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無際的印度洋上,法國“卡森男爵”號客輪正破浪向中國駛去。
早上8點,剛洗過的船甲板濕漉漉的,但已經坐滿了吹海風的人,法國人,德國流亡猶太人,越南人,中國人...
現在是六月中旬,夜短晝長,是壹年中最熱的時候。乘客在機艙內醒來,難免汗流浹背。這時候洗個澡再來甲板上吹海風。無論妳是黑是白,是胖是瘦,都壹樣清爽。
在甲板的左邊,壹個東方面孔的年輕人靠在船舷上,右手拿著壹根香煙,對旁邊的另壹個年輕人說:“過了西貢,就是香港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到上海了...小B,我已經兩年多沒吃過海棠糕,草頭圈,巴別鴨了……”
說著說著,小夥子喉嚨裏發出吞口水的輕響。他伸手解開襯衫的前兩個扣子,把袖子卷到肘部,站在風中。雖然他看起來很瘦,但他胸部和前臂露出的肌肉非常健美。
這個年輕人叫蘇嫂,剛從法國留學三年畢業。
旁邊那個叫“蕭藝”的年輕人笑著說:“二哥,妳怎麽流口水了?巴別鴨最好吃,海棠糕最好吃。回國會不會少吃點?”
蕭藝穿著吊帶、短袖襯衫和白色網球鞋,站在蘇素的後面。他身材勻稱,相貌堂堂,但眼神空洞。當他仔細看時,發現他是個瞎子。
壹個被遺棄的孤兒,在蘇家長大。他和蘇邵名義上是仆人,私底下卻親如兄弟。
“嘖嘖,妳的耳朵又進步了!”蘇悠悠吐出壹串煙圈,道:“這幾天嗅覺訓練有什麽進展嗎?”
蕭藝略微沈思了壹下,說道:“經過這幾天的練習,我現在至少能分辨出七種女性常用的香粉或香水。”
“是的,進步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進化的速度……”蘇嗖的笑道:“但不要胡說八道。如果大哥知道妳在研究女人的粉香水,他可能會認為妳到了巴黎之後就變成了花花公子……”
蕭藝笑著說:“老大哥了解我。他知道我們誰是花花公子。”
蘇嫂伸了個懶腰,轉移話題:“坐船真沒意思。”
蕭藝說:“妳可以在船艙下看書或打牌。”
“是的。”蘇騷不耐煩地打斷了蕭藝的話。“當我看著那些榆木腦袋的臉時,我知道他們手裏有幾張a。這根本不是挑戰。”
他看了看甲板,眼裏帶著戲謔:“我們來推理壹下這個遊戲。聽著,靠近船舷的甲板上有個女人。她來自中國,戴著墨鏡,穿著白色長裙。她二十七八歲。她躺在帆布椅子上,身上放著壹本小說...哦,穿著皮鞋,低跟,她是壹個人。她的表情有點不開心或者自戀。我想要這個信息的其他信息。”
蕭藝沈思良久,道:“她是留學生,在法留學,回國找工作,急著結婚。”
“繼續!”
“在甲板上曬太陽,戴墨鏡,看小說,說明她是個受外國習氣感染的時髦女孩,和留學生身份最符合;我知道法國只有少數學校是畢業季,英國和德國的學校畢業季都在7月,所以我判斷她是在法國留學;回國後沒什麽可擔心的同學,壹般都是在涼爽的秋天過後回國,所以大部分都是在國內暑假結束前著急找工作。穿長裙,平底鞋,壹個人,說明她雖然有新女性的風格,但是骨子裏還是很保守的;27、28歲的時候,邵華不在了,她必然會著急結婚。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婚姻,我也怕她家裏著急。”
蘇嫂搖搖頭:“呵呵,不對,妳說的‘趕緊回國找工作’是錯的。這位小姐是高級官員孫玉幹的侄女孫碧君。以她的身份,妳回上海怕沒工作嗎?”
小b壹楞:“妳怎麽知道?名字能介紹壹下嗎?”
蘇驕傲地笑了。“我當然知道。我們昨天在壹張桌子旁喝了咖啡,並互遞了名片。”
“妳在騙人……”小B說。
蘇翻了翻白眼。“這叫高效收集信息的能力。不可否認,在這壹點上我比妳強多了。”
蕭藝重重地哼了壹聲,用這鼻音表達他對蘇嫂的欽佩。
正笑著,躺在帆布椅上的孫碧君突然像彈簧壹樣跳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向船尾沖去。
蘇嫂擡頭壹看,壹眼就發現了孫碧君的目標。在船尾的角落裏,壹個男人靠在船舷上,吻著壹個女人。女子腰身纖細,臀部豐腴,穿著深紅色抹胸,藏青色附肉短褲,鏤空的白色皮鞋裏露出紅指甲,但膚色有點黑,是個混血兒。
很快,孫碧君就跑到那兩個人身邊,指著那人的鼻子咆哮道:“楊光忠,大白天的,妳居然摟著壹個野女人做這種事!”
(2)甲板上的嫉妒
孫碧君的聲音很尖,壹下子吸引了甲板上所有人的註意力。
看的樂趣是不分種族,不分國籍的,更何況船上的生活那麽無聊。甲板上的人迅速向船尾聚集,自發地站成壹圈,豎起耳朵,睜大眼睛。
兩女壹男,鬧劇的標準配置。
那個叫楊光忠的男人忙著松開懷裏的女人,假裝整理自己的西裝,看也不看孫碧君壹眼,自顧自地擠過人群,默默向船艙走去。
孫碧筠氣得渾身發冷,沖著楊光忠的後背大喊:“不要臉,不要臉!”
皮膚黝黑,身材豐滿的女人雙手放在胸前,擡起下巴,嘴角露出壹絲不屑的微笑。她甜甜地說:“妳好像是孫碧君小姐吧?大家都只是閑著無聊,何必那麽較真。大庭廣眾之下,不給妳男人面子……”
“我的男人?真是笑話!八字還沒壹撇。”孫碧君冷冷壹笑,反唇相譏道:“赤裸裸,不知羞恥。”
“裸體?這就叫趨勢!有的人瘦得跟棍子壹樣,想穿也穿不了!”說著說著,女子挑釁地在孫碧君面前轉了壹圈,身上布太少,纖細的腰肢和豐滿的身材立刻壹覽無余。
看的男乘客和機組人員大部分都很生氣,流著口水。
蕭藝雖然看不見,但聽力極好:“二哥,這個女人是誰?”跟妳說卑鄙程度壹拼..."
蘇騷說,“去吧,妳想死啊!她叫露西,混血兒,船上的交際花,和幾個人關系不清……”
在船尾,Tracy的話準確的擊中了孫碧君的痛點,讓她看起來更加蒼白。的確,孫碧筠雖然眉清目秀,但身材苗條,輪廓線條過於生硬,像壹幅鋼筆畫,缺少女性特有的柔和與豐腴。就連他的嘴唇也很薄,口紅也不夠豐富。
但是女人會找到武器反擊。我聽孫碧君說:“呸!有些女人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皮膚黑得像鍋底,還拿給別人看!”
露西撇了撇嘴,正要反擊——
這時,圈子外面傳來壹個男人的聲音:“別吵了,別吵了。兩位小姐是春花秋月,各擅勝場。孫小姐是典型的東方美,美得含蓄溫柔。而特蕾西小姐則是中國、葡萄牙、西班牙和阿拉伯血統,她在美方面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這與我們法蘭西民族的性格頗為相似。”
說話間,那人已經從人群中分開,走了進來。他穿著吊帶褲,漆皮鞋,壹個蛋形的腦袋,藍色的眼睛,嘴唇上留著保養得很好的小胡子,又矮又胖,走起路來讓人懷疑吊帶褲能否遮住他凸出的肚子。
“這個人是誰?”小b好奇地問。
“這個人叫巴蒂斯特,是巴黎警察局的壹名偵探。他被戲稱為“神秘偵探”。因為他又矮又胖,下屬在背後都叫他‘直立行走的豬’。”
“是不是說他胖了?”
“不,他很蠢。”
特蕾西閃過壹雙含笑的醉眼,撅起圓圓的嘴唇,旁若無人地挽起巴蒂斯特的胳膊,撒起嬌來:“巴蒂斯特先生,妳怎麽來了?”妳不是邀請我和妳壹起喝咖啡嗎?"
巴蒂斯特伸出香腸般的手指,摸了摸得意的胡須,說道:“現在還不晚!我是來邀請露西小姐的,所以我們去餐廳享受壹下濃郁油膩的咖啡吧。”
露西笑得很迷人,依偎著他,兩人有說有笑地向餐廳走去。
孫碧君沖著兩人的背影啐了壹口。她轉身穿過人群,怒氣沖沖地向頭等艙走去,準備找楊光忠吵架。
壹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在甲板上跑來跑去,這時孫碧君匆匆撞上了他,手裏的雪糕灑在了她的白裙子上。
男孩坐在地上,盯著自己的腿,“哇”的壹聲哭了:“妳賠我冰淇淋,妳賠我冰淇淋……”
孫碧君往後壹跳,掏出手帕擦裙子,喊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壹個30多歲的女人,穿著壹件半舊的黑色旗袍,沖了出來,把孩子抱在懷裏,吵著要打耳光,急忙道歉:“對不起!孫小姐,真對不起。”
“對不起?妳知道我的裙子多少錢嗎?妳窮怎麽買得起?”孫碧君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對面的女人身上。
男孩的母親低著頭,不敢回嘴。懷裏的小男孩踢著腳哭著說:“妳打我,讓她陪我吃冰淇淋,讓她陪我吃冰淇淋……”
當孫碧君的謊言被揭穿後,他漲紅了臉,壹手叉腰,另壹手指著這對母子,大叫道:“呸!這麽小就能撒謊。妳壹定是從大人那裏學來的。明明是妳跑來跑去撞了我好嗎?”
男孩的母親把孩子抱在懷裏,垂下眼瞼,加上壹雙天生倒掛的眉毛,顯得更加可憐。
蘇臊皺著眉頭走過來道:“孫小姐,算了。不要和他們爭論。妳的力氣可能用在了另壹場爭吵上——妳的裙子多少錢?我為什麽不替他們付錢?”
孫碧君認識蘇嫂。他雖然被自己不厚道的話惹惱了,但也不好繼續撒。他生氣地說:“我只是生氣孩子撒謊。算了,不賠了。我不缺錢。”
說完,她又看了蘇壹眼,轉身走了。
小B小聲說:“這個女人真討厭……”小B很溫柔,他說很煩,那對方壹定是極其討厭。
這時,男孩的父親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向蘇紹跪拜致謝。
男孩的父親是壹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他身材修長,腿和胳膊都很短,額頭和鬢角布滿了細密的皺紋。他說話的時候,身體總是微微前傾,臉上帶著歉意,眼神畏縮,看起來像個奴隸。
他小心翼翼地說:“非常感謝,先生。我叫陳三,是上海法租界的警察。這是我的妻子阿香,她暫時在這艘船上做服務員,負責打掃船艙。”
蘇騷揮了揮手,說了聲“不客氣”,和蕭藝壹起轉身走了。
沒走多遠,身後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原來,男孩把冰淇淋掉了,哭著要再買,卻引來了媽媽阿香的嘴巴。
只聽阿香大聲罵:“妳不是法租界的警察嗎?平時總是吹噓自己有多好,但是遇到事完全不管用,看著老婆孩子被別人欺負……”
陳三站在阿香身邊,腰彎得更低。
(3)這位社會名流在壹個雨夜被殺
晚飯後,海上風浪越大。烏雲在天空中堆積,星月黯淡,無邊的黑暗吞噬了浩瀚的碧海。
在二等艙裏,蕭藝正在訓練聽風和辯論的能力。
蘇騷盤腿坐在床上,向船艙的四面八方扔著沙袋。小b側著頭,用耳朵辨認沙袋飛舞的風聲,手裏拿著柯爾特手槍,迅速指向沙袋落地的位置。
很快,蕭藝的頭上大汗淋漓,有幾次,擡起的槍口似乎猶豫不決。
蘇嫂手中的沙袋扔得越來越快,而蕭藝的動作卻越來越慢。最後,蕭藝搖搖頭,放棄了。他喘著氣說:“二哥,不行!我聽不到。”
蘇嫂遞給蕭藝壹條毛巾,拍拍他的肩膀說:“別灰心,外面風這麽大,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蕭藝接過毛巾擦了擦汗,說道:“二哥,這風浪的聲音讓人覺得有些害怕。這艘船上會發生什麽?我怎麽有壹種不祥的預感……”
蘇嫂打斷了蕭藝的話:“別瞎說,這是船員最忌諱的。早點睡吧,我還要看壹會兒書。”
小b答應壹聲,爬上床休息。
蘇躺在床上看了壹會兒書。不久,外面雷聲隆隆,開始下雨。
船艙裏很悶熱,蘇終於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蕭藝已經起床並打扮好了。聽到蘇騷了起來,說道,“二哥,那個叫翠西的女人死了。我聽說她被槍殺了。”
“什麽!妳怎麽不早點叫醒我!”蘇蘇抱怨著,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床。
“剛發現,還不算晚。”蕭藝說:“請妳自己疊被子。”
當蘇嫂和蕭藝趕到現場時,犯罪室的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幾個虔誠的女人不停地用手在胸前畫十字,男人們紛紛搖頭,為美女的死感到惋惜。
船上的保安找來壹根繩子,綁在船舷上充當臨時警戒線,不讓無關人員進入。
艙門大開,艙內景象壹目了然。露西穿著睡衣,露著腿,把頭扭向壹邊,死在地板中間的方形歐式地毯上。她的眼睛仍然睜著,已經失去了夢幻般的魅力。
她胸部中槍,壹槍斃命,睡衣和地毯被鮮血染紅。她的頭朝向沙發,腳朝向觀景窗,腳上的指甲油是耀眼的紅色。
面對沙發的是頭等艙的圓形觀景窗——直徑約20厘米——正在開啟,窗下的船艙地板上留下壹灘水漬。船艙裏,桌椅板凳擺放整齊,沒有打鬥的跡象。艙門附近的地板上,留下了兩排帶水漬的腳印。
巴蒂斯特探長把鞋子留在小屋門口,穿著襪子在小屋裏探索現場。他用胖胖的手指捏著胖胖的下巴,厚厚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喃喃地說:“上帝啊,可憐可憐我吧,讓我遠離血腥和詭計吧!”我在度假...哦,哦,可憐的露西小姐!"
巴蒂斯特旁邊是卡森男爵的船長伯特蘭先生。他是壹個純粹的高盧人,又高又瘦,留著淡黃色的卷發,面部輪廓冰冷,不茍言笑,總是白色的領口,總是筆挺的西裝,嚴肅得像蠟像。
現在,“蠟像”正壹臉沮喪地用法語說:“巴蒂斯特先生,無論如何,請妳努力吧。現在兇手還在船上,我們必須在明天船到達西貢之前抓住他。壹旦船靠岸,兇手可能會在乘客中逃脫...如果兇手逃跑了,那肯定會成為醜聞,我會很丟臉……”
大著啤酒肚、留著威風凜凜的小胡子的巴蒂斯特自信地笑了:“別擔心,伯特蘭先生,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再狡猾的狐貍也會在聰明的獵人面前露出尾巴。”
伯特蘭皺了皺眉:“發現屍體的保安說,機艙門是從裏面閂上的,他們是在進入機艙前把門撞開的,所以現場只留下了這兩名保安的鞋印。聽說這叫密室殺人,是最難破的案子……”
“啊哈,我說什麽來著?小尾巴在這裏。”巴蒂斯特說。
(4)巴蒂斯特探長的推理。
巴蒂斯特走到觀景窗前說:“密室在哪裏?兇手從這個小窗開槍打死了露西小姐...妳看,露西小姐的頭朝向沙發,腳朝向窗戶。我猜她當時正對著窗戶,胸部中槍,仰面倒下...妳看,窗戶下面的地板上還有水漬。我記得昨晚10點以後開始下雨。正常情況下,露西小姐會關上窗戶,防止風把雨吹進來,但窗戶壹直開著,雨水在地板上留下了水漬。這說明露西小姐是在下雨之前,也就是10之前被殺的...
“現在,兇手的手法、作案時間都很清楚了。我們只需要找出昨晚10之前誰接近了露西小姐小屋的窗戶並隨身攜帶了壹把手槍。兇手壹定是他。”
聽完巴蒂斯特的推理,伯特蘭船長緊鎖的眉頭沒有松開:“昨晚天氣非常多雲。大家都躲在小木屋裏,或者在娛樂室打牌。恐怕很難找到目擊者...另外,我好像沒有在十點之前聽到槍聲……”
巴蒂斯特搓著雙手說:“嗯,讓我看看...壹定是壹聲巨響,掩蓋了槍聲。兇手的確是壹只狡猾的狐貍,選擇了壹個合適的時機作案!由於沒有目擊者,只能壹個個過篩子。誰在船上帶著手槍?”
“讓我看看...船上除了保安人員外,還有麥克格隆先生、蘇嫂先生、孫碧君女士、喀山先生和獨龍潭先生隨身攜帶手槍……”
“我的工作將從這些乘客開始...伯特蘭船長,邀請他們。”
站在人群中的蕭藝低聲問道:“二哥,這個巴蒂斯特探長好像不太靠譜!”
蘇騷哼了壹聲,道:“他十有八九是個大笨蛋。他連屍體都沒碰,就憑壹灘水漬判斷死亡時間。妳覺得靠譜嗎!”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說道:“伯特蘭先生,巴蒂斯特先生,我這裏有事。不知對破案有沒有幫助?”
蘇搜低頭壹看聲音,說話的人是昨天被老婆罵了壹頓的法租界警察陳三。
陳三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裏拿著壹只銀耳環,恭恭敬敬地說:“貝特朗先生,巴蒂斯特先生,我叫陳,在法租界警察局工作,懂壹點法語。剛才,我聽到兩位先生說兇手在窗外開槍打死了露西小姐。我手裏的這個耳環是今天早上在露西小姐的窗外發現的。請看壹看。也許是兇手留下的。”
巴蒂斯特用拇指和食指拿起耳墜,瞇著眼睛看了壹會兒說:“看起來很貴...很可能是兇手作案後留下的。也許我們可以先從耳墜查起。”
“這是哪位女士的耳環?有人知道嗎?”陳三轉過身,大聲問道。
“好像是孫碧筠小姐的……”人群中,有人低聲嘀咕著什麽。
陳三轉向巴蒂斯特:“有人說是孫碧君小姐的。偵探,妳為什麽不打電話給孫小姐,問清楚?”
巴蒂斯特還沒來得及說話,孫碧君就從人群中分開,走了進來說:“巴蒂斯特先生,伯特蘭船長,這個耳墜確實是我的,但是早就丟了,我正在找。”
巴蒂斯特圓圓的臉上露出了看透壹切的笑容:“真的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伯特蘭船長提供的攜帶手槍的乘客名單上有妳的名字。昨天,妳和露西小姐大吵了壹架,留在犯罪現場的珠寶碰巧是妳的。”
“妳懷疑是我殺了特蕾西嗎?”孫碧君變了臉色。
這時,大副卡森男爵回來了。大副站在巴蒂斯特和貝特朗船長身邊,壓低聲音報告了很久。
巴蒂斯特轉過身,壹雙藍色的小眼睛緊緊盯著孫碧君:“能告訴我昨晚10之前妳在幹什麽嗎?”
“10之前?我在咖啡店裏。”孫碧筠抱著肩膀,冷冷說道。
“有人能證明給妳看嗎?”巴蒂斯特問道。
“不知道有沒有人關註我。”孫怡君說。
巴蒂斯特笑了,嘴唇上的小胡子上下抖動著。他用手指夾著壹根粗大的雪茄指著孫碧君說:“騙人!赤裸裸的謊言!孫小姐,妳當時不在咖啡店裏,因為當時咖啡店裏只有壹個人,那就是我。”
他俯下身子,逼向孫碧筠,批評他的頭說,“現在妳可以告訴我了吧?昨晚10之前妳到底在哪裏?妳做了什麽?”
孫碧君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臉色忽紅忽白:“我...這是我的個人隱私,妳無權過問。”
巴蒂斯特聳聳肩:“好吧,既然孫小姐不肯說,那我替妳說說...昨天白天,妳的男朋友楊光忠先生被露西小姐搶劫了。妳勃然大怒,和露西小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就是妳殺人的動機。昨晚,妳拿著手槍來到露西小姐的窗前。妳可能用了壹些手段讓露西小姐面對妳,這樣妳才能準確擊中她的心。這就是妳的殺人方法。但是,妳心虛,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把耳環落在了現場,這成了糾正妳的重要證據...動機、手法、證據都在這裏。”
孫碧君不由自主地臉色發白,氣憤地說:“妳這是血口噴人!伯特蘭先生,特蕾西是這個胖子的情人。昨天兩個人還在壹起喝咖啡很無聊。這是明顯的個人恩怨……”
伯特蘭攤開雙手說:“孫小姐,對不起。雖然我和妳叔叔是朋友,但上岸前我得照顧妳。我保證妳不會受到傷害或虐待。妳只是失去了自由,等待妳的將是公正的審判。”
貝特朗眨眨眼,兩個保安走到孫碧君身邊。孫碧筠不顧禮儀,跺著腳喊道:“楊光忠,妳還看什麽?快來證明我沒殺人!”
楊光忠壹動不動地站在人群中,好像沒有聽到孫碧君的呼救聲。他臉上有幾處明顯的抓痕。
巴蒂斯特點燃壹支雪茄,深深吸了壹口氣,對自己的即興表演非常滿意——壹個偵探的風采展露無遺。他滿臉通紅,得意洋洋,就像壹個大明星站在舞臺中央,享受著觀眾的起立鼓掌。
(5)賭博:十分鐘破案。
“我已經看夠了。真是個傻逼——小B,看來該輪到我們上場了。”蘇把煙頭吐在地上,大步跨過警戒線。
蕭藝緊隨其後,像正常人壹樣穿過警戒線,沒有任何耽擱。
壹個高大強壯的保安走過來,伸出他那長滿頭發的粗胳膊,試圖阻止蘇騷和蕭藝。蘇邵才伸出右手,保安歪向壹邊。
蘇素大聲說道:“貝特朗上尉,關於露西小姐的謀殺案,我有不同的看法。”
貝特朗上尉客氣地招呼道:“原來是蘇先生。我想聽聽妳的意見,但是這個案子已經被壹個著名的偵探,巴蒂斯特先生解決了。”
巴蒂斯特擡起啤酒肚,嘴裏叼著雪茄,驕傲地點了點頭。
“我不這麽認為...孫碧君女士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蘇素說著,走到貝特朗上尉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伯特蘭變了臉色,低聲問道:“真的嗎?”
蘇叟低聲道:“天壹黑,我就看見孫小姐鉆進楊先生的船艙,白天在甲板上太僵了。晚上,她沒有足夠的時間來修補感情。她怎麽會忍心殺人...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臉太嫩。這種事怎麽能在公共場合說呢?至於楊光忠為什麽不肯出來為她作證,妳看看楊先生臉上的抓痕就知道了。”
貝特朗上尉皺著眉頭,走到孫碧君身邊。他打發了保安,低聲問了幾句。孫碧君漲紅了臉,垂下眉毛,輕輕點了點頭。
貝特朗上尉又轉向巴蒂斯特,低聲說了幾句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巴蒂斯特脫口而出,“我的推理滴水不漏,不會出錯。”
“滴水不漏?”蘇叟冷笑道:“我看是到處漏。我懷疑我是否敢打著傘聽妳講道理……”
人群中所有懂法語的圍觀者都哈哈大笑起來,巴蒂斯特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
蘇騷接著說:“伯特蘭船長,能給我十分鐘嗎?讓我看看現場,我保證幫妳找到真兇。”
“嗯……”伯特蘭猶豫了。
“十分鐘?真正的兇手妳知道怎麽破案嗎?”巴蒂斯特轉動著她的藍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個有著相反東方面孔的年輕人。
蘇嫂咧嘴壹笑:“就壹點點。”
巴蒂斯特“哈哈”大笑:“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孫女士的不在場證明,也許只是妳眼花了。年輕人,從妳的名字來看,妳來自中國。在我的印象中,中國人根本不懂推理。妳燒香占蔔,請教鬼神,或者刑訊逼供,打嫌疑人屁股,扇嫌疑人手指,就破案了...在我看來,我給妳十個小時,十天,十年,妳都破不了案,浪費時間。”
蘇叟笑而不怒:“既然巴蒂斯特先生對我們中國人有偏見,我也不能退讓。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十分鐘破案,妳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承認妳對中國有偏見;如果十分鐘不能破案,我向妳道歉,讓妳處理。貝特朗上尉,為了卡森男爵的名譽,請給我十分鐘。”
“妳們兩個是同舟共濟的朋友。妳為什麽這麽不開心?”貝特朗上尉看到這兩個人遇到了麻煩,急忙跑出去收拾場地。
巴蒂斯特搖搖頭說:“不!貝特朗上尉,我們法國人都是真正的騎士。面對挑戰,我們從不退縮。既然蘇先生提出要賭,那就讓我見識壹下蘇先生的本事。”
巴蒂斯特心道,就算福爾摩斯在場,也不敢說10分鐘就能破了這個案子,這個年輕人冷沖大蒜瓣,自己讓他狠狠地出了醜。
蘇素點點頭,“伯特蘭船長,妳可以開始計時了。小b,工作。”
“是的,少爺。”
小b答應了。在外人面前,他稱蘇為“少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