人的面孔與聖書結合在壹起,將傳奇的瘸腿漁夫與現代的騎士結合在壹起。於是,只存在於想象中的古典書籍和遙遠的希臘倫敦骰子被放在了騎士詩人的背上,他用語言的鞭子和巫師的熱情,在冰與火的驅使下,總結出了從古到今的神秘意象,讓它們在空中旋轉,在火焰中燃燒,飛向那個不相幹的時空。

他早期的作品,從J·阿爾弗雷德·普魯弗·洛克的《最佳情歌》到《傷心少女與空心人》,再到《三個苔莎之旅》和《聖灰星期三》,都是這樣的。在通往古典精神秩序的道路上,他與時代背道而馳。他善於觀察現代社會的人性,有時達到驚人而深刻的程度,但他更喜歡把倫敦的欲望和人格扭曲到古代偉人的文本中。他坐在前幾代詩人的墓碑前,用他們的語言提示寫作。

去年的話屬於去年的語言。

明年,等待另壹個聲音。

於是,艾略特發明了壹種全新的詩歌語言,沈重的風格建立在文字之下。這是壹個復雜的,復雜的,有時甚至是困難的音樂調性。可以同時容納演員、觀眾、唱詩班三種角色。在這種引人註目的打擊他人的方式下,他的詩歌主題逐漸分裂成壹些更微妙的部分,這些部分就像恒星周圍的塵埃和星雲壹樣演變,逐漸分組串聯,組合成經他之手更新但仍可辨認的次級思想。

雖然那些主題被古典作家和古典文本表達過無數次,但在這裏,在現代偉大詩人艾略特的筆下,它們又復活了。

她轉身帶走了秋天的天氣。

它迫使我想象了許多天。

天數、小時數...

這些想法有時仍然讓

驚訝於不安的午夜和寂靜的中午。

-(艾略特的悲傷女孩)

在他關於倫敦大陸、倫敦海和倫敦人的詩中,他與灰胡子的古人對話,用壹種早已過期、被遺忘的諷刺對話。古代的大師們追隨艾略特的腳步,帶著他的詩不斷出入倫敦。這是壹個名為“倫敦”的地下劇院,只屬於艾略特壹個人。在那場聲勢浩大的化妝舞會上,艾略特壹次又壹次地讓他的前輩們站在舞臺上,壹個又壹個地把他們變成披著詩意外衣的文化符號。然而,他們不是穿著古代衣服的現代人,而是有著現代面孔的古代人。是的,他們變得有點庸俗了。而且,這正是艾略特的意思。他不必表現高貴的人物,而寧願表現平庸和無聊,在殘酷和血腥的回憶中表現庸俗。但他的表演本身就是如此優雅。他用他詩意的語言,直接宣傳了他的時代,讓這個時代勉強可以接受。

在演唱的方式上,他運用了角色分化的奇幻效果,表現出更為沈重的對話。

哈!如果她某天下午死了,

灰蒙蒙的霧蒙蒙的午後,黃黃的玫瑰色的黃昏;

我死的時候,手裏只剩下壹支執著的筆。

看著煙從屋頂落下;

……

這種慢慢下沈的音樂是成功的。

既然我們在談論死亡—

我有權利微笑嗎?

——(艾略特的《壹位女士的畫像》)

這首詩有十壹行(包括省略號裏的四行),傳達了三種不同的聲音:(未來)她今天下午會死在這麽糟糕的畫面裏嗎;(那時)妳會給她寫信嗎?我們有必要微笑著公開談論她的死嗎?以省略號為界,前四句是作為演員的“我”的猜想(關於她的“死亡時間”),後四句是唱詩班的猜想(關於我們的“說話時間”)。在這段引語中,省略的四行描述的是作為觀眾的旁觀者的外在形象,而實際上是“我”和“我們”的壹種聲音,壹個是同時在窺視“我”和“她”的角色。這種外部聲音的文本內容被省略只是因為它的復雜性。這種復調裝飾音是艾略特的獨特創造。它是潛伏在“我”心中的正義之聲,永遠那麽真誠,真誠到令人生厭的地步。它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地對違背生命倫理的沖動和思想(破壞友誼、愛情、婚姻、血緣關系和財產)進行審判。

艾略特用這樣的語言方式描述人物肖像,用“煙落”和“音樂沈淪”的方式。這幅畫像的核心,隱藏的柱子下,矗立著潛意識王國的正義。它沒有固定的位置,在嘴裏,在眼睛裏,有時,它只是進入血肉和信仰。正是它牢牢地控制了真正的人。所以,“我們”要審視自己。我們赤裸裸地審視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必要的。至於“笑不笑的權利”,沒必要討論。所以作為壹個看不見的主人,才是人類現實舞臺上真正的主角。從它的密碼開始,艾略特把自己的思想分割成壹點壹滴,以求到達。到達整個人類的壹部分,壹個有限的、猶豫的、不真誠的部分,也就是壹個沈重的、痛苦的身體部分。

只要停留在現實中,詩歌就會面對這個看不見的主人。

所以艾略特利用了現實,而不是向現實屈服,從而把倫敦引渡到了世界的另壹邊,壹個充滿鬼魅、傳說、力量和歷史記載的希臘化古典時期,並將其推進到了史前時代。造成這種情況的最直接原因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愛別人“被憐憫、孤獨和憤怒耗盡的古老的愛”。其他的,也許是諷刺的,討厭的,都不是詩歌的對象。詩歌是世界美好的壹部分,是壹種獨特的美。

在這壹點上,如果妳不能認清倫敦所代表的遊戲宇宙,就不可能理解每壹個進出其中的人。反之亦然。而他自己,詩人艾略特,很樂意連接和發揮其中的任何壹個。正因為如此,他的語言與想象中的現代歐洲之間的文化矛盾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直到《荒原》的誕生。

《荒原》中的空間與人物

《荒原》是艾略特早期詩歌的集成,其詩歌意義顯然在於各種主題和意象的集成。《荒原》的第壹位讀者龐德認為,主題的過度抽象化和觸手般四處伸展的人物形象損害了這首詩的質量。龐德對它進行了大幅度的修剪,直到……每壹個空格都對應著壹組人物,每壹個思想都可以被唱出和看到。

這個修改不是那麽不必要。

在這部刪節本中,《荒原》中意識、潛意識和反意識的自我對話,和艾略特之前的詩歌壹樣,仍然帶有強烈的觀念痕跡。意識在滑向潛意識,反意識在滑向意識。

全詩共五章。除了第三章“火誡”,其余四章都是在嚴格的對位中進行的。第壹章《死者的葬禮》探討了幹旱的男性世界,其精神對話的內容與第四章《水中之死》中所展示的概念相對應。第二章“遊戲”列舉了大量的女性角色和負面事物,並將她們的角色表現與第五章“雷霆之言”進行對比。這種經過修改的音樂對位法簡單明了,與詩節本身的節奏更加協調。艾略特的寫作風格得到了解放,他可以更專註地展現思想本身的動人形象。

這首詩最大的成功是發展了艾略特的時間自我封閉的概念。在詩歌《荒原》中,歷史、現實和未來的交匯構成了壹種特殊的空間形式。在這個空間中,主體意識的不斷分蘗,使自我形象的實現成為最不可能的事件,生命本身的存在與否繼續成為壹個永恒的問題。

去年妳種在花園裏的屍體,

發芽了嗎?今年會開花嗎?

——《艾略特的荒原,死者的葬禮》

我現在該怎麽辦?

我就這樣跑出去走在街上。

頭發隨意垂下,僅此而已。我們明天應該做什麽?

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艾略特的《荒原,遊戲》)

當他走上走下的時候,

他經歷了老年和青年時期。

進入漩渦。

——(艾略特之死於《荒原與水》)

但艾略特的進步和改變在於,荒原上的人不再是純粹的意識分裂的碎片,甚至不再是“古典的”。每個人都是他(她)同類物品的復合體,都是自己的對手。在這個階段,艾略特的作品成為現代人的哈姆雷特,他不再面臨生活中的問題。荒原的對象是世界本身的意義,是永恒宇宙的推動者。就像聖書裏說的,對大神提問,並不是否定神的權威,而是,壹旦拋出壹個暴風驟雨般的問題,就澄清了疑惑,讓基督的真愛更加堅固,牢不可破。

約伯的悲愴是聖經中偉大詩篇的前奏。

李爾王的瘋狂是暴風雨般的愛情達到高潮的劈啪聲。

存在還是不存在?這個問題在廢土不斷被引爆。本質上已經發展為哈姆雷特式的終極問題:“空,空,還是空。在這空虛的心裏還有什麽可說的嗎?”對世界本質的追問,現在變成了對提問者提問方式的逆向追問。現實已經無法緩解現實帶來的局限。這是每個人(不是人類)都要獨自面對的新危機。

如果妳不能回到歷史的深處,妳的精神會發瘋。在信仰和基督之愛的驅動下,人類歷史的上限是荒原中的空間邊界。“漁王”形象的呈現是《荒原》中最重要的反映。在魚王的身上,包含了之前所有題材的沖突。

《荒原》中的漁王不是壹個孤立的形象,甚至不是人的壹維形象。他是人、神、萬物的中軸。漁王是壹個無處不在的意象,是所有意象的過程,是分裂與復合的思想之河。讓他在eversleeping中幹涸的文字,以及他復活的可能性,都被寄托在了那個近乎空蕩的未來之城——壹個從史前世界流淌出來的秘密信念。

漁王是具體的,也是抽象的。他是耶穌的魚——基督給人類的兄弟之愛的象征;也是耶穌本人的偶像,像人壹樣抓魚是他的應許和禱告。《荒原》第壹章以“死者的葬禮”命名。它寫的是季節的變換,躺著聊天,腓尼基水手的死亡,紙牌遊戲中死人的復活,戴著寬邊帽的老熟人,熟人和陌生人以狂歡般歡快的語調互稱“兄弟”的笑話。那時,基督的愛沈睡在人們的心中,就像古代的漁王耶穌基督在黑夜中壹瘸壹拐。

由於意識的掩蓋和文字的變化,關於漁王的傳說總是在變,呼喚我們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沈寂。於是,漁王在廢土中等待救贖的主題,就成了如何傾聽指引我們修行向善的神秘聲音的世俗事件。漁王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敲響這個提示。

嘆息,短暫而罕見,吐出來,

每個人的眼睛都盯在腳上。

上山,沿著國王威廉街,

直到聖瑪麗·沃爾諾斯教堂,那裏的鐘聲敲響了

敲最後第九次,帶著陰沈的聲音。

——《艾略特的荒原,死者的葬禮》

追求漁王的人,無論男女,總會在壹個又壹個殘酷暴力事件的現場驚醒,仿佛在追尋慈母的聲音。悲傷的低語,永遠是新的,貫穿全詩《在龜裂的土地上磕磕絆絆》:

僅被平坦的水平線包圍

山那邊是哪個城市?

在黃昏的紫色中破裂、重建和爆炸

搖搖欲墜的塔

耶路撒冷雅典亞歷山大

維也納倫敦

沒有實體。

——(艾略特的《荒原驚雷之語》)

四重奏及其他

在開始的時候,如果艾略特放棄壹點宗教表達,放棄過於強烈的布道,他可以寫得更好。於是,所有這些主題上的不足和笨拙的手法,包括他最獨特的幽默感和歷史深度,最終都可以歸結為組成四重奏。

《四重奏》的語言圖式包含了形而上的沈思、顫抖的自我、地方性知識的喪失、陳腐的意象和受約束的自由。

是的,自由,這個詞是倫敦,是整個世界,是關於人的追求和運動。

這個世界已經

在渴望中,在過去和未來

在礫石鋪成的道路上運動。

——艾略特《四重奏燒了諾頓》

廢墟、玫瑰、鐘聲、翠鳥、巖石、神靈、溪流、相冊、大海、漁夫、精靈、占蔔師、祈禱、鴿子和火焰。《四重奏》這組詩的每壹個字都是在壹條直線上表演的。它們是詩人與自己的對話。每壹個字,在四個四方的壹個角落裏,都是壹個隱喻。或者,曾經是壹個比喻。每壹個字,都伸出壹只饑餓的手掌,簌簌走向黑暗的現實。當詩歌中的這些人物開始移動時,他們的生命就變成了詩人的壹個詞、同義詞和反義詞。它們是對他寫作行為的戲仿,代表了獨立判斷的聲音。再者,思想開始自行移動,形成與人相關的隱喻和謎語。

面對符號系統,思想在整理記憶。

所以艾略特的詩激發了文字中蘊含的記憶的力量。

記憶,這是這組詩的表現對象。

在四部四重奏中,詩人仍然運用了無數的典故、隱喻、謎語等行為來組織語言,但此時它們已不再是晦澀的理由,而是壹種消除晦澀、走向清晰的嘗試。另壹方面,對於失憶的人來說,隱晦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呢?

信念,愛和希望都在等待。

不加思考地等待,因為妳還沒有準備好思考:

所以黑暗將是光明,寂靜將是舞蹈,

——艾略特的四重奏《東克爾克村》

四重奏的目標是“記憶”和對被遺忘的史前愛情的追求。

在這壹點上,和廢土壹模壹樣。

時光中回憶的永恒,不再是對鄰居的愛,而是對高於自己的事物的敬仰。正如米沃什所說,“記憶是我們的力量。它讓我們避免使用像常春藤這樣的語言,當我們在樹上或墻上找不到支撐時,常春藤就會纏繞自己。”

從這個意義上說,現代作家最重要的壹定是“古典”,而不是“古典”,更不是“古典”。這是二十世紀特有的精神現象。“許多教義就像壹面鏡子。我們通過它看到了真相,但它也讓我們與真相分離。”(紀伯倫《沙與沫》58)鑒於此,現代作家不得不更加謹慎地回答歷史上已經提出的問題。他們不再是只考慮情感問題的孩子:

人們會改變和微笑,

但是痛苦不會改變。

時間的破壞者也是時間的保護者,

比如密西西比河。

——艾略特的四重奏《幹塞爾維吉斯》

壹個沒有歷史的民族是無法從時間中拯救出來的。

因為歷史是永恒的模式。所以,

當冬天的下午天黑時,

在壹個僻靜的小教堂裏

歷史就在此時此地——英格蘭。

——艾略特的《四重奏小吉丁·史佩萊》

在四重奏的結尾,我們終於聽到了壹個安靜的聲音。

這些溫暖的話不是聖人散漫的。它只是艾略特沖破觀念束縛的產物。

因此,除了《荒原》,四重奏是艾略特的第壹首重要的詩。

要知道,這種閃耀在詩人天才頂端的更大的果實,就是他最高天空的邊界:似乎艾略特作為結局曾經極其豐富的語言礦藏,終於被這最後的絕唱耗盡了。

2016年3月

余燕郊鎮李家塢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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