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有評論說:“天府廣場,隋朝是龍嶽池,唐朝是摩訶池。適蜀前後華遠,為勝之地。為了豐富廣場的歷史文脈,展現天府之國、善之都的風采,打造迎合大眾的文化景觀。”設計師們竭力向城市人展示巴蜀文明:廣場中央是金沙遺址出土的太陽神鳥主體造型,太極圖和魚眼噴泉象征著天地自然和諧,成都對中國長江黃河主體文化的貢獻。想法確實不錯,但是來到天府廣場,卻看不到這只美麗小鳥的全貌。如果我事先不知道廣場的壹些情況,我會忽略它,即使它在廣場的中心。而這兩個噴泉,雖然大氣非凡,卻少了幾分親和力。後來在壹輛出租車上,聽到司機感慨:“這廣場真醜。首先,顏色太土氣。不知道是哪個農民設計的。”有人跟我說看鳥瞰圖,很美。我以為這個廣場不是為鳥類建造的。我們哪個公民有直升機可以鳥瞰?“話雖然直白,但也算是表達了普羅大眾的想法。設計師想弘揚蜀文化,達到預期效果。相反,這種充滿文化氣息的設計方案,在市民眼中俗氣,缺乏文化內涵。設計師在試圖再現文化內容的同時,卻忽略了最基本的視覺感受和親和力。
此外,廣場周圍的十二個燈柱(文化圖騰柱)旨在展示蜀文化的十二個體系。每個文化圖騰柱的直徑為1.2m,高度為12m。頂部是led激光投影球幕,球表面隱藏著太陽神鳥的暗紋。主體采用金沙遺址出土的內圓外方玉琮為主要造型元素。三星堆出土的頂部基座為圖騰柱的基座造型,上下兩側的紋飾分別為金沙的眼形紋和三星堆的雲紋。
然而,當妳靠近圖騰柱時,人就變得如此渺小。擡頭望去,太陽鳥是那麽遙遠的夢,不可能看清楚。在吃力地看那些圖文的時候,突然有壹種文化這麽高,求之不得的感覺。但是文化真的應該淩駕於他人之上嗎?答案是否定的,文化是最平易近人的,尤其是壹個民族的文化是無形的。然而,壹些設計師似乎放錯了文化的位置。他們把自己的傳承搬進了設計中,披上了現代科技的面紗,說這是傳統文化與現代的完美統壹。在他們眼裏,文化就是壹個簡單的符號,只要反復復制。於是誕生了壹些類似天府廣場的設計。但問題是什麽呢?真的是因為我們設計師不懂道理(從第壹節課開始就在講以人為本的設計)還是另有原因?
二、文化與景觀的碰撞——誰的意誌
中國的園林文化有幾千年的歷史,只要這個破歷史還在,中國的建設者就壹直在造園的邊緣為之奮鬥。從北派到南派,中國的風景是由統治者的意誌決定的,並充滿了文人和詩人的感情。在文人的參與下,中國傳統園林開始了壹個新的時代。他們通過對聯、平額和對自然景觀的情感寄托來決定園林的景觀,同時也為中國園林增添了獨特的文化氣質。
然而,在社會生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今天,在中國,風景園林師仍然無法擺脫束縛,以真正的規劃師的身份投身於現代建設。更別說中國習慣了把多余的荒地留給園林工人去填。即使是最基礎最有技巧的景觀設計,也要受到各方意誌的影響。以天府廣廣為例。學者決定了廣場的設計意圖、方向和內容,景觀設計師只需要畫出圖紙。文人在中國的地位總是很特殊的。我承認他們有文化,很好理解,但是真的不需要不懂什麽樣的景觀作品符合大眾需求的人。但文人的參與,畢竟是為了給民眾帶來文化和歷史的影響,其目的毋庸置疑。但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更殘酷、更無奈的力量,無形而有形地剝奪著景觀設計乃至歷史文化的靈魂。先說十年前的天府廣場。1997年,在擴建中心廣場的法令下,廣場兩側的房屋很快被拆除。在沒有任何公開說明的情況下,施工單位砍伐了廣場上近百棵茂密的梧桐樹,沒有進行移植。廣場西側,歷經“十年浩劫”幸存下來的清代“皇城清真寺”終於難逃劫數,夷為平地。(“皇城清真寺”是四川省最大的清真寺,在東南亞影響很大。也是伊斯蘭教承認的中國24大清真寺之壹,與成都著名道觀“青羊宮”壹樣屬於市級文物保護古建築)。在民間抗議力量與行政長官意誌僵持了壹年左右後,這樣壹個中心廣場邊上僅存的文物建築終於被無情拆除。我不想在這裏廢話政治,但是我心裏有無限的悲哀:我們拋棄了真正的歷史文化遺產建築,最後我們用復制的歷史遺產來彌補。這是我們想要的嗎?(《皇城清真寺裏的碉堡屋》)
想到這些,我更加擔心中國的景觀事業。成都的小天府廣場也能給人壹些收獲,我們需要做的太多了。希望中國作為中國新壹代的風景園林師,能夠突破重重阻礙,用自己的力量為中國的景觀事業帶來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