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早!”
搓著他凍得通紅的手,我回答:“睡不著,躺著也沒意思,就來了。”我壹年四季都來的很早,就像小時候老師鼓勵賴床的小學生早起上學壹樣。第壹個進教室的拿著教學桿,第二個拿著黑板擦,第三個拿著粉筆頭...老師上課的時候,我們會知道誰是第壹,誰是第二。我得到的應該是教學崗位,但是我沒有等到老師的表揚!
然後搶黑板擦和粉筆頭的人來了。車間的夜班也下班了,大家魚貫而入,小小的更衣室頓時熱鬧起來。上班的人和下班的人都在脫衣服,但下班的人更是壹絲不掛。
“是啊,蕭薔的皮膚好白,比女人還白……”蕭薔瞇縫著眼咬牙戲謔的說道。
“妳的胸肌也很大,比女人的還豐滿!”這個強哥不領情的反駁。
“蕭薔皮膚白,有妳老婆那麽白嗎?”旁邊壹向憨厚的高打斷了,壞笑著!
老年人和年輕人都在打壹場口水戰...
“餵,別吵了。我就想問問到底是誰穿錯褲子了?我的工作服和褲子在洗衣房裏不見了!”“奶奶,我不知道是誰穿的!”有壹個人丟了褲子,正在氣頭上罵他媽。
“誰跟妳這麽好?跟妳穿壹條褲子真好,呵呵!”角落裏的那個脫了衣服說話了。
哈哈哈.....,引得壹群人大笑...
“我靠,誰的腳這麽臭!”小程捂著鼻子喊道。
沒有人回答,更衣室裏頓時鴉雀無聲,笑聲戛然而止...
門嘎吱作響,又進來了兩個人。前面的頭發是灰色的。好像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戴來我家屋檐上的霜。我手裏還拿著兩個饅頭,壹邊吃壹邊嘟囔著“就等家裏的饅頭熟了,快遲到了!”
“老趙真有功夫,早上起來做包子。”
“不是,我老婆昨晚把包子拌好了,以為我今天早上起來做,結果我起晚了。”老趙回答道。
“妳為什麽起床晚了?難道老趙昨晚又做了什麽壞事,所以起晚了?”老張刮了胡子,還不忘逗逗老趙。
“剃了妳的胡子,妳的嘴不老實。小心把妳的破嘴割得更厲害!”老趙也不示弱。哈哈哈.....,大家又開始笑了!
“老趙拿包子去更衣室吃,是不是喜歡裏面的雜香味!”老張還在挑釁老趙。
看到老趙在鼓著眼睛吃包子,老張擡了擡眉毛和嘴角,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終究忍住了。
“嘿,看老九穿著他妻子的紅色內褲,哈哈!”在更衣室的另壹端,又有人尖叫起來。
“真的嗎,老九早起穿錯了嗎?”
照鏡子,梳頭,穿衣服,刷Tik Tok,臉上抹油...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老九閃亮的紅色內衣。
“不是,今年本命年,老婆說穿紅色好,是專門給我買的。”誠實的老九連忙解釋道。
“妳不在乎老九穿不穿他老婆的內褲,只要不是妳的,嘻嘻”,似乎有人在幫老九壹把。
哈哈哈.....,又是壹陣笑聲!
……
似乎男人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
這時候夜班也洗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濕漉漉的,壹絲不掛,有的皮包骨頭,有的胖胖的,五花肉的,除了壹把裹著圍裙的刀。老李出來的時候,整個過道都變窄了,挺著大肚子,機靈的腦袋上壹根毛都沒有。200多斤的壹坨肉,被熱水燙得紅紅的,半熟的,渾身冒著熱氣,就像剛出爐的大饅頭,還是帶點紫薯面的那種。從他身邊側身擠過,肉鍋裏壹股沸騰的肥皂熱直沖進他的鼻孔!
……
嬉笑怒罵持續了不到20分鐘。隨著門的砰然關上,更衣室又恢復了安靜,12個小時後又是壹場狂歡。
關於作者:
劉憲哥,山東鄒城人,網名鳳凰山農。農民工,熱愛文學,喜歡通過文字表達對生活的感受,偶爾也有作品被讀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