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不僅是中國古老傳統的團圓節日,也是記錄歲月的象征和載體,是反映人們在漫長歲月中生活狀況的壹面鏡子。
在我童年的記憶中,我進入臘八的那壹天預示著忙碌的壹年的開始。今天壹早,我媽會把八種泡好的五谷倒進我的大鍋裏。像往常壹樣,10歲的哥哥拉著風箱,隨著“咕-咕-嘟”的節奏,壹條長長的火苗從竈膛裏伸出來,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當時,幾乎每個城市居民都飼養家禽。我家有6只魯花母雞,12只大白兔。每天早上我都會提著竹籃去蔬菜店撿葉子和白菜根。如果我能找到胡蘿蔔,我會非常高興。那是大白兔的最愛。回來後,我把撿的東西洗幹凈,剁碎,用玉米粉拌好,放在壹個鋁盆裏。雞籠裏的雞咕咕叫著,拼命地伸出腦袋,貪婪地看著它們的早餐。每次打開籠門,母雞們就像箭壹樣奔向鋁盆。之後我再往兔子籠子裏扔點白菜根,馬上就有戰鬥了。
“臘八蒜”是這壹天的必備。第壹天用溫水泡蒜,第二天就好剝了。壹天早上,壹個裝滿大蒜的鍋被剝開了。媽媽把剝好的蒜瓣放進準備好的廣口玻璃瓶裏,裝滿醋,密封好。除夕那天,瓶子裏的蒜瓣全部變成了翠綠色,酸酸的,脆脆的,很好吃,大蒜泡的醋是蘸餃子拌涼菜的最佳調料。
吃完臘八粥,要忙著“掃塵”,也就是打掃家裏的墻壁、地板和各種物件,為壹個幹凈的新年打好基礎。除塵那天,全家總動員,把可移動的物品搬到門外。房間基本空了之後,父親戴上口罩,揮舞著掃帚。沈睡了壹年的灰塵會隨著掃帚彌漫在空氣中。當塵埃落定時,被移動的物品將被移回到它們原來的位置。
掃完灰塵就忙著年貨了。那時,魚、肉、蛋、油,甚至花生和瓜子都是按人或按戶配給的。每年這個時候,我們總是要排隊買年貨。有壹年,每家每戶供應半個豬頭,前面那個人買的豬頭幹幹凈凈。輪到我買的時候,我面前的豬頭全是毛。我跟業務員抱怨:“換吧,像個猛張飛。”售貨員笑了:“妳不吃虧。妳沒看出來給妳的那半個張飛頭要面對劉備嗎?”
臨近立根的日子是最忙的。蒸饅頭,做花卷,熏魚,炸蘿蔔丸子,經常是通宵。那時,面粉的供應量很少。做饅頭時,先把白面粉搟成皮,再把黑面團包起來。蒸好之後,從外面看到那個大白饅頭,真的很欣慰。那時候我們和我爺爺住在壹起,每天吃晚飯的時候都要把外面那層白色的面團剝下來給我爺爺吃。這是我母親為我們定下的規矩。
每年這個時候,父親總會蒸壹只雞,這是我們家過年的主菜。方法很簡單。將已經掏空的雞肚子裏填滿大料,然後用厚厚的白菜葉裹緊,放入鍋中。蒸熟冷卻後,將雞肉和白菜撕成絲放入壇子中,放在室外,延長保質期。爸爸做的清蒸雞很獨特,很好吃,過年的時候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裏是難忘的。
期待已久的除夕終於到來了。壹家人坐在滾燙的炕上,吃著父親做的韭菜炒雞蛋、涼拌白菜絲、蒸雞、蘿蔔丸子,有說有笑,吃喝玩樂,享受著美食,感受著深情的溫暖。
年夜飯後,我媽給我們拿出了新衣服,然後每人給了我們壹個紅包,裏面有五毛錢,這在當時是壹筆不小的數目。我的父親會給我們壹些鞭炮,這壹刻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不需要忙碌的歲月,可以盡情享受。
過年是那時候孩子們最開心的壹天。對我來說,那只是平時吃不到的新衣服、壓歲錢、好吃的東西,我只是自由自在地玩。如今,人們不會再為增加壹條新的滌綸褲子而興奮,也不會在寒風中排隊幾個小時去買幾斤凍魚。然而,我們已經漸漸褪去了過去那濃濃的“年味”,心中難免生出壹股淡淡的惆悵。
在我的記憶中,中國的新年仍然是如此豐富多彩,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