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神話傳說中,中華民族的始祖軒轅黃帝的元妃嫘祖是公認的養蠶始祖。她提倡養蠶,飼養蠶種,親自采摘桑葚和蠶絲。古代皇帝供奉她為“蠶神”。根據考古資料,中國使用絲綢的時間早於傳說中的雷祖所生活的時代。戰國時期荀子(公元前313-238)寫的《蠶賦》描述了“馬頭娘”的傳說:壹個姑娘的父親被鄰居搶了,只剩下壹匹馬。女孩的母親說,誰能拿回來,就把女兒嫁給誰。結果馬跑了,還真把他爸接回來了。母親忘記了她的諾言。馬整天哀鳴,不吃不喝。父親知道發生的事情後非常生氣。他認為馬不應該有這種妄想。壹怒之下,他殺了馬,當庭曬傷。有壹天,姑娘路過,馬皮上的姑娘飛到桑樹上,變成了壹只蠶。從此,姑娘被百姓奉為蠶神。“蠶神”的影響波及東南亞和日本,那裏供奉著“馬頭娘”。
關於絲綢的早期應用,除了神話傳說,還有更準確的信息。1958期間,新石器時代良渚文化遺址(位於浙江余杭)出土了壹批距今4700年的絲綢制品。它們是裝在籃子裏的絲線、絲帶、繩子和絲綢,被認為是蠶絲綢制品。這些文物雖已碳化,但仍能分辨出絲綢的經緯度。絲帶由16粗細絲線交織而成,寬度為5毫米,絲線投影寬度為3毫米,由三絲束加撚而成,表明當時的絲織技術已經達到壹定水平。
3000年前的商代甲骨文中就有蠶、桑、絲、帛等文字,可見桑蠶業已經在生產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河南安陽殷墟墓葬出土的銅鑼、銅鈸與甲骨文屬同壹時期,其上的菱形和回文標記清晰可辨。這些絲織品的殘留痕跡表明,商代已能織出菱形斜紋,而周朝已能織出多色提花織錦。1959年間,江蘇吳江梅艷遺址出土的黑陶上裝飾有蠶形圖案,反映了人們對蠶的熟悉。《尚書》作為儒家經典,匯集了中國古代語言、文字、文學、哲學、文化思想、神話和社會生活的重要史料,也記載了絲綢。描述地方貢品的詞語中,有蠶絲、彩絲、柞絲、黑絲、白絲、細棉、細葛等。
春秋戰國時期,農業比以前發達。男耕女織成為這壹時期重要的經濟特征,種植桑麻和從事紡織是典型的社會經濟圖景。因為當時的養蠶方法很講究,蠶絲的質量也很高,纖維細膩均勻,可以和現代媲美。至於漢代,從1972湖南長沙馬王堆西漢墓出土的織錦來看,每根紗線由四五根絲線組成,每根絲線由十四五根絲纖維組成,也就是說每根紗線實際上是由五十四根絲纖維撚成的。如此高水平的絹紡也促進了染織和刺繡的發展,使其成品更加美觀,更富表現力。
在深厚的文化積澱中,絲綢獨特的質感逐漸成為風格的象征,象征著東方美學的精神氣質。或許我們可以說,因為絲綢,中國的服飾呈現出飄逸靈動之美,因為絲綢,中國畫中的人物呈現出蠶吐絲般的線條之美。
中國與中亞、西亞各國的文化交流早在公元前兩千年左右就開始了,從青銅文化的發生發展來推斷。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正是各民族和地區之間的交流,使得服飾文化更加豐富多彩。其中,貫穿中西的絲綢之路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從公元前5世紀開始,中國的絲織品開始傳到西方,因為絲綢是如此的美麗和獨特,甚至被西方人譽為天上獨壹無二的東西。希臘人和羅馬人把中國稱為Serica和China Seris,這兩個詞都是由Serge轉變而來的。據壹本西方歷史書記載,古羅馬(公元前100-44年)的朱利葉斯·凱撒穿著中國的絲綢長袍去看戲,使得全場觀眾不是去看戲,而是爭相觀看絲綢禮服。中國絲綢很早就傳入印度。公元2世紀以後,印度法律中就有了懲治偷絲的規定。在公元前4世紀的印度古籍中,就有記載“中國的捆綁式絲綢”的說法。
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19年,漢武帝兩次派遣張騫。-114)等人去了西域。這些使者將絲綢、陶瓷等中原的大量產品帶到大宛、康居、大嶽、大夏、安息等國,沿途用絲織品作為禮品或用品。同時,這些國家還向中國贈送或出口當地的毛織品和香料。由此形成了壹條以絲綢為主的貿易之路。從漢代到唐代,這條路上駝鈴響,商隊不斷來來往往,“絲綢之路”繁盛壹時。
早在羅馬帝國時期,中國制造的絲綢就通過波斯大量進入羅馬市場,造成了羅馬帝國的巨大過剩。公元3世紀,羅馬帝國的絲綢價格壹度漲到和同等重量的黃金壹樣貴。甚至奧雷連諾皇帝本人也不再穿絲綢衣服,他的妻子也不準穿。到了4世紀,由於經濟狀況的改善,穿絲綢衣服的時尚在新首都君士坦丁堡再次流行起來,並逐漸傳播到下層社會。
拜占庭皇帝查士丁尼統治時期,養蠶技術被引入拜占庭地區。到了6世紀中葉,絲綢業起源於中國,從原料生產到紡織成品的全過程終於在東羅馬帝國的統治區域生根發芽。
絲綢之路,俗稱絲綢之路,起於漢唐都城長安,止於波羅的海。絲綢之路在向西北延伸的同時,也通往日本。107年,當時的日本國王派遣了壹支160人的代表團來華,以刺繡、縫紉、織錦等工藝為主。回國後,代表團向國王報告了他們在中國的所見所聞,並贈送了他們帶回的絲綢和織錦制品。壹百多年後,日本工匠多次被派往中國學習技藝。而大量從中國前往日本的織工也為日本古代絲織業的發展做出了貢獻。公元457年繼承皇位的雄鹿皇帝,狂熱地提倡織布和刺繡技術,為了實現他把日本變成壹個穿衣服的國家的理想,曾經命令他的皇後和女仆養蠶。在他的遺言中,他說,“然而,執政黨和反對黨的衣服並不華麗,而且...他們只是怨恨。”。在7、8世紀,日本天皇的龍禦衣(皇家禮服)在紅綢上繡有太陽、月亮、星星、山、龍、雉、火等十二個紋章符號,與中國皇帝的龍袍十分相似。
在日本出版的《文化服飾講座》壹書中,日本明日香時期(552-645)、奈良時期(673-794)、平安時期(794-1192)的服飾被稱為隋唐時期的仿品。這壹階段的日本服裝風格深受唐裝的影響。日式“職業紋”,主要以中國唐代圖案為基礎,包括雲鶴、滄浪、龜甲、鳳凰、麒麟等。平安時代的官僚使用的。日本在派遣唐使節來華時,還帶來了國產的銀、絲、棉、布等與日本人進行貿易,這無疑促進了中日兩國的服裝交流。
說到絲綢之路,就不能忽略海上絲綢之路。所謂海上絲綢之路,主要是中國與東南亞沿海國家、島國乃至非洲之間的海上貿易路線。在我國東漢以前就開始出現,在元明時期達到頂峰。當時羅馬帝國向東漢朝廷贈送象牙、犀牛角、玳瑁。波斯(今伊朗)、天竺(古印度)、獅國(今斯裏蘭卡)、府南(今柬埔寨、越南南部)等國接受了中國的絲、絹、絹、錦,也向中國輸入了珍珠、玉羽、犀牛角、織錦等。唐宋元明以後,海上絲綢之路進入鼎盛時期。其中南京、蘇州、杭州等地生產的錦緞、絲綢及各類絲綢、斜紋、錦緞等遠銷朝鮮、日本、菲律賓、印度、伊朗、伊拉克、也門、沙特、埃及、摩洛哥、索馬裏、坦桑尼亞等地。從16世紀下半葉開始,西班牙人占領菲律賓後,通過占領區大量購買中國絲綢,然後再轉口到美國,從而開辟了從馬尼拉到美國幾個港口的航線,以販運中國絲綢聞名。
橫跨歐亞大陸的絲綢之路、海上絲綢之路,以及貫穿中國西南、連接周邊國家的南方絲綢之路,使光潔柔軟的絲綢源源不斷地銷往中亞、西亞、南亞和歐洲各國,中國的養蠶、繅絲、織錦技術也傳到了海外。這對中國服裝在世界範圍內的影響力起到了歷史性的作用。同時,通過絲綢之路,其他國家的服飾、工藝、風格也對中國的服飾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中國與中亞、西亞長期保持著大規模的經濟交流和人員流動,使得服飾的圖案和題材明顯帶有文化雜交的痕跡。在內蒙古諾音烏拉發現的漢代織物上,有帶翅膀的猛獸,明顯受到西亞“翼獸”的影響。在新疆民豐東漢墓出土的藍印花布上,不僅有深目高鼻的半裸菩薩,還有代表中原漢族傳統的龍紋,中間還清晰地留下了獅子的後腿和尾巴。正是通過絲綢之路,中原人了解了這種野獸。此外,新疆尼雅遺址出土的東漢絲織品和毛織品,既有西域的植物圖案和葡萄紋,也有希臘神話中的馬頭“坎托”,還有中原的武士形象。可以說,面料記錄了服飾文化的交流。
金銀花圖案最早流行於希臘和羅馬,由佛教傳入中國後,開始流行於中國工藝圖案中。金銀花圖案通過對稱、平衡、動靜結合的方式組合成各種圖案,如波浪、圓環、方形、菱形、心形、龜背圖案等。,或改成鴿子、孔雀等鳥類棲息的枝纏藤本,或與荷花組合成自由式圖案。“通”、“朱利安”、“鳥”、“獅”組合的織錦,既直接采用了波斯薩珊王朝的圖案,又保留了以漢字為裝飾題材的傳統技法。
文化交流在服飾風格上的體現在盛唐時期最為突出。來自西亞、東歐和中國西北的商人將歌舞、樂器、雜技等生活方式帶進了絲綢之路沿線的中原地區。在有關唐玄宗(765438年+02-755年)和楊貴妃(765438年+09-756年)的傳說中,經常提到五彩斑斕的羽毛,其中舞者的舞蹈服裝“羽毛”吸收了天竺(古印度)的特點,並與中國傳統舞蹈服裝融為壹體。還有壹些純粹的異國舞蹈,如西域的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幹)的“胡騰舞”和郭康(今薩馬爾汗北)的“胡璇舞”。最初是西域地方制服,受歌舞流行的影響,在唐代(618-907)被吸收到人們的舞蹈服飾和日常服裝中。
隋唐時期,女性接受了西北民族的“權勢”,即從頭到腳裹著大絲巾。“力”本來是為了防沙塵暴,但傳入中原後,就變成了壹種新奇的服飾。唐初,女子頭戴帽檐下有壹圈掛紗的簾帽,身著傳統上下裙,腳踏錦鞋。壹百多年後,婦女采用全套胡服,通常戴繡花尖帽,窄袖緊翻領,圓領絲裙和開邊襠褲,高皮靴,腰間系緊腰帶。這套中,帽子、翻領、腰帶等。都有鮮明的異國風情。中唐時期,女性流行“髻堆臉”。其中“發髻堆”來自西亞,即頭發堆在頭頂的發髻,臉上塗赭紅色粉妝的時尚來自吐蕃(今西藏)。
絲織的出現和完善帶來了刺繡的誕生。作為壹種地域廣闊的手工藝,不同地區、不同民族都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刺繡技藝。春秋戰國時期,刺繡技藝逐漸成熟,這壹點可以從近百年來大量出土的文物中得到印證。這壹時期出現了龍、鳳、虎等誇張變形的動物圖案,有的偶用花草或幾何圖形,虎躍過龍,龍鳳舞,刻畫精美,既有面部表情,又有布局結構,穿插得當,色彩豐富,對比和諧,畫面極富節奏感。
進入秦漢以後,刺繡技術已經相當發達。特別值得壹提的是,臨淄,祁縣(今山東臨淄)為漢皇室設置三件官服,織工數千人,每年耗資數千萬。不僅皇帝家“繡以木衣,犬馬飾以呢子”,就連壹般的富人也穿“五色繡衣”,家用電器也用刺繡。南北朝時期,中國開始進入“象教漸增”的時代(佛教因造像眾多也稱“象教”),繡佛像之風在唐代達到頂峰。如今,在英國和日本的博物館裏都能看到這種巨型繡佛系統。其精湛的刺繡方法和華麗的色彩成為中國古代刺繡藝術的特殊成就之壹。唐朝刺繡的另壹個成就是在刺繡技術上推陳出新,發明了“平針繡”,這是壹種流傳至今的刺繡技術。由於針法多變,繡工可以自由發揮,從而在刺繡發展史上帶來了壹個嶄新的時代。
宋代是中國刺繡達到頂峰的時期,刺繡的數量和質量都是前所未有的,特別是在創造裝飾性刺繡藝術方面,唐宋時期的刺繡呈現出精致化的趨勢,這主要是由其所處的社會環境決定的。在男耕女織的封建社會,所有女人都要學“針線活”,刺繡是壹項基本技能。正因為如此,刺繡不僅是勞動婦女的“工作”,也是許多休閑階層女性放松身心、培養性欲、從事精神創造活動的主要手段。刺繡的功能也明確分為日常使用和觀賞使用。許多文人也積極參與刺繡創作,形成了畫家出力,藝人繡制,畫繡結合,精品倍增的局面。
明代民間手工業的興起,使刺繡技術和生產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出現了以刺繡技藝著稱的家庭和個人。刺繡的需求和用途特別廣泛,壹般實用的刺繡質量普遍提高,用料更好,洗練技術嫻熟。明朝和清朝後期成為中國歷史上刺繡最流行的時期。在清朝的200多年間,壹些地方刺繡流派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如蘇繡、粵繡、蜀繡、湘繡、京繡和魯繡。同時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刺繡表現出東西方文化交融的時代特征。
如今,雖然時代的時尚在不斷演變,機械化生產取代了傳統的手工業,但刺繡技藝作為傳統文化遺產卻得到了很好的傳承。中國不僅有許多著名的地方刺繡,而且壹些少數民族,如維吾爾族,彜族,傣族,布依族,哈薩克族,瑤族,苗族,土家族,景頗族,侗族,白族,壯族,蒙古族和藏族,也有他們精彩的民族刺繡。刺繡技術不僅應用於服裝和家居用品,還融入了中國書畫的審美元素,以獨特的藝術形象生動地展示了中國文化的特色。
宋代最常見的服飾是“貝子”。後背的款式以直領和雙翻領為主。兩個翻領是離異的,沒有縫線或按扣,袖子可寬可窄。衣服的長度,有些到膝蓋,有些到膝蓋,有些到小腿,有些到腳踝;衣服兩邊開叉,或者從裙子下擺到腰部,或者壹直到腋下,也有幹脆不開叉的款式。
同時,貝子不分貴賤,男女老少都愛,這是壹件很奇怪的事情。在宋代,婦女穿回衣服,包括皇家皇後和公主,以及宮女。有普通家庭的婦女,有教學作坊和街頭的歌舞伎,還有背著孩子是宋代婦女的官服。在這幅名為《瑤臺月上漫步》的畫作中,背甲女子恬靜優雅,河南蔚縣白沙宋墓出土壁畫上的女藝妓也是背甲,山西晉祠泥塑中也有背甲侍女。
在宋代,從皇帝、官員、學者、商人、儀威的男子都穿背頭,但不是正裝,多是在家休息時穿。直腰款式,有寬有窄有長有短,真的很休閑。在壹幅據說是宋徽宗·趙霽的自畫像中,壹個國家的國王也穿著深色布背。在中國佛教藝術寶庫敦煌的宋代壁畫中,有壹個佛教故事中的著名人物。唐朝的畫裏,他還穿著唐朝的t恤,宋朝的時候,他還穿著背帶衫。
雖然後面的衣服不分性別和地位,但主要集中在中上層,重體力勞動者還是穿短褲。壹個時代,中上層人士的服飾往往更能體現這個時代的文化精神和審美觀念。貝子的廣泛佩戴與宋代文化密切相關。從造型上看,這種衣服的廓形是直的,將人體包裹成圓柱體,沒有曲線,與唐裝的裸領、寬裙、輕紗蓋、大袖有明顯區別。相比較而言,唐人的服飾更為顯眼,而宋人的服飾則含蓄內斂,有禁欲傾向。這種心理取向與宋代重要思潮中對嚴格秩序的強調有關,體現了君臣、父子、夫婦的絕對關系。
到了宋代,中國的古典美學精神發展到了極致,建築上白墻黑瓦,陶瓷上單色釉,繪畫上寫意,甚至賞花上的梅、蘭、竹、菊,都被用來說明人的崇高品格。背面的風格簡潔優雅,真的是簡約勝於復雜的傑作。而且當時的人只要穿得幹凈就行了,並沒有刻意追求新奇,避免與眾不同。從貝子獨特的服飾風格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哲學和美學對宋代人們日常生活的影響,還可以欣賞到宋代簡單物件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