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高粱》不僅是“尋根文學”的終結,也是“新時期”家庭小說和“新歷史小說”的濫觴。強烈的生命意識和人物的歷史邊緣性為新時期小說註入了新鮮血液。生命感強:(1)紅高粱是壹個有愛有恨的活生生的個體,山川、草木、清風白雲,甚至溺於尿都有生命感。《紅高粱家族》中,“我奶奶”似乎從結婚那天起就註定了自己的悲劇命運,但她用力量和勇氣突圍,從而獲得了新生,獲得了自己的愛情和事業;羅漢大爺知道自己在酷刑面前生存無望,但他並沒有絕望。他依然以自己的忍耐力戰鬥到底,他的英雄主義被後人傳為佳話。“我爺爺”率領的非正規軍雖然在抗戰中失敗了,但他的率真和他的輝煌業績卻被史書記載為壹段佳話,“矮化了我們這些不肖子孫。”在這裏,社會正統的倫理道德和是非觀念已經失效,我們感受到的只是強大生命力量的震撼之美。(2)植物是有生命的,這無可厚非,但植物是有靈性的,是有感情的,只有在童話和寓言裏才有。但是在莫言的作品中,植物的靈性和感覺是那麽的自然,讓人壹點也不覺得突兀。紅高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有喜怒哀樂,也會“沈默”、“情緒激越”、“去山上講”。他們和植根於家鄉的黑土地壹起,已經和“我爺爺”“我奶奶”融為壹體。山川河流,藍天白雲,風雨雷電,都是通靈的,都是感性的,河流會發怒,會懲罰人,也會因為悲傷而嗚咽。(3)死亡是自然的。本文將羅漢大爺被活活扒皮的過程寫到了極致,生命終結的瞬間被無限拉長,死亡過程本身也被展現的淋漓盡致。描寫酷刑並不壹定意味著作者遭受或執行了酷刑,而是基於藝術想象的虛構。其目的是展示極端情況下人的生命感受和生命存在狀態本身,而不是著眼於死亡的意義。在這裏,莫言把人放在生命的臨界點去考察,即把死亡“降級”到“物質-身體”的層面,“為身體恢復名譽”,把“壹切高級的、精神的、理想的、抽象的東西轉移到整體不可分的物質-身體層面、大地和身體層面”,這是對傳統文學中“死亡禁忌”的壹種顛倒。在莫言的文學世界裏,眾生正成為中華兒女英雄、不屈、頑強精神的象征,成為中華民族的靈魂。莫言小說中的主角往往不是正統文明認可的英雄式的所謂歷史主體,而是被排除在主流歷史之外的普通人。他們粗魯愚蠢,與正統文明無關,往往具有破壞性。然而,正是這些不文明、不正統的邊緣人物,往往具有強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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