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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鴻章的看法!

說起晚清權臣李鴻章,人們總會想到“漢奸”、“千古罪人”這樣的評價。然而,當我們冷靜、理性地思考李鴻章時代大廈將要倒塌的尷尬局面時,卻發現李鴻章無法也不可能承擔晚清對外交往失敗的悲慘後果。

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困境

中國與西方的沖突是兩種獨立發展的文明體系之間的沖突。這樣的沖突不僅是形勢上的沖突,也是文人內部觀念上的沖突。所以,晚清外交的困境,本質上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困境。在中西對比的世界環境中評價李鴻章,有助於深入理解李鴻章和晚清的命運。在中國傳統外交體系解體的歷史悲劇中,李鴻章是晚清中國官僚集團中較為清醒和理性地對待“永恒之變”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試圖為中國的對外關系確立新的明確原則和適應方法,但他的思想充滿矛盾:他意識到時代的變化要求中國發生變化,但他無法在制度上甚至文化上采取根本性的變革;他實現了從崇拜皇權到崇尚國家權力的政治價值觀轉變,證明了他本質上還是壹個現實主義的外交家。但他在外交運作上的現實主義與晚清外交面臨的困境:既要維護帝國傳統外交制度、天朝禮制或朝貢制的傳統理想,又要適應完全對立的現代民族國家的國際關系體系的現實,構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在這種困境下,評價李鴻章的對外談判必須充分註意他鮮明的時代感。客觀地說,李鴻章是晚清最有見地的大臣。李鴻章對時局有著清醒的看法,提出了“千古不變”的著名命題。他在1865、1872、1874給朋友的信和幾份奏折中,反復強調國內外形勢是“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變化”,深刻認識到中國必須開放,與西方競爭。洋務運動才興起。

李鴻章的變法觀忠實地反映了當時的時代特征。沒有強烈的憂患意識,就不會有“千年變局”的命題,就不會有對時局的冷靜思考。

要塞防禦與海防之爭:李鴻章的近代海權意識

1875年,清廷發生要塞防禦與海防之爭。當時清廷面臨雙重危機:西邊的新疆幾乎完全失守,東邊的日本正在侵略臺灣省。其實這也涉及到兩個問題,壹個是財政預算,壹個是國防思想現代化。前壹個問題與左文祥(左)和李(李鴻章)的個人權力有關。除了愛國情懷,兩人都有些自私。左主管西北,而新疆則是西北的要塞。努力收復新疆是理所當然的。當時國家財政不可能同時打贏兩場戰爭。左唐宗後來在新疆留學,有相當壹部分是靠自籌資金。但左的理論似乎比李鴻章更具煽動性,主張要塞防禦與海防並重。無論可行與否,僅從政治鬥爭上,他比主張海防建設的李鴻章更勝壹籌。以恭親王奕為主的朝廷中和了兩人的紛爭,李鴻章被任命為北洋大臣。北洋水師和南洋水師的建設,是中國國防現代化的開端:壹方面,改變了註重內陸防禦的傳統戰略;另壹方面,近代海軍的建設成為推動中國現代化(洋務運動)的重要契機,這是國防理論力所不及的。此外,李鴻章認為日本是當時中國最大的敵人,這壹點對今天的中國人仍有警示價值。當然,如果政策完全著眼於海防,也未必能打敗日本。畢竟明治維新後走上現代化國家道路的日本,無論從制度、經濟、戰略、軍備等方面,都已經與清朝相去甚遠。

面對日益加深的民族危機,清朝首要而緊迫的任務是如何重新建立有效的國家安全防禦體系。幾次大規模對外戰爭後,國防戰略的重點在哪壹邊,戰略重心應該定在哪裏?這個問題引起了清代許多政治家的廣泛爭論。這場論戰的結果初步改變了中國延續了幾千年的國防戰略格局,對中國近代國防的重建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以這次國防大討論為契機,中國近代的國防開始實現從海防到國防重心的戰略轉移。這就是海防與要塞防禦之爭的歷史價值。

左和李鴻章的觀點在當時有壹個具體案例的爭論,但我們不能認為他們在長期國防問題上完全持相反的觀點。作為洋務派的重要人物,左和李在軍事現代化問題上有著相同的觀點。左對福州船政局的大力創建和支持,證明了他的海防意識。而且李鴻章不僅從事海軍。

訪歐美:清晰的現代意識

《馬關條約》簽訂後,李鴻章遭到千夫所指,失去了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的職位。1896年2月,李鴻章作為欽差大臣的壹等全權代表訪問俄國,以祝賀沙皇·尼古拉斯二世加冕,同時慶祝“統壹俄羅斯日”。不久,他對歐洲和美國進行了壹次全球訪問。《中俄密約》的簽訂,讓李鴻章確信“二十年無所不能,但實際上打開了列強爭相開放中國的大門。但是,對於這段經歷,他的根本結論是:“至於根本之計,尤其是關於通過改革來自強。"

他於6月1896抵達柏林。為了商議強國之策,李鴻章趕去漢堡附近拜訪已經下臺的俾斯麥。對於“東方俾斯麥”的來訪,俾斯麥提供了建設強國的關鍵:建設強大的軍隊。顯然,這符合李鴻章的改革取向。但是,這並不是中國自強的根本之道。

1896年8月28日,李鴻章抵達紐約。正在海邊度假的美國總統克利夫蘭特地來拜會李鴻章。紐約港到處懸掛著大清帝國的龍旗,是轟鳴的禮炮,是空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紐約時報)。在回答美國記者的提問時,李鴻章還表現出壹位傑出外交家敏銳的國家主權意識和現代意識:

他抨擊美國排華法案。恰逢美國國會通過排華法案“蓋爾法案”。當李攻擊議案時,“他的眼睛裏閃著灼熱的光。”他說,“排華法案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法案。”“妳們以妳們的民主自由為榮,但妳們的排華法案對華人來說是自由的嗎?這不是自由!”

他認識到國際經濟的互利性。當記者問及對華投資時,李鴻章認為對華投資是互利的,並表示清政府非常歡迎任何資本投資興辦當代工業企業。同時他說:“我們要自己控制鐵路、電信等事務。我們必須保護國家主權,不允許任何人危害我們的神聖權利。”

他表達了對女性教育的開放態度。壹個美國記者問:“妳贊成女子教育嗎?”當時他說:“在我們清朝,女孩子都是聘請女教師在家提供教育,有經濟能力的家庭都聘請女家教。目前,我們沒有公立女子學校,也沒有高等教育機構。這是因為我們的風俗習慣和妳們不同(包括歐美)。也許我們應該學習妳們的教育制度,把最適合我們國情的引入中國。這真的是我們需要的。”

他意識到報紙或新聞媒體應該揭露真相。他說:“清國辦有報紙。但遺憾的是...清朝的編輯在講真話的時候很小氣...因為他們不能誠實地說出真相,我們的報紙失去了新聞本身的崇高價值,也沒有成為廣泛傳播文明的壹種方式。”

這就是李鴻章,壹個處於傳統與現代矛盾中的人,壹個夾縫中的人。戊戌變法大師梁啟超曾這樣評價李鴻章:“我...敬惜,哀李之遇。”李認為他只是壹個裝腔作勢的人。在那個由內而外腐朽的清朝,“裱糊匠”把破房子(清朝)裝修得煥然壹新還是可以接受的。偶爾壹場小風暴也能挺過去,但到了大風暴,破房子就暴露了。難道是壹個半“裱糊工”就能彌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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