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王權和教會權力的統壹以及救世主的概念有助於俄羅斯中央集權的加強。
在西方基督教世界,王權和宗教權力是分離的,壹個掌管世俗世界,壹個掌管靈魂世界;在東正教的世界裏,恰恰相反,王權和宗教權力是不分離的。拜占庭時期就是這樣,俄國進壹步鞏固了這壹制度。王權和教會權力的高度統壹不僅導致教會成為皇帝的統治工具,而且在人們的精神中培養了皇帝不僅是世俗世界的最高統治者,而且是聖人、上帝的代言人和人民的保護者的觀念。東正教也承認“皇帝等於使徒”,給皇帝戴上精神光圈,既承認他的政治統治,也承認他的精神指引,承認他是靈魂的救世主。皇帝有兩屆,沒有人能超越他,不像西方世界的君主永遠受制於教會。這樣的觀念與東正教的救世主觀念緊密結合,滲透到民族意識中,在民眾尤其是農民中形成了“好皇帝壞老爺”的頑固思想。人民遭受了殘酷的剝削和壓迫,但他們並不怨恨沙皇,反而認為這都是領主的罪惡,皇帝是善良的,仁慈的,聖人;他不僅才華出眾,而且品德聖潔高尚。人們對救世主的期待,往往會轉化為對好皇帝的期待。這種把沙皇等同於宗教救世主的觀念,直到19世紀下半葉才逐漸被打破。然而,對救世主和具有政治才能、聖潔高尚的道德品質和精神力量的全知全善的領袖的期待並沒有消失。這種長期積累的宗教心理,雖然不再以宗教形式表現出來,但仍然頑強地以世俗形式延續著。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決策者在追溯民族文化傳統的過程中,認識到信仰的凝聚力對民族復興的重大意義。於是,政府打算走近教會,重新建立壹種更加默契的政教合作關系。1997年通過的《俄羅斯聯邦宗教法》規定,俄羅斯聯邦是壹個世俗國家,國家不持有宗教偏見,不幹涉宗教組織的內部事務。但是,國家在承認公民信仰和宗教自由權利的同時,特別強調和肯定了“東正教在俄羅斯歷史上以及俄羅斯精神和文化的形成和發展中的特殊作用”。俄羅斯現行宗教法的實施表明,東正教是俄羅斯影響最大、最受領導層關註的宗教。東正教的參政意識也比蘇聯時期明顯增強。教會刊物的輿論導向壹直與國家政權的大政方針保持壹致。東正教大牧首頻繁出現在外交場合,出席政府召集的壹些重要會議,為國家內政外交出謀劃策。兩位俄羅斯總統的就職典禮是在牧首在場的情況下舉行的。表面上看,普京的就職儀式在前總統葉利欽佩戴象征總統權力的祖國壹級勛章時達到高潮。族長似乎只是作為客人出現。然而,東正教牧首在總統就職典禮幕後策劃中的作用仍然和舊俄羅斯時期壹樣重要。俄羅斯新聞媒體稱,普京總統就職典禮的節目完全是“俄羅斯東正教按照正宗法國總統就職典禮的風格設計的”[1]。在普京的就職典禮上,莫斯科和牧首阿列克西二世親自向克裏姆林宮贈送了兩幅著名的東正教聖像。2000年5月底,普京總統頒布法令,設立行政區,改組各政府職能機構,加強中央政府的垂直領導。俄羅斯東正教牧首隨即發表聲明,闡述了自己支持總統的立場和態度。由此可見,復興後的俄羅斯東正教在國內仍然扮演著傳統的政治角色,是俄羅斯聯邦中央集權的忠實捍衛者。
其次,東正教的“第三羅馬”觀點有助於俄羅斯主權尊嚴的維度。
捍衛東正教自稱是正統基督教,所以應該是普世教會的中心。自15世紀以來,俄羅斯東正教也將莫斯科稱為“第三羅馬”,並努力建設新的東正教中心。事實上,半個世紀以來,俄羅斯東正教確實成為了所有東正教的核心。這壹事實和這壹思想對俄羅斯人產生了強烈的心理作用,使他們認為自己的民族是上帝選擇來承擔特殊使命的。當基督教被異教徒(主要是穆斯林)濫用,被不擇手段的人(主要是天主教徒)歪曲,只有俄羅斯民族才是基督教的真正體現者和捍衛者。所以,只有俄羅斯民族的發展,俄羅斯帝國的強大,才能讓基督教復興,讓上帝的事業興盛。這樣,俄羅斯民族的特殊宗教使命與俄羅斯國家的強大和偉大聯系在壹起。因此,每當外敵入侵,東正教作為俄羅斯信仰的載體,在民族意識中就成為維系民族團結的重要紐帶。在蒙古-韃靼人統治的近兩個半世紀中,羅斯的正統文明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國難當頭,東正教神職人員和王公* *處於經營狀態;通過布道等形式安慰民眾,呼籲俄羅斯人結束內鬥,聯合對外,恢復國家主權。教會的活動增強了民族凝聚力。正是在為祖國而戰的精神力量和信仰的激勵下,羅斯通過長期不懈的努力,最終擺脫了異族奴役,恢復了國家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