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消費類電子產品,比如電腦、電視和手機所產生的電磁輻射都會讓他的身體產生劇烈的生理反 應。其癥狀包括皮膚的燒灼和刺痛感、惡心、頭痛、失眠和記憶喪失等。在像賽格貝克這樣的極端病例中,還會出現呼吸問題、心悸和喪失知覺的嚴重後果。 在活動狀態下的手機--比如在撥打、接聽電話或者搜尋信號等輻射水平較高的狀態下--就會對賽格貝克產生這樣的影響。壹般來說,只要電話不是在 發送或者接收信號,就不會產生足以影響他的輻射。但他並不是因為聽到電話鈴的聲音才有反應的。有壹次,他回憶說,他和朋友們在壹條帆船上,他站在前甲板 上,有壹個他不認識的人在下層甲板上打了個電話,結果就造成了他的頭痛、惡心,並失去了知覺。只要賽格貝克處於手機信號的活動範圍內(安全距離因手機的型 號及其產生的輻射水平而異),他就會有壹種“頭蓋骨已經容不下大腦”的感覺。 瑞典是世界上惟壹壹個將電磁波過敏癥認定為身體功能缺陷的國家,而賽格貝克的遭遇對於這項政策的制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瑞典的電磁波過敏癥患者 --根據政府的官方統計,約占其全國人口的3%,大約是25 萬人--能夠獲得和盲人、聾人壹樣的特權和社會福利待遇。在有必要的情況下,當地政府還會出資為被診斷為電磁波過敏癥的患者的住宅做電子“消毒”,幫助他們安裝金屬電磁屏蔽設施。 電磁場(EMF)無處不在,我們的身體始終暴露在各種電磁場中,但其中的大多數都屬於極低頻輻射(ELF,來自於家用電器、輸電線路等)和無線 電射頻(RF, 來自手機、無繩電話、通訊天線和電視信號轉播塔等)。甚至連我們的身體本身也會產生微弱的電磁場,比如由大腦和心臟活動所產生的電刺激。 電離輻射--來自於X 光、CT 斷層掃描和原子彈--會對人體造成嚴重的損傷,它們通常都會被劃歸到致癌物中。但極低頻輻射和無線電射頻屬於不會致癌的輻射,壹般認為它們對人體幾乎是完全無害的。因為非電離輻射的能量不足以破壞分子鍵,所以不會直接造成可能引發疾病的細胞損傷。但這種輻射隨處都 有。“我們每天都臵身於非電離輻射的海洋中。”美國範德比特大學醫學院的醫學教授約翰 博伊斯說,他同時也是馬裏蘭州壹家名為國際流行病研究所的生物醫學 研究公司的科學主管。 大多數科學家都認同,這個海洋是無害的。手機是安全的,像電磁波過敏癥這樣的病癥根本不會存在,他們說,因為引發這種病癥的電磁場都很弱,並不足以造成健康影響。來自手機的非電離輻射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已知的影響。事實上,非電離輻射所能造成的壹個得到普遍認同的影響就是可能會讓靠近它的組織輕 微發熱。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制定了手機電磁輻射的限定標準--稱為比吸收率,縮寫為SAR--只要低於這個限額就不會出現明顯的發熱情況。按照很多研究人 員的分析,賽格貝克及其他很多電磁波過敏癥患者所出現的癥狀,其實可能是由診斷失誤,或者是由他們的心理作用造成的。壹些專家說,像賽格貝克這樣的人可能 同時患有心理疾病,或者是壹種“反安慰劑效應”的表現,也就是說妳覺得有些東西會讓妳生病,結果妳就真的生病了。去年發表在《生物電磁學》期刊上的壹項檢 查結果指出,現在還沒有證據能表明患過敏癥的人對電磁場具有強於常人的感知力,但研究卻在同壹組人群中發現了存在反安慰劑效應的證據。 手機產業對於這項研究的態度十分明確。“通過深入細致的檢查得到的科學證據強有力地證明:無線設備不會造成公***衛生安全隱患。”CTIA-無線 聯盟負責公***事務的副主席約翰 沃斯說,該機構是代表無線通訊行業的國際組織。“而且,現在沒有任何作用原理能夠證明,符合FCC 頒布的電磁輻射標準的設 備會對人體健康造成負面影響。”包括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國際非電離輻射防護委員會、美國癌癥協會和世界衛生組織在內的眾多主要研究機構也都認同這種觀 點。(不過國際非電離輻射防護委員會認為,關於無線設備造成健康影響的評定應該隨無線技術的進壹步推廣持續進行。) 沃斯還指出,來自癌癥登記機構的統計數據--比美國國家癌癥研究所所進行的《監測、流行病學和最終結果》計劃的數據庫--也表明,從20 世紀初 至今,腦癌的發病率並沒有出現上漲。在丹麥、芬蘭、挪威和瑞典這些比美國更早開始廣泛使用手機的國家,腦癌的發病率從上世紀70 年代到本世紀10 年代初期 也都保持平穩。如果說手機有可能引發腦癌,那麽發病率就應該會出現相應的增加才對。“如果妳看過所有的生物學和實驗研究就會發現,”沃斯說,“大量的證據 都證明了壹件事,那就是手機與健康損傷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賽格貝克曾經是壹名出色的電信工程師。他在瑞典電信巨頭愛立信下屬的 Ellemtel 公司工作了20 多年,負責領導壹個工程小組設計通訊系統樣 機裏使用的高級集成電路。他工作時使用的壹直都是當時最新、最先進的電腦和通信設備,其中的很多東西都是只有愛立信公司和瑞典軍方才能得到的。但長期從事 這項工作對他造成的影響是,他的身體接受了過多的非電離輻射,它們來自電腦、熒光燈和安裝在他的窗外的無線通訊天線。 在上世紀80 年代末期,也就是他開始從事電訊研究工作10 年後,他發現到了最初的癥狀--頭暈、惡心、頭疼,還有皮膚的灼熱感和紅斑。在他的小 組的20 多名成員中,除了兩個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報告了相同的癥狀,他說,不過他是當時反應最強烈的壹個。他的電磁過敏癥持續惡化,他說,現在即使是低空飛 行的飛機上的雷達,也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影響。賽格貝克相信,是他辦公室中強烈的電磁風暴和可能是從全新的計算機中散發出來的有毒氣味的綜合作用造成了這種 情況。“但公司的醫生都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說。 阿格尼 弗雷德裏克松在Ellemtel 公司工作時負責管理賽格貝克的小組, 2006 年從愛立信公司退休,他說經常報告的癥狀是“臉部發熱的感 覺”,但所有人都將其歸因於新的電腦工作站。當賽格貝克的小組成員紛紛開始打電話請病假、其他部門的同事也開始報告類似的癥狀時,弗雷德裏克松回憶說: “我們才開始認真研究可能造成這些問題的原因。在報告癥狀最集中的小組裏,恐慌情緒很嚴重。” 公司為受影響最嚴重的員工開辟了新的工作場所,在這個全屏蔽的房間中有大約六七個人。另壹些人更換了其他的電腦工作站,還有壹些人被要求減少在 電腦屏幕前工作的時間。在這之前,從沒有人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們有什麽特別的?”弗雷德裏克松回憶起當時的疑問。後來他才知道,其他公司當時也遇到過 類似的問題,只不過這種信息都被控制在了公司內部。 賽格貝克當時是該公司設計團隊中最關鍵的成員,為了讓他留在工作崗位上,愛立信公司做了很多努力。上世紀90 年代初,公司在他家的臥室和書房周 圍都安裝了金屬屏蔽層,讓他在睡覺和工作的時候可以不暴露在輻射之中。為了讓他能出門,醫療機構還為賽格貝克提供了壹套抗電磁輻射服,這通常是那些在距離 電訊發射塔和高壓電線很近的地方工作的工程師的裝備。公司甚至還特意為他改裝了壹輛沃爾沃轎車,以便他安全地上下班。不過,到上世紀90 年代中期,手機信 號發射塔開始遍布斯德哥爾摩各地的時候,他就不再去上班、被迫退隱山林了。 1993 年,愛立信公布了壹份題為《工作場所的過敏癥》的報告,主要記述的就是在賽格貝克的實驗室中發生的情況。在前言中,Ellemtel 公 司的副總裁奧爾楊?6?1 馬特森和行政主管羅多比約翰遜寫道:“在工作環境中出現了壹個新的問題:過敏癥。在應對傳統的職業傷害時,妳都能在其成因和影響之間 建立起明確的關系。但過敏癥卻是壹個例外。上世紀80 年代末,當Ellemtel 公司出現第壹個嚴重病例時,我們完全束手無策。很快,我們就將過敏癥看成 了影響公司業務發展的嚴重威脅……我們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正在面對現代化進程所帶來的壹種懲罰。” 壹年之後,愛立信關閉了賽格貝克和他的小組工作的實驗室。1999 年,公司解雇了賽格貝克。“他已經無法完成我們雇傭他來完成的工作了。”愛立 信的壹位發言人說。賽格貝克就此事向瑞典的壹家勞動仲裁法庭提起訴訟,但最後以敗訴告終。他承認自己沒辦法證明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了這種病情。“很難獲知 它究竟是由什麽東西引起的,又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他說,“沒人能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東西讓我們生病。”而且他也不可能從醫療機構找到壹種合適的治療方 法。就是去壹趟醫院,那裏的電子設備也有可能殺死他,他說。 阿爾裏卡 阿伯格是壹位專長電磁過敏癥的醫生,從賽格貝克發病的最初階段開始就壹直對他進行跟蹤治療,如今她已經醫治過超過800 位過敏癥患者 了。她說她發現癥狀的嚴重程度是各不相同的,從最輕的失眠和頭暈,到賽格貝克所體驗到的那種很嚴重的情況。“在人體的所有細胞中,始終都有電活動在不斷進 行,因此電磁過敏癥患者的整個身體會受到影響也不足為奇。”她說。 對於那些報告有較輕癥狀的患者,阿伯格建議他們清除掉家中的所有無線電子設備,包括手機、無繩電話、無線電腦網絡設備等。但人們仍然會暴露在其 他人的無線設備的輻射中。在瑞典有數百名電磁過敏癥“難民”,她說,這些人只能靠搬家來躲避電磁場的影響,有些人還搬了不止壹次。她說有壹對患有過敏癥的 夫幹脆就住在壹輛房車裏,這樣當癥狀出現惡化的時候就能趕快轉移。“對於電磁過敏癥的診斷存在爭議,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或者壓根不關心它。”阿伯格說,“但 很多人(電磁過敏癥的患者)都感覺他們居住的地方不安全。我們不該不顧人們對電磁場的反應隨意增加更多的電磁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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