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儒家“君子人格”的思考
儒家哲學是中國傳統哲學的主流,價值論是儒家哲學的核心,而“君子人格”與其價值論相關,是其價值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儒家價值論向往個體道德的高尚和社會道德的大眾化,即追求壹種理想的人格和理想的社會——君子人格和良性社會。這壹價值目標在中華民族的性格和人格塑造過程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即使是現在,它仍然根植於大量中國人的心理底層。盡管儒家價值論中存在許多消極因素,但它不利於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發展,直到有人高呼“儒家文化應該退休了”。也許正因為如此,我覺得有必要在反思中國傳統文化的同時,把儒家哲學的價值體系剖開,分清得失、功過,確立人們對它的正確態度。
我們知道儒家創造了倫理價值體系,追求理想人格。從史料中也可以知道,關於這種理想人格,儒家有很多說法:“聖人”、“賢者”、“仁者”、“誌者”。不過,最典型最理想的還是“君子”。君子人格的基本特征和崇高價值,從孔孟到宋明,儒家壹直有充分的論述和高度的推崇。那麽,儒家所追求的“君子”是什麽呢?換句話說,儒家所追求的“君子”應該具備什麽條件?下面,我就從四個方面談談我不成熟的看法:
(1)仁、智、勇
儒家哲學家認為,君子要有三德:仁、智、勇。也就是常說的:“仁者不憂,智者不惑,勇者不懼。”這裏說的“仁”,指的是道德。關於仁,儒家塑造的“君子”中,幾乎囊括了所有的美德。謝無量曾經選取了散見於《論語》、《詩》、《書》中的48部德書:《誠、敬、恕、忠、孝》,這些書都出自儒家之口(其中有不少出自孔子之口),其中最明確的是孔子對顏元關於仁的問題的回答,這應該算是對仁的全面而積極的論述了。”嚴元仁問道。孔子說:克己復禮是仁。壹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顏淵》)。此外,還有壹段孔子寫給子貢的話:“欲立而立之,欲成而得之,近於類比,可以說是仁者”(《詠葉》)。這兩段中,前壹段講的是克己舍己。後者是關於自我提升的。在自律方面,前者重在仁的政治傾向,後者重在積極的壹面,但也離不開自律和自律的原則。孟子也說:“仁也是人,合言之道也。”(“專用”)。換句話說:做人之道,壹言以蔽之就是仁。孟子之後,董仲舒的仁學思想在漢代最為清晰。他把仁義和別人、自己區分開來,愛人為仁,扶正為義。本質上,仁是人的處事之道。但是,這種道有壹種崇高的境界。毛澤東曾將其解釋為友誼和團結,這是合理的。
智慧:天賦和智慧的含義。“智者不惑”,壹個人只有掌握了全面的知識,才能不被幻想所迷惑,才有可能從必然的境界走向自由的境界。孔子主張在前人的基礎上學習,“不修行,不入室”(進階)。他強調“博學於文”(《詠葉》),“學而不倦,不悔於人”(《述二》),“忘苦而不吃”,“君子不食,不求家中之安,對物敏感,對言謹慎,故可說好學。”(《學習》)。他自己就是這樣壹個壹生好學的人。“逝者如斯夫,晝夜不舍”(《子涵》)就是明證。因此,他成為了壹個比他同時代人乃至未來很長壹段時間都無與倫比的學者。他自己說:“我立誌學十之八九,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聽耳,七十而行己欲,不逾矩。”(《政治》),可見他好學。
雍:從整個儒家哲學來看,雍談的不多,但卻是達到仁,成為君子的重要壹環。“勇者不懼”,“不做正確的事,就勇敢。”可見,儒家所說的勇氣,主要是指壹個人的氣質和膽識。壹個人如果膽小,無論如何也成不了大事。
仁、智、勇融為壹體,其中仁為中心,智者知仁,勇者行,也就是說只有智慧和勇氣才能成就仁。並由此構成了壹個相信學習,善於死,自戕的理想人格。
(二)文學與質量並重。
儒家的傑出代表孔子提出:“文質彬彬,則君子也”(雍也),也就是說,君子的人格包括“文”和“質”兩個要素。這裏所謂的素質,指的是內在的道德素質,其內容仍以“仁義”為基礎。孟子曰:“君子因其意而異於他人。”君子以仁體貼,以禮體貼。”(離婁)孔子說:“君子之義是本”(《衛靈公》),又說:“君子之務,以本為基,道而生。孝也是仁的根本!”(《學記》)。此外,君子的美德是智慧和勇氣。所謂“文”,是指古代文化典籍的知識素養、較高的文化修養和優雅莊重的儀態,以知識、禮儀、舉止為內容。所以"文"總是和"學"、"樂"聯系在壹起的。”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利”;(《永業》),“文以禮樂”,“禮以行,氣餒以言”(《衛靈公》);”顏色是溫柔的,外表是恭敬的”如果妳看著它,它會是溫暖的”正其衣冠,尊其遠見”等等都屬於“文”的質量內容。司馬光說:“古代所謂文人,就是詩、書、禮、樂,上下之容,雅歌之聲,頌”(《答孔文仲書記》)大體上可以概括儒家所說的君子“文”的品質的各個方面。儒家認為君子人格的品質應該是仁、義、德(質)和知識文化(文)的完美統壹,所以孔子反對只具備壹種品質而忽略另壹種的片面性。正所謂“質勝於文,文勝於質”(《詠葉》)。也就是說,壹篇沒有禮樂修養,具有仁義道德品質的文字,雖然簡單,卻相當幹癟、貧窮、土氣,不配做君子;反之,只有禮樂文化而沒有仁義道德的品質,是華而不實的虛偽,也不配做君子。當然,在兩種素質結構中,儒家強調“素質”——即道德素質,要求君子“正心”、“不違仁”,也指出“文”要為“素質”服務,主張“君子學其道”、“學而優則仕”、“以文為友,以仁助人”。"
(3)重義輕利
重義輕利是儒家君子的基本價值觀。君子不失仁義,弱者不失意誌。“君子窮,小人窮且奢”(衛靈公)。這並不是說儒家不理解情欲與人的關系,只是重視義,即人的道德品質的培養,相對於利而言。孔子是壹個非常實際的人。他不僅承認富而貴是人之所欲”(立人),還說:“富而求也,雖是揮鞭之人,我必行”(淑兒)。但他還是把利益看得很輕,把義利之分作為君子和小人的分界線。他提出:“君子義,小人利”(《立人》),“君子有德,小人喜土,君子懷刑,小人喜利”(《立人》),孟子比孔子更有義。他認為所有的行動都必須以義為基礎,更不用說其他的顧慮了。”大人,言不壹定要信,行不壹定要果,義在謊言。”“不禮貌的禮物是不正當的,成年人才這樣做”(離婁)。《高姿》中也提到:“趨利避害,以仁相待”。自孔孟以來,大多數儒家學者都把義利之辯作為君子與小人的根本區別,把義利觀作為“君子人格”的基本標誌。南宋著名哲學家朱曾說:“義利論是儒家的第壹義。”(《朱文公集》卷二十四《與李言平先生書》)直到王夫子還在堅持這種價值觀念,認為“君子與小人之辯,人與鳥之別,就是義與利。”(《資治通鑒》第61頁)重義輕利的價值觀表現在生活上,就是重視道德境界的提高,反對追求物質生活享受。儒家強調君子“心不為形,神不為物”,要追求高尚的精神境界、道德完善和精神凈化,鄙視和貶低那些只在乎蠅頭小利的人。子曰:“不義而富貴,於我如浮雲。”“君子謀道而不謀食,小人謀食而不謀道”,“君子憂道而不憂貧”,“君子不食足,不安生”。他可以可憐,壹輩子過著貧困的生活,但他依然保持著旺盛的精神狀態,是弟子們的榜樣。
(四)思想開放,成人之美
儒家認為,君子是“不可小而可大”(用孔子的話來說),是“將天意大托於斯”(用孟子的話來說)的人。君子的社會責任是實現天下仁義的準備,“君子的官位是貫徹其義”;“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論點)。因為君子任重而道遠,必須培養自己的責任能力。對此,君子要有高度的覺悟。“君子病無能,不為患者知己。”“君子病而無譽”(《論語》)。他要求自己有高度的責任感,敏感謹慎,虛心好學,勇於改過,忠於上司,力爭上遊,善於與人相處,自律。只有這樣,君子才能承擔起國家的重任,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托六尺孤兒,可寄千裏性命,大節不可奪”(《論語》)。壹個紳士成年後應該心胸開闊,漂亮。要做到:“惜而不爭”、“群而不黨”(《衛靈公》),也就是說,要驕傲而不爭,與人相處而不宗派,嚴於律己,“求己為君子”;“說壹個大字母,而不是小字母”和“壹個紳士是忠實的,不會原諒”(衛靈公)。“不騙,不信,憋著。”這裏我要明確的是,儒家所謂的“不爭”,並不是說不努力實現自己設定的理想目標。在這壹點上,儒家仍然主張為之奮鬥,主張“盡忠為師”、“勇者無懼”、“勇者有義”。儒家對君子人格培養的不爭要求,就是不求利。所謂“食不飽,住不安”,“欲不貪”,“戒以色”,“戒以德”都是指這個。第二,在處理人際關系的時候,不要和別人打架,嚴格要求自己,看重和諧。所謂君子之“泰而不驕”、“威而不猛”、“傲而不爭”、“和而不同”、“成人之美”也是指此。三是指不爭權,不做越權的事。所謂“不到位,不求政事”,壹塵不染。這三點是儒家在君子人格培養上無可爭議的主要內容。所以,我們不能簡單地把儒家君子之爭理解為要人們不分原則,明辨是非的善良君子。在與人相處時,他壹味的和諧,“義即素質,禮即行動,自卑即出局”(《衛靈公》)。我們知道,儒家哲學的根本目標在於:壹方面,追求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世間萬物為壹”,“四海皆兄弟”。另壹方面,它具有積極樂觀的精神。孔子雖然承認天命,但他並沒有消極地等待天命,而是積極地努力達到人類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孔子是積極入世的忠實現實主義者,強調“內聖外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要求把內在的思想修養外化為治國安邦的工作,強調興國治國、化民為俗。《易傳》提出了“剛健”、“創新”、“自強不息”的重要原則,提倡剛健精神,宣傳創新,鼓勵進步,不斷提高。可見,儒家尤其是孔子的態度並不壹致,但並不矛盾,就像我們提倡黨性、原則性、奮鬥精神、靈活性、團結性壹樣。孔子的人生態度,是春秋戰國時期封建主義、戰亂不斷、內部勾心鬥角、國與國之間勾心鬥角的復雜社會現實的反映。正是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他帶著“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矛盾心理度過了壹生。儒家提出的“和”就是針對妳中有我、我中有妳的混亂鬥爭局面,勸誡人們“以和為貴”,以達到國家安全、國家穩定的目的。
此外,儒家還把“壹抓二用”的思維方式作為君子人格的必要條件。儒家要求君子按照“中庸”的原則去思考,“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中庸)。這裏的“中庸”思維方式是指:直接把矛盾的兩端結合起來,使雙方處於壹個和諧統壹的狀態,每壹方都在自己適當的限度內發展,不能突破自己的限度而壓倒對方,以免造成矛盾統壹的破壞。所以也叫“兩頭用”(中庸)。所以儒家既有反對的,也有反對的,認為兩者都是失控的,就是過猶不及。儒家認為中庸的思維方式是最理想的思維方式,也是最高尚的道德。它主張君子把中庸之道運用到自己的工作和修養中,從而達到“周而不比”、“和而不同”、“群而不黨”、“泰而不驕”、“傲而不爭”(《論語
綜上所述,“君子”寄托了儒家的理想人格,提取了中國歷代人民的優良品質,幾乎成為中國傳統道德的化身,為具有濃郁東方色彩的傳統道德的形成奠定了基礎,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馬克思說:“整個歷史無非是人性的不斷變化”(《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第174頁)。經過幾千年的演變,中國傳統道德最終形成了中國人民優良道德的結晶,如忠誠、堅定、正直、熱情、勇敢、剛毅、謙虛、謹慎、克己和剛毅。作為傳統道德的範疇,這些優良品質已經深深地凝結在中國人的傳統道德中,同時也激勵著人們用相應的道德行為去實踐。個人認為,可以構成壹個人高尚的道德情操;從整個社會來看,勢必形成中華民族獨特的良好風俗習慣,有別於其他外來民族。歷史上那些為祖國、為人民、為真理無私奮鬥、為義捐軀的仁人誌士,都是中國傳統道德中的光輝。顯然,儒家所塑造的“君子”形象,在舊的傳統文化道德中樹立了榜樣,影響深遠。但是,對儒家理想人格——君子進行歷史考察,卻明顯地打上了封建道德的烙印,暴露了君子的巨大奴性和類似於宗教的封建宗法制度對禮、忠、孝、節、義等的盲目信仰。所以儒家所提倡的“君子”,必然成為魯迅先生所批判的舊倫理的犧牲品。是的,儒家說“君子食不果腹,不可安生;“敏事慎言”、仁、禮智、孝、忠、柔、敬、禮等道德規範。吸收了道家無為、知足、不敢為天下先的思想,形成了非常嚴密完善的協調的道家體系。仁、禮、智,說白了就是要求人們在已經形成的封建等級制度中生活,不要試圖跨越等級制度或者破壞等級制度,否則就是無情無義。孝順父母,孝順兄弟,上下左右的關系都有道德規範的約束。每個人都被固定在壹個縱橫交錯的結上,成為不可動搖的倫理關系網上的壹個點。”我想不到我的位置”,不要說或做任何瘋狂的事情,我甚至不應該有任何超越我的位置的瘋狂想法。整個道德是用來協調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各個階層之間,家庭成員之間的人際關系的。這壹切都沒有束縛人的個性發展,當然也不利於市場經濟的發展。我們知道,發展市場經濟,首先要解放思想,敢想、敢說、敢做。中國倫理生活的總趨勢認為,需要的是強者。強者不再是統治者愚昧政策的結果,而是人民主宰自己命運的體現,不僅僅是協調人際關系,而是始終改造自然和社會,勇於創新和發展。這是時代發展的結果,是人類進化的結果,是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希望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湧現出更多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