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民主制度(政黨制度和選舉制度等。)充分說明了它在現代社會中的重要性,也清楚地表明,所有政黨組織都把民主選舉作為獲得執政地位的唯壹合法途徑。毫無疑問,大多數發達的現代民主制度都屬於資本主義國家,在國家制度上與我國不同,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和片面性。但是,經過幾百年的發展,資本主義民主制度已經相當完備、完善和成熟。其選舉制度和政黨制度的實踐和發展過程,壹些理論、方法和經驗,其運作模式和運作技術,為人類社會的民主政治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東西。資本主義民主本質上只是資產階級的統治遊戲,但其民主的外殼或具體形式往往並不體現階級內容,而僅僅具有工具或手段的性質。我們可以批判地吸收和借鑒古今中外壹切有價值的合理的東西,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中國的民主選舉還處於發展過程中,政黨和選舉制度還存在許多問題需要探討和完善。現代西方民主制度給了我們許多啟示和有益的借鑒。
(壹)關於政黨與民主政治的關系。政黨在選舉中的地位和作用,政黨的運作和治理方式,政黨與議會、政黨與法律的關系,政黨的合法化等。這為我們從多角度思考如何加強和改善黨對國家事務的領導,發揚黨內民主,改進黨在民主選舉中的領導方式,堅持黨在憲法和法律範圍內活動,發展和完善我國多黨合作,動員和組織廣大人民群眾積極參加選舉提供了壹些借鑒和思路。例如,西方政黨不能直接領導和管理國家事務。即使是在選舉中獲勝的政黨,其綱領和政策也必須通過國家的形式和其成員在議會中的多數地位成為整個社會的規範。政黨對國家的實際領導權是隱蔽的,其形式由法律規定。依法行政,依法治國,政府政策合法化。每壹次,對於國家各方面需要政府解決的問題,執政黨都系統地、著重地表明自己的治國方略;每壹屆政府都通過法律程序使其政綱的所有部分成為法律,最後這壹屆政府的政綱轉化為同壹屆議會的立法體系。另壹個例子是政黨合法化。國家通過代議機關的立法活動,以法律的形式規定和規範政黨的存在和活動:法律規定政黨的成立、政黨的活動範圍和方式、政黨的經費來源和使用、對違反憲法和法律的政黨的糾正和制裁。隨著我國政治制度的完善,完全有可能出臺反映我國政黨制度、體現我國生產性政黨和民主黨派地位、全面規範政黨行為的我國政黨法或政黨活動法。
(2)選舉中政黨的技術問題。西方國家政黨在選舉中的技術問題,如如何提名候選人,如何組織競選活動,各黨派議員席位分配,黨員和區議員的產生和比例等,都有很多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如如何保證提名候選人的公平公正,如何引入競爭機制搞活選舉,如何解決地域代表和界別代表的矛盾,如何合理確定各黨派、界別、各方面代表的比例等。民主選舉的運作方式和運作技術本身只是工具,其工具性決定了資產階級和工人階級政黨都可以使用。比如,俄羅斯國家杜馬代表半數由選區選舉產生,半數由整個聯盟範圍內的政黨和聯盟選舉產生,並按票數比例分配,這無疑對解決我國兩種代表制的矛盾有重要啟示。再比如,關於選舉,雖然我們很多人對選舉中引入競爭機制並不懷疑,並意識到選舉在提高代表水平和鼓勵公民政治參與方面的積極作用,但仍有很多同誌對其可行性或可操作性持懷疑態度,或認為中國文化是保守和內向的,不欣賞公開露面和咄咄逼人的個人競爭。其實只要看看身邊同為儒家文化傳統的韓國和日本的情況,就能清楚地看到這是壹種誤解。重要的不是論證是否需要競爭,而是探討如何以法律的形式規範和引導競爭行為。
(3)關於民主選舉的形式。經過幾百年的發展,資本主義民主的形式當然是相當完善的。形式是內容的外在表現,它能反作用於內容。好的內容需要好的表達,好的形式更能體現內容。在選舉制度中,形式和內容幾乎是壹體的,相互作用的。中國民主制度的社會主義性質決定了中國的選舉制度和民主制度有必要也有可能采取壹種相對完善的表現形式。從西方國家的實踐來看,沒有具體的民主形式就不可能有民主,而民主的形式(包括程序、規則和方法)非常重要。黨的十壹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大力改進和完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及其選舉制度,其中許多都是從具體形式的改革和完善上進行的。任何忽視民主制度表現形式的思想都不利於人民代表大會的建設和選舉制度的發展。在候選人提名、正式候選人準備、候選人介紹、選舉程序、差額選舉等諸多方面,還有許多具體形式需要進壹步規範和完善。
(4)市場經濟與民主政治的關系。從民主制度的發展可以看出市場經濟對民主政治發展的意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市場經濟中的平等、競爭、法制原則必然會在政治領域得到體現,市場經濟導致的經濟主體和利益、價值取向的多元化也會在政治制度中得到體現。後者反過來反作用於前者。黨在進行經濟體制改革、開放搞活、實行市場經濟的同時,還要進行政治體制改革,完善選舉制度,逐步推進民主法制建設,這是對經濟基礎和建設關系的自覺運用。由於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發展和完善是壹個長期的過程,社會主義民主所需的經濟和文化條件也是壹個漸進的發展過程,社會主義民主制度本身的自我發展和完善也需要壹個長期的漸進發展過程。依法治國是壹項長期的戰略,黨必須帶領人民進行長期不懈的努力。
(5)分析選舉過程和結果。顯然,我們對民主選舉的研究和分析是不夠的。借鑒發達國家的經驗,過去的壹些觀點需要我們從新的角度去理解。比如中國民主選舉的參與率和投票率都很高。高參與率當然說明了民眾的參政熱情和代表產生的廣泛基礎。但是,適當降低參與率也不壹定是壞事。高參與率是否掩蓋了部分選民的敷衍和不負責任現象?由於選舉制度、機制和技術尚不完善,部分選民對候選人缺乏充分、全面的了解,難免經過考慮和權衡後仍難以抉擇(這種情況在選舉制度十分完善的西方也很常見)。與其敷衍,不如棄權。這是對自己神聖權利的尊重,也是壹個國家民主選舉制度和公民成熟民主意識的體現。更重要的是,要在完善提名機制、增加選舉透明度、改革候選人介紹方式、調動選民參與選舉的積極性等方面做大量工作。又如,選舉結果應該是人民意誌最集中、最直接的反映,當然也應該是最合理、最能反映“民意”的。西方分析家壹般從選舉結果,以及由此產生的國家政策走向和趨勢來判斷選民的政治意願和價值取向。但我們總是先分析各種比例和結構(包括黨代表比例)是否合理,這顯然是我國選舉制度不完善、不合理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