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傳統文化中最豐富、最具民族特色的藝術形式之壹,中國戲曲在世界藝術界獨樹壹幟。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中國傳統戲曲藝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許多劇種正在逐漸消失。據中國藝術研究院介紹,中國傳統戲曲的數量已經從20世紀60年代初的367部銳減到目前的267部。
近年來,說到中國傳統戲曲,總能聽到壹聲嘆息。中國是戲曲大國,壹代又壹代人從戲曲藝術中汲取營養。中國傳統戲劇的輝煌令人難忘。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中國戲曲不斷繁榮發展,豐富了民族文化的藝術寶庫。
如今,國劇風光不再,城鄉文化娛樂龍頭的地位也蕩然無存。與之相伴隨的是,中國傳統戲曲的處境越來越令人擔憂,壹些地方戲曲尤其是小劇種、稀有劇種瀕臨滅絕或已經消亡,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註。
20年間,數百部歌劇消失了。
中國民族民間文化保護工程國家中心提供的最新調查數據顯示,1982中國有文字記載和演出的劇種有394種。至今仍在舞臺上演出的劇種只有100多種,大家稍微熟悉的劇種不到50種。以戲曲資源豐富的山西省為例。新中國成立之初,本省地方劇種仍有54個,但目前只有羌、、道情、武鄉秧歌、上黨梆子、大通拐子、河曲二人臺等10多個劇種有專業劇團,其余僅存民間班社。逢年過節,當地人自己打自己玩。有些甚至民間的階級俱樂部已經消失了。青羊戲、目連戲、西塞戲、平陽古畫戲、黑仔戲等地方戲已經永遠地離開了舞臺,成為寫在紙上的史料。
今年壹直在福建、陜西、湖北等地調研中國戲曲現狀的劉文鳳是中國藝術研究院的戲曲研究專家,近日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中國戲曲流失的速度驚人,有些地區平均2-3年就消失壹個。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城市,很難聽到和看到地方戲曲表演,有的只能從廟會上看到美。在Xi安,八百裏秦川滋養的秦腔是陜西的主要劇種,如今已經很難聽到了。“刁寒杜”曾是陜西九大劇種之壹。最初流行於漢中、安康、川北、隴東壹帶。現在這裏20歲以下的年輕人都不知道當地有這樣的戲曲。在太原,也很難看到晉劇的演出。劉文鳳說,目前很多劇種只剩下壹個戲班,而這個“天下第壹戲班”的隊伍逐漸擴大,已經多年沒有從事營業性演出,有的已經10年沒有完整演出了。大歌劇依然步履蹣跚,小歌劇更是舉步維艱。“梨園戲”已經枯竭,“成戲”難以為繼,“儺戲”也很少聽到。
再過幾年或者幾十年,很多戲曲可能只會作為壹種歷史,壹種博物館裏的紙藝被人記住,而原生態的藝術形式卻很難找到。
中國戲曲的路在何方?
最近,中國媒體上關於傳統戲劇的新聞越來越多。先是新版昆曲《桃花扇1699》在北京亮相,該劇改編自300年前的壹部傳統戲劇代表作,以其動人的劇情和現代的舞臺設計引起轟動。緊接著,在其發源地——浙江,越劇迎來了百年華誕,精彩的演出在當地掀起了不小的“越劇熱”。然而,在看到傳統戲曲在部分地區復興的同時,中國戲曲界更關心的是如何發展傳統戲曲,以滿足更多現代人的審美需求。現在,我們來聽聽國劇專家是怎麽說的。
昆曲和越劇都起源於中國南方,而在中國傳統戲劇中影響最大的京劇則誕生於北方。京劇已經有200多年的歷史了。在其形成和發展的過程中,不斷吸收其他藝術門類的精華,因此在全國各地廣為流傳,被譽為“國劇”。
不可否認,“國劇”仍然面臨著觀眾匱乏,尤其是年輕觀眾不感興趣的嚴峻形勢,這也影響了年輕藝人的職業選擇,京劇人才後繼乏人的問題不可避免地出現。北京京劇院院長王玉珍女士認為,傳統戲曲要想在現代社會獲得新生,就必須學習和嘗試新的藝術技巧。她說:
“作為京劇藝術,它應該與時俱進。我們北京京劇院的人(也)在考慮如何讓古老的傳統藝術跟上當今時代的脈搏,這也是我們京劇人探索的壹個比較重要的課題。”
而中國京劇院二團團長於魁智先生認為培養年輕觀眾的問題尤為重要:
“藝術要想發展和傳播,演員團隊的接班人很重要,觀眾的接班人其實更重要。具體來說,很多35歲以下的人不懂京劇。如何宣傳、普及、推廣,讓他們不能說對京劇感興趣,至少讓他們產生壹些興趣,這是我們這壹代京劇演員應該做的。”
我們剛才在北京提到的昆曲《1699桃花扇》,可以算是傳統戲曲創新的壹個例子。《桃花扇》是清代戲劇家孔的作品,“1699”是其創作年代。《桃花扇》這部戲劇反映了在政權更叠的年代裏青年男女的悲歡離合。這樣的情節很容易打動當代觀眾。
去年,臺灣省作家白先勇先生為大學生創作了壹部“青春版”的昆曲《牡丹亭》,以昆曲柔和的旋律和情節中的愛情線索為主線,在北京上演時深受年輕人的喜愛。上個月上演了“桃花扇+1699”的更新版。這部劇在舞臺視覺和服裝設計上更加精致,舞臺設計給人耳目壹新的感覺。
該劇導演田沁鑫女士表示,傳統戲曲的創作要在傳統與現代的融合中創新,尤其是在舞臺空間的處理上。新版《桃花扇》(1699)在唱功上保持了傳統,但在視覺形象和舞臺造型上又邁出了探索的壹步。她說:
“我還是希望在舞臺視覺上有所突破,包括舞臺的空間結構上有所突破。同時,在內容上,我們更可能做的是幫助桃花扇尋找和挖掘其散佚或失傳的古唱段,並努力補充,力求做到分寸得當。”
昆曲已有600多年的歷史,被中國人稱為“百戲之祖”。中國許多傳統戲劇的形成和發展都受到了它的影響。昆曲歌詞華麗,唱腔優雅,表演性強。19世紀後,發展成為南方文人喜愛的“雅戲”,但昆曲也脫離了市民階層,逐漸衰落。2001年5月,昆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第壹批“人類口頭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在談到桃花扇(1699)所做的創新嘗試時,昆曲專家陳先生給予了充分肯定。他相信今天昆曲的創新會成為“明天的傳統”。
“我們將在壹些劇團保留昆曲。另壹方面,我們將與時俱進。我們也應該吸收我們新的現代歌劇,甚至外國歌劇中的優秀的東西。(否則,昆曲壹旦失去群眾的青睞,藝術就會高雅而無生氣。”
與昆曲的高雅傳統相反,同樣誕生於南方的越劇,壹直走的是“平民路線”。這壹點即使在今天也不例外——在昆曲更重視城市觀眾的時候,越劇更寄希望於農村觀眾。
杭州越劇院是壹個充滿活力的越劇團。上世紀末,在越劇發展壹度很低迷的時候,劇團嘗試發展“平民戲”,特別註重培養基層鄉鎮的觀眾。杭越劇院院長先生說:
“我們立法機關的立身之本就是打響‘平民戲’的牌子,堅持為觀眾演戲,讓(草根)觀眾看到滿意的劇。我們選擇的藝術道路是:面向演出市場,努力滿足不同層次觀眾的需求,尊重老觀眾的欣賞習慣,爭取新觀眾。”
壹百年前,越劇誕生於浙江的農村,後來在大都市上海得到了空前的發展。但現在,很多大城市的越劇表演很少有人關心,但農村的表演卻很受歡迎。這也引發了戲曲圈的思考:戲曲藝術的復興是否應該定位於城市?還是應該設在農村?
戲曲評論家、中國傳媒大學教授周華斌先生認為,戲曲是壹門大眾藝術,應該沒有雅俗之分,每壹種劇種都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點找到出路。他說:
“中戲是全民族的,全民族是面向全體人民的,農民有農民的需求,城市有城市的需求。今天,(傳統戲曲)面向大眾,可以根據不同觀眾的需求采取不同的做法。因為現在的文化包括戲曲是壹個多元的時代,那麽戲曲也可以向多元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