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貿易理論有:①亞當·斯密的絕對成本理論(絕對比較優勢理論):認為同壹行業在不同國家的生產成本存在差異,貿易可以使各國按照生產成本最低的原則安排生產而獲利。②大衛李嘉圖的相對成本理論(相對比較優勢理論):認為決定國際貿易的不是低的絕對成本,而是低的相對成本。每個國家,無論發展水平如何,都可以生產出自己成本相對較低的產品,然後進行貿易。(3)奧林的資源評估理論:將國際貿易的決定因素從勞動力成本的差異擴展到生產要素投入的相對差異,認為各國生產要素資源的相對豐度(資源評估狀態)是決定國際貿易產生和流動的根本原因。
顯然,上述貿易理論是基於國家之間的差異,尤其是生產要素的相對差異(絕對差異可以作為相對差異的特殊形式)來解釋貿易的。這意味著國家之間的相似性與貿易量之間存在反比關系。然而,大量的世界貿易,即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經合組織)成員之間的大部分貿易,是在生產要素相似的國家進行的。此外,在戰後的大部分時間裏,工業國之間的貿易占這些國家收入的比例壹直在上升。按照大多數標準,這些國家在生產要素方面越來越相似。他們的貿易產品相似。新貿易理論試圖解釋這種貿易現象。
1,相似條件下的貿易理論
克魯格曼的新貿易理論也承認國與國之間的差異是貿易發生的原因之壹,但他的觀點在以下幾個方面明顯不同於傳統貿易理論。
(l)他認為,國與國之間的貿易,尤其是同類國家同類產品的貿易,代表了這些國家按照規模報酬遞增原則發展專業化的結果,與各國生產要素享有的差異關系不大。李嘉圖等人的比較優勢和貿易理論是建立在完全競爭和規模報酬不變的基礎上的。另壹方面,新貿易理論假設市場環境是壹個不完全的流行特征。在規模經濟和收入增加的驅動下,產出規模的擴大帶來了生產成本的下降。國家可以通過發展專業化和貿易來提高利潤。
(2)在上述理論的前提下,國家發展什麽樣的專業化在某種程度上具有歷史偶然性。特定產品的生產地點是不確定的,並且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歷史。克魯格曼曾經舉過壹些例子來說明這種歷史依賴。比如1895,美國佐治亞州道爾頓的壹個女孩做了壹個簇狀床罩,送給朋友結婚禮物。這種特殊的手工藝結婚禮物使道爾頓成為二戰後美國的地毯制造之都。中國最大的20家地毯制造企業中,有6家位於道爾頓;這個城市及其鄰近地區有20,000人受雇於地毯制造業。其他的,比如紐約特洛伊、紐約Gloversvine和Johnston制造的衣領和袖子。Hnston)皮手套制造業,馬薩諸塞州東北部的制鞋業等。,都有與道爾頓相似的原因。但是,區域專業化格局壹旦形成,就會通過貿易不斷積累和發展。延伸到國家,即國家之間的專業化分工和貿易模式具有很強的“路徑依賴”。
(3)在同類產品不完全競爭和交易的條件下,生產要素的需求和報酬取決於微觀尺度上的生產技術條件。生產技術的變化可以改變生產要素的需求結構和收入格局,從而影響同類要素下的貿易,促進同類產品的貿易。
(4)新貿易理論認為,不完全競爭和收入遞增的存在,使得國家和地區采取戰略性貿易政策,創造競爭優勢成為可能。例如,壹些部門具有突出的規模經濟(尤其是外部經濟),區域可以通過促進這些部門的出口和發展來獲得競爭優勢。換句話說,戰略性貿易政策可以使壹個國家改變其在國際經濟中的專業化格局,向有利的方向發展。
二、新經濟地理學的主要理論
克魯格曼的創始人“新經濟地理學”受到“新貿易理論”的啟發,很多時候“新經濟地理學”是新貿易理論的延伸。傳統的國際貿易理論完全植根於新古典主義傳統(即基於理性個人行為假設的均衡模型),傾向於研究靜態、完全競爭和恒定回報。大多數模型把世界想象成壹個沒有運輸成本的世界,國際貿易方式由技術差異或要素稟賦導致的比較優勢決定。克魯格曼基於國際貿易很大壹部分發生在要素稟賦相似的國家之間的事實,構建了壹個即使沒有比較優勢的國家也會以提高福利為目的進行貿易的模型。在1979中,他在關於廠商規模報酬遞增和消費者偏好效應的討論中,暗示了不完全競爭市場結構,並借用迪克西-格萊斯(D-S)模型來建立自己的觀點。克魯格曼認為,他的“新經濟地理學”最大的貢獻是幫助結束了主流經濟學家不考慮空間結構的做法。
新經濟地理學遵循傳統經濟學的壹般均衡分析方法,在迪克西-斯蒂格利茨壟斷競爭、替代彈性效用函數和冰山運輸成本的基礎上,對現實世界進行數學化、抽象化和模型化。通過描述經濟活動集聚的向心力和分散經濟活動的離心力,揭示了在這兩種力的作用下,經濟活動的地理結構和空間分布如何形成集聚及其微觀基本決定因素。目前,新經濟地理學的第壹代理論已經成熟,包括核心-邊緣理論、城市演化理論和集聚與貿易理論。
1.核心邊緣理論。克魯格曼提出的核心-邊緣理論奠定了新經濟地理學理論的基本框架。該理論通過離心力和向心力,解釋了報酬遞增、運輸成本和要素流動如何相互作用,最終演化為完全不同的經濟結構。離心力來自於某種固化效應的存在,導致交易成本的增加,而向心力則主要依賴於促使勞動者與消費品生產者走得更近的“前向連接”和促使生產者向更大市場聚集的“後向連接”。例如,如果某個地區的公司較多,該地區的產品差異顯著,競爭激烈,在同等條件下,該地區的勞動者會有較高的實際收入,進壹步誘導大量勞動者向該地區遷移;工人數量的增加會通過需求驅動效應擴大市場規模,產生克魯格曼在國際貿易中分析的本土市場效應。如果此時運輸成本降低到壹定程度,每種產品的生產只會集中在特定的區域。因此,當運輸成本足夠低、產品差異顯著、生產規模足夠大時,“前向”和“後向”關聯足以克服非流動農戶產生的離心力,經濟將演化為“中心-外圍”模式,即所有制造業將集中在壹個區域。
2.城市和區域演化理論(城市等級的自組織演化)。克魯格曼認為自組織理論和復雜理論在經濟動力學分析中非常重要。在《自組織經濟》壹書中,他將復雜理論應用於空間理論分析,並利用這種方法設計了城市發展過程研究的壹般框架。自組織理論表明,局部和小規模的相互作用可以導致大規模的結構變化。城市等級規模模型通過揭示人口增長和遷移的行為,為大城市的增長和新城市的形成提供了基礎。通過上述模型,他試圖表明自組織活動隱含在許多城市現象中。為了解釋大都市區內商人相互依存的區位決策如何導致多中心結構的形成,即商人集中在幾個空間上分離的聚居區,克魯格曼建立了壹個多中心城市的空間自組織模型——邊緣城市模型。克魯格曼的多中心城市結構的空間自組織模型是建立在對制造商之間的向心力和離心力及其相互作用的分析基礎上的,它向我們清晰地闡述了通過“壹只看不見的手”形成大規模的規則經濟空間格局的內在機制,它回答了早期的杜能模型和克裏斯塔勒和廖氏的中心地理論所不能回答的問題, 這在很大程度上補充和完善了中心地理論,成為空間經濟學領域,特別是近年來發展起來的新經濟地理學的重要分析工具。 經濟地理學的壹個重要任務就是解釋人口和經濟活動的集中,比如制造業帶和農業帶的區別,城市的存在和產業集聚的作用。從廣義上講,所有這些集中都是因為某種形式的聚集經濟而形成和存在的,在聚集經濟中,空間集中本身創造了壹個有利的經濟環境,可以支持進壹步或持續的集中。在傳統城市體系研究的文獻中,假設集聚經濟的存在就足夠了。然而,新經濟地理學的研究必須進入黑箱,以便從更多的基礎調查中推導出空間集聚的自我強化特征。這不僅是因為假設集聚經濟的存在看起來有點像假設某人的結論是理所當然的,更重要的是,通過對空間集聚的報酬遞增來源進行建模,我們可以了解這種報酬如何以及何時發生變化,從而探索經濟行為如何相應變化。克魯格曼的多中心城市結構空間自組織模型,正是通過對黑箱內部動態演化機制的深入分析,勾勒出壹個城市或區域隨時間發展的雪球般的圖像。這壹動態模型已經成為新經濟地理學不可或缺的理論支撐。
新經濟地理學的城市與區域演化理論壹方面關註集聚的空間分布,如集聚的數量和規模、產業間的空間協同等;另壹方面抽象了集聚的內部空間結構,將城市抽象為區位空間中的壹個點。克魯格曼在馮·杜能的基礎上建立了動態多區域模型,將城市定義為農業腹地包圍的制造業集中地,並抽象為空間結構均衡、等距分布的集聚點。隨後,藤田昌久和克魯格曼運用均衡分析的方法提出中心城市的存在來自於前向和後向聯系的作用。他們認為,由於人口不斷增加,腹地向外延伸,遠離中心城市,從而形成許多新城市。壹旦城市的數量變得足夠多,由於向心力和離心力的相對強弱,城市的規模和城市之間的距離往往會保持在壹個大體固定的水平。隨著農業和工業運輸成本的相對下降,最終可能形成由大型核心城市組成的大都市群。
3.產業集聚與貿易理論。新經濟地理學通過對中心-外圍理論稍加修正,將研究重點從聚集資源轉向特定產業的區域聚集,並從產業之間的相關性、運輸成本和要素的流動性等方面進壹步研究產業聚集和貿易。克魯格曼認為,產業的後向關聯和前向關聯是推動產業集聚和區域專業化發展的兩股力量,上下遊生產者由於運輸成本和收益遞增的影響而集中在單壹地點。壹方面,產業集聚取決於本行業的商品支出(包括中間投入和其他商品支出),規模大的行業可以為本行業提供更大的市場,商品生產者被鼓勵在上遊行業生產。另壹方面,由於外部規模經濟的存在,產業規模較大的地區會為最終商品的生產者提供多種中間投入,降低本行業最終商品的成本,促使中間產品的生產者在其控制的最大市場布局生產,而這個市場恰恰是下遊產業。因此,在壹個特定的區域內,“前向相關”和“後向相關”的效應可以產生壹個專業化的過程,使得制造業或特定產業向有限數量的區域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