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聽到以下觀點,但我認為記住它們是非常重要的:壹本古籍,其中的文字內容被復制到紙質裝幀中,彼此將不再不同,兩者都具有物理屬性,融為壹體。物理媒體形式固定了內容以及讀者與內容之間的對話方式。換句話說,作品和印刷的頁面實際上是壹回事。不僅如此,當我們把《戰爭與和平》作為壹本書來談論時,我指的是作為壹個實體印刷和裝訂在紙上的書。指著它,我們可以說這本書就是《戰爭與和平》。
幾個世紀以來,我們壹直認為所謂的閱讀體驗是指獲得壹個具體的、獨特的(雖然是可復制的)副本,然後理解作品的內容(情節、論點等。)通過瀏覽。而電子書閱讀器,或者說是讀者與電子書交流的載體,則完全不同;我們不能指著壹個電子書閱讀器,聲稱這本書是《戰爭與和平》。
比如凱瑟琳?Hiles認為,如果沒有合適的硬件和軟件在上面運行,電子文本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嚴格來說,電子文本是壹個過程,而不是壹個對象,盡管它需要對象(如硬件和軟件)來生成它。【參見:凱瑟琳?Hiles《印刷是平的,代碼是深的》(印刷是平的,代碼是深的),79頁】。
電子書閱讀器和經典壹樣具有實體性(雖然閱讀器明顯有自己的特點,需要人們用完全不同的壹套動作),但是在閱讀器上打開的電子書就像幻影壹樣飄忽不定,它和實體閱讀器的關系非常脆弱。打開時跳到閱讀器的表面,合上時又回到黑暗,這就使得電子書的物理載體形式很大程度上脫離了內容。物理載體形式(即讀者)在完全不同的情況下定義自己。
這種內容體驗,我們也可以做出很多推論,比如電視節目、電腦軟件、屏幕上放映的電影、播放器上的音樂;這些內容與固定的物理對象相關,可以播放和顯示多種內容。所以,我們在看這件事情的時候,基本上不應該對這個新設備大驚小怪。但也許這樣的驚訝是正常的:閱讀總是意味著與被稱為書籍(或卷軸或羊皮紙)的物理對象的互動,直到運動圖像(即電影、電視等)的到來。).電影、電視,尤其是電腦,改變了這種安排,最終運動的影像被引入家庭,引入我們與文本(不是字幕)的長期關系,也就是引入書籍。
這種情況對讀者有什麽樣的影響,我很感興趣。人們在談論讀屏體驗時使用的語言讓我很好奇,仿佛屏幕可以源源不斷地轉儲有價值的數據。這和民間心理是壹樣的。人們在對話中談論各種心理狀態。我們可以看到人們對不自然的讀屏體驗的報道。作為日常生活中的普遍現象,屏幕閱讀體驗已經成為壹些民間討論的現象。人們用第壹人稱描述讀屏體驗,仿佛這種親身體驗可以無障礙地與他人分享。
托馬斯?托馬斯·梅青格(Thomas Metzinger)使用了壹些分類和術語,將這種民間現象學描述為壹種關於我們意識中內容的幼稚和前科學的談論,這是壹種以第壹人稱的方式提及意識中具體內容的方式,主要表現為壹種普遍的幼稚現實主義。但是,就像fold心理學往往可以為專業心理學研究提供有益的範例和方法壹樣,提供直觀體驗報告的民間現象學可以給我們帶來很多有益的東西,至少在電子書閱讀中,涉及到壹些核心問題,比如閱讀設備可以呈現無數不同的內容,這對於傳統閱讀體驗來說,不是量的差異,而是質的差異。
比如林恩?在她那本學究式的手冊《吃嫩芽和葉子》中,塞魯斯生動地描述了壹個民間現象學的例子,這個例子似乎支持了這樣壹種態度:卷軸式的文獻恰恰代表了閱讀的反面:當卷軸壹個接壹個地展開時,讀者的眼睛卻是靜止的。現在,我不同意塞魯斯在這裏的觀點,說卷軸展開時眼睛不需要旋轉,不像翻動標有頁碼的書頁,這是錯誤的,因為所有關於閱讀時眼睛運動方式的信息都是反對這壹點的【例如,斯坦尼斯拉夫?德霍恩(斯塔尼斯拉斯·德阿納)的《大腦中的閱讀》】,但這種說法仍有其價值。按照塞魯斯的觀點,根本不像讀書。其實更像是閱讀的反面,眼睛靜止,體驗更被動。
克裏斯汀?肖?克裏斯汀·肖·魯米是壹位為圖書館提供財政支持的加拿大人。今年,她寫了壹篇博文,描述了自己第壹次用iPad看書的經歷,並提出了壹個類似於瑟魯斯的觀點:她壹直在想,這是讀書嗎?體驗和之前的閱讀完全不壹樣。
在我的電子書閱讀經歷中,我註意到了許多不同的事情。首先,也是最重要的,眼睛容易疲勞。特別是在電腦屏幕前工作壹段時間,想換個屏幕休息壹下的時候,特別明顯。在閱讀器上看書壹點都不覺得自己在看書【她老公打斷她】我在看書!但是我也在讀書嗎?我很懷念讀書時書本的觸感,它總能安慰我。紙質書的香味和質感,以及根據翻頁厚度判斷的大致閱讀進度也沒有了。我買書的時候,總會花點時間看看書的封面設計的字體、紙張重量、顏色。頁面的棱角切割準確整齊,看起來還是有點撕裂。封面上的紙張紋理,書名下的照片或圖片,都讓我非常投入,成為欣賞和享受這本書不可或缺的壹部分。有時候,我買書只是因為喜歡拿在手裏的感覺。
魯米為我們做了壹次很好的調查研究。她提取了民間關於屏幕閱讀的現象學爭論中最熟悉的元素:眼睛容易疲勞;在屏幕上閱讀耗費大量時間;妳讀的書不再像書;沒有書的感覺;沒有書的味道;開卷可以保持閱讀進度;而失去了書籍作為文物的審美價值。
實體書有味道,新書有味道像新書,舊書有味道像舊書。這是放棄紙質書閱讀,改用屏幕閱讀後失去的諸多方面之壹。壹個媒介喜歡書的味道是壹個奇怪的原因,但如果沒有其他原因的話,它體現了對傳統閱讀的壹種深厚感情,或者說這種味道體現了傳統紙質閱讀的某種神聖,這是壹種舒服的感覺。
首先,在《印刷已死》這本書裏,傑夫?傑夫·戈麥斯說,壹個領域的知識是極其神聖的。對於這種知識,其他的使用方式是不能碰的,本質上是無可挑剔的。我說的是書裏的話。
第二,盧西恩?x?Lucien X Polsatron說,紙質書的唯壹區別是,除了書頁在觸感上明顯好於塑料字之外,紙質書的重量/重量總是被讀者感覺到。這種重量感可能會給讀者壹種印象,即他們擁有文字所表達的壹切,而這種錯覺壹旦失去,就會讓脆弱的心靈瘋狂【參見偉大的數字化】。
最後,我們開始在民間現象學的討論中看到反對屏幕閱讀的詳細觀點,主要是因為在閱讀體驗上缺乏對紙質書籍的接觸。紙質書代表的是知識,而不僅僅是知識。紙質書固定的物理特性與書的內容有著內在的壹致性,使得內容獨立完整,而紙質書的封面將內容與世界隔絕,假設紙質書中的內容是真實的。知識的獲取與紙質書完美的包裝形式息息相關。
在斯文?這壹觀點可以在斯文·伯克爾茨(Sven Birkerts)的相關文章中看到,類似的觀點也可以在以下民間關於紙質書閱讀的現象學研究中看到:
那麽,為什麽我對這種從紙張到屏幕的轉變感到不安呢?不是直接反對,而是持懷疑態度。對於紙質書的笨拙和紙質書出版的繁瑣低效,包括龐大的圖書館和復雜的圖書信息檢索系統,我並不視而不見。但是,幾個世紀以來的發展是我們理解和表達我們世界的集體努力的結晶。書籍是系統的壹部分。這個系統代表了人類認識的勞動和分類。摸壹本書就是在摸這個系統,不管摸的動作有多溫柔。[參見“抵制Kindle”]
這段引文表明了對文本載體完全不同的態度:觸摸壹本書就是體驗進化的獨特歷史。對於伯科維茨來說,翻開每壹頁都反映了壹部觸覺史,其中包含了肌肉運動知覺的真相(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魯米也是壹位肌肉運動知覺者)。翻頁提醒我們,書的內容在物理形態上充滿艱辛,是增進人類理解的壹部分。
在懷疑論者看來,當我們翻過這壹頁時,我們是在系統地追求知識。光看是不夠的。我們必須自己采取行動,比如伯庫茲、魯米、塞魯斯和達沃裏的追隨者。
在Kindle閱讀器上,有這樣的運動嗎?或者觸屏閱讀器,有這種運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