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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園林植物的配置有什麽特點?

1.中國人對自然的有情觀

中國人抱著“天人合壹”的思想,對自然情有獨鐘。“山之光,水之聲,月之色,花之香,真足以攝召魂夢,顛倒情思”。

中國古典園林對植物的利用是自然有情觀的壹種體現。它在壹開始就非常重視花木的栽植。“園,所以種樹木也”。植物不僅有幼壯蒼老之體態差異,而且有春夏秋冬的季節變化,植物之間更是姹紫嫣紅,鬥奇爭艷,目不暇接,若循其生長特性將之合理搭配,則更是美者益顯,詩情畫意。

植物之於建築,猶如服裝之於人體。沒有植物映帶的建築便缺乏含蓄、生動的韻味,況且“藝花可以邀蝶,壘石可以邀雲,栽花可以邀風,種蕉可以邀雨,植柳可以邀蟬”。植物將自然界的魚蟲雲光納入園林之中,園林由之豐富多彩。

《論語子罕》:“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雕也”,以松柏比喻君子堅貞的品德,植物變成了人格的象征。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愛菊,周敦頤“出汙泥而不染”之愛蓮,林和靖“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之愛梅,這種寓情於物的手法在我國根深葉茂,源遠流長。

在中國人眼中,植物是感情和吉祥的化身。他們稱牡丹為“花王”,芍藥為“花相”,月季為“花後”。櫸樹諧音中舉,紫薇意味高官。梅、蘭、竹、菊被視為花中“四君子”,松、竹、梅合稱“歲寒三友”。玉蘭、海棠、牡丹、桂花齊栽,象征“玉堂富貴”。並認為中門種槐,便能三世昌盛,還有石榴意味多子多孫,紫荊象征和睦,萱草代表忘憂之意等。

宋代張景修的十二客之說,將牡丹視為貴客,梅為清客,菊為壽客,瑞香為佳客,丁香為素客,蘭為幽客,蓮為凈客,桂為仙客,茉莉為遠客,薔薇為野客,芍藥為近客,荼為雅客。曹瑞伯的十友之說,將荼視為韻友,茉莉為雅友,瑞香為殊友,荷花為凈友,巖桂為仙友,海棠為名友,菊花為佳友,芍藥為艷友,梅花為清友,梔子為禪友。發展到姚寬《西溪叢語》中所列的花卉三十客,以至程綮《三柳軒雜識》中的花卉五十客,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花木因人的偏好、理解而為“客”、“友”,甚至可為人妻(林逋的梅妻鶴子)。

由於古人常將植物的個性與人聯系在壹起,植物自然就有貴賤之分。有些植物因為具有特殊的形態和性質而受到人們的喜愛,而且這種傳統習慣影響著整個國民的審美趣味。

歷代文人多有對這些植物的描述。蘭花,因孔子“且夫芝蘭生於深林,非以無人而不芳”而受到人們的普遍喜愛,我們常將輕視名利遁跡深山的學者稱為“空谷幽蘭”。張潮因柳之柔和而將其比作淑女,並以為柳樹是宇宙中感人最深的四種物件之壹,許多詩人畫家都因竹“未出土時先有節,於淩霄處仍虛心”而對其滿含深情。由於這些植物具有生動的生物特征和深刻的文化內涵,在中國園林中廣為人們所采用。

2.風水說與植物

風水說的核心內容是強調整體環境模式。中國古人對周圍環境的重視遠遠重於房子本身。融中西文化於壹身的林語堂曾對這點作了論述,“因為人人知道擇居之道,要點不在所見的內部什麽樣子,而在從這所屋子望出去的外景是什麽樣子,所著眼者實在在屋子的地位和四周的景物……所以中國人對於房屋和花園的見解都以屋子本身不過是整個環境中的極小部分”。

風水說的環境吉兇觀認為建築周圍山上林木茂盛為吉,並常通過在建築環境中植“風水樹”或“風水林”來聚氣。

清代林牧在《陽宅會心集》卷上種樹說中曰“村鄉之有樹木,猶人之有衣服,稀薄則祛寒,過厚則苦熱,此中道理,陰陽務要沖和”。又曰:“如四應山環局窄,陽氣不舒,不可有樹以助其陰,即或堂局寬平而局外有低山護衛者,亦不可種樹,惟於背後左右之處有疏曠者則密植以障其空,若上手不是障空,不必種樹以閉天門”。在此觀念的影響下,理想的建築外部環境常呈現壹種既封閉(四周為山屏)又開敞(樹的種植疏密有致)的園林化空間。山林寺廟更是如此。

風水理論最反對伐樹,“鄉中有多年之喬木,與鄉運有關,不可擅伐,……或有高密之樹,當位之不吉而應伐者,……於隨年歲宮交承之際,漸減去之,不可壹旦伐清。蓋樹之位吉者,伐則除吉,位兇者,動亦招兇”。

風水賦予樹木如此神聖的地位,以樹來象征人的命運的吉兇,這不能單純認為是迷信,其實是先人對生物鏈中環環相扣,壹環影響壹環的初步感性認識,從而使自然環境得以保護。

風水說認為樹木種植的總原則是為了舒適,借此可保證建築環境的清潔和寧靜。但有許多規定,如不可在大門前種大樹,因為大樹在門前不但阻擋陽光,阻擾陽氣生機入內,同時也不易驅出屋內的陰氣。在實際生活中,門前種大樹不僅出入不便,而且易招雷擊。

風水說對樹種的選擇也有講究。風水認為“東種桃柳,西種梔榆,南種梅棗,北種柰杏”,又曰“中門有槐,富貴三世,宅後有槐百鬼不近”、“宅東有杏兇,宅北有李、宅西有桃皆為淫邪”,以及“門前喜種雙棗,四畔有竹木青翠則進財”等,這些規定看似無稽之談,聯系植物的生長習性,卻是頗有科學道理的。

中國古典園林是壹種薈萃文化、積澱傳統的有力形式。園林的壹木壹石,總關乎情,它們的設置、結構都與創作者所要抒發的感情相聯系。

3.中國古典園林植物造景手法

園林植物在各個不同歷史時期的利用是不盡相同的。《詩經》所反映的早期園林中人們常植壹些能提供生產、生活資料的植物,如桑樹、檀樹、榛、栗、桃、李、梅、杏等,發展到宋代,人們對花木的選擇栽培,已形成自身的特色。李格非《洛陽名園記》中的園林各園有各園的植物造景特色。富鄭公園以大面積的竹海和小面積的梅臺見長,清雅高潔;歸仁園則牡丹、芍藥襯以修篁翠竹,濃艷華貴;苗帥園有古七葉樹兩棵對峙,高百尺,春夏蒼郁如山,無與倫比。園林因植物之不同而各具風采。明末清初,園林常用壹種花木成片種植以構成單純的群體植物景觀。明代高濂《遵生八箋》提到園內同種花卉的沿線栽植,所謂“九徑”,選取江梅、海棠、桃、李、橘、杏、紅梅、碧桃、芙蓉9種花木,各種壹徑,做到“壹徑花開壹徑行”。王氏拙政園中,聽松風處多蒼松,瑤圃植江梅數百株,柳奧多柳。這些園林多以壹種花木成片種植,以構成局部意境為特色。

到了清代中期,園林建築所占的比重增大,植物不可能大片密植,因此園中多采用同種植物少量叢植或采用幾種花木少數植株進行群植。如在粉墻前置湖石數塊,再配芭蕉、翠竹和其他花木,使富於詩情畫意。

中國古典園林植物選擇與配置極為講究。錢謙益《履園叢話》中曰:“造園如作詩文,必使曲折有法,前後呼應,最忌堆砌,最忌錯雜,方稱佳構”。園林要達到曲折有致的意境,植物的選擇與配置也起很大的作用。

古人對花草樹木的選擇配置積累了許多經驗。清代陳昊子《花鏡》卷二“種植位置法”提出園林植物配置只有“因其質之高下,隨其花的時候,配其色之深淺,多方巧搭。雖藥苗野卉,皆可點綴姿容,以補園林之不足。使四時有不謝之花,方不愧名園二字”。

對於植物的宜陰、宜陽、喜燥、喜濕、當瘠、當肥者,古人認為都應順其性情而朝夕體驗之。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園林璀璨,萬卉爭榮。如:“若逆其理而反其性,是采薜荔於水中,搴芙蓉於木末,何益之有哉”。“花之喜陽者,引東旭而納西輝,花之喜陰者,植北囿而領南薰”,“杜鵑花極爛熳,性喜陰畏熱,宜置樹下陰處”,“芙蓉宜植池岸,臨水為佳,若他處植之,絕無豐致”,所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植物配置在滿足其生物學特征的前提下,必須註意位置的選擇。陳昊子曰:“有名園而無佳卉,猶金屋之鮮麗人;有佳卉而無位置,猶玉堂之列牧豎”。如“園中地廣,多植果木松篁,地隘只宜花草藥苗。設若左有茂林,右必留曠野以疏之;前有芳塘,後須築臺榭以實之;外有曲徑,內當壘奇石以邃之”。

花木的色相配合則應根據花之性質而定。對於這點,如“牡丹、芍藥之姿艷,宜砌雕臺,佐以嶙峋怪石,修篁遠映”;“梅花、蠟瓣之標清,宜疏籬竹塢,曲欄暖閣,紅白間植,古幹橫施”;“水仙、甌蘭之品逸,宜磁鬥綺石,置之臥室幽牖,可以朝夕領其芳馥”;“桃花天冶,宜別墅山隈,小橋溪畔,橫參翠柳,斜映明霞”;“杏花繁灼,宜屋角墻頭,疏林廣榭。”“梨之韻,李之潔,宜閑庭廣圃,朝暉夕藹;或泛醇醪,供清客以延佳客。”;“榴之紅,葵之璨,宜粉壁綠窗;夜風曉月,時聞異香,拂塵尾以消長夏”;“荷之膚妍,宜水閣南軒,使薰風遠麝,曉露擎珠。菊之操介,宜茅舍清齋,使帶露餐英,臨流泛蕊”;“海棠韻嬌,宜雕墻峻宇,障以碧紗,燒以銀燭,或憑欄,或欹枕其中”;“木樨香勝,宜崇臺廣廈,挹以涼颼,坐以皓魄,或手淡,或嘯詠其下”;“紫荊榮而久,宜竹籬花塢”;“芙蓉麗而閑,宜寒江秋沼”;“松柏骨蒼,宜峭壁奇峰。藤蘿掩映,梧竹致清,宜深院孤亭,好鳥閑關。至若蘆花舒雪,楓葉飄丹,宜重樓遠眺”;“棣棠叢金,薔薇障錦,宜雲屏高架”;……。

文震亨《長物誌》卷二花木篇也對園林植物的配置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第繁花雜木,宜以畝計。乃若庭除檻畔,必以虬枝古幹,異種奇名,枝葉扶疏,位置疏密。或水邊石際,橫偃斜披,或壹望成林,或孤枝獨秀。草木不可繁雜,隨處植之,取其四時不斷,皆入圖畫”。而針對不同個性的植物,配置應突出其最佳特性,如“桃李不可植庭除,似宜遠望”;“紅梅、絳桃俱借以點綴林中,不宜多植”;“梅生山中,有苔蘚者,移置藥欄,最古”;“杏花差不耐久,開時多值風雨,僅可作片時玩”;而“蠟梅冬月最不可少”。文震亨還對傳統園林植物的配置作了逐壹論述。他認為“玉蘭宜種廳事前。對列數株,花時如玉圃瓊林,最稱絕勝”;“牡丹、芍藥因被稱為‘花王、花相’,屬花中貴裔。故栽植賞玩,不可毫涉酸氣。應用文石為欄,參差數級,以次列種。……忌二種並列,忌置木桶及盆盎中”;“山茶人家多配以玉蘭,以其花同時,紅白燦然”;“桃則為仙木,能制百鬼,種之成林,如入武陵桃源,亦自有致,第非盆盎及庭際物”;他認為若“桃柳相間,便俗”;“李如女道士,宜置煙霞泉石間,但不必多種耳”;“杏宜築壹臺,雜植數十本”;“梅屬幽人花伴,取苔護蘚封,枝稍古者,移植石巖或庭除,最古。另種數畝,花時坐臥其中,令神骨俱清”;“蠟梅寒月庭除,亦不可無”;“植紫荊不如植棣棠猶得風人之旨”;“松屬最高貴者,取栝子松(白皮松)植堂前廣庭,或廣臺之上,不妨對偶。齋中宜植壹株,下用文石為臺,或太湖石為欄俱可。水仙、蘭蕙、萱草之屬,雜蒔其下。山松宜植土岡之上,龍鱗既成,濤聲相應”;“桂宜辟地二畝,取各種並植,結亭其中,勿以他樹雜之”;“柳須臨池種之。柔條拂水,弄綠搓黃,大有逸致”;其他如“槐榆宜植門庭,板扉綠映,真如翠幄”;“梧桐株綠如翠玉,宜種廣庭中”;“椿應圃中沿墻,宜多植以供食”;文震亨還對竹子的種植作了詳盡的描述,並認為“藥欄中不可缺罌栗,萱草宜墻邊連種壹帶,花時壹望成雪,若植盆石中,最俗”;“水仙雜植松竹之下,或古梅奇石間,更雅”。

歷代詩詞、散文、遊記等文體亦有園林植物配置的零星記載。中國古典園林非常重視四季植物景觀的創造。宋吳自牧在《夢梁錄》中記載杭州西湖的四時之景,“春則花柳爭妍,夏則荷榴競放,秋則桂子飄香,冬則梅花破玉,瑞雪飛瑤”。《園冶》中有許多詩句,也多涉及花木的開謝與時令的變化以及花木配置的句子。如“衣不耐新涼,池荷香綰,梧葉忽驚秋落,蟲草鳴幽”。“但覺籬殘菊晚,應探岑暖梅先”。又如“梧蔭匝地,槐蔭當庭”,“插柳沿堤,栽梅繞屋”,“院廣堪梧,堤灣宜柳”,“風生寒峭,溪灣柳間栽桃;月隱清征,屋繞梅余種竹,似多幽趣,更入深情”。

明代劉侗所著《帝京景物略》,其中“白石莊”壹園有這樣描敘:“莊所取韻皆柳,柳色時變,聞者驚之;聲亦時變也,靜者省之。春,黃淺而芽,綠淺而眉;春老,絮而白;夏,絲迢迢以風,陰隆隆以日;秋,葉黃而落,而墜條當當,而霜柯鳴於樹”。這是就垂柳四時之景的生動描寫。

清陳昊子在《花鏡》序中曰,“春時梅呈人艷,柳破金茅,海棠紅媚,蘭瑞芳絝,梨梢月浸,桃浪風斜,樹頭蜂抱花須,香徑捷迷林下。壹庭新色,遍地繁華;夏日榴花烘天,葵心傾日,荷蓋搖風,楊花舞雪,喬木郁蓊,群葩斂實。篁清三徑之涼,槐蔭兩階之燦。紫燕點波,錦鱗躍浪;秋時金風播爽,雲中桂子,月下梧桐,籬邊叢菊,沼上芙蓉,霞升楓柏,雪泛荻蘆。晚花尚留凍捷,短砌猶噪寒蟬;冬至於眾芳搖落之時,而我圃不謝之花,尚有枇杷累壓,蠟瓣舒香,茶苞含五色之葩,月季呈四時之麗。檐前碧草,窗外松筠”。把壹年四季庭園花木景色,描寫得如詩如畫。

清代安徽歙縣“檀幹園”鏡亭上有壹楹聯“喜桃露春濃,荷雲夏凈,桂風秋馥,梅雪冬妍,地偏歷俱忘,四時且憑花事告”,描繪了花木四季時序之景。

竇武曾說:“只有分析人們在壹定歷史條件下,壹定文化背景下的全部理想,才能完全理解造園藝術。中國古典園林是循著山水畫的軌跡發展的。中國山水畫運動的、無滅點的透視,無限的、流動的空間,決定了中國造園的方式是以有限空間、有限景物造無限意境”。宗白華《藝境》中說:“壹天的春色寄托在數點桃花,二三水鳥啟示著自然的無限生機”。

中國古典園林以文人私家園林為其主流,皇家園林和寺廟園林都受其影響,皇家園林甚至是各地園林的薈萃。古典私家園林尤以江南園林為其精華。其植物造景常以簡潔取勝,“貴精不在多”,以孤植或三四株叢植為主。單株的選擇以色、香、姿俱全者為上品;兩株的壹俯壹仰;多株叢植則各有向背,體現動勢。這種看似散亂,實則相互呼應的配置手法與中國畫的“經營位置”頗為吻合。再如蘇州網師園小山叢桂軒庭院,呈狹長形。庭中以桂花為主間以臘梅、白玉蘭、槭樹、西府海棠、雞爪槭等,突出“小山叢桂”主題同時也做到四季有景。蘇州環秀山莊假山、藤蘿叢生,宛若自然。

古典園林植物配置,並無固定模式,但總是取法自然,因地制宜進行。做到“雖有人作,宛自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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