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理想是實現壹個人與人之間充滿愛的世界。要實現世界大同,關鍵是要把仁的思想灌輸給廣大群眾,所以要培養壹大批有誌於發揚和弘揚仁的仁人君子。這樣的仁人誌士,既要有曠達仁德的誌氣,又要有曠達仁德的能力和氣節。
誌向是指:“信學,善終”(《論語·泰伯》)。“仁人誌士為仁,不存害仁,殺生成仁。”(《論語·衛靈公》)。
德才指的是智、仁、勇、藝、禮、樂六個方面的德、能,即孔子說的:“若隱吳中之知(智),不畏卞莊子、冉求之術,可以成人,可以文采彬彬,其樂融融。”(《論語·賢文》)因為“不甘”是“克己”的意思,根據“克己為仁”的說法,“不甘”是達到仁的意思,所以可以解釋為“仁”。可見,培養具有上述誌向和才能的君子或人,是孔子教育的培養目標。
關於教育的作用,以孔子為代表的先秦儒家既重視教育的社會作用,也重視教育對個人發展的作用。《禮記》中關於“重物、學知識、誠、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著名論述,既說明了儒家大學教育的過程和步驟,也清楚地表明了儒家對教育作用的看法:誠與正,可以通過重物、學知識來實現(即樹立正確的倫理道德觀念,以免受各種自私、惡念的影響)。在此基礎上,每個人都積極為家庭的和諧幸福(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和國家的繁榮穩定(管理國家)做出貢獻,這就是教育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有學者認為,儒家教育思想只考慮了教育的社會功能,而忽視了個體的發展,甚至壓制了個性的發展。這種觀點是不公平的。事實上,儒家教育思想非常重視個人發展,“性之相似也遠於學”是儒家促進個人發展的理論基礎。但儒家的個人發展並不是只強調“自我”而忽視他人極端個人主義的發展,而是以完善人格為目標,與群體相和諧的個人發展。這是孔子教育思想與西方教育思想的區別,也是孔子教育思想的偉大之處
教育的對象可以用孔子的名言“教育無階級”(《衛靈公論語》)來概括,即教育不分貴賤,不分中華,不分狄夷,都可以接受。在等級森嚴的奴隸社會末期,在帝乙被視為非本族“豺狼”的時代,孔子能對教育對象有這樣的認識,並在實踐中始終以此為辦學方針,無疑說明了孔子具有極大的革命勇氣和魄力。
為了實現上述培養目標,孔子確定了禮儀、音樂、射箭、禦術、書法、數學六門課程。周公以禮樂治天下,“禮”是用來維系各種人倫關系和道德規範的;“樂”是通過音樂、舞蹈、詩歌等藝術手段,使學生在情感上接受道德熏陶,所以禮與樂是內外兼修,* * *共同完成德育任務;“射”是射箭,“禦”是指駕駛戰車的技能,屬於軍事技能;“書”包括識字和自然知識,相當於現代文化科學知識;“數”的教不僅指壹般的數學知識,還包括記日、記月、記年的歷法,甚至“八卦”也屬於數教的內容[1]。從六藝可以看出,孔子的教學內容包括道德教育、科學文化教育和技能訓練。但這三部分是不對等的,從“弟子進則孝,弟出則行,誠則信,愛眾則仁。”有余力就去學文學。”從仁的這壹重要定義來看,孔子顯然強調了“學會做人”,即道德教育,作為基礎或首要地位。因為“樂”教相當於現代美育,軍事技能相當於現代軍事體育,科學文化知識是智育,所以我們可以說孔子在兩千五百年前就明確提出了教學內容要包括德、智、體、美四個方面,要以德育為基礎,把德育放在首位。這壹教育思想至今仍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
關於六藝中的“書”,有學者認為只包括識字而不包括自然科學知識。很多人認為孔子只講倫理,不重視自然科學,這完全是誤解。在王教授、閻國華教授於1994年6月出版的《中國教育思想史通史》(第壹卷)中,列舉了大量關於孔子親自向弟子傳授自然科學知識(包括氣象、天文、歷法、動植物、地理、古生物)的事例,其中有些也來自馬王堆漢墓出土文物提供的資料。《國語·魯玉俠》中對此類案件也有不少記載。所以,認為孔子重文輕理,或者只教倫理道德而不教自然科學的觀點是站不住腳的。儒家輕視自然科學是漢儒宋儒的行為,與孔子的教育思想相悖。在這壹點上,我們必須劃清以孔子為代表的先秦儒家與後世漢儒、宋儒的界限。
關於教學內容的實施(即教學過程),孔子明確提出要分為學、思、學、做四個階段。前兩個階段是學習知識的過程,後兩個階段是將知識外化的過程——要求學生將所學知識運用到實踐中去,去“實踐”。孔子是第壹個把學思結合、知行統壹的思想融入教學過程的教育家。“他的思想被後儒家繼承和發展,並以孔子之名,概括為“博學、疑、思、明、信”(中庸),其中“博學”、“疑”屬於“學”的過程,“慎思”、“明辨”是“思”的過程。這五個階段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教學過程的內在聯系,是我國最早提出的教學過程理論,對古代漢語教學產生了重大影響。"[2]
關於教學方法,孔子有許多精辟的創造,如循循善誘、因材施教、學思結合、知行統壹、不怒不威、循序漸進、兩頭敲打、舉壹反三等行之有效的方法,流傳千古,至今仍在各級各類學校的教學中發揮作用。
在孔子晚年,由浩首窮經改編的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是中國第壹部完整的教科書,後被荀子尊為六經。除《樂記》外,其余五經是中國封建社會兩千多年來官學和私學最基本的教科書。
可見,孔子在培養目標、教育的作用、教學對象、教學內容、教學過程和教學方法等諸多方面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不僅為中國儒家教育思想體系的建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且在世界教育史上也有其崇高的地位。其中,我們特別自豪的是孔子在教育思想和理論上的貢獻,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是關於道德教育。
孔子的道德教育有以下兩個鮮明的特點:
第壹,狠抓德育的根本。如上所述,德育在德、智、體、美教育中被放在首位。所以道德教育本身,有沒有基礎,還是壹個尚未引起人們重視的問題。“孔子以道德教育著稱,他的成功在於發現並加強了道德教育的‘基礎教育’,而道德教育的‘基礎’就是他所說的商學書。”[1]。“君子服務於學”(《論語》)。這裏的“基”是做人的根本,“務”就是要學會做壹個善良的人,能“愛眾”,能“施於民,助眾”,也就是能為民謀福利的人。孟子進壹步發展了孔子關於道德教育的根本是“教學生做人”的思想,指出要成為壹個真正有道德的人,就必須具有完善的人格。道德教育的過程就是人格塑造和完善的過程。孟子認為,有沒有人格是區分人獸的標誌,沒有人格就會變成動物。因此,培養人格是德育的根本任務。孟子關於人格內涵的論述,雖然有些並不完全適合今天的情況,但孟子所倡導的人格標準,即“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權貴不能屈”(《孟子·滕文公》)[3]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正如張岱年先生所指出的:“所有進步的思想家、文學家、政治家和藝術家都受這種人格標準的影響”[4]。把人格的完善作為做人的目標,把理想人格的培養作為道德教育的根本任務——孔孟的這壹光輝思想,不僅至今仍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而且對於我國目前的教育現狀也可以說是“切中要害”。
二是重視方法和途徑。孔子的道德教育既註重根源,即有明確的道德教育目標——培養理想人格,又給出了實現這壹目標的具體途徑和方法。如前所述,孔子道德教育的最高目標是培養具有最大仁愛之心,能夠“愛眾”、“施於人,助於人”的人,即能夠為民謀福利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權貴不能屈”,所以這才是人格最理想最完美的人。但是,這樣崇高的目標不可能壹蹴而就,只能壹步到位。要有合適的方式方法來逐步完善人格的塑造,達到最終的目的。“由近及遠,推己及人”是實現這壹目標的最佳途徑。具體實施步驟是:孝、孝、忠、信,即從妳最親近的人身上培養善良之心(這是最容易做到的,也是道德教育的最低要求),然後在縱向和橫向兩個方向逐步展開:縱向展開是指在對父母孝順的基礎上,進壹步提升需要對長輩、上級甚至國家領導人的尊重和愛戴;對國家要“忠誠”。這意味著,在民族危亡的關鍵時刻,我們要勇於為國捐軀;但在和平時期,我們應該忠於職守,忠於自己的事業,忠於國家利益,忠於人民利益。往下推,需要對孩子“好”(父親的好可以讓兒子孝順),像對孩子壹樣關心、愛護、幫助下屬。橫向擴展,就是在兄弟情誼的基礎上,進壹步推向左右,也就是對同齡人也要友好,對朋友也要真誠守信。這是由近及遠逐漸形成的孝、孝、忠、信的要求(即不同層次的“修仁”要求)。當這些步驟都做到了,我們就應該進壹步要求“關心他人”的道德修養(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和“想為他人挺身而出,想伸手就伸手”的忠恕修養)。這樣,就不難在上述基礎上,進壹步把愛的心擴大到全社會,達到“兼愛”的要求。可見,孔子實施道德教育的方法和途徑是非常明確的:方法是“由近及遠,推己及人”,具體的方式和步驟如下圖所示:
“由近及遠,推己及人”的修行之道
從圖中可以看出,“孝”是孔子道德的中心和出發點,而愛群眾是其最終目的和歸宿。顯然,這樣的德育方法和途徑,由於步驟清晰明確,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而且每壹步都是按照由近及遠、由近及疏的順序進行的,既體現了先易後難的原則,又讓人覺得合理,符合人性,願意這樣做。所以方便學生(尤其是小學生)練習,不會讓人覺得生硬的“說教”或者“灌輸”。
另壹方面,多年來我們是如何對中小學生進行道德教育的?文革前,五六十年代講的是“五愛”——愛祖國,愛人民,愛集體,愛勞動,愛公物。改革開放後是“五講四美三愛”。這些德育目標是正確的、具體的,但成效不大。為什麽?“五愛”中的每壹個愛都很重要,是德育的基礎和中心。結果,多中心等於無中心。再加上沒有提出中小學生可以付諸實踐的具體途徑和方法,所以這些正確的道德目標只是變成了漂亮的口號,很難落實到人們的行動中。“五講四美三情”也有類似的弊端。這種情況長期以來沒有引起教育領導部門的重視。再加上高考指揮棒的作用,只註重智育而忽視德育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德育中的這些問題更是無人問津。
二是關於教育心理學。
教育者不重視心理學研究,心理學家不重視教育實踐——這是國內教育心理學界相當普遍的現象,甚至成為壹種偏見。但是,在2500年前的春秋末期,還沒有心理學這門科學,人們對心理現象還沒有認識的時候,孔子卻能夠敏銳地觀察到人們在學習過程中的心理活動,對這些心理活動進行深刻的分析,然後在教學過程中靈活運用,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孔子對教育心理學的貢獻不僅在中國古代教育家中獨樹壹幟,在世界古代教育家中也是獨壹無二的。
下面我們只列舉幾個主要方面,可見孔子教育心理學的深度:
論學習的動力——“我十之八九立誌學”(《論語·為政》),說明孔子認識到學習需要先有決心,即先解決動力問題,這樣學習才有內在的動力,不至於半途而廢。
論學習的三種不同心理境界——“知者不如善者,善者不如樂者。”(《論語·永業》)說明孔子已經認識到學習的內驅力不僅與動機有關,還與意誌、情感有關,並根據內驅力把學習的心理境界分為三個層次:想學、好學、樂學。其中“樂學”是最高層次,能產生最大的內在驅動力。孔子的這壹發現是對教育心理學的壹大貢獻。
問題解決過程中兩個關鍵心理狀態的分析——“不怒自威,不怒自威”(《論語》)孔子發現“怒”和“挫”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遇到難題時必然出現的兩種心理狀態(這個問題將在下壹節詳細分析),並指出學生處於這兩種狀態的時刻是教師進行啟發式教學的最佳時機。
先天天賦和後天努力的關系——“本性相似,習慣相差甚遠。”(《論語·陽貨》)孔子指出,每個人的先天稟賦都很相似,但每個人的習慣(習慣和性格)卻大不相同,這是因為每個人的後天學習結果都大不相同。這句話無異於宣告,教育不僅在培養人的知識和能力方面起著關鍵作用,而且對人的心理發展也至關重要。
因人而異的心理特點教學——孔子指出,人的聰明分為智、愚、庸,人的性格與魯不同,人的心理狀態與勇退不同,每個人的才能有不同的發展趨勢(比如有的適合於文學,有的適合於政治,有的適合於軍事,有的適合於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