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洪金寶和徐浩峰交談,了解了許多江湖上的事情!
七小幸福的掌門人洪金寶,早在1980年代就是港功夫電影的“老大哥”。他演過100多部電影,導演過30多部電影。執導完《黃飛鴻的西域英雄》後,洪金寶放下了他的導盲管。近2 0年後,他只以演員或武術教練的身份行走在電影圈。年過六旬的他,依然出演了很多經典動作戲。
在功夫片和武俠片領域,近十年的人才和作品並不多。早年以寫武俠小說和武林八卦出名的徐浩峰,憑借《仇人蹤跡》壹炮而紅,只在武俠&上待了四五年;在這種類型的功夫片圈子裏,已經有了壹種獨特的氛圍。除了新鮮的動作設計,徐浩峰還將許多復雜的武術和傳統中國知識融入到電影中,並獲得了許多鐵桿粉絲。
在南都記者和兩人對話的壹開始,我就感受到了壹種俠義的攻擊。
PART1詠春電影
洪金寶早年拍過詠春拳,把自己的“絕活”留給了徐浩峰。
說到詠春,大多數人馬上想到的是葉問系列和王家衛的《壹代宗師》。事實上,早在1970年代,洪金寶就曾拍過幾部關於詠春的電影,如《不客氣》、《贊》和《金錢的變化》,後來還主演了電視劇《詠春》。不過,當時他愛上的是比葉問早幾十年的詠春拳大師梁贊。至於徐浩峰與詠春拳的結緣,是因為《師父》才拍了自己的詠春拳電影《師父》,靈感來源於葉問弟子在港踢館。詠春是壹脈相承的,多少功夫片導演都參與其中。
《南方都市報》:洪金寶先生早年執導過幾部關於詠春的電影和電視劇。妳為什麽喜歡詠春?
洪金寶: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拍攝了某個舞臺,突然(想)找到壹個新的靈感。我正好有個練詠春的朋友,是葉問的徒弟。他給我講了壹些關於詠春的哲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試著寫了這麽壹部劇——毫不留情如何學會詠春,如何走遍江湖,如何去找高手比試,比試,學習。
杜南:我記得妳專門學過壹段時間詠春。
洪金寶:是的,因為我不想只做導演。如果我不知道怎麽教(演員表演),那就很難設計鏡頭。“橋對橋”和“建橋不建橋”是什麽意思?我必須先理解它,然後才能設計動作。
杜南:徐浩峰導演重拍《師父》有很多挑戰,所以不會出現重復。
徐浩峰:我在拍詠春的時候利用了老大哥(洪金寶)。(笑)洪先生拿了,我就不拿了。在《贊先生與尋找》中,洪先生拍下了用八把菜刀的姑娘,她壹出場就死了。所以這相當於八剁刀(詠春功夫的這門)沒有展開。乍壹看,唉,我這裏還是有余地的,所以《師父》從頭到尾全是八刀,避開了拳腳功夫。
杜南:葉問更受歡迎。洪先生為什麽選擇射殺梁贊?
洪金寶:梁贊比葉問還老。有很多老太太。拍完《鐵拳出擊》後,我想拍《尋找華乾和黃飛鴻》。江湖上有傳言說,華乾和黃飛鴻曾經在醬缸裏比試過。最後,黃飛鴻被華乾踢進了醬油缸,黃飛鴻郁郁寡歡。不過,後來我覺得我拍不出來。黃飛鴻是香港人心目中的壹代宗師。妳怎麽能說黃飛鴻被打敗了呢?然後我就停演了。
杜南:在妳看來,在真正的武林中,葉問在詠春拳中到底是什麽地位?
洪金寶:事實上,我也沒見過葉問。妳讓他成為英雄,他就是英雄。觀眾只要緊跟這個角色,把劇看好是很重要的。
徐浩峰:詠春之所以能傳遍世界,尤其是歐洲,是因為詠春用它的原理吸收了歐洲原有的空手道體系,很多空手道教練都成了詠春教練。所以葉問在武俠史上的地位應該是建立在現代語言和日常生活中可以理解的道理上,改變了傳統武俠的方式,從而征服了歐洲人。
高光
爺爺,導演呢?
已經是“爺爺奶奶”的洪金寶大師,會在這種類型的語文上有什麽創新嗎?《我爺爺特工》給出了不壹樣的答案。這部電影從頭到尾並不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動作場面,而是用了大量的筆墨來描述壹個退休特工略顯孤獨的生活。當然,在這部劇的大結局附近,洪金寶展示了他在動作設計上的精神。除了觀眾常用的武術套路,他還進行了現代武術的經典表演。可悲的是,洪金寶很少表現出他對電影角色的“厭倦”。當他在60多歲時打敗最後壹個敵人時,他幾乎筋疲力盡。對於壹個成名幾十年的功夫巨星來說,這個形象還是挺自省的。
第二部分講述李小龍
外國人不會拍死亡遊戲,但洪金寶做到了!
沒有李小龍,就沒有歐美幾十年的功夫熱。在李小龍的巔峰時期,洪金寶剛剛進入電影業。《龍爭虎鬥》開始時,洪金寶和李小龍有過壹次對練。當時在片場,李小龍叫洪金寶的外號“三毛”,什麽都不帶他聊功夫和動作設計。後來,李小龍在死亡遊戲結束前突然去世。仍然是“三毛”,幫助完成了李小龍的遺誌。
近40年後,徐浩峰用師父向少年時代的偶像李小龍致敬——廖凡之所以被用作主角,是因為“他在《半海半焰》裏看起來像處於絕望狀態的李小龍”,而在結尾,師父PK長巷的天津衛武林高手,則是“在死神的遊戲裏把奧義沙打平”
年輕時的夥伴,年輕時的偶像,李小龍是如何影響洪金寶和徐浩峰的心靈的?
杜南:導演徐浩峰曾說過,他選擇廖凡作為《大師》中的主角,是因為廖凡覺得自己很像《龍爭虎鬥》中的“精神病”李小龍。洪先生還與李小龍合作了《龍爭虎鬥》。妳還記得他當時的狀態嗎?
洪金寶:我當時沒有註意到他的狀態,因為我在泰國拍戲,他說他很辛苦,我就回來給他拍了兩天這個鏡頭。交往的第壹天,在他家,他說我要拍的戲是什麽樣的,我們就這麽走了,“好的,我知道了,明天見”。第二天在片場,我們拍得相當快。所以,從那以後我們成了好朋友。我回香港的時候,他每天下午都來探班,也沒覺得他有什麽不對,因為我們對他的情況了解的不是那麽深。他長相普通,穿著唐裝。“餵,三毛!”叫我過來聊聊功夫。我們總是壹起研究這些。
杜南:許導演,妳和李小龍有什麽不同?
徐浩峰:其實我們早些年看過壹本李小龍的盜版書,《李小龍的進攻》。然後,在北京動物園有壹個報攤,賣帶插圖的香港電影,上面有李小龍的照片。這些都讓北京街頭的男生很興奮。因為我們這壹代沒趕上北京流氓劉老六的時代,當然街上還是有些事的。我們有過很短的“野獸時期”,李小龍是我們“野獸時期”的偶像之壹。事實上,我們用照片崇拜他。說到這裏,我自己也有個問題想問洪先生。為李小龍完成死亡遊戲的任務是怎麽落到妳身上的?
洪金寶:那時候李小龍只拍完了他在死亡之塔的那部分,還有壹點文藝戲。公司讓我做武打導演,外國導演來補片。外國人拍戲和我們不壹樣。他們的攝像機不動。我們在前面玩,壹段之後喊“C U T”,然後切換到另壹個場景。我跟導演說掌摑那場戲不是這樣,每壹段都要換不同的座位。美國導演說:“不需要,我們能做到。”拍完之後,他們回美國剪片,公司說:“洪金寶,我們要重拍所有這些場景。”。然後呢?因為我拍了壹部電影《飛龍過江》,裏面我演了壹個李小龍的影迷,模仿他的動作。他們覺得我做的還行,我就想辦法找body double模仿李小龍,完成這部戲。特寫把他的老片子拿出來剪輯配音,就這樣又完成了他的全劇。
杜南:死亡之塔的劇本是如何設計的?
洪金寶:他自己拿的。我都不知道,因為那時候我不在香港。因為我在《死亡塔》裏演了壹個角色,李小龍提前壹年告訴我“我在這部戲裏給妳留了壹個角色”。我說“哦”。他說完就沒人聯系我了。我們得吃飯。當然,我們得先接別人的戲。他知道我在韓國拍戲,很生氣,說我在忽悠他。拍《龍爭虎鬥》的時候,化妝的時候大家都在說。他說:“我真的很生氣,很討厭妳!”我說:“妳告訴我什麽時候開槍了嗎?妳不要開槍。妳給我糧票了嗎?我要掙錢吃飯嗎?”之後大家都會很開心。
第三部分,武俠電影的傳統
那壹年,洪金寶被胡金銓“愚弄”了。
徐浩峰曾在書中寫道,香港武俠電影有兩個傳統,壹個是武俠導演制,壹個是武俠導演制。張徹屬於前者,他只關心文戲,劉家良全權負責武俠;胡金銓屬於後者。武術指導提供武術建議和知識,導演完成實際拍攝和設計。徐浩峰和洪金寶都是實踐者。他們認為自己屬於什麽樣的導演?
:許導演在之前的壹篇文章中提到,香港的武打片有兩個傳統。壹個是武術指導體系,壹個是武術指導體系。徐導覺得妳和哪個更親近?
徐浩峰:其實我和洪老師都是(武術指導制)的成員。我們自己做武術指導,決定電影中的鏡頭。因為,如果妳電影中占這麽大比例的鏡頭是別人設計的,那就說明妳只是這部電影的壹半導演。
杜南:洪曾與導演合作過《迎春閣風波》和《烈士圖》。他自己也不懂功夫。能說說當時合作的感受嗎?
洪金寶:他不會功夫?他什麽都知道。我們拍戲,拍完戲他請妳吃飯,然後回家跟他聊拍戲的事。聊完天已經淩晨四五點了,馬上洗了個澡睡了壹個小時,然後開始工作。
我在拍烈士照片的時候是個反派。有壹場戲,我想從海邊的懸崖上跳下去。懸崖高25米。我壹看,說:“胡叔叔,不行。我害怕。叫體雙。”他也同意讓身體雙跳。拍完之後,他對我說:“三毛,妳能不能自己再跳壹個?”除了跳,我別無選擇。後來看了這部電影,讓我很生氣。原來他不是在拍我,而是在拍我跳的時候我的影子!他喜歡我做任何事情。我和他在壹起,心情只有“我是學徒”。他在拍戲,連電車軌道都是我的。包括我作為日本人的角色,還有我的建議,他也答應了。
杜南:我個人認為,這些年來,真正懂功夫的導演越來越少了。妳怎麽看待這種趨勢?
徐浩峰:我對此沒有發言權。畢竟大陸這20年都沒有武俠片了(笑)。
洪金寶:像胡導演,他也不是武術家,但是他可以告訴妳怎麽走,怎麽拿刀。他有壹個創造性的理想。比如我欣賞的壹部劇叫《雙啟鎮的騎士》(註:何平導演),感覺很像壹部很現代的武俠片。
第四部分關於新人的培養
武俠明星太少?洪先生和許主任說:妳太心急了!
繼《臥虎藏龍》之後,新世紀的功夫片和武俠片的代表作並不多。在李連傑之後,很少有武打明星誕生。這部中國特有的類型片從現在開始真的很難有所成就嗎?在徐浩峰看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功夫熱可能不復存在,但“武俠片變得更像導演的個人作品,優勝劣汰也是好事”。
杜南:洪導演的《七小福》代表了香港武俠電影的黃金時代。近十年來,武術演員的培養越來越難。想進入這個行業的兩個新人還有機會嗎?
洪金寶:香港比較困難,但內地還是有希望的。現在香港沒有練武的孩子了。現在沒人敢拍動作片,沒人願意拿這麽壹筆錢去贏新人,孩子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然後去唱歌,或者希望自己突然紅起來...內地還是會有很多武術家,如果有人出面推廣動作片還是會有很多機會的。
徐浩峰:雖然我拍過三部電影,但是除了余是真武打之外,其他演員都不是格鬥家,所以對於如何培養壹個不會武術的人,我積累了壹些經驗。但是對於壹個武術指導來說,我真的很期待。
洪金寶:我們以前在香港拍戲,找成龍或我來配壹個新人,就像“聖人男孩”。我是導演,我是配角,把袁彪推出去做新人,很成功。
杜南:近年來,武打演員的新面孔很少,這有點過時了。
洪金寶:妳去算算,成龍、洪金寶、袁彪,有多少明星後來居上?(杜南:李連傑、甄子丹、趙文卓、吳京、張晉...)張晉是最新的。
過了很久才出來壹個。李連傑拍完少林寺後,停了多久?他在起床前回港拍攝黃飛鴻。吳京出櫃多少年了,現在他站出來了。都30年了,更何況中國電影剛剛輝煌了十年。所以,我說還有很大的空間。
徐浩峰:過去,當成龍和洪先生很火的時候,很多人都跟風拍功夫片。現在的武俠片更多的是導演的個人作品,讓別人不太會跟風,跟不上。因為妳以前跟風賺錢,現在跟風往往賺不到錢,所以優勝劣汰可能是好事。
杜南:如果說給兩位數數字印象最深的三部武俠片,是哪三部?
洪金寶:大師(笑),這是真的。還有葉問2,還有劉家良大師的魯阿才和黃飛鴻,應該加上雙啟鎮的騎士,壹共四個。不要問我為什麽沒有李小龍的電影,因為李小龍不是人,他是神。他帶來了整個民族對香港的信心,從電影的角度來說,這是壹種非常不同的風格。
徐浩峰:在洪老師的《夏日幸運星》裏,他拿著網球拍打浪人叉,還有另壹個老外的拳鬥,也很有意思。那是我第壹次覺得在壹部武俠片裏,兩個人可以用那種方式交流。從大陸方面來說,完全更新了之前的武俠概念。還有劉家良大師的《什麽是壞頭》裏敬酒時兩個人互相打鬥,李小龍的《死亡遊戲》裏的《奧義書》,這些都極大地刺激了我們青春裏的我們。
希望能幫到妳,請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