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柵欄的大門,巷子裏還是壹片漆黑,地上隱約能看到壹條灰色的線。憑著老人多年的經驗,在這種朦朧的地方,他壹眼就能準確分辨出哪坨是騾糞,哪坨是驢糞。牛糞是大坨,狗糞更像人屎;騾糞塊比驢糞塊略大。老人在晨光中拖著糞叉,目光如鷹般敏銳,掃過地上的獵物。老人壹連走了兩條胡同,都沒撿到壹坨糞,別說牛糞,就連狗糞也沒撿到。老人納悶:是不是有人當著我的面撿的?他把糞叉往別人家後墻上猛砸了幾下,引來了幾只狂吠的狗。然後,其他院子也跟著雜亂的狗叫聲。老人走出小巷,來到街上。在百年老槐樹下,他終於找到了壹坨牛糞。老人咕噥著走了上去。“好家夥,就藏在這裏!”"老人把糞叉甩了三下,五下,兩下,把糞拉進了糞筐。正當他心滿意足地拎起糞筐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壹陣馬蹄聲。老人轉過身,看見壹匹魁梧的馬走過來。他馬上騎了壹個人,看不清臉。老人有點不解:早上是誰在騎馬?他站在槐樹下,看著那匹高頭大馬經過,然後他順著馬的路線走去。老人想,這馬從村口壹路過來,還沒留下壹堆糞便?這時,風從村口吹來,老人感到壹股不尋常的寒冷。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糞叉在吱吱作響的窩裏。他沿著街道壹直走到村口,連壹坨馬糞都沒看到。村口的風太大,老人趕緊回到老槐樹下,朝馬去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老人看到腳下有壹個背包。他把它撿起來,背著壹個沈重的袋子,他知道這壹定是過去那個騎馬的人丟的。老人打開袋子摸了摸,然後湊過來仔細看。好家夥,原來兩個背袋裏全是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老人沒有多想,背起背包,匆匆趕回家。回到家,老人關好門窗,找了個梯子,把背包藏在了房頂上。把錢藏起來,老人又躺在床上了。他既驚訝又害怕。即使有輕微的狗叫聲和雞鳴聲,他也渾身發抖,以為那個騎著大馬的人回村找他丟失的錢去了。連續七天,老人沒有再去收糞,甚至在家也沒有出門。他的孩子們來看他,問他是否生病了。老人只是說他病了,沒有力氣。就這樣,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老人生病了,於是輪流在病床上等待。老人裝病半個月。當老人決定騎馬的陌生人不會回來找他的錢時,有壹天,他把三個孩子都叫到身邊,告訴他們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但孩子們不信,以為老人有病糊塗了,撇著嘴苦笑。著急之下,老人不停地指著屋頂的天花板:錢在上面,在上面……老人指示大兒子頂住梯子,爬上了屋頂。果然有壹個五顏六色的背包。他取下背包,當著老人的面打開。但是背包裏什麽都沒有,只有壹把紙灰。老人雙手抓住背包,恐懼地盯著紙屑。至此,他明白了壹切。然後,老人真的生病了,不到壹個月就去世了。農村有句話,人見了鬼之後,要口口相傳讓壹百個人知道,這樣遇到鬼的人才會保命。