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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初二那年暑假,我病得不輕,把我父母親急壞了,也把我舅舅急壞了。
先是我父親帶著我到處求醫問藥,嗯,那時候的我,雖然說正處判逆期,病不好的時候,脾氣大,但是也只能是乖乖地跟在大人後面,爬山越溪,走東竄西;病稍微好點,那就得又是燒香拜佛了。
其中也會有好些蹊蹺怪事出現,不是事出突然,而是那個時候的農村,就是那麽壹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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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件蹊蹺怪事,出現在我第壹次病急的時候。
那天,天還沒大亮,父親早早就起來了,他的日常,每天都是睡得晚起的早,我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可是那天,父親把水缸挑滿了水,又去把自留地的瓜果蔬菜澆了水回來,剛剛放下農具,歇了會兒的功夫,就聽到了轟隆隆的雷聲,父親也不大在意了,因為他知道,正是農忙“雙搶”時節,又是缺水又是需要太陽曬的,太正常不過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壹聲炸雷,炸劈了槽門挑檐壹角,隨即掉下來了壹條大青蛇,還有大青蛇纏著的壹只死貓,正是我們家的老花貓,清晨我爸挑滿了水放下水桶的當口,它還在和我家老黃狗打鬧呢,而現在就去了另壹個世界了!老黃狗見了這場面,也只是大聲叫喚個不停,把我父親氣壞了,壹扁擔掄過去,也不知道打著沒打著,反正它是淒聲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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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爺爺奶奶跑過來,我父親好像有點木納,但還是原來的看似安然無恙的模樣,吩咐我母親:“青蛇是不能吃的,找個偏僻隱蔽的地方埋了吧!燒點水,把這貓燙了,齊了毛還能吃!”爺爺奶奶聽了這話,也不怎麽樣,奶奶只是說:“青蛇是有來頭的,好好照應!”爺爺也只是隨聲附和壹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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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還在生產隊,又快到分田地的時候,還是缺衣少食的,壹只大貓,弄好了,夠壹個大家庭美食壹頓了。就在母親燒水的間隙,又壹件蹊蹺事出現了。母親上房梁取大塊柴火的時候,見了柴火堆裏面有壹窩小蛇,旁邊還有壹個木碗,那個木碗還是原來我小時候用過的樣子。母親稍稍受了點驚嚇,又有點納悶:“這個木碗幾年都不見了,怎麽到了這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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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聽出來了,趕緊要我母親從梯子上下來,說的是由他上去處理,只見他悶聲不響地上了梯子,三下五除二,把蛇窩連同小蛇倒進壹個竽篩裏,另外也把那個木碗放在竽篩的壹邊,壹手拿竽篩,壹手扶梯子,蹭蹭就下來了。下來就去找地方處理死蛇和小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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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這個時候,也在旁邊呢,見了壹連串的蹊蹺事,不知道怎麽了,先是胸口隱隱作痛,然後呢,肚子壹陣接壹陣的絞痛,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因為昨晚上做了虧心事了,從別的村裏看了露天電影,回來的路上把家裏新嶄嶄的馬燈打破了,還沒有告訴父母親壹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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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埋了那條死青蛇回來,水才燒開了,母親連忙開始給死貓退毛,她將死貓放進小木桶裏,再用滾開的水澆進去,然後用火鉗夾著死貓翻滾著,壹會兒準備好就要給死貓退毛了。她是壹點也沒有註意到剛剛還在身邊的我,此刻卻躲到茅房去了,連喊了幾聲我的小名:“大毛!大毛!大毛!給我遞壹個小板凳過來,我的腿過壹會兒都要酸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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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父親也要急著上廁所,見我光蹲坑哼哼,催我快點,我還是看起來沒有多大點事啊!只是壹個勁地憋著,想屙吧,卻是連個屁都放不出來,肚子又痛得急冒汗,全身褂子衣服褲子都濕透了,壹樣的無濟於事,父親沒法,也沒有看出來我的問題,就跑去別人家的茅房了。等母親循著我的哼哼聲找過來,氣不過,揚起手就要打我,卻是呆在那裏不動了,火急火燎地叫喚開了:“快來呵!快來呵!大毛怕是病了,還不快把他送到赤腳醫生那裏打針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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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急急地趕緊跑過來,都忘了給我擦屁股了,抱起我夾在腋下就走了,雖然說不遠,也就是兩公裏左右的路,他幾乎是跑著,不壹會兒,就到了赤腳醫生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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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赤腳醫生先是給我搭脈,不壹會兒,他兒子過來拿著聽診器在我的雞胸壹樣的排骨那裏,這兒聽聽,那兒聽聽,隨後就說:“沒有多大事!急性痢疾,打上兩針就好了。”我壹聽說要打針,立馬就不幹了,我是最怕打針的,現在想起那時候的大針頭還有點怕呢!赤腳醫生馬上改了藥單子,弄了個小西藥包,開了三副中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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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暑假快結束了,好幾個三副中藥都吃了,西藥也吃完了,癥狀是緩解了,但是沒有斷根的跡象,這不僅僅是把父母親急壞了,把愛頭孫的爺爺奶奶也是急壞了,他們不知道從哪裏請過來的師公道士,連作了三個晚上的法事道場,長輩們才算是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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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畢竟還是沒有好徹底,但是,學習還得上,怎麽辦?為了能熬中藥喝,只有去了壹個姑姑家,她家離我們學校也近,我也就是說壹邊治病壹邊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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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爺爺奶奶在家也是心不安,還去“告仙”了,去了“告仙”的地方,遞上幾升米(米裏面定然是少不了放錢的,封了壹個大紅包),那神婆上了香,燒了紙錢,甫壹坐定,就叨叨開了:“我是妳…”講得可是神乎其神。爺爺奶奶“告仙”回來,就會跟我父母親說道說道,這不該的,那不該的,還記得前次的青蛇吧,要重新選擇地方把它葬了,要不然,大毛的病怕是難以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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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末了放學回了家,父母親專門將爺爺奶奶帶回來給我的“收嚇米”煮飯,還宰了壹只老母雞給我補身體,也絮絮叨叨了壹些爺爺奶奶去“告仙”的情形,說我不該跑那麽遠去別的村看露天電影,看把妳嚇成這個樣子,那有什麽看的,看過多少次了,又不是沒有在自己村裏面看過。我很反感父母親的話,還當即回懟:“看露天電影怎麽了?信那麽多迷信我的病就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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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舅舅來了,不知道他在哪找了壹個江湖郎中,還在專門給我開的草藥裏加了壹味藥,據說是那個江湖郎中從深山老林采回的老蜂窩,舅舅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搞到手這副草藥,反正我是不信,並且很反感,醫生都無可奈何,壹個江湖郎中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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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是幾年,斷斷續續,時好時壞,這個病把我折騰得夠嗆,也可以說,影響了我壹生。
最後,我這個病,還是耗了我好幾年功夫的,直到來了北方,學會了吃面食,吃了小米飯,養好了胃,才真叫斷了根!
齊帆齊第4期28天寫作成長營(14)篇,2319字,累計22914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