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國家都忽略了這壹點,除了中國。這個說法是對的。受老子“生態智慧”價值取向的影響,中國人形成了整體統壹的世界觀,體現了有情、有義、有命。天地滿愛,萬物化。人與天地自然是相互聯系、相互依存的。天道成功靠人,人長久靠天,這就是為什麽全宇宙的普及能夠實現。
根據中國的傳統文化,老子認為自然宇宙的生命情感和人類壹樣具有誠實和光明。“誠為天道”,“天無私,地無私,日月無私。”“呂春秋無私”自然賦予了人類自身完美的道德價值,人類通過良好的道德修養可以理解自然宇宙的真諦。這個本質就是天道,就是現代人所說的自然規律,自然法則。知道了這個規律和法則,也就是如莊子所說的“原天地之美達到萬物之理”,達到了最高的精神境界,在自然宇宙中“自由漫遊”。或者像孔子說的“知天命”,達到對天地自然生命的透徹理解。
因為人類的生命是有限而短暫的,而自然宇宙的生命是無限而持久的,要使人類的生命趨於完美和偉大,就必須與宇宙的生命相聯系,從大自然中吸取智慧和力量。古聖先賢並非生而偉大,只是因為他們能“師法天地,贊美天地之修”,“明神之德,愛萬物”。傅之所以能治天下,是因為他能仰視天文,俯視地理,無所不知,明白自然宇宙必變、變與不變的規律,掌握了自己變化、適應、再適應的能力,達到了“與天地和諧,與日月和諧,與四季和諧”,所以他成了不朽的聖人。
中國傳統文化壹直強調“天人合壹”、“天人互動”、“天人合壹”。人們喜歡荷花,因為它有純潔的美德。孔子觀水,產生了“逝者如斯夫”的人生感嘆。蘇軾的竹觀有“其身與竹”的聯想。李白觀月有“又沈回,我忽思家”之念,等等。這些都是天人感應意境的體驗。
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壹的思想對詩歌和繪畫的影響尤為突出。到處都有珍惜風景、向往田園風光、崇尚自然之美的作品。由此,人們可以觀察造物主的事業,領略自然宇宙的生物氣象,得到大自然的仁慈。“與天地同生,歸於萬物”(用孟子的話來說)和“與天地同生,與日月同輝”(用屈原的話來說)使人的精神境界高超,人生的意義和價值更加完善和完美。人與自然可以和諧相處。人不是被動的,而是主動積極的。因為在“天-地-人”的整個宇宙體系中,人居環境起著重要的作用。
人和天地站在他們的腳下,與他們融為壹體;它不僅受天地自然的制約,而且具有控制、指揮和管理天地自然的能力。人可以整合天地,彌合天地自然之不足。這裏特別強調的是,中國傳統文化對自然的創造不是盲目的、功利的、強制的、破壞性的,而是“適時的”。即通過對天地自然規律的認識和把握,巧妙開發利用。荀子強調做事要“順政之性,修其自然之情,用其自然之功。”如果是,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在做什麽。《荀·田字論》李周·考·公基認為:“有時,天空充滿了空氣,材料是美麗的,工作是熟練的。如果妳把這四個結合起來,妳就可以很好。“這個‘巧’字包含了人類的智慧,或者說是早期的科技。中國人壹直強調天時、地利、人和。既要尊重客觀規律,又要重視人的積極因素。如果這樣,他們就可以“事半功倍”,“做出奇妙的努力”。
壹是從與自然和諧的理念出發,引出親近、友愛、熱愛自然的感情。人與自然和諧的理念已經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結構的重要目標。在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中,山林是文人最重要的精神家園。陶淵明對桃花源的描寫已經融進了中國人的精神譜系,成為後世文人揮之不去的夢想。無論是高官還是文人騷客,“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壹直是他們的向往。
官海沈浮,名利得失,人世榮辱,人情悲歡,都只是過眼雲煙。只有在群山的嚎叫中,疲憊的心靈才能得到慰藉;只有在鄉村的綠色中,緊張的精神才能得到放松。"白發蒼蒼的江上漁火,用來觀賞秋月的春風."因此,在範蠡成功之後,他隱居到山裏,去西湖劃船。王微是在正確的位置,但仍然經常"和嘆著老歌,哦,回去了!";蘇軾是文壇泰鬥,官至翰林,卻總想“寄余生於江海”;就連身強體猛的嶽飛也表現出了“飲黃龍”後歸田的意願。
第二,從熱愛自然到保護自然。儒家的仁是待人接物的統壹。由仁引發的社會管理原則和行為準則,是建立在保證人事和諧的基礎上,然後才是人與自然的和諧,自然內部的和諧。比如荀子的“群理”,就包含了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自然的和諧平衡。他說:“君善群。如果群體是正確的,壹切都將獲得其適當的位置,所有六種動物都將獲得其長壽。”
“荀子之治”就是善治,善治就是善治。同時,荀子主張利用自然與保護自然相結合,建立合理的生態結構。要養好動物,適時捕殺,註意保護自然資源。他說:“草木茂盛時,斧不入山,不長進。”只有保證人與自然資源相持不下,才能讓“食人者不計其數,固有盈余足以吃人”。
保護生態平衡的思想在中國傳統農業生產中尤為突出。如農業棄耕、休閑、輪作等,都是利用與耕種相結合,維護農業生態平衡的重要措施。中國在過去的五代中註意防止過度捕撈、砍伐森林和濫殺。《禮記》記載,每年春天,草木茂盛之時,官府采取“崇山川,祭無用”的政策。不伐木、不築巢、不殺童、蟲、胎、鳥,“不竭河湧、不蹲地、不燒林”等保護生態環境的措施。在中國的傳統中,植樹、修橋修路壹直受到人們的贊揚和大力提倡。歷代政治家也重視植樹造林。比如漢高祖宣帝的渤海太守龔遂勸百姓種桑,三國魏縣太守鄭渾命人種樹作籬,明初屯邊軍士朱元璋命人種桑樹100棵。在近代,孫中山大力提倡植樹。直到現在,我們仍然把孫中山逝世的3月12日定為植樹節。
第三,在天人合壹的理念下,形成了真正經濟意義上的具有超然洞察力的財富意識。在中國人眼裏,錢來自山河,萬物生於大地。大自然提供的壹切,包括山脈、河流、海洋、草原、森林、空氣、陽光等。,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整個生態環境,是寶貴的財富,是大自然送給人類的禮物。子曰:“天何言?四點鐘發生了什麽?萬物皆生。”論語陽貨。大自然默默地為人類提供了豐富的生存手段,具有奉獻者的美德。怎樣才能無止境的掠奪?至於人們通過各種手段積累的金錢,與大自然所擁有的巨大財富相比,簡直微不足道,不值得貪婪地追求,因為那樣不僅會損害人的德性,還會阻礙自然生命的完善。
所以,中國人歷來崇尚節儉,反對鋪張浪費。這種民族性格應該說是壹種基於自然財富價值取向的高級民族意識,超越了現實的物質享受,是壹種對自然的深層次的文化認同。這種意識和認同把物質財富的增長、經濟的發展、社會的發展置於人與自然持久和諧的原則之下,* * *增長,* * *豐富* * *完善,規範了人們的行為。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中國由來已久的“平等”思想,不僅僅是指人類分配的平等,更是指人與自然更深層次的平等,強調人類要適度利用自然財富,適應自然財富的增長,以實現人與自然的同步、和諧、持久增長。
第四,中國人對科學的價值判斷來自於他們對自然的價值取向。中國人認為,發展科學技術的目的在於認識人與自然宇宙的關系,把握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作用和命運,完善人的心靈,完善自然生命,實現人與自然的持久和諧。比如中國的天文學,目的是認識天道的客觀規律,使人更好地適應天道;農學在於了解地理和四季的變化規律。人們及時運用這壹規律,使萬物欣欣向榮,不僅豐富了自然生活,也為人類生活的豐富提供了可靠的物質保障。至於中醫,就是把個體的小宇宙和整體的大宇宙聯系起來,調整人體和自然的錯位,找到治愈的方法,尋求養生之道。
與此同時,中國很早就註意到了科學技術的負面影響。道家返樸歸真的思想,莊子摒棄功利意識,不為物質服務的思想,都不能簡單理解為對科技的壹種反動。它是世界上最早觀察和預見科技負面效應的理論,但它只是壹種早熟和超前的理論。但它反映了中華民族的智慧,有其合理的內核,對凈化生活、防止科技不道德有著深刻的啟示。
人類精神生活的最高追求是真善美,但在追求中又有自己的民族特色。總的來說,中華民族追求真善美,把善放在第壹位。善的意義不僅僅在於人的善,更在於自然生命的內在善,更重要的是人與自然之間深深的善意。所以,善是最廣泛的,包羅萬象的。科技發展的最高價值判斷只能是善。中國傳統文化吸收了老子“生態智慧”價值取向的精華,始終把善作為科技發展的最高價值判斷標準。體現了中華民族和全人類對自身命運和自然命運的終極關懷。
老子的"生態智慧"價值取向作為壹種以人與自然的統壹、和諧、溝通為特征的整體性思維方式,穿透了歷史的厚重帷幕,跨越了時空的局限,對西方人的思維方式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並由此引發了壹場關於自然價值觀或宇宙觀的革命,正在重新確立人與自然的新關系。
在西方文化傳統中,家的概念也是建立在自然環境的基礎上的,生態生態學壹詞最初是從希臘語詞根“Oikos”(意為家和住所)演變而來的。聖彼得堡的彼得大帝冬宮,因為地處市區,不可能像他的夏宮壹樣,到處種樹。也許只是因為他離不開樹,所以他居然把整個屋頂都做成了綠色,從遠處看,特別是從高處看,就像壹片森林。由此看來,在人類的精神殿堂裏,從來不缺少自然的位置。人類可能從壹開始就知道綠色是生命的顏色。
聖雄甘地說:“地球可以滿足人類的需求,但地球滿足不了人類的貪婪。”在追求更豐富的物質生活的過程中,從農業文明到工業文明,森林銳減,物種滅絕,沙漠蔓延,幹旱頻發,水源汙染,酸雨肆虐,臭氧層破壞,溫室效應加劇。人類歷史上從未遭受過大自然如此無情的報復。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人類對自然的每壹次勝利,都是大自然無情的報復。嚴酷的現實促使西方有識之士基於老子“生態智慧”的價值取向,將目光投向中國和中國傳統文明。
20世紀初,德國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在考察中西文化後提出了壹個著名的理論。他認為中國文化的理性主義是對世界的合理適應;西方文化的理性主義是對世界的合理屠殺。應該說,中國文化的自然價值取向適合當代環境保護和社會發展,所以是合理的;西方文化的自然價值取向,對世界的屠殺,尤其是對自然的屠殺,是真實的,因而也是不合理的。當代英國生態學家愛德華·戈德史密斯把人類對自然的功利屠殺稱為第三次世界大戰。因為這場戰爭,“大自然正在崩潰和死亡,而且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這種趨勢繼續發展下去,大自然將很快失去支撐人類生存的能力。”
當代芬蘭學者佩克·庫西從另壹個角度指出,人類已經被非理性的發展信念沖昏了頭腦。無情競爭主導的統壹市場經濟把我們扭曲成了它的大機械的齒輪,於是我們陷入了文明最寒冷的漩渦。
痛苦的反思伴隨著觀念的轉變。在西方,人與自然的關系得到了重新評價,征服自然的觀念正在被保護自然的觀念所糾正,反對人與自然的傳統正在被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意識所取代。同樣在20世紀初,以柏格森和懷特海為代表的生命哲學首次提出了自然宇宙是生命有機體的概念。20世紀20年代,艾伯特·史懷哲提出了“敬畏生命”的哲學概念,突破了“人類中心主義”的局限,賦予了地球上所有生物平等的生存地位。接著,在20世紀30年代,利奧·波爾德提出了地球倫理思想,警告人類給地球帶來的汙染和破壞。
由於這些文化成就,壹場以保護自然為重點的“生態倫理”運動逐漸在西方興起。因此,在1972年,也就是老子提出“道法自然”,人類在自然面前應該無所作為的2000多年後,致力於研究和解決“人類問題復合體”的羅馬俱樂部發表了第壹份報告《增長的極限》,提出了震驚世界的“末日模型”,猛烈抨擊了對自然的無節制需求和人與自然的對立。到1987,挪威首相布倫特蘭夫人在題為《我們共同的未來》的報告中,明確提出要把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統壹起來。
五年後,來自世界各地的100多位國家元首和政治家齊聚巴西裏約熱內盧,第壹次認真討論了可持續發展問題。“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平衡地考慮了社會、經濟和環境的協調發展,並給當代人、人類後代和地球上所有生物物種的利益壹個公平的位置。這種新趨勢表明,壹種從破壞自然回歸保護自然的新理念逐漸成為壹種知識,人類也將繼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之後進入生態文明的新階段。
正是上述背景促使人們在進入21世紀後相當強烈地意識到,人類的未來完全取決於如何學會使自己的基本功能適應偉大的自然過程,以及人類能否與自然建立起親和關系。由此,人們對老子“生態智慧”的價值取向所倡導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價值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老子的宇宙創造思想,即“有形有生”,深深影響了當代英國著名理論物理學家霍金。就宇宙起源而言,竹簡《老子》第壹篇第壹章中的“道”與霍金在闡述宇宙起源大爆炸理論時所使用的“奇點”概念有著內在的壹致性。
綜上所述,老子崇尚自然主義的“生態智慧”最能代表“天人永分”的古代傳統。這個傳統雖然和儒家壹樣,主張“天人合壹”,但不同的是,它不認為人是什麽特殊的差別,也從不主張“以獸制自然”,而是把人視為自然的壹部分,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老子“生態智慧”所倡導的這種對待自然的態度,對於保護環境、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實現生態文明的主題,無疑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和廣泛的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