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的過程中，劇場在理論上形成了兩種觀點。壹種觀點認為，戲劇的發展首先要突破形式。這種形式不是指戲劇本身的形式，而是指再現轉化為表演。比如推倒“第四堵墻”等技術。我不同意這種觀點。不是我忽略形式，因為現在必須突破原有的東西，把觀眾請回來。這就是目標。但是怎麽去突破什麽呢？從我們的慣性思維和我們的現實可能來看，外形因素是最容易突破的。但我當時覺得，觀眾不看劇的原因不是表現形式的問題，而是我們的立足點錯了。過去我們壹直想教育觀眾。教育的內容是政治和意識形態的。如果不改變這壹點，不改變戲劇的對象和目的，戲劇危機肯定過不去。現在觀眾買票看戲，也不想被教育。戲劇應該給觀眾壹些別的東西，壹些在情感上有感染力的東西。如果這個做不到，再換個形式也沒用。但正是在這裏，戲劇是最難突破的。當時最時髦的是舞臺形式的創新。
現在看來，那時候戲劇出現危機，觀眾不去劇院看戲，對戲劇漠不關心。戲劇行業應該進入這樣壹個思維:戲劇必須轉型。然而，轉型轉向何處，以及隨後的戲劇概念大討論，讓大家壹頭霧水。當時我明確提出壹個口號:消滅戲劇領域的庸俗社會學。我覺得這個口號還是有針對性的，直到現在大家都接受了這個觀點。因為這個問題至今沒有解決。另外，布萊希特傳入中國後，我們對布萊希特的誤解強化了這壹方面。
布萊希特壹推出，我們就覺得現實主義過時了。那麽妳怎麽看待現實主義，現實主義過時了嗎，等等？我不談這些問題是因為中國既不是形式的問題，也不是流派的問題，中國的問題是先回歸藝術本身。
90後的創作沒有上去。比如國家話劇院的原創劇演出很少，實際上很多，但很少有人滿意。有壹段時間，普通話是靠表演世界經典劇目來支撐的。我很贊同國語的做法，至少他們還有壹顆追求藝術的赤誠之心，所以我可以盡量去看國語演的經典劇目，能評論就評論。但對於原創劇目，當藝術制作出現異常時，就沒辦法評論了。現在炒作取代了評論。投機是商業的，不是藝術的。近年來，話劇發展了，演出活躍了，但劇本創作上不去，影響了演出的整體質量。戲劇是活躍的，這使得批評更有必要跟進。因為原創上不去，質量上不去，批評的介入顯得有些無力。如今，批評者似乎已經退位，重新投入戰鬥需要付出艱苦的努力。如果壹個人總是跟著某種趨勢走，不用自己的腦袋思考，說話就找不到自己。這也是我自己的經歷。因為不知不覺中，味覺被破壞，能力退化，而自己還不知道，這是非常可怕的。
中國戲劇的發展首先要回歸戲劇藝術本體，在此前提下，才會成為戲劇潮流中的壹股力量。雖然我不會評論，但是有機會我還是會說說中國的戲劇創作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理論研究也需要繼續。從全球範圍來看，還有很多命題值得關註，需要繼續努力。
戲劇與敘事的關系。自亞裏士多德以來，經過反復討論，這個問題已經有了定論。但當從布萊希特的敘事體系中引入中國時，很多人利用話題，強調敘事，這就產生了壹個問題:戲劇和敘事是否可以混為壹談？戲劇壹定要采取敘事的方式嗎？現在的戲劇理論在這個問題上越來越熱，但是有壹些根本性的問題需要解決。比如:敘事到底是什麽意思？戲劇是什麽意思？劇中的敘事應該在什麽層面上？是否意味著戲劇本體要回歸敘事？像這樣的問題值得研究。
實驗戲劇的問題。在戲劇的發展過程中，實驗戲劇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沒有各種實驗戲劇，戲劇就不會創新。所謂實驗劇，就是突破過去，探索新路。實驗意味著妳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如果某個東西成功了，實驗後被接受了，它就在世界戲劇中發揮作用，失敗的東西就被淘汰。所以從理論上來說，恐怕有兩種態度是忌諱的:壹種認為實驗劇是無稽之談，予以否認；另壹種是把實驗劇探索的東西作為主流，給予全面的肯定。這在理論上是片面的。理論應該對實驗戲劇持什麽態度？這是戲劇理論中的壹個大問題。
世界戲劇的未來發展。我很贊同壹個說法，未來的戲劇是融合的，就是不拘泥於壹個流派，不同流派的長處都可以吸收；也有社會劇和心理劇不是截然對立的，因為以前社會劇否定心理劇，搞心理劇的看不起社會劇。未來社會劇和心理劇要融合；還有悲劇和喜劇。以前不是悲就是喜，自從荒誕派以後，悲劇和喜劇就融合了，既沒有單純的悲劇，也沒有單純的喜劇。
理論研究問題。理論研究的壹個前提是要有問題意識。理論研究壹定要有問題意識，而不是總是在實踐之後揮舞旗幟，對實踐大喊大叫。沒有問題意識的批評就會變成炒作。
現代歌劇的問題。opera的本體是程式化和虛擬化的，所以有問題。我們如何面對現代歌劇？現代歌劇中的很多節目都不能用，但最終歌劇的本體是不存在的。因此，如何發展中國歌劇應該壹分為二。壹種是保留原有節目，制作傳統劇目。另壹種是大膽往前走，沒有節目也可以做京劇音樂劇，和現代人交流。
劇制的問題。過去要麽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學派，要麽是梅耶荷德學派，俄羅斯戲劇界早就主張兩個學派的融合。有人說布萊希特是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後來他在研究布萊希特的時候，也在晚年尋求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融合。在表演藝術中，還有另外壹種融合方式。比如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體系能否與中國的傳統戲曲表演藝術相融合？老壹代的、黃、焦菊隱，以及最近的許、等都在探索中國。都在這方面做了探索，但這種探索並不系統，也不是壹個學派，只是壹種探索。中國戲劇學院未來能否誕生為世界戲劇體系的壹個分支？這很有意義。如果能實現，壹方面需要從業者去實踐，另壹方面也需要理論家去研究。中國的傳統戲曲表演藝術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體系有什麽區別？融合點是什麽？這些問題需要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