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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對古代儒學的懷疑

崔書昌指責當代漢學家“但以為漢儒近古,其言必然流傳,非偽作家”,還痛斥“但據後世訓詁,已不為考前之人所記。”(1)在他看來,漢代儒學雖然接近古代,但其理論與聖人之義並不相似,因此並不可信,它沒有必要通過漢人的註釋從經典中取證。他的“六藝驗信”理論頗有“歸根”之意。雖然他的見解以及由此引發的疑古思想“高於當時那些相信漢學的經學學者”(2),但在當代漢學家看來,它屬於局外人,絕非正宗的經學,這使得崔樹之的研究無法進入清代主流。作為當時正統漢學的代表,經界和經界繼續對的《考心錄》持否定態度,壹些漢學家,如張澍,甚至指責是“儒術無知”的(3)。

在《考證紀要》中,崔恕批評清代漢學家“章末句盡才”,在同壹本書中,他還斥責如松“精於空談心性,而不精於帝王考古”。對於當時漢宋儒學內部的爭論,很不以為然,並在他的《高楓考新錄》中說:

在這個世界上,真誠的人更順從宋儒,有智慧的人更渴望學習漢儒和宋儒。但由於他們年輕時長期讀宋儒,對新鮮事物往往聽膩了。事實上,宋儒的理論並非始於宋儒;宋儒錯,漢儒安?妳不必把韓和宋的意見放在心裏。

盡管他受到清代漢學家的批評,但堅持正統朱成研究的清代代理學者也對他進行了批評。比如劉洪傲說:“真丟人!”④謝甚至說的“不要創造不同的解決方案”和“不要為訓練而做”。(5)

崔恕目前被排斥在學術主流之外,受到漢宋學者的批評。從清末民初開始,隨著對打破傳統偶像的古代的懷疑開始,他逐漸被激進的知識分子密切關註。如趙在《東方雜誌》第二卷第七期1905發表《崔東壁學術發展》,劉在1907發表。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開始探索古書古史真偽的胡適和顧頡剛,順應了當時反傳統的思潮,更加重視崔述之的研究。1920年月,胡適發現崔東碧的遺書後,這是壹部“吉福系列”,他深感其對疑古辨偽運動的價值,他感到“恨之已晚”。在給顧頡剛的信中,他對崔石大加贊賞。“《考錄》是清代的壹部奇書...沒有其他人比他更大膽、更難對付。”(6)至於顧頡剛,早在少年時期,他就通過《國家王朝簡史》了解到崔恕努力整理古代史實,發表了數百篇荒誕不經的故事,但他壹直沒有機會閱讀崔石的作品。直到1921年65438+10月中旬,他才通過胡適的引薦讀到了崔恕的作品。他很興奮,馬上給胡適寫信,說:“我讀過兩卷《考心錄》,速度很快。雖然他[崔恕]仍然相信經典,但這並不令人滿意,但最終經典很少,歷史謠言很多。他下了壹番苦功,教我們各種傳說的由來,也不難添功。”(7)顧先生不僅高度評價崔氏的考證記錄,而且還說:

1916,刻意試圖討論中國古代歷史的人比崔恕走得更遠。崔恕的考證記錄確實是壹部偉大而細致的作品,這是我力所不及的。我知道我要努力學習十幾年才能趕上他。(8)

而且,他對崔氏及其研究在當代沒有得到普遍認可深感不滿:“試看看清代阮元(1764-1849)、王先謙(1842-1917)的經典,收得不多,零星的筆記還在。(9)

錢宣彤非常贊同胡適稱崔恕為“兩千年來偉大的古代懷疑論者”的意思(10)。他不僅認為在辨偽方面有獨到的見解,而且與朱、顏元、章學誠並稱宋代四大家(11)。談到崔恕,他強調說:

我以為是宋儒推倒了漢人的迂腐荒謬;崔恕是秦漢以來列傳中不可靠的事實。推翻劉欣偽造的古代經典的是康有為。.....崔恕推倒了傳記雜說,但相信《尚書》和《左傳》的記載。(12)

錢讀了《考據錄》後,更加確信了崔氏對古代儒學的懷疑。為了表明他將疑古事業進行到底的決心,他甚至改姓“疑古”。可以看出,他對崔石等人的重視和他的學問不在胡適和顧頡剛之下。的確,正是因為有了胡先生、顧先生、錢先生的鼓勵,之學才廣為人知,正如錢穆在《崔東壁遺書序》中所說:“東壁百年前是老儒,名聲暗淡,卻留下了幾十部著作,百年後獲得三君[胡適、顧頡剛、錢]的贊譽。

的確,在崔恕被重新發現後,胡適不僅積極鼓勵顧頡剛編纂出版崔氏遺作,還親自撰寫了《崔恕年譜》(13)。顧傑剛在1933中說:

十年後,學者贊東墻;不過大部分已經收錄在古史裏了(14)。據初步統計,20世紀20-30年代發表的研究和評價崔恕研究的論文約有50篇,年譜主要有三種,即胡適、趙振鑫的《崔恕年譜》(15)、姚(16)的《崔東壁年譜》和劉儒林的《崔恕年譜》。

崔恕的疑古思潮在百年之後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註,這不僅是由於胡適先生、顧頡剛先生、錢先生個人的學術興趣,也與清末的疑古思潮,尤其是五四時期以民主、科學為主題的反傳統運動有著重要的內在聯系。清末民初以來,在反對正統儒學的風潮下,進步學者開始突破傳統範式的局限。崔恕之學不僅在恰當的時機被學術界重新發現,而且顧頡剛還進壹步發展了崔恕之學,提出了“積重難返的古代史觀”,不僅將中國儒學史上的疑古辨偽傳統推向了極致,而且從思想的最深處動搖甚至顛覆了兩千多年的古代史觀念。從1917蔡元培先生主政北京大學,到1949,“疑古派幾乎籠罩了中國史學界...那壹天大學裏的勢力,幾乎都是疑古派在主導”(18)。這反映了崔恕對古代儒學的懷疑對近代歷史乃至中國從傳統到近代以儒學為主體的思想文化的深刻影響。

65438年至0950年,由於大量考古材料的發現,引發了古代史和經學研究的新熱潮,甚至有學者提出了“走出疑古時代”的口號。這自有其學術價值,而且,從學術史的角度來看,不僅崔恕有崇聖信的謬誤,而且受崔實之學影響的顧頡剛先生所領導的近代“古史論戰運動”也有疑古之弊,勇往直前。這些都可以在學術上深入研究。但無論如何,無論是崔恕對古代儒學在中國儒學發展史上的地位的懷疑,還是“古史辨派”在中國近代史研究中,乃至在中國思想文化的現代化進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都是不容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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